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裂風箭與暗流涌動
「唉。」李復疆沒有解釋，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看向門外。見太陽已經下山，黑暗漸漸籠罩，便起身。
「天黑了，我也要走了。」
在李復疆說話之際，四周原能竟然洶湧匯聚，並且迅速轉化成裂風系原能，匯聚成一道淡綠色光束！
一道橫著的光束！
林凈明仔細去看，發現那竟是一根箭矢！而且還是完全由原能凝聚實化的箭矢！
通體是一支短箭，與林凈明袋中短箭一樣長，除了有淡綠色光暈繚繞，便沒有其他區別。
然而那都是外在的假象，其本身是大量原能坍縮實化而成，這意味着它內部，蘊含着恐怖且大量的裂風系原能！
如此多裂風系原能一旦坍縮釋放，那方圓百米範圍都將在一瞬間變成地獄，不管是人還是機械，乃至土地，都會被萬刃切割，化作齏粉！
「這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它是完全由原能實化的裂風箭。攻擊範圍是落點的一百二十米內，凡是在此區域內的，就是五階高手也得當場斃命。」
「不過至少也需要三階力量才能釋放……」李復疆兩手一攤：「沒辦法，你太弱了。我只能這樣設置保險，不然你射得出箭，也未必跑得出波及範圍。」
「畢竟裂風箭的攻擊範圍，雖然只有一百二十米，但波及範圍超過三百米。像你這樣的小身板，就算在三百米之外，刮來的風刃也會將你劈成兩半。」
「你確定要把它，給我一個才七歲大的小孩？」林凈明盯着李復疆，此刻他已經知道了李復疆的位階，大概……
原能化形是六階強者特有能力，而李復疆能這麼快凝聚成堪比五階全力一擊的裂風箭，且是大範圍攻擊，表明他實力在六階之中也屬於極強！
甚至是不是六階都還待驗證！只能說李復疆的實力，強得太過駭人，是林凈明目前所見，最強的一個！
「當然。」李復疆毫不猶豫一揮手，裂風箭自動落入林凈明的箭袋裏，他說：「你是不是很想去禹殷帝國？近期我就會回禹殷帝國，到時候可以帶你一起去。」
「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李復疆問。
「真的？」林凈明面露喜色，就像得到糖果的孩童，笑得陽光，又可愛。
「當然是真的！」李復疆也暗露喜色，不過他又道：「我現在有重要任務在身，暫時還不能帶你去。不過很快的，就在這兩天——」
「還是先說說裂風箭吧。現在的你還無法釋放其中的威力，但如果真的遇到麻煩，比如遇到五階或者六階高手，其實也可以出示給他們看。」
李復疆提醒到，且十分自信地補充：「我不覺得有誰看到這支裂風箭后，還會對你不利。至少在沒弄清裂風箭製作者之前，不會輕易取你性命。你可以用它來保命。」
「嗯。」林凈明點頭，心中千思萬緒纏繞。
正如李復疆所說，儘管自己現在還無法釋放裂風箭威力，可裂風箭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在遇到有見識的強者時，也足以起到保命作用。
但那不是主動意義上的保命，以至於最終能不能保命，還得看對方臉色；所以說，這不是一個十全的保命手段，需要謹慎使用，能不用則不用。
「我走了，你自己多注意。」李復疆說：「等我任務完成了，就帶你離開。」
林凈明點點頭。
「哈哈。」李復疆笑着離開；就像憑空消失一樣，一邁步，
身體一模糊，就不見了蹤影。
房間只剩下林凈明，以及久久沉默不語的青夏。
「運氣真好。」林凈明心想：「遇到一個禹殷帝國的大人物，至少是六階強者。姓李，是禹殷帝國李氏宗族的人？還是執行所謂重要任務，不方便透露的假名？」
「剛剛他提到赫連家，極有可能是赫連家族。」林凈明推斷：「如果是這樣，那他大概率，就是李氏宗族的人了！」
李氏宗族和赫連家族走得很近，前者和聯眾國斯克家族一樣，都是傳承超過千年的家族。後者則崛起於禹殷帝國初期，也就是夜后歷開端那段歲月。
雖然存在時間無法與前面兩者相提並論，但赫連家族天才輩出人才濟濟，僅僅五百餘年時間，已然形成一股不弱於前兩者的強大勢力。
發展的前期當然有李氏宗族在暗中扶植，不然這利益熏天的世間，又怎麼會有人看着他們成勢？這也是兩大家族數百年間宛如鋼鐵矛盾，權與力相輔相成不離不棄的原因。
「派出至少是六階的強者執行任務，恐怕跟那兩個大家族脫不開干係。」
林凈明猜測：「這地下不知道藏了多少極品原能精石，甚至很大可能有凝膠精華。那可是七階突破八階最有效的寶物，李氏宗族和赫連家族肯定會瘋狂奪取。」
「若他們想得到凝膠精華，那就只能出兵收復荊城，或者在荊城附近，也建立一個軍事基地。否則根本無法進行地毯式搜尋！聯眾國攻下荊城，早就佔盡先機，這點他們應該也很清楚。」
「也就是說，荊城這片區域，大概率將會有戰爭爆發。」林凈明繼續猜測大勢走向：「李復疆說任務做完就帶我離開，以他李氏宗族的身份和六階的實力，肯定不會負責建設。」
「那他的任務……很有可能就是奪取、或者護送之前被帶走的那個內部有原能凝膠精華的極品原能精石。」
荊城是禹殷帝國最邊緣的地區，李氏宗族在帝國的最核心處，相距不知道幾千公里。
