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大結局(下)

166大結局(下)

夜修頓了一下,慢慢的從嘴裏說出兩個字,「憐——星。」

「察察憐星?」

雲七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怎麼又是一個憐星,難道是重名?

她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想問,又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問了:「她……是誰?」

夜修深深的看着她,眸光里湧起一絲不忍,緩緩道:「端木憐星。」

「不可能,你騙人。」

聽到這樣的真相,雲七心痛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拒絕相信。

「七七,難道你連我也不相信?」他的目光變得沉痛。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憐星就是憐星,不是什麼察察憐星,她是我的憐星妹子。」

「七七,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端木憐星就是察察憐星,你還記得元靈珠嗎,當初我曾懷疑過莫寒山,後來證明,這一切早就是察察憐星設計好的。」

「證據呢,你拿證據來給我看!」

「她早就知道我是誰,那一天,她故意摔落懸崖,讓我損耗了三層功力去救她,後來她刺激察察憐月去殺我,我受了重傷,必須要用到元靈珠,而元靈珠早就被她使了暗咒,所以……」

「不……絕不可能。」雲七無法接受的打斷了他的話,「難道她要用自己的命去賭嗎?」

「為了殺我,得到你身上的龍魂令,她有什麼不敢賭的。」

「這都是你的片面之詞,你拿不出證據來,讓我如何相信,駕——」

雲七氣乎乎的揮了馬鞭,馬急馳而去。

她的眼角慢慢的流出一滴淚,隨風散了。

「七七……」

夜修追上了她,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又爭吵了起來,吵著吵著雲七平靜了下來。

回到學院,發現大家早已等在那裏,就在學院食堂為她舉行一場盛大的慶功宴。

慶功宴是在學院飯堂舉行了,原飯堂掌柜在唐繼薇出事之後已經被解聘了,新來的掌柜巴不得討好大家,好酒好菜儘管上。

沒有了唐繼薇的壓制,夜修又不管這些,學生們直鬧到子時方才息。

飯堂里東倒西外的睡了好多學生,雲七和趙燕染,李通,趙玉姝在雅間都醉的厲害,端木憐星端著茶進去時滿屋子都飄着酒氣。

她將茶放在桌上,伸手推了推:「雲七哥哥……」

雲七根本沒有反應,只有淺淺的酣眠之聲傳入耳中,她微微皺起眉頭,臉上凝起複雜難辨的神色。

雲七,除了江遲晚,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對我好過。

可是……

對不起。

我有我的使命。

她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最後深不見底,變成徹底的幽暗冷光,又輕輕推了她一把:「雲七哥哥,你醒醒,我扶你回宿舍。」

雲七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又走過去推了推趙燕染幾人,一個比一個喝得爛醉如泥。

她走回雲七身邊,彎下腰伸手在她胸前摸了摸,忽然,她渾身一震。

女子,雲七竟然是女子?

枉她與她如此親密相處,竟然沒有發現她是個女子。

短暫的震動之後,她再度摸向她的胸口,從裏面掏出一枚香袋。

打開香袋一看,她的臉色立刻浮出喜色,黑魂石。

在雲七回來的時候,她去迎接她,與她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她就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強大能量,沒想到真的是黑魂石。

就在她想將黑魂石收入自己囊中的時候,忽然門打開了,一道暗影如鬼魅般飄來,周身挾裹着一種壓迫人的強大氣場,她臉上當即一變,看向來人:「夜……夜夫子……」

夜修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我是應該叫你察察憐星,還是應該叫你端木憐星?」

端木憐星腦子裏轟然一炸,渾身沁出一層寒意,她扯扯嘴角,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夜夫子,你……什麼意思,什麼察察憐星?」

夜修冷笑道:「難道你想讓我帶着察察憐月來指認你?」

「不……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夜修冷哼兩聲:「你不承認也不要緊,我本也不需要你的承認,你手中的黑魂石已被我下了禁魂咒,你就等著成為一具傀儡吧。」

「不,你不能這樣做,雲七不會原諒你的,夜修!」

一聽到禁咒,端木憐星嚇得慘白了臉色,一旦中了魔尊夜修的禁魂咒,那就會變成徹底的傀儡,沒有靈魂,任他驅使。

夜修平靜的臉色湧起一層怒意:「你不配提七七的名字。」

「我不配提,難道你就配了嗎?你為了接近雲七,不惜自降身份跑到臨天學院來當夫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夜修淡聲道:「我的目的,七七已知曉,而你的目的,七七卻不知。」

「呵呵……是呀,雲七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如果讓她知道是你讓我變成傀儡,你說她會不會恨死你了?」

