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第68章 第 68 章

這話一出,大殿裏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小皇帝葷素不忌都有耳聞,卻不想會將心思打到蘇尚書的獨子、當今的文科狀元頭上;

更何況還是在大殿上,當着文物百官的面。

蘇尚書一門忠良,為沐朝鞠躬盡瘁,忠君愛國,也從未設想過如此場景,站在大殿上的蒼老身影都有些發顫,看着有些飄零之感。

即便沐言是隔着珠簾看着,下半句話也有些說不出來了。

不過好在應琛要比他在線許多,即便沐言沒有再『火上澆油』地走劇情,應琛依舊十分順暢地走劇情;

「陛下,蘇狀元等人獲此殊榮,今日需凈浴焚香告慰先祖,明日面聖遊街,以示百姓皇家恩澤,今日宣召,恐會與禮部章程衝突,陛下若想討論古籍,不如待此事事畢之後。」

蘇尚書也沒想到自己方才當面斥責,應琛還能做出維護之舉,但他一身剛正,皇帝傳召,身為臣子,本該遵從聖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今若他不讓和書進宮面聖,那和不顧聖意的應琛又有什麼區別?

蘇尚書站定不動,既未附和,也未反駁。

反倒是剛剛與他持對立意見的大臣們又站了出來,只不過這次也是和應琛一樣,替他說話;

「陛下,應大人說的是,不如等遊街等事畢。」

「陛下,文采卓絕之人不少,也不一定需是蘇家狀元。」

……

一堆人反駁自己的意思,沐言卻沒有生氣,反而面容帶笑,眼裏亮亮的,如同含着清澈的溪水;

「說的也是。」

「不過……」

沐言在寬敞的皇位上往應琛的方向挪了一點,精緻柔和的面容生澀地做出曖、昧的神情;

「我聽聞,應大人也是文狀元出身……」

這張面孔美到找不出任何一絲瑕疵,五官精緻又透著乾淨,只是過於白膩的膚色、嫣紅的唇色,讓這樣純凈的面容又透出穠艷的美感,濃淡相宜;

此刻似乎是很不熟練這樣的神情,帶着些許試探和小心翼翼。

如同勾魂攝魄的白狐第一次攝取精氣,技藝不精、勾人不足,可生澀的舉動反而更添了幾分惑人意味。

應琛目光落在這張臉上,停頓了好一會兒;

到最後,沐言本就生澀的神情被看得僵硬起來,有些許難為情地移開臉,尷尬地咬了咬唇。

而此話一出,大殿內瞬間安靜下來,彷彿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群臣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陛下這是當眾調戲攝政王?

攝政王當然也是俊儔無兩,雖然並未娶妻,但一心撲在百姓身上,讓人敬佩;

可若是被陛下看上……

殿內的氣氛有些可怕,沒人敢站出來回話,最後依舊是應琛站出來作答;

沐言囫圇聽了,也沒敢看他的臉色,隨口說了一句『有什麼事找攝政王,朕要回宮休息了』,就撂下一殿的的官員跑了。

一是當着這麼多人面調戲人的畫面實在有些超過沐言的承受範圍;

二來他實在太冷了,冷到幾乎坐不住,只想馬上回寢殿鑽進被窩裏,反正這裏的劇情已經走完了。

回到寢殿內仍是冷;

此時還不到隆冬,暖爐等物是都還沒開始用的,但沐言一回殿,就讓人都搜羅了出來,連地暖都燒上了,不到半個時辰,整個寢殿都變得暖乎乎的。

只是覺得暖的恐怕只有沐言,平常人進來,待久一點都得發汗。

沐言大概知道又是自己體力值和人物匹配造成的後果,有些鬱悶。

剛暖和下來,沐言放鬆地換下了亮的扎眼的衣袍,才舒適地喟嘆一

聲,就聽到有人稟報傅辰覲見。

是了,這個皇帝除了荒淫無度極不靠譜之外,還熱衷長生康健之道;

先帝留下來的,隨着先帝上過戰場、撥亂反正的精良影衛,到了沐言手上,便用作來找什麼仙人、靈丹妙藥,甚至後面還用來強行搶人……

傅辰便是影衛軍的統領。

而在此之前,傅辰已經替他走遍山川,尋了長生的仙人靈藥兩年有餘。

回想起劇情的沐言頓時有些汗顏。

這裏不是大殿,沐言也懶得再去收拾一番見人,便直接讓人宣傅辰進來。

高大沉默的身影進入殿內,帶進一陣冷風;

