第49章 攤牌了
雖然情況和預期的有些出入，但整體來說，這次的徵兵工作還是相當順利的。
之前第一次徵兵時很多人對於領主並不信任，因此雖然有能力通過選拔，但也沒有來參加。大部分人都是為了那豐厚的報酬才來的，當然，哈里喬除外。
所以，即使這次的選拔依舊和上一次一樣嚴格，但通過的人卻相當的多，其中不乏一些上一次失敗這一次苦練后達標的。
「真是太艱難了，不過還好，我堅持了下來。」
「這次失敗也不必氣餒，以後的機會還很多，回去再多苦練一下吧。」
參加這次選拔的男人們在議論紛紛，他們的熱情明顯要超過上一次，哪怕失敗也沒有人在抱怨領主行為的不合理。
當然另一個可能的原因是昭明親自帶着黑岩衛隊監督著。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黑岩衛隊的校場上，士兵們被分為了兩撥，一邊400，一邊則是800。
沒錯，大家的熱情同樣超過了昭明的想像，以至於這次所徵召的人數遠超了計劃。
一邊是老兵，一邊是新兵，雖然人數相差一倍，但經過了長時間訓練的老兵們氣勢上要遠超過新兵。
相比於時不時會交頭接耳的新兵，這群老兵如鐵塔一般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終於，領主出現在眾人面前制止了所有的喧鬧，大家站立在原地，靜若寒蟬。
「各位，歡迎加入黑岩衛隊，從此刻起我等必將像手足兄弟一般團結！」
之後便是一番激動人心壯懷激烈的演講，昭明竭盡所能的讓士兵們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責任，將他們凝結為一個團體。
在所有的大災難面前，個體的力量都是弱小的。只有抱成團才有可能憑藉眾人之力渡過危險。
而此時此刻，身負重任的敕令騎士們又在何處呢？
黑岩城北處有一座鐘樓，是整座城的最高點。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裏，前不久在領主的命令下這裏被粉刷了一遍，重新裝飾了起來。
賽維塔等人在昭明派來的隨從帶領下來到了這個制高點，俯瞰著整個黑岩城。
賽維塔的目光掃視整個城市，他看到了經過拓寬和重新修整的街道，秩序井然的集市，負責指揮交通維護治安的警察部隊在大街小巷奔走……
這些日子以來，在黑岩城的種種見聞都在告訴他昭明是個優秀的領主，一位合格的騎士。
要想剝奪昭明的領主之位收回領地，賽維塔必須有一個正當理由。
如果是統治殘暴治理無能，那是最好的結果。可偏偏昭明愛民如子，將黑岩城治理的井井有條，如果不是他今年不知道還要餓死多少人呢……
如果可以找到他行為不檢點的地方也行。對於騎士來說，若是行為道德受到批判，會令其威望受到巨大的打擊。
可是昭明身上找不出任何違背騎士準則的部分。他不僅每天都按時去往教堂進行朝拜，並且重情重義，愛護手下，對人誠懇……
賽維塔陷入了沉思。
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或許只有他好色的部分。
昭明的身邊環繞着太多美人，若是普通人倒無可厚非。但他可是一位騎士，這種行為是不應該的。
現如今黑岩衛隊開始了擴編，再也不能用力量不足以保護領地為理由了。
「唉——」賽維塔長嘆了一口氣，其實經歷了這幾天的相處后，他心中對昭明是相當敬佩的。
就在他無奈時，身邊的一位隊友發話了。
「隊長，我們來黑岩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是不是該得出考察結果回去交差了？」
賽維塔回頭看向身邊的隊友們，他們都不知道此行交予的特殊任務，都以最公正的心態來看待此行。自己若是胡謅一個罪名，或許他們也不能同意吧。
「是的，大家準備一下，今晚我們再和昭明兄弟會晤一次，然後就回聖域。」
聽到終於可以完成任務，騎士們相當開心。但是一想到要離開黑岩城，心中竟有些不舍。
「說實話，我挺喜歡這個地方的。」名叫迪塞爾的敕令騎士望着眼前的景色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些天來，他們見識了黑岩城的方方面面，十分喜歡這裏的氛圍和環境。
尤其是這裏的人民對於騎士有一種親和感，他們會在街上主動和敕令騎士們打招呼，而不是遠遠的看到盔甲的反光就躲開。
要是在聖域，只要敕令騎士們出現，道路兩旁的人都會立刻跪拜或是躲起來不敢直視，生怕冒犯了騎士大人。
可是黑岩城不一樣，在昭明的影響下，人們對於騎士這一特殊存在只有敬佩與尊重，而沒有畏懼或是恐慌。
相比於聖域的高壓環境，這裏讓騎士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與百姓生活在一起的感覺。