「她對你這麼好,拿你當親生妹妹看待,你卻背叛,利用她。」夜修冷笑了一聲,聲音又恢復了平靜,「元靈珠的事,你下了好大一盤棋。」

端木憐星驚愕道:「元靈珠的事,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你不需要知道。」

「不,不管你說什麼,雲七不會原諒你的,她不會相信你的話,你趕緊解了我身上的禁魂咒。」

「是嗎?」

從雲七待端木憐星十分不同開始,他就派人去查她身份,不過她隱藏的很深,直到莫寒山用元靈珠救他性命,最後他卻差點命喪於元靈珠之後,才查到她真正的身份。

他早就想提醒七七,可是沒有實證,七七未必能相信他,畢竟七七待她與眾不同,就在回來的路上,他提及此事,七七還與他大吵了一架。

後來,他設下此局,就是想引蛇出洞,讓七七看清端木憐星的真面目,她果然忍不住露出了馬腳,因為她太想要得到黑魂石了。

除了黑魂石,她更想要得到的應該還有七七身上的龍魂令,否則,一開始她不會故意接近她。

想着,他輕輕的笑了一聲,轉眸喚道:「七七,你還不起來?」

雲七慢慢的從桌上抬起頭來,慢慢的轉動眼珠看向端木憐星,眼睛裏是深深的失望和痛苦的憤怒。

這明明就是她的朵朵啊,為什麼會變成滿腹詭計的察察憐星?

若不是親耳聽到,她怎麼也不願意,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站起來,一步一步朝着端木憐星走去,走到她面前,擋住了燭光,她的輪廓蒙上了一層陰影。

「憐星,你告訴我,你可曾真心拿我當過哥哥?」

「……」

察察憐星嘴唇微顫,想說什麼,又無法說出口,今天是她太過疏忽大意了,她太急於求成,晉陞玄氣,這才落了別人的圈套。

「哼哼,真是可笑,太可笑了,你本不是端木憐星,何曾對我有過一絲真心?」

雲七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她不輕易落淚,可是妹妹朵朵是她的軟肋,她以為在這世她找到了朵朵,原來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殘酷的現實又狠狠的抽了她一耳光,除了臉痛,她的心更痛。

若不是她身上有龍魂令,她和夜修早已死在那一夜。

夜修走過去,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無聲的安慰。

若不是知道七七是個女子,她幾乎要懷疑七七這是愛上端木憐星了。

「我……」

察察憐星看着雲七,只說了一個字,又慢慢的抿緊了唇。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從小就沒有被人好好對待過,除了太奶奶和察察憐月,她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可是太奶奶向來對她嚴苛,除了打罵,不曾給過她一絲溫暖,而察察憐月打小就是個冷酷沉默的性子,她和他從來都不親近。

她不知道溫暖是什麼滋味,直到遇到雲七,還有江遲晚。

如果可以,她只願意做一個普通的女孩,等著長大,有朝一日可以嫁給她的晚哥哥。

可是,不能夠了。

她的晚哥哥要是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會要她了。

「夠了,終究是我想多了。」雲七頹然的耷拉下腦袋,轉身就要離開。

儘管知道了憐星利用她,背叛她,還差點至她於死地,她還是不知道拿她怎麼辦,她再狠心,也無法親自對長得和朵朵一模一樣的憐星下手。

眼不見為凈吧,夜修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在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門口時,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哽咽的呼喚:「姐姐……」

雲七渾身一震,愣在那裏,久久不能回神。

就連聲音都這麼的相似的啊!

這世上為什麼會有如此相似的人呢?

她沒有回頭,而是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已滿臉是淚。

……

三天後,月黑風高夜。

察察憐星綣縮在牆角將頭埋在膝蓋里想着什麼,這是一間地牢,沒有一間窗戶,她甚至不知道過了幾天。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

她以為自己的靈魂早被吞噬,醒著的時候卻還是清醒的。

忽然,傳來一陣開鎖聲,她驚的往更深的牆角縮了縮,生怕魔尊夜修走過來奪了她的靈魂。

透過黑暗,她驚恐的盯着來人,當她看清那一抹火紅的頭髮時,她又驚又喜,幾乎要跳了起來。

「憐月,是你。」

從前,他們兩兩相厭,連話都不願意多說,現在看到他,心裏卻湧起了從來沒有過的親情,就好像看到了救星。

唐繼元淡漠了看了她一眼,眼睛卻是連一點親情也沒有,若不是佔據了察察憐月的身體,他自我感覺到欠了他。

更確切的說,冥冥之中有一股來自他身體的力量在召喚他來救她。

或許,原主的魂識還殘留在他的身體里不肯離開吧。

否則,他是絕對不可能來救她的。

於他而言,察察憐星只是一個陌生人,還利用背判了阿七,他殺了她都不為過。

他冷漠的問她:「怎麼樣,自己還能走嗎?」

「嗯。」

「那你就跟我走吧。」

「可是……」

「你放心,我既然能來,就能帶你離開。」

……

鳳凰山莊

因為夜修離開了,雲七乾脆又做起了走讀生,回到了鳳凰山莊,她睜着眼睛躺在那裏,怎麼也無法入睡。

她雖然得到了黑魂石,可是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哪怕她在打座修練時,耳邊也一陣陣的傳來那聲姐姐。

