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告白
我真的沒想到，媛媛這個看起來如此靦腆的小女生，會主動示好。
我的生日是11月中旬，趕上周末，肖霄說要替我慶祝，我沒想到，媛媛也來了。但好在是三個人，總不至於尷尬，我覺得也沒什麼，都是朋友，人家也是好意。
她們請我吃火鍋，店內人很多很熱鬧。服務員跑來給我唱生日歌的時候，太社死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說心裏話，還挺激動地，畢竟這麼多年，都是哥們兒幫我過生日，和女孩子一起，還是第一次。
吃飽喝足，我們開車在跨海大橋上跑了一圈，然後停在了廣場上的一家小酒吧。聽聽歌吹吹海風也挺享受的。可剛進去不久，酒還沒上，肖霄突然接到電話說家裏有急事先走了。剩下我和媛媛，多少有點尷尬。
說點什麼呢？我一直在思考。酒吧里昏暗的光線，配上悠悠的藍調音樂，氛圍有點奇怪。對面媛媛的表情我其實看不清楚，總感覺她好像和平時有點不一樣，但哪裏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
「秦川，你最近很忙嗎？」還是女孩子先打破了沉默。
「工作嗎？還行。不是特別忙。」我一頭霧水。
「哦，我以為你很忙，有時候消息沒回我就會胡思亂想......」媛媛聲音有點小，音樂有點吵，我險些沒聽清。
「啊？我沒回嗎？我看到就回了啊。」我努力回想着，好像也沒有落下消息不會啊！
「哦，沒有，就是有時候有點慢，我以為......嗚，我以為，你不太想回我的消息。」後面幾個字我豎着耳朵才聽到。
「啊？不能，不能，都是朋友，怎麼會呢！」
「秦川，有其他女孩子給你發消息嗎？對，除了肖霄。」媛媛突然抬頭看我。我一愣，心裏一下就想到了聽雪。雖然她不常發消息，內容也都是關於學院的工作，但確實有聯繫，而且，不瞞各位，置頂聊天。
可是如何回答呢？乾脆實話實說：「額，有幾個，都是同學和同修，也會聯繫。」
「哦，真的有。嗯......那，你覺得，我和你，跟她們，有什麼......區別嗎？」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嗎？媛媛臉有點紅。區別？她什麼意思？難道說......不會吧！
我一下子慌了，這可怎麼辦！母胎單身，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呃，和她們，你，呃，我，呃......都一樣啊！」太尬了！
「一樣......」媛媛顯然有些失望：「我對你來說，就是普通朋友，是嗎？」
「啊？.......」我要拒絕嗎？可是，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畢竟人家是女孩子。可是，我又確實不喜歡她，怎麼辦？
我答不上來，又不敢看她，好想跑，這個討厭的肖宵，關鍵時刻不在！
「秦川，你知道我的心意。」媛媛像是鼓起了勇氣，聲音也大了一些：「你知道的！」
完了！控制不了節奏了。我怎麼辦？告訴她我不喜歡她？告訴她我有心上人？我也沒經驗，她會不會很難受啊？但是也不能騙她啊，到底怎麼說才好呢？情商堪憂！
「那個，媛媛，我其實真的沒什麼好的！」
「不是的，我覺得你特別好。穩重踏實，善良上進，跟你在一起，我感覺特別舒服。」
說真的，聽到這句話，尤其是聽到美女說這句話，我着實有點兒震撼。我想如果不是先認識聽雪，也許我會考慮她。
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兒。可是，我現在的心裏，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
「那個，媛媛......你可能有點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川子，我知道今天有點藉著酒勁兒，心急了。沒事，我可以等你。你想好了，告訴我好嗎？」媛媛抬頭，眼睛裏都是淚水，我一下子有些心軟，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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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你個笨蛋！你昨天怎麼跟媛媛說的？」一到公司肖霄就打電話興師問罪。
「我......我什麼也沒說！你是不是故意先走的？」我才反應過來，這算是給我倆製造機會？
「別管我怎麼走的。媛媛哭了一晚上，眼睛都腫成了桃子！她也不告訴我怎麼回事，我只能問你。到底怎麼樣了啊？你拒絕了？」
「我沒有拒絕，但是我真的沒想過這個啊！我當她是朋友！」
「滾蛋，朋友會經常找你聊天嗎？你以為美女都閑着無聊？」
「我，真的沒經驗啊！對不起啊，她是不是誤會了。我也沒談過戀愛，就以為是普通朋友聯繫呢！」完蛋了，是不是我造成的誤會。
「那你到底怎麼想，喜歡她嗎？」
「肖霄，說實話哈，我有喜歡的人，很喜歡，但不是她。你明白嗎？」