不光是他們，所有在聖域的敕令騎士們都有此感。聖域人口眾多，可他們總感到一種孤獨。
忽然，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嘴：「要是可以留在這裏就好了！」
這句話猶如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的水面，瞬間在騎士們之間激起了巨浪。
「是啊，相比於聖域，我更喜歡待在這裏。」
「我們敕令騎士本就可以作為後備兵員補充進其他聖堂騎士團，回去之後我準備申請一下，就是不知道昭明兄弟能不能接受我們。」
「我看不用擔心，現在他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手下們正在激烈討論著，賽維塔卻是默不作聲，也沒有制止他們。
有這樣的想法怪不得手下，人人都嚮往更加安逸舒適的環境。
相比待在聖域要守一大堆清規戒律，還要面對教宗的壓力，留在黑岩城，與性格直爽開朗領主昭明相處肯定更能吸引他們。
只是……
賽維塔想到了自己，他現在不能也不想去完成任務了，但是回到聖域的話，肯定會受到責罰。
至於昭明，教宗肯定會派另一批人來料理他，他恐怕也不會好過吧。
……
黃昏時分。
領主府里召開了一場告別宴會。
一開始，昭明得知敕令騎士們即將返回時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麼快就過關了。
「辰輝騎士團長、黑岩領主昭明，我以教宗使者的身份宣佈你已通過此次考察，希望你以後可以更好的履行作為領主的責任，另外祝願辰輝騎士團早日恢復往日榮光。」
賽維塔說完後有些悵然若失的看了看昭明，心情有些複雜。
畢竟是告別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然而昭明不管這些，他端起滿滿一大杯酒說道：「真是捨不得你啊，我的兄弟。」
這一次他沒有用解酒藥，直接將烈酒吞入喉中。
賽維塔的眼睛有些濕潤，但還是強行隱藏起了感情，只是略微不舍的表達了惜別之情。
就在這時，他手下的敕令騎士們忽然又提起了今天早上的想法。
迪塞爾舉起酒杯說道：「昭明兄弟，我準備回去以後申請補充到你們團里，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納了。「
聽到這話，昭明原本有些陰鬱的臉露出了笑容。
「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其他兄弟怎麼想。」
其餘的敕令騎士們也表達了同樣的想法，而且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不像是開玩笑。
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昭明難掩心中激動。
要知道訓練一名騎士是需要很長時間的，昭明若是想要恢復騎士團沒個三五年根本做不到，現在有送上門的，他怎能拒絕？
但是賽維塔呢？昭明把目光看向他，後者緩緩起身說道：「昭明兄弟，我有些事要和你單獨談。」
「哦？」昭明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大家繼續喝酒，我們兩個去書房。」
在和眾人分開后，兩人走進書房關上了門。
以西結雖然有些擔憂，但他必須要在這裏和其他9名敕令騎士作伴。
「說吧，有什麼事？」
昭明搬來了兩把椅子，邀請賽維塔坐下慢慢說。
但賽維塔拒絕了，緊接着他便把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和盤托出。
聽着他的話，昭明面露驚訝的神色，說出這番話賽維塔和他同樣震驚於教宗的手段。
不過昭明感到震驚倒不是因為教宗竟然安排這樣的手段，而是賽維塔竟然將真相告訴了自己。
「兄弟，謝謝你的好意。」昭明拍了拍賽維塔的肩膀。
賽維塔長嘆了一口氣：「你以後也要注意，我沒有完成任務，教宗肯定會派其他人來。」
說完后，賽維塔有了一種面對死亡的坦然之感。前途定然兇險萬分，但他已經竭盡所能做了自認為正確的事情，他絕不後悔。
他出生於黑岩，父母死於惡魔入侵之中，孤苦伶仃，又受到哈拉丁的欺侮，最終逃離了家鄉。
昭明真的給這個地方的人民帶來了新的希望，賽維塔不忍對他動手，同時也是為了防止教宗的其他手下不利。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昭明忽然攔住了他：「等等，你就這樣回去，教宗會怎麼處理你？」
賽維塔沒有回答，他不想昭明因此而可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