要不是夜修來得及時,前晚她在利用黑魂石的能量晉陞時就已經走火入魔,筋脈盡損了。

想着,她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透過窗外望了望,黑乎乎的一片。

夜修離開只有短短的兩天,卻好像過了一年這麼漫長。

他說這一趟要去玄玉山看師父,至少要一個半月以上才能回來,原來魔尊的師父還在,能教出這樣的徒弟,不知師父厲害成什麼樣子。

從前,她心心念念的想離開他,現在他走了,她反而不習慣了。

夜修走了,只帶走了蘇蓮月一人,姬遇和夜晴空沒跟過去,兩個人徹底的放飛自我,一個天天找美人,另一個賭氣天天找小倌。

就在今天下午,她和湯圓一起逛街時竟偶遇到他們兩個,於是大家在一起喝酒。

一開始,姬遇和夜晴空還以為湯圓是察察憐月,兩個人同仇敵愾的恨不能將湯圓生吞了。

結果後來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們倒吵了起來,一個說要挖了盈袖以及所有美人的眼睛,一個說別的美人你儘管挖,就是不能挖盈袖的眼睛,否則老子就挖了你的眼睛。

最後連酒桌子都掀了,酒也沒喝成,她和湯圓敗興而歸。

想到湯圓,她的右眼忽然跳了起來,越跳越覺得有些心慌,趕緊跳下床去了唐繼元的房間,房間里空無一人。

這麼晚了,湯圓跑哪兒去了?

不會去地牢了吧,那裏關押著察察憐星。

不,他現在已經不是察察憐月了,他去地牢做什麼。

正想着,忽然聽到院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守門的僕人打開院門,春銘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春銘,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麼跑來了,是不是我娘出了什麼事?」

「少……少爺……」春銘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不……不是夫人,是……是……」

「唉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是周姨娘和九小姐一起失蹤了,我們找遍了整個春風福利院也沒有找到。」

「什麼?」

待她飛馬趕到春風福利院時,聶蓁蓁滿臉是淚,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她反而和周姨娘處出了和從前不一樣的姐妹感情。

她突然失蹤,她一下子沒了主意,才派春銘趕往鳳凰山莊。

雲七到她房間去看,門關的好好的,唯有窗子是開着的,難道壞人將她們兩個人擄走了?

她站在窗戶口看了看,想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忽然一陣夜風吹來,吹起一張薄紙在半空中飛舞,最後落到了她的臉上。

拿到蠟燭邊一看,原來周姨娘留下了一紙信件,想是被風吹走了,大家都沒有發現。

信的內容很簡單,她和雲雪婷已經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不會再回來了,讓大家勿念,也不要去找她們。

雲七早就知道她有離開的打算,這才真的走了,她並不多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擔心雲雪婷跟着她會不會吃苦。

「七七,這可怎麼辦,這可是你父親的妾室和女兒呀,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如何向你父親交待?」

聶蓁蓁看到信后不僅沒有放心,反而怕的不行,心裏想着一定要將她們兩個找回來。

雲七倒是很鎮定:「娘,我沒父親,所以你也不用把那個父親放在心上,周姨娘她早就計劃好了,能有什麼事。」

她現在甚至懷疑,連她都被周姨娘算計了,婷兒的落水,她的傷,也未必不是她將計就計,再用一出苦肉計迫使她帶了她們娘倆離開雲家。

否則,周姨娘留在雲府,生活是韓智蘭的眼皮子底下,是絕無可能逃出雲府的。

罷了,如果她能帶着婷兒得到幸福她就不計較這些了

「可是……」

「娘,周姨娘是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我想她就早安排好了,路是她自己選擇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你父親那裏我們如何交待?」

「娘,我跟你說過,我沒有父親,雲正風不是我父親,他何曾對你有過半分情義,如果你有周姨娘的一半勇氣,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娘,不如你也離開雲府吧?」

「可他是我的夫君啊!」

「娘,你愛雲正風嗎?」

聶蓁蓁一愣,沉默了好長一會兒,默默的搖了搖頭,又道:「就算沒愛過,也改變不了他是我夫君的事實。」

「娘,既然彼此無愛,還強求在一起做什麼,等他回來,我幫你拿到一紙和離書,從此以後,我們和雲府劃清界限,再無瓜葛!」

「可是……」

「娘,我給你時間,你仔細想想,我先回去了。」

待她回到鳳凰山莊,首先就衝到了唐繼圓的房間,他人已經回來了,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黑暗中發獃。

「湯圓,你去哪兒了?」

見他回來,雲七又是高興又是生氣,看見屋子裏太暗,她點燃了桌了蠟燭,再看唐繼元似乎有些神色不對。「阿七,你……咳咳……」

他說着劇烈的咳了起來。

「湯圓,你怎麼了?」雲七跑過來,見他嘴角溢出了血跡,她嚇得連忙拿出帕子去擦。

唐繼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凝視着她的臉,就在她的手指探向他脈搏的時候,他的心忽然一顫,跟着耳朵根子開始發燙,一種莫名的讓人心旌神搖的悸動迅速傳遍全身。

她的手指是溫熱的,她的身上帶着淡淡的奶香氣息,溫暖而又沁人心脾,讓人忍不住為之沉醉,這種沉醉的感覺好奇妙。

他就這樣看她,眸色越來越深。

阿七,和他一起從小長大的朋友。

她……

竟然是個女子?