「什麼？你不是單身嗎？什麼時候的事？」肖宵的聲音旁邊同事都能聽到，我趕忙躲進了一間會議室。
「就是之前見過一面，最近才真的認識。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女孩！」
「啊！那個寺廟女孩兒？可以，我知道了！怪我，還以為你們很般配！算了，你別管了，我去安慰她。你別再說什麼了。別讓她繼續誤會了。」
「對不起！」我真的挺內疚。對不起了媛媛，希望你不要難受，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合適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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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你那天說的那個問題，我回去認真思考了一下。我覺得有幾個點，是我當時沒想到的。比如說，『實有』這個概念，如何算是實有呢？其實世間萬物應該都不算是實有。很多事物看似沒有變化，其實都在改變。人會變老，變胖，變瘦。樹木花草隨着季節變動。建築物也經歷風霜雨雪。包括你那天說到的杯子，其實也是在不停的變化的，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所以，大米變成了米飯，我認為也不是憑空消失了，因為大米本身就不是實有的！」這天下班，突然收到了曉陽的微信。
「厲害了曉陽，我以為你會繼續跟我辯論。但你卻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屬實讓我驚訝了。
「根源？那麼，也就是說，對於杯子是不是實有這個問題，只要回答是實有，下面的辯論，就無法說服你。因為本身這個就是個偽真理。」
「是，你只要認真思考，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恆久不變，實有的。實有的理論，是可以擊破的。那麼，回過頭來，你覺得，『你』是實有的嗎？」
「我......我是啊！我不是就存在在這裏嗎？川哥，說物體可以明白，但說到生物，我還是有點不理解！」
「好吧，那我們繼續，你覺得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我是爸媽生下來的。爸爸貢獻了精子，媽媽貢獻了卵子。然後受精卵變成了我。」
「那，你是爸爸，還是媽媽，還是單獨的個體？受精卵是你，還是精子是你，還是卵子是你？」
「都是！咦？不對，只能說，那一個時間截點是我，時間向前，我也在變化因，剎那剎那變化。所以並不是實有！我懂了！」
曉陽真的很有悟性啊，這孩子聰明！「是啊，既然自己都不是實有的，那麼，金錢，感情，慾望，就不是實有的，對嗎？」
「對的！」曉陽停頓了一下接着打出：「我懂了！你是在告訴我，萬事萬物都是空的，假的，非實有的，時時變化的，我們抓不住任何一個時間截點，也沒必要在某些節點上糾結，甚至鑽牛角尖。」
「給你點個贊！這就是我佩服這個理論的原因。一旦真的理解並且植入到了意識中，-是可以解決很多人困擾的問題的！」
「簡直偉大！這是如何才能想到呢？悟性極強！那麼川哥，你現在是不是煩惱少了很多？」
「並不是，理論和實踐是兩碼事。還需要不斷的串習，不斷的思維，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習氣形成了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變的。但是起碼我知道如何安慰來訪者了！」
「太棒了！如果心理諮詢師也了解這個理論，對於工作是有幫助的！」
「嗯嗯，我也就了解了這麼一點點，也還沒開始真的學習。但我真的感慨，自己這麼多年都是偽修行，只會拜拜和許願。這才是精髓，才是我們應該了解的！曉陽，你要不要加入進來一起研究？」
「川哥，我有自己的信仰，我從小喜歡二次元，喜歡西方的魔法，哈利波特迷！我可能沒有這個決心，但是我很崇拜你，你可以教我嗎？占星，佛法。我拜師，我也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我們一起學習，可以嗎？」
「拜師？別鬧了，我才是個幼兒園級別！但是我們可以組成cp，一起進軍神秘學，一起研究！我覺得你太有悟性了，很適合這個工作！」有點期待啊。
「真的嗎？得到誇獎太開心了！好，以後你就是我師傅，我們一起開闢新世界！」
「哈哈，互相學習！」又多了小夥伴，很開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時間截點，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個什麼聲音在告訴我：「不要相信，不要繼續！」不要相信什麼？不要繼續做什麼？是什麼意思呢？是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