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初（1）

那一年高考，高寒在不被老師和同學們看好的情況，成績考到年級前三十名，畢業證書保住了，可能還有機會考到其他學校。

那是萬人走獨木橋的高考時代，校長說「我們三中做為縣重點，五年才出來一個大學生」，言外之意絕大多數學生要回家種田去。

高考完畢，班主任帶着高寒他們這些剛剛辛苦參加完高考的學生到慕田峪爬長城。為了放鬆心情，班主任出發前宣佈「我們任何人出來不得問高考成績」

沒人提這個敏感的話題，可是每個人巴不得逮著機會問班主任，高考考的怎麼樣。

大家騎着自己的自行車迤邐到的長城腳下，放好自行車。男生女生往長城上爬的時候，掩飾不住心不在焉的樣子。高寒與他們不一樣，因為高寒這次高考超水平發揮了。

高寒拾階而上，到達箭樓，呼呼的山風吹拂著。似乎看到山谷里埋藏着千軍萬馬。這些大塊青磚錯落有致的壘砌，高寒感嘆古人的能工巧匠的智慧。

中午，大家找個樹蔭下野餐。其他人沒胃口。班主任帶了許多的罐頭，沒人吃下幾口。高寒不一樣，盡情的吃，他感覺到野外就餐與家裏吃飯感覺不一樣。看着山野看着藍天，吃同樣的食物別有一番風味。

班主任與平時班內成績好的學生在一起。班主任走到哪裏，這幾個學生跟到哪裏。有的時候高寒想聽聽他們議論什麼。一看高寒過來，他們轉身到別處欣賞風景去了。

這並不影響高寒的興趣。高寒找到平時在一起玩耍的同學。他們順着台階跑上跑下，這些台階可比家裏的台階大多了寬多了。

慕田峪長城蜿蜒曲折，高寒他們最後從上面下來。班主任他們早早在自行車那等着他們呢。

大家繼續騎車原路返回。回去的路更加沉默。不知是累了呢還是低落情緒加重了，那幾個學習好的學生，離開班主任，跑到後面。因為這次是全班組織的最後一次集體活動了，這次之後，大家該各奔東西，何時相見，恐怕這一生難了。

也許是為了打破沉默，也許是集體活動已經結束。有的開始問班主任成績。班主任說「咱們班總體考的不錯，畢業證全部拿到手了，考上大學的學生沒有」

每個人失望還是失望。不過，班主任補充道「今年有兩處招生招人比較多，夠分數線的學生有興趣的可以試試」

高寒聽到這個消息，趕緊快蹬兩步趕上班主任自行車，問道「老師，您說的這兩處招生什麼時候開始的？」

班主任差異的看看高寒，不想跟高寒解釋，因為他認為跟高寒解釋是多餘的。

高寒繼續問道「高考志願上有沒有呢？」

班主任看來不回答我有些難為情似的，簡短地說「志願上沒有，新來的招生」說完再也不說了，因為他認為說多了也是廢話。

高寒沒太在意班主任說話的態度，他關心的是班主任話語里信息。這個信息足夠了。他原本抱着拿到畢業證走人的打算，誰知道可能還有機會呢。這可是天大的喜訊。一定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