他真是瞎了眼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認出來他的阿七根本就是個女子,要不是察察憐星告訴他,他怕是要永遠都被蒙在鼓裏。

「咦,湯圓,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麼?」探了他的脈,發現他傷的不重,雲七鬆了一口氣。

「阿七……」他的聲音變得喑啞,看着她的眼神半明半昧,「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頓了頓,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吸的胸口傷處撕裂般的疼痛,他皺皺眉,咬牙道,「你是女子。」

雲七猛地一震,臉色變了變:「你……都知道了?」

「嗯。」

「那你今晚是去救察察憐星的?」

除了察察憐星告訴他,她不知道他是從哪裏知道的。

他老實的點點頭。

「你為什麼還要去救她,你明明不是察察憐月?」

「既然我的靈魂佔據了他的身體,總要為他做一點什麼不是嗎?阿七……」這一聲阿七,他音調拉得很長,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握的很緊,好看的眉蹙了起來,「那他呢,他早就知道你是女子了是不是?」

雲七知道他說的他是夜修,他沉默的點了點頭。

「你喜歡上他的,是不是?」

曾經,他以為阿七是男子,不會和魔尊夜修有什麼,即使魔尊夜修待她與眾不同,也不可能會真的和阿七在一起,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他才知道阿七根本就是女子。

那他們……

是不是早就兩情相悅了?

他的心驀地抽痛。

「……」

雲七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她喜歡魔尊夜修嗎?她想她是喜歡他的。

如果不喜歡他,怎會思念?

可是喜歡又有什麼用呢,這不代表什麼,前世,她把愛情當作生活的信念,今生,愛情於她而言可有可無,她還要集齊四珠回到末世,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到那時,她和夜修隔着茫茫時空,再不可能見面,隨着時間流逝,什麼感情都淡了。

唐繼元眼睛裏燃起一絲希望:「你不喜歡他,是他為了得到龍魂令糾纏你的是不是?」

「龍魂令?」

想不到察察憐星連這個都告訴他了,看來她還是沒死心,想要挑起察察憐月和夜修之間的爭鬥。

有一件事,她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夜修明明在察察憐星身上下了禁魂咒,為什麼沒有控制她的靈魂,還讓湯圓這麼輕易的就將她救走了?

難道是為了釣到更大的魚,抓住他嘴裏的那個老妖婆,察察憐星的太奶奶,那位狠毒到讓自己親孫女去試回顏丹的老太婆狐姬?