才暖和下來的沐言被這冷風一吹,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餘光里瞥見那道身影滯了一下,然後抬手在宮女之前將門闔上。

傅辰的步子走得不快,走到沐言面前時,身上的寒氣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他跪到地上,手中呈上一個帖子;

「請陛下過目。」

一旁的太監正要去接,就被沐言喊住;

「朕懶得看,你讀給朕聽。」

沐言是真的懶得看,不知道是不是早朝睡着的緣故,這會兒雖然不冷了,但昏沉的很,實在不想看這些文縐縐的東西。

傅辰垂下眼:

「是。」

他曲臂舉起奏貼,讀了起來。

這帖子的內容是他自己所寫,他十分熟悉,即便不看着,也能一字不落地念出來;

視線順着文字流轉,眸光卻不經意落在面前不遠處明黃的身影上,聲音短暫地一滯。

小皇帝此時並不像從前那樣衣衫規整,甚至沒有穿外袍,只一身明黃的中衣,靠着軟枕,半躺在榻上,慵懶肆意;

許是動作的緣故,中衣的領口合得並不緊,微微鬆散著,露出一點白乳般的肌膚。

足上套著羅襪,足尖在塌邊微微垂落,緊貼布料的足弓勾出一點弧度,半隻足都懸在空中,甚至會微不可見地動一動;

即便裹在羅襪中,也能看出這雙足有多小,甚至他一隻手就能握住。

沐言抬手按著眉心,玉色的手昭示著天子萬金之軀的精雕玉琢,中衣寬鬆的袖擺從白膩的腕骨滑落,明明沒有旁的顏色,卻莫名透出一股艷麗之感。

傅辰的音色如同沉玉,十分好聽,甚至像是有點催眠的效果;

沐言恍惚一陣,只約摸聽到幾個詞;

「雲遊……、未尋到……,容顏……」

摺子用詞簡練,傅辰並沒用多久就讀完了,讀完之後,久久沒聽到小皇帝的回應,便繼續跪着,將摺子捧在手中,上呈進獻至沐言手邊的姿態。

聲音停了,沐言也迷迷糊糊清醒過來,隨口念叨了一個剛剛聽到的詞;

「駐春丹?」

「回陛下,此丹據說有延緩衰老,保持容顏的功效,微臣已讓御醫查探過,並無毒害,長期服用,也確有此功效。」

傅辰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蓋打開,裏面盛着幾粒紅色的藥丸;

這算是他尋仙問葯過程中,尋到的算得上最靠譜的東西。

緩了一會兒之後,沐言的腦袋也清醒了許多,當即怒罵了一句;

「放肆!」

他從榻上坐起來,也未穿鞋,直接走近,抬手把盒子打翻。

木質的盒子稜角非常堅硬,撞到臉上定然十分痛苦,然而傅辰絲毫未避,盒子的銳角在眉間撞出一道紅痕;

傅辰甚至沒有呼痛,只覺得一陣莫名的香風涌了過來,竄進鼻尖;

暖暖的,香香的,還帶着一絲回甜,不是熟悉的龍涎香,反而像是什麼花香的味道。

他俯視

著傅辰,眼眸微微眯起,眼尾眉梢透著冷麗,將一個昏庸帝王的喜怒無常展露得淋漓盡致;

「你抬頭。」

沐言看着他,略顯柔軟的少年聲線危險地壓低;

「告訴朕,你覺得,朕需要這些東西?」

天子震怒,本應該叫人膽寒。

只是傅辰這人速來學不會討喜,在此之前,因為辦事不力遭受沐言的刑罰無數,如此一來,他對皇帝的怒氣反而有些習慣。

此時小皇帝的眼尾因為怒氣染上薄紅,許是因為屋內有些熱,宛若新雪的肌膚微微泛著粉意,曜亮的眼眸浮着薄薄一層霧氣,若是忽略臉上的情緒,誠然是謫仙之姿;

