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灰燼
思緒間，方明將頭轉回車廂，整節車廂的氣氛看起來十分和諧，人們三三兩兩的說着話。
無意間，方明瞟到了一絲異樣。
說是異樣，不如說是熟悉。
那個大叔。
那個方明前幾天在火車上夢到的大叔。
他就在這個車廂里。
方明瞬時冒出一身冷汗，幾天前的夢的記憶又被喚醒。慌亂間，方明的視線轉移到其他人，卻發現這些人和那天夢裏的人全部一樣……
就連座位的是相同的。
大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看向方明：「你在做什麼？」
「你……」方明連忙後退，卻發現這正是最後一排。
大叔奇怪地看着他，多半有些關愛和可憐精神病人的眼神。
在方明面前的大叔和那日見到的大叔有些不太一樣。
現在的大叔臉上少了幾道淚痕。
大叔回過頭，嘴裏嘟囔著。
那天在火車上的那個夢，真的是夢嗎？那如今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也是個夢？
方明突然想到了一部片子:《盜夢空間》。
夜幕降臨，和那日夜中一樣，此時車廂中的人已經呼呼大睡，只有江海在默默沉思著，眼中有些許無奈和憂慮。
翌日，午。
火車終於行駛到目的地，整個車廂的人都陸續下車。
這是方明第二次來景山了。
第一次抱有希望，第二次則是被迫逼來的。
如果沒有第一次來，現在估計也不會有第二次。
眾人分批次坐車，越野車有好幾輛，有順序的出發了。
方明所在的車上，有江海和陌生的司機，還有一個，是大叔。
「吃口香糖。」江海將一顆糖扔給方明，方明也直接吞了下去。
口香糖的味道很好，一股清香蕩漾的方明口中，但那種香味只存留了一陣，待口香糖的味道全部散失，方明也索性不嚼，找張衛生紙吐了出來。
「這次去景山，先去哪裏？」方明問道。
「先去那個山寨。」江海回答，「那裏一定有線索。」
「如果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你們就把我放了！」
「好，答應你。」江海敷衍，心裏卻想道：若是把你放了，唯一的線索可真就斷了！
一兩個小時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到達目的地時，景山的輪廓映入眾人眼帘。
還是那樣威嚴，端莊。
方明忽然想到，那日去山寨時，江海一直在左顧右盼，看來實在記路線，以便下次好走。
這算盤打的太精了。
下車后，江海看着眾人：「跟我們走。」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這一隊人馬向著山寨行進。
第二個暮色已經降臨，眾人藉著手電筒終於看到了錯落的房屋。
到了。
方明正要踏進寨子，卻被江海一把攔住：「別忘了，賒刀人說這裏的寨民一到晚上就會發瘋。」
那段時間的記憶瞬間在方明腦中覺醒。
確實有這件事。
他的父親就是因為這件事被綁到樹樁上被火燒的。
方明急忙退回去。江海做了個手勢，示意全體人員趴下隱蔽。
江海經過短暫思考，隨即看向在他身邊的大叔：「你去。」
「啊？！」大叔已經嚇破了魂，連忙後退，雙腿打顫，「我……我不行啊！」
「有什麼不行的？！給我走！」江海將大叔猛拽起來。
眾人都以敬重而恐懼的眼神望着大叔，彷彿在送他最後一程。
大叔顫顫巍巍地走進寨子，手電筒不知所措地照着，一道光束引來了幾聲像人而奇怪的叫聲。
叫聲漸漸大而急促，手電筒發射出的光束也突然消失，最後傳來大叔的一聲慘叫。
寨子又歸為靜寂。
「這……竟是真的……」旁邊一個眼鏡男驚的渾身哆嗦。
江海看到此景象，並不震驚，把頭一轉，看着眾人指點：「你，還有你們幾個，都去。」
眼鏡男被叫到，嚇得驚慌失措，站起身子就要逃，卻被江海拽到前方。
「去！」
其他幾個人跟着眼鏡男，慢慢走向山寨。
強烈的光又引來一大批寨民，江海讓眾人把手電筒關上，調動眾人另僻捷徑，走到山寨後面進入山寨。
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寨主住的房子很大，辨認起來較為容易。
江海領頭走進寨主的屋子，這時才敢打開手電筒。眾人也都躲在屋子裏面，生怕被其他寨民發現。
江海很快便在床下找到了那兩本古書，急忙裝起來。方明則在一張桌子下面摸到了一個厚重的本子，緊緊粘在桌子下面。方明趁眾人不注意，用力將那本子拽下來放到背包中。本子剛得手，屋外就突然傳來寨民的嚎叫聲，鮮血的氣息也瀰漫在整個屋子。
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首先耐不住，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江海過去一巴掌把那男人拍暈，可惜已經來不及，尖叫聲暴露了眾人的位置，寨民們尋着聲音衝進屋子，眾人也連忙掏出些尖銳的東西，從屋內企圖開出一條路。
方明那種奇特的感覺又出來了。他順手拿起一把斧頭，從屋子的最後面衝到前面，急忙鎮住寨民，和幾個力氣大身體結實的築成一道防禦牆。對於殺過狼的方明來說，這些寨民簡直毫無攻擊力。很快就殺出一條路。江海不知從哪裏拿來一把大刀，很快也隨着方明從屋子中逃出來。待和房屋有了一些距離，江海從背包中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根木棍便朝屋中扔去。
「你幹什麼？！」方明驚道，「屋子裏還有人！」
江海笑了笑：「也就只有你有着善心。」
寨主的屋子很快被點了起來，熊熊烈火伴隨着煙不斷蔓延。屋子裏不斷地傳出幾聲慘叫。
剛才和方明並肩作戰的幾個壯實的逃了出來，還有一些僥倖的也狼狽地跑出來，剩下的人和寨民全部在熊熊烈火中化作灰燼。
還活着的人急忙跟上江海方明二人，嘴中喘著粗氣，臉上滿是碳灰。
江海得意地收起打火機，隨後看向方明：「把那東西給我拿出來。」
「什麼東西？」
「別給我裝，你剛才拿的那本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