這時的雲七不知道,她只想到其一,沒有想到其二。

她更不知道,遠在玄玉山的夜修已入了冥界,就在他要使禁魂咒的時候,他得到飛鴿傳書,他的師父玄機子和箏兒出了事。

這一老一小為了帶回一縷魂魄入了冥界,結果遇到意外出不來了,夜修只能強行開啟冥界之門,將他們兩個人以及那一縷魂魄帶了回來。

他不過去了一個時辰,人間已過了兩月。

這兩個月發生了很多事,在皇后的主持下,臨天學院重新任命陳知禮做山長,江遲晚成為副山長。

而雲七,利用黑魂石的能量在短短兩個月玄力已晉陞到地玄九品,這令她信心倍贈,她還抽空和唐繼元一起去了蓬萊島。

蓬萊島上危機重重,就在她和唐繼元被島上凶獸追殺的很是狼狽時,遇到了小火鳳。

所有凶獸在見到小火鳳的那一刻,全都四處逃竄。

小火鳳很大方,奉獻了自己的一滴血。

雲七高興的不得了,一人一鳥還約定再會有期。

雲七從蓬萊島趕回來時,夜修還沒有回來。

……

十天後。

一個月色勾人的夜晚,雲七托著腮幫子坐在亭欄邊看月亮,月亮又大又圓,看起來離得那樣近,近到就像懸掛於枝頭。

「唉。」她嘆息一聲,「夜修,你再不回來,明天我就去玄玉山找你。」

說完,她端起酒壺,喝了一口,清澈的酒水映着月色從的嘴角邊流淌下來,煞是媚人。

喝了酒,沒解半分愁,她反而更加惆悵了,扔了酒壺,她再看月,自言自語道:「玄玉山到底在哪裏,那裏的月亮也是這樣圓么?」

「七七……」忽然,一聲熟悉的呼喚從身後傳來。

「夜修……是你,是你回來了嗎?」

「是我,玄玉山的月亮圓不圓我不知道,可是這裏的月亮很圓。」

「夜修,真的是你。」

雲七驀地跳了起來,就看到涼涼月色下走過來一個飄逸如風的身影,月色映在他的臉上,籠起一陣輕白的煙霧。

「七七,我回來了。」

他唇角一勾,勾出一抹淺淡的笑,笑容全是溫柔的寵溺。

「你這傢伙終於回來了。」他的微笑彷彿帶着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她什麼也顧不得了,跑過去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上,將頭埋進他寬闊的胸膛里,「你終於回來了。」

「七七……」他聲音低沉,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頭髮。

「對了。」雲七忽然想起了什麼,激動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青玉瓷瓶,「你看,我已經為你找來了火鳳血。」

夜修愣了愣:「你從哪裏找到小火鳳的?」

「從蓬萊島啊。」

夜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七七,以後不準再為我冒險。」

「好啦,好啦,全聽你的。」雲七現在心情好的不得了,將青玉瓷玉遞給了他,「給你。」

夜修彷彿猶豫的一下,才鄭重的接過了青玉瓷瓶:「七七,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他逆天而行強行開啟冥界之門,雖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卻也損了他三分修為,若在平時,頂多閉關一年也就行了,可是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潰敗,只有一年不到的壽命,這一下再損三分修為,他的生命已走到盡頭。

就算得到了火鳳血,也頂多再強撐三個月而已。

也好,多三個月陪七七也好。

「如果真要謝,把我的錢還給我。」

「你呀!」他擰了擰她的眉尖,「萬事都不離錢,好……」這一次,他很爽快,「你想什麼我都給你。」

雲七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真的嗎,你有這麼好?」

他輕輕一笑:「我從來都是這麼好。」

說完,他一下子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擁抱住了她。

七七,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

雲七沒有掙扎,只是乖乖的趴在那裏,聽着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就像潮水,一陣一陣撞擊着她的心,如果可以,就這樣沉淪下去也好。

百米遠處,唐繼元靜靜的站在那裏,手緊緊握起。

「阿七,原來你真的喜歡上了他,那我呢,你將我放在哪裏?」

忽然,狂風大起,傳來一陣尖銳的鳥鳴一聲,隨着鳥鳴之聲而來的是漫天的烏鴉,遮雲蔽月,天空陷入徹底的黑暗。

烏鴉俯衝而下,直朝雲七和夜修襲來,夜修護住雲七,長袖一揮,烏鴉發出悲哀的鳴叫,盡數落於地上。

「哈哈哈……」

忽然,從天空又傳來一個癲狂而又蒼老的聲音。

「夜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雲七抬頭看去,黑暗的天空忽然有火燃起,火中盤旋著一隻巨大的火鳥,火鳥之上立着一個白髮飛舞,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婦,老婦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的恐怖,就像恐怖故事裏吃人的老妖怪。

「狐姬,你終於出現了。」夜修看着她,臉色未有半分動容。

狐姬冷笑兩聲,拐杖在火鳥背上擊了一下,那火鳥如火箭一下直衝而下,帶着滿身烈火朝夜修和雲七襲來。

「阿七,當心!」

唐繼元沖了過來,這隻火鳥的威力他不是沒有見識過,就算是魔尊在此,也未必能保證阿七全身而退。

他衝過來,揮舞着手裏的劍直刺火鳥眼睛,那火鳥似乎有些忌憚他,嘯鳴一聲,往旁處飛去。

老婦竟然是唐繼元,突然愣了一下,繼而溝壑縱橫的臉上浮起噴薄怒火:「孽障,你竟敢背判我,幫助你的仇人!」

唐繼元仰天狂喝:「不管是誰,都不準傷害阿七!」

老婦氣的差點從火鳥上跌下來,穩住身子,氣極反笑:「好好好,飛狐族竟然出了你這樣的叛徒,今日我一併收拾了!」

說完,她一下子舉起手裏的龍頭拐杖,手擰了機關,乍時狂風再起,不知從哪裏又飛出一隻巨鳥,那隻巨鳥足有這隻火鳥的兩倍大,通體烏黑,眼如火球,它的身上也立着一人,一身紅衫如火,一頭黑髮如瀑,正是察察憐星。

看到雲七和唐繼元時,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她並不想殺掉他們,可是太奶奶的話她不能不聽。

忽然,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傾刻間變成全黑。

雲七看到這樣一雙眼睛,心中一顫。

「來的正好。」

夜修嘴角竟浮起一絲奇異的笑容,食指和中指一擦,打了個響指,火麒麟從半空中飛馳而來。

他拉住雲七的手,飛躍上火麒麟的背。

不知夜修念了什麼訣,剎時間,陰風大作,飛沙走石,整個天地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雲七什麼都看不見,唯聽得風聲霍霍,在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玄力有多麼的渺小,她甚至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憐星,殺了他們,拿到龍魂令!」