比他這兩年找的所有『仙人』,都更像仙人。

這樣的好顏色,確實用不上駐春丹。

傅辰垂頭不語。

「廢物!」

沐言似是氣得厲害,尤嫌不夠;

「膽敢拿這些東西糊弄朕!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來人,將這廢物拉下去,重打……」

掃了一眼面前沉默跪着的人,沐言腦海里驀地浮現一個身影,到了嘴邊的數字突然打了折扣;

「……二十大板。」

聽到數字,傅辰頓了一下,臉色未變。

「微臣領罰,叩謝陛下。」

沐言冷哼了一聲,抬手捂著額重新躺了回去;

發一通脾氣,頭更暈了。

「還不快滾出去。」

傅辰才走出大殿未遠,就聽到殿門再次打開的聲音,一個太監慌張跑出來,讓廊下候着的人趕緊去請太醫;

那人便腳步匆忙,從傅辰身邊疾跑而過。

傅辰腳步停頓,想起殿內悶熱的碳爐,和剛才瞥見的那一眼,才又提步離開。

太醫又開了湯藥服下,又睡了一覺,沐言精神勉強好了些;

問了一下婢女傅辰的情況,得到已經領完罰的消息,說是領完罰后還來找他謝恩,但沐言睡着,便沒能通傳。

他刻意問了一下傅辰的面容,想知道傅辰有沒有不滿或是怨憤一類的,婢女回復傅統領面容沉冷,看不出情緒。

沐言只能作罷,便又假意問了兩次攝政王在幹什麼,有沒有過來見自己,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露出一絲失意的情緒。

他當然知道應琛不會來,殿上應下的那番話,不過是說給那些大臣聽的而已。

吃了晚飯之後,沐言便迫不及待地差人去請攝政王。

早點走完劇情就可以早點休息,他這副身體太容易疲累。

差人去了兩次,兩次都是回復攝政王在和大臣商議政事,暫時無法前來;

沐言氣得把桌上的書都扔了一通,殿內當值的宮女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坑一聲。

感受到大家的恐懼,沐言有些無奈地停下動作;

「傳傅辰來見朕。」

這次覲見的傅辰比起白日,身上多了一絲血氣和藥味;

但他穿着深色的影衛官袍,身姿挺拔,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根本看不出來才受了刑罰。

沐言謹慎地打量了他一眼,見他依舊順從地站着,心下稍稍安定了一點。

現在傅辰還沒有被應琛打動,暫時還是那個只對小皇帝忠心的影衛統領。

沐言在傅辰面前晃悠兩步,擺出一副莫測的神態;

「尋仙之事影衛軍找了兩年,沒有半點建樹,辦事不力,你可知罪。」

傅辰撩了衣袍再度跪下,「微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又是領罰。

沐言還有些不習慣這裏跪來跪去的規矩,被傅辰的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聽到領罰那句話,更是微微不虞地落了眉

尾;

別人都是求恕罪,他倒好,一開口就是請罰,這麼喜歡被罰,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影衛統領的。

沐言輕軟的手指『嗒』了兩下木桌,在安靜的殿內也不怎麼明顯;

「朕願意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朕今晚……有要事想跟攝政王想談,你去替朕將他請來。」

「這點小事,想必影衛統領,應該有把握做好。」

傅辰沉默了一晌,或是在思考沐言的用意,但請人這樣的事,確實算不上困難。

「微臣必不辱使命。」

「那就好。」

傅辰抬頭,正好瞥見沐言滿意的笑容。

寢殿裏燃著暖爐,門窗都閉着,那股微甜的花香氤氳許久,比白日更加明顯;

此時一點血氣和苦澀的藥味融進去,似是破壞了這股花香的美感。

就像是……

開得好好的芍藥花,被沾染上了污濁的泥點;

傅辰的眉峰微斂,有點想離小皇帝遠一點,避免自己沾污小皇帝的天顏,但未得命令,又只得跪在原地不動。

此時小皇帝黑眸印着殿內的點點燭火,如同點綴明星的夜空,少了些平日的天子威嚴;

白膚紅唇,眉目清爽,不似從前見過的冷郁,清逸得如同嬌養得不諳世事的貴族少年。

傅辰被自己的想法震了一下;

他怎會對九五之尊的皇帝有這樣的認知?