狂風中,狐姬根本看不清察察憐星,為了殺掉夜修,奪取龍魂令,她不惜讓察察憐星練了墮魂。

斬魂,墮魂。

飛狐族兩大秘術,幾百年來幾乎無人敢觸及,一旦練了墮魂,魂魄便生生世世被囚禁於十八層地獄,再無轉世可能。

忽然,一聲凄厲的慘叫,一柄利劍直穿狐姬的心口而過,她轉過頭,瞳仁在那一剎那倏地放大。

「你……你這個孽障,為……什麼?」

察察憐星冷笑一聲:「誰都不許傷我姐姐。」

「姐姐?……」

狐姬一臉的疑惑和驚怒。

察察憐星冷哼一聲,抽出了長劍。

狐姬睜著大眼從火鳥上跌落下來,到死都沒有明白這一聲姐姐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憐星最後刺穿的卻是她的胸膛。

血,從她的窟窿里洶湧而出,她眼睛睜的極大,死不瞑目。

天地間,恢復了平靜。

月色如銀,傾瀉大地。

察察憐星將劍背於身後,從黑鳥的身上跳了下來,臉上露出盈盈笑意,張開雙手朝着雲七跑來。

「姐姐……姐姐……」

雲七一臉茫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戰的,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結束了,簡單到讓人懷疑是不是真的。

為什麼,到最後,察察憐星殺的人不是夜修和她,而是狐姬?

這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還有,她的聲音為何如此像朵朵,她……又開始幻想了,幻想察察憐星就是她的朵朵。

見她愣在那裏,夜修笑着推了推她:「還愣著做什麼,你不是一直盼望着你妹妹能回來嗎?」

「你……你說什麼?」

「七七,你的朵朵回來了。」

他用禁魂咒禁錮了察察憐星的靈魂,取而代之的是他從冥府帶來的那一縷魂魄,七七的妹妹蕭青朵。

「什麼?」

雲七幾乎無法承受這樣巨大的驚喜,快要被這種驚喜震昏了過去,她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蕭青朵已經一頭扎到了雲七的懷裏,嗚嗚哭了起來:「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那裏好可怕,我終於找到你了……」

「朵朵,你真的是朵朵?」

「嗯,姐姐,是夜大哥,還有玄師父和箏兒帶我回來的。」

「這……這怎麼可能?」

雲七沉浸在狂喜之中,姐妹兩個抱頭痛哭。

有血,從夜修的嘴角溢了出來,他身形微一個踉蹌,腳步虛晃了晃。

生怕雲七發現有什麼不對,他一個人走到亭邊,伸手扶住了欄桿,以支撐住自己不倒下。

身後,唐繼元手中的劍慢慢的舉了起來,正要插入他的胸膛,最後默默一嘆,又頹然的放下劍。

如果他趁人之危,殺了夜修,阿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夜修慢慢的轉過頭,看了看唐繼元,心中一切瞭然,他朝他伸出了手:「拿來吧!」

唐繼元一臉疑惑:「什麼?」

夜修笑了笑:「難道你要我告訴七七,你是故意將玄極珠藏起來的?」

唐繼元臉色一變:「你……你怎麼知道?」

在雲七的一次夢囈中,他聽到她一個秘密,她要集齊四珠遠離這裏,去什麼末世,再也不回來了。

他不知道末世是什麼地方,只知道和他的世界是兩個世界,他不能讓阿七離開他,所以偷偷藏了玄極珠。

「……」

夜修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的凝視着他的眼睛。

唐繼元心虛的拿出藏在胸口的玄極珠,遞到他面前,手一頓:「你知道嗎,有了玄極珠,阿七就會永遠離開這裏了?」

「你放心,即使離開,我也會帶着她一起離開。」

四珠,玄極珠,流光珠,覆魔珠,神龍珠……

七七其實已經集齊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覆魔珠就是他送給她的那顆自娘胎裏帶來的珠子,神龍珠就是當初山長陳知禮送給她的那顆。