領命出了大殿,夜間的寒風帶走他在殿內浸染的一身暖意,腦間瞬間清明;

鼻尖那一絲不知名的花香也被吹散殆盡,不留痕迹。

陛下似乎因為要與攝政王見面而格外高興。

影衛軍的管轄權直隸皇帝個人,不受兵部約束,更何況影衛軍個個以一當十,還有着不少讓人忌憚的實權,又誓死效忠皇帝;

即便是應琛,也不能輕視。

但應琛雖然惜才,也不準備和傅辰硬剛,卻不代表他真的願意淪為小皇帝床上的玩物。

否則,他也不會敢做出在朝堂假意順從,此刻又避而不見的舉動。

他知道,小皇帝不想拿他怎麼樣;

但更清楚,小皇帝沒辦法拿自己怎麼樣。

可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得做足的;

他本是借邊境之亂需徹夜商議婉拒,卻不想傅辰直接帶人闖進了內殿,無視沙盤旁坐着的一溜兒兵部官員。

「應大人,陛下有要事宣大人覲見。」

應琛似乎沒想到傅辰能如此強硬,也絲毫不顧及他殿內有何人,商議的是何事;

確實如他料想的一致,傅辰這把利劍雖然被沐言使用得不得當,但無論什麼時候用上,都確實是趁手極了。

應琛:「若微臣今日無法覲見陛下呢。」

傅辰手指撥動,長劍出鞘三寸,發出一聲『錚』響;

「應大人,抗旨不遵,是死罪。」

而劍鳴的瞬間,幾位兵部的官員也瞬間從椅上站起,做出圍攏之勢。

傅辰掃了這群人一眼,神情微斂;

「應大人可知此舉代表什麼。」

應琛淡笑了一聲;

「自然是知道的。」

「傅統領今日帶不走我,我看不必兩敗俱傷,不如傅統領這就回去復旨吧。」

傅辰站定半晌,自然也發現了屋內的動靜;

應琛似乎早有萬全準備,自己今日確實無法帶他去面見皇帝。

只是他也不太明白,應琛官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無論如何,這樣的榮光是皇帝所賜,應琛怎會因為皇帝召見這樣的小事而抗旨,甚至做出這樣大的陣仗;

即便他

不在前朝,也知道應琛為官的評價,官員和百姓莫不稱讚,這樣的人做出這番舉動,會是想要造反嗎?

但傅辰想起方才殿內小皇帝的笑顏,依舊站在那裏沒動。

「不過是面見聖上,應大人為何不肯前往。」

應琛不動聲色觀察著傅辰,卻沒有回復他的話;

想到傅辰並不知道小皇帝的糟污心思,自己也並不想叫其他人看自己的笑話。

應琛:「傅統領近年來替聖上走遍山川,尋找仙人靈藥,可有收穫。」

傅辰「並無。」

「恐怕不是全無收穫吧。」

應琛笑了一聲,有些意味深長;

「傅統領難道不是得知那些所謂仙人靈藥,不過是行騙之舉,因此傅統領明明尋到了仙人,卻將人送官處置,而不是將人帶到陛下面前。」

傅辰:「那些人不是仙人。」

那些葯自然也不是靈藥,甚至會吃死人。

「可陛下卻當是仙人,也想同這些仙人一道,奔天而去。」

應琛隔着沙盤望向傅辰;

「可想而知,陛下也是凡人,會被這些凡俗矇騙,也會……」

傅辰聽懂了應琛的未完之言,但眸色沒有半分變化。

應琛並未失望,他也沒想幾句話就將傅辰說動;

「傅統領回宮復旨吧。」

「傅統領可直言告訴陛下,應琛不願前往,而非自己失職。」

「不過,陛下的反應,可能要叫傅統領失望。」

他有把握,自己就算真的抗旨不去,沐言也不會真的對他追究,反而是對小皇帝愚忠的傅辰,會承受小皇帝的怒火。

傅辰帶着眾人空手而去,又空手而歸,到小皇帝的寢殿外時,小皇帝身邊的太監已經等候多時,見傅辰到來,連忙迎接過去;

「傅統領……」他卑微的笑容在看向傅辰身後沒出現的人影之後遽然消失;

「傅統領,這、陛下要見的人呢?」

「微臣無能。」

小太監差點都要跪地上去了,抖著身子不敢去開門。

傅辰也沒打算為難他,自己走到了門邊;

「陛下,微臣前來複命。」

「快讓他進來。」

沐言有些慌忙地扯了扯新換上的衣裳,身子一縮,躲在了帷帳後面。

這衣服也太羞恥了,他實在扛不住,在裏面加了褻褲,不然這和裸奔有什麼區別?