除非七七能在短短三月之內晉陞到天玄三品之境,打開龍魂令,否則,他絕無再活下去的機會,可是晉陞如此神速,怎麼可能。

他想在短暫的生命里,幫她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情。

「那我呢?」

「你留在這裏好好照顧七七的妹妹,我一定會帶她回來的。」

「憐星怎麼會是阿七的妹妹?」

「這與你無關,察察憐月……不……或許我應該叫你唐繼元。」

唐繼元渾身一震,臉色慘白,像看鬼一樣的看着他:「你……你怎麼知道?」

夜修冷幽幽的笑了一聲:「這不關你的事。」

唐繼元:「……」

怎麼都不關他的事,明明跟他切身相關好不好,他可以罵髒話不,如果不可以,他無話可說。

……

九個月後,恰是人間三月芳菲天。

九離山上,桃花盛開,春風拂面,花瓣似粉蝶翩然落。

大紅喜燭映出花影重重,夜晴空身着一襲華美的鳳冠霞帔端坐在床,臉上遮著大紅喜帕,等了許久,不見新郎,她實在耐不住性子自己揭下了大紅喜帕。

喜帕剛接下,就聽到一陣喧嘩聲,一群人笑着哄鬧着將身着紅袍的新郎推了進來。

新郎定眼一看,「咦」了一聲:「新娘自己都把喜帕揭了,用不着我了,走走走,小蓮月,小師弟,咱們一起喝酒去,今晚不醉不休。」

蘇蓮月笑了笑,眼底卻矇著一層讓人看不清的憂色:「姬遇,今天是大喜日子,你該陪着新娘。」

唐繼元附合道:「是啊,今晚可是你的洞房花燭夜,莫要辜負了這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紅毛哥哥,為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問話的是蕭青朵。

她在這世憂愁的待着九月個了,姐姐告訴她,她一定會回來的,讓她乖乖等她,可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雖然她結交了新朋友,除了紅毛哥哥,還有趙燕染,趙玉姝,李通,江夫子……

很多很多人,尤其是紅毛哥哥和李通,一個如親哥哥一般,另一個像橡皮糖一樣整天粘著自己,還有江夫子,對她親切的不得了,可是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姐姐。

唐繼元扯扯嘴角:「……呃。」

箏兒捂著小嘴嘻嘻笑道:「朵朵,你連這都不懂啊,春宵就是洞房……」

新郎噴出一嘴的酒氣,搶白道:「洞房個姥姥,老子早就洞房過,要不然怎麼可能娶……」

「姬遇,你個王八蛋,你胡說八道什麼?」夜晴空袖子往上的擼,又羞又惱的走上前擰上了他的耳朵。

新郎痛的齜牙咧嘴:「哎哎哎,你輕點,痛痛痛。」

「你再敢胡說八道,看姑奶奶不撕了你的嘴!」

「好啦,好啦,怕了你的,我怎麼……」

娶了這麼一個母老虎,後面的話他沒敢說出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娶了夜晴空,要不是那該死的一晚,夜晴空有了孩子,他何至於沒了自由,從此被她死死套牢了。

不過,有時候想想,也不全是憋屈。

跟夜晴空在一起吵吵鬧鬧也挺有趣的,如果九皇叔在,不知道他會不會為他們高興。

就是那個該死的雲七,擄走了九皇叔,兩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想到這裏,連結婚的興緻都沒了。

夜晴空見他情緒不高,更氣了,手狠狠的擰着他的耳朵:「姬遇,你到底什麼意思,如果不想娶姑奶奶就吱一聲,等著娶姑奶奶的人能從九離山上排到山下。」

她是魔尊大人的妹妹,雖然不是親生的,她也頂着魔尊妹妹的頭銜,沒有人敢欺負她,包括姬遇。

可是,姬遇還是膽大包天的欺負了她無數回,她每回落淚都是為了他。

終於能嫁給他了,她心裏既高興,又酸澀。

高興的是,她可以成為他的新娘了。

酸澀的是,他娶她並非心甘情願。

正想着,就聽到姬遇嘆息一聲:「唉,我只是在想,如果九皇叔能和雲七一起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就好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住了。

蕭青朵急道:「會回來的,姐姐答應我,她一定會回來的。」

話剛完,就聽到一個清脆如鈴的笑聲。

「哈哈哈……想不到我們還能趕回來吃喜糖。」

「看來七七你有口福了。」

「有個毛口福,老子要破財了。」

「你看你,又提錢。」

「你清高,你視金錢如糞土,這份子錢你幫我一起出了,嘻嘻……」

「姐姐……」

「阿七……」

「大哥……」

「九皇叔……」

「尊主……」

大家激動無比的跑了出去,因為人太多,門太小,好不容易擠了出去,大家跌作一團。

抬頭看,就看見天空飛來一匹高大威猛的狼,還有一隻神獸火麒麟。

雲七坐於狼身,夜修立於火麒麟上,好似兩尊神仙駕臨,好不威風。

這一夜,雙喜臨門。

眾人歡騰,直鬧到天明方休,就連夜修也難得的喝醉了。

第二日,雲七到下午才醒來,醒來之後,她才知道,在她和夜修離開的這九個月,大盛已經變天了。

皇帝征戰塔拉,卻被呼延澤割下頭顱,懸掛於城牆,跟隨而去的大將軍雲正風見勢不妙,臨陣脫逃,被肅王斬於馬下。

肅王經過三個月的苦戰,為父報仇,凱旋而歸。

歸來之後以雷霆手段迅速清除太子一黨,唐家受到牽連,被滿門抄斬,雲家也沒好到哪裏去,因為雲雪珠和太子的關係,再加上雲正風在戰場叛逃,雲家除了聶蓁蓁和早已消失的周姨娘雲雪婷,幾乎全被下了大獄等待秋後問斬。

聽到聶蓁蓁和啞婆婆,梨花嬋娟等人都沒事,雲七徹底放下了心,也不知肅王是為了收買民心,還是真有心建一番功業,在國庫空虛的情況下,他出了重金大力扶持春風福利院。

不僅如此,他還實施了一系列利國利民的新政,讓本以風雨飄搖的大盛漸漸走向興盛。

雲七並不多關心大盛的興衰,她只關心自己在乎的人,他們都過得好就行了。

或許時空不同,時間流逝的也不同。

她和夜修待在末世僅僅一個月,這裏已過了九個月,有了小八,她對夜修做了一次徹底的檢查,她才知道他真的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那裏留有不少珍貴的西藥,能用的都給夜修用上了,也勉強再撐個大半年。

報了仇之後,她沒有感覺到一絲快樂,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晉陞,有了黑魂石,她進步神速,她已經突破了天玄一品之境,當她高興的將這一喜訊告訴夜修時,才知道要她至少要修練到三品。

黑魂石的能量已經枯竭了,所以這趟回來,她一定再闖一次蓬萊島,找到傳說中的血魂石。

在某一個夜晚,她瞞着夜修一個人帶着霹靂又偷偷去了蓬萊島。

夜修得知她失蹤的消息,騎上火麒麟連夜追趕,最後在蓬萊島找到她時,她卻威風八面的騎在了一隻火鳳身上,追趕四處逃散的凶獸。

當初的小火鳳已經長成了翱翔九天的神鳥。

火鳳不僅再一次救了雲七,還助她找到了血魂石。

……

時光荏苒,轉眼又過了一年。

這一天,夜修和雲七行走在大街上,因為明天就是蕭青朵的生日,巧了,蕭青朵和唐繼元是同月同日生的,兩個人生日在同一天,所以雲七準備好好慶祝一下,就拉着夜修出來給他們兩個購置禮物了。

兩人抄近路,剛經過一條偏僻巷子,忽然從一戶人家的門口聽到裏面傳來嗚嗚哭泣聲,哭的甚是悲慘。

「爹,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賣掉我,我會洗衣做飯,我還會做綉活掙錢。」

當雲七聽到這個聲音里,心中一震。

婷兒……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我已經答應三哥了,這件事沒有迴旋的餘地。」

「不,爹,你不能這樣對我,娘在九泉之下不會原諒你的。」

「不要跟我提你娘,當初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帶着你來投奔我,我哪裏會錯過三哥給我介紹的好親事,你們兩個就是喪門星,害得我堂堂一個秀才,落魄至此。」

「爹,你這樣說,你沒有良心。」

「誰沒有良心,說不定你根本就是你娘和雲正風生的,我白替別人養了女兒。」

「不,爹爹,我明明就是你的女兒,娘不會騙我的。」

「哼,你娘就是個水生楊花的女人,誰能知道當初她肚子裏的種是誰的。」

「混蛋!」

雲七氣的一腳踢開大門,那門本就已經腐朽,被她一腳,直接散了,她一下子沖了進去,就看到雲雪婷哭着跪在那裏。

過了一年多,她不僅沒長個,反而更加瘦小了。

難道這就是周姨娘費盡心思想要的生活,她到底給婷兒找了一個什麼樣的爹啊?

抬頭一看,當她看到那個男人呆了呆。

竟是賭石時見到的那個曾芝藍,怪道當時她看到他覺得有些眼熟,原來婷兒的眉眼像極了他。

「七哥……」

雲雪婷乍然見到雲七,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揉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好痛。

她驚喜的不行,如同小燕子見到歸來的媽媽的,張開雙手撲了過來。

「七哥,救我,救救婷兒。」

「婷兒,別怕,七哥帶你離開這裏。」

……

三個月後,雲七和夜修大婚。

大婚第二日恰逢夜修的生日,夜修暗搓搓的想,自家娘子一定會為自己舉辦一個別出心裁的生日宴,就像她為朵朵和湯圓準備的一樣。

不,比他們兩個的生日宴還要用心,還要別出心裁一千倍,一萬倍。

他才是七七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遠勝過這世間的一切。

不料,等了一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夜修有些失望,終於按捺不住了。

他問雲七:「七七,今天是為夫生辰,你準備送什麼禮物?」

雲七指了指天空:「看到那條金光閃閃,狂帥酷霸叼炸天的神龍么?」

夜修雙眼放光,開心道:「看到了。」

雲七:「我給你買了同樣顏色的圍裙。」

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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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嫁到之賴上俏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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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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