殿門開啟又合上的聲音響起,腳步在地毯上的聲音並不大,但此刻卻像是踏在沐言的心口。

傅辰進到偏殿,書桌和軟塌上都未見到小皇帝的蹤影,但他是習武之人,微一查探,便知道沐言在哪;

聽到沐言有些慌亂的呼吸,將可能驚擾到小皇帝的問安話語咽了下去。

帷帳后被遮擋的身影看得並不分明,但傅辰卻掃了一點別的東西。

在棕褐色的厚絨地毯上,層層紗幔底下,露出了一點細嫩的足尖;

陛下他此刻……

沒有穿羅襪!

傅辰本該立即移開眼,畢竟天子之軀,不容褻瀆。

但不知為何他竟然頸項僵硬,即便用盡全力,也未能移動;

反而更加不規矩地盯着那點瑩白。

小皇帝的腳趾瑩潤、帶着一點淺淺的光澤,似乎是有些緊張,指尖微微蜷著,足背弓起一點,在地毯上輕輕蹭動,像是微風中極易受驚飄落的芍藥花瓣;

殿內的清甜花香好似又濃郁了一些,過高的暖意蒸得人有些發昏,甚至比傅辰經受過的藥效最強的迷、葯還要厲害;

傅辰似乎是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舉動,連忙聚起神思抵抗,寬厚

的背脊綳成作戰時才會出現的曲線,深色的官服隱隱露出有些誇張的肌肉輪廓;

然而下一秒,這樣戒備的姿態就被沐言的一句話盡數消解;

「你過來……」

輕輕軟軟的三個字全然沒有白日的威嚴和冷意,如同冰雪消融般瑩潤可愛,有些凌亂的呼吸將微微的顫意融進嗓音,透著讓人心緒發脹的綿膩可人;

沐言穿着這身衣物,實在不好意思自己走過去;

偏偏來的人又像木頭似的沒有動靜,他便只能將人喊過來。

但即使這樣,他也有些不敢面對,便背過身去。

傅辰的一聲「是」啞成了難以聽聞的氣音,握劍時精穩有力的手在觸及絲滑的紗幔時竟抑制不住地戰慄起來;

一襲縹緲又極致艷麗的紅色紗衣映入眼帘,瞬間奪取了傅辰的呼吸。

輕紗薄得幾乎什麼都遮不住;

蝶翼一般纖薄的肩骨勾著紗衣不至滑落,大片軟膩的膚肉在紅紗的的籠罩下昳麗惑人;

而在昏黃的燭光下,背脊蜿蜒而下的線條再經過腰窩時猝然變陡,勾畫出極致飽滿的線條,腰線收得極細,一隻手就能握住大半,不用用力,輕輕一按就能軟軟地折斷;

被那腰線襯得更加豐腴的誘人弧度,卻遺憾地被藏進寬鬆的褻褲里,只把軟沙頂得微微蓬起,在挺翹的后腰上軟軟地堆疊起余料;

更加馥郁的花香鑽入傅辰的鼻腔,幾乎讓他神思都變得恍惚起來;

他沒有餘力去想,陛下為什麼穿成這樣,傳給誰看,穿成這樣是想做什麼……

沉黑的眼眸像是透不見一點光亮,所有的光線攝入眼中,都被貪婪地吞噬。

身後沒有半點動靜,讓沐言更加緊張,他抬手攥住帷帳,往柱子的地方靠了一點。

輕盈的薄紗在玉臂上滑落,這一畫面在傅辰的眼中放得極緩;

連腕骨和手臂曲起的弧度,都艷麗得不可方物,讓人幾乎要徹底放棄呼吸這一回事,以免驚擾眼前這副活色生香的美人畫。

沐言深吸了一口氣,低低軟軟的音調和輕紗一樣綽約縹緲,像是在同戀人撒嬌;

「你怎麼……還不過來?」

「不是說好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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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萬人迷在修羅場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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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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