李復疆能在消息流出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不是因為有頂尖強者幫忙，就是因為事先有準備！
「就算大概猜到局勢走向，我也只是大勢之下無關緊要的邊緣人物。」林凈明躺在木床上，心中補充道：「甚至都不算。」
「既然如此，我不如先睡一覺。等跟李復疆到了禹殷帝國，他肯定會找機會拉攏我。或許加入李氏宗族，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一旦我得到有力庇護，就可以肆意提升實力，而不用擔心被小人嫉妒了。」
夜深人未靜，荊城燈火璀璨。荊城四大城門，皆被軍隊封鎖，大批持槍戰士，交互著來回走動。禁宵，又挨家挨戶搜查。
「砰！」
偶爾會傳出槍響。
也不知道是有人拒絕檢搜，還是某位軍官擦槍走火，亦或者是摻雜了什麼私怨，因此藉機公報私仇。
總之就是在斯克·羅爾嚴聲命令下，荊城內外槍鳴接連炸響，緣由未知，人死不少。
李復疆身材高挑纖細，背後兩把精武戰刀交錯，立身於最高的塔型建築頂端，俯瞰下方荊城。
他輕輕按動手腕上一個手錶兼成像通訊器，接着淡藍色三維立體人像出現；是一位老人，劍眉凶目，皮膚皺若褶衫。
「你準備好了嗎？」老人率先開口。
李復疆點頭。
影像上的老人也點頭，隨即雙眼漸漸浮現出流光，那流光亦彷彿有種神秘的力量，透過影像直接映入進李復疆的雙眼；李復疆那黑棕色的雙眼，也繼承了流光，並轉動。
做完這一切，手錶影像閃爍一黑，老人關閉了通訊。
李復疆也不感到意外，因為對方必須這麼做，否則後患無窮。
「真瞳之視……」李復疆目視下方荊城，自言自語；在他目光所投之處，任何事物都被洞察，包括人類在內的一切有原能波動的生物都被特殊顯化，並論實力劃分出色彩。
其中青藍紫三色居多，越後者越多。綠色較少，但也不少，黃則只有三人——
而最為顯眼的，還是荊城那個橙色！
「竟然有個六階高手！」看見荊城刺眼的橙芒，李復疆驚愕，同時也皺眉，心下多了些擔憂。
並非是因為對方有六階實力的強者，而是因為對方有六階強者出現的這件事本身！
說起來很繞，可就是這麼一回事。六階強者就算原本在這裏，也應該早早得知消息，迅速離開的。
「看來這次，某些人是下了血本啊！」想到一種可能，李復疆厲聲冷笑：「呵，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倒霉！」
六階強者的出現是讓李復疆很意外，可任務到了這裏也再無回頭路。
站在高塔上，李復疆目視下方城區，接着踩踏塔壁，縱身一躍。
「噗通！」
高塔一側斷裂出上百道深痕，數十塊巴掌大的碎石順勢向下方墜落。
那些堅硬的碎石經過數百米高空下墜加速度，落在地面的聲勢必定堪比驚雷，如火藥炸響！而後破片也會波及周遭，若有人行路過被波及，百死無一生！
但這並不是李復疆關心的事，他要做的只是擊殺目標人物。
此舉，不過是借力加速。
空中。
李復疆雙手抓向後背，霎時，兩把精武戰刀如翼般展開！
李復疆下滑的方向改變，其整個身形宛如風刃，在夜空劃破寒流。
速度已經超過三百四十米每秒，但本該出現的音爆並沒有出現，反而靜得如月黑風高夜，死寂得嚇人！
以音速衝刺，無聲無息！
目標是一名五階強者，也就是倒數赤橙黃綠青藍紫，第五位色彩標記。
這樣的強者總共有三個，李復疆選擇的是距離橙色六階高手最遠的一個。
「可惡，好好的大冬逐鬼節，父皇竟然派我來找什麼極品原能精石礦脈！」一個冠冕堂皇的男子走在荊城街道。
因為近期是大冬逐鬼節，他本來應該心情愉悅的，可是父皇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讓他不得不從遙遠的白殿趕來。
「晦氣！」男子吐了一口痰，又狠狠地踹飛腳下石塊。那個石塊如炮彈射出，將路邊的房屋砸出一個大窟窿。
「皇子哥哥，注意您高貴的身份！」旁邊一名少女見其生氣頓時大喜，連忙上前，將碩大的胸湊上去，然後柔聲，用真心安慰道：「我肯定您的父皇不是在針對您，而是在幫助您！」
「您想想，西格蘭王國三百多萬平方公裏面積，境內藏了不知道多少條極品原能精石礦脈，若有心挖掘，必定要多少有多少。」
少女充滿睿智的雙眼，彷彿有星辰在閃爍，她又道：「既然明明是伸手可得之物，那為何您的父皇還偏偏讓您來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嗯？」皇子聞言眼睛一眯，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仰天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我母親為我爭取的機緣！難怪在離別當時，她用那種奇怪的眼神暗示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皇子笑得如陽光般燦爛，甚至他已經肉眼可見美好的未來，自己執皇權之丈登上西格蘭皇位，然後身邊萬花簇擁的場景。
「那是？」
突然漆黑的夜空有異，劃過一道淡綠色的流星；皇子仔細看，那顆流星竟是向自己飛來！
「噗——」
流星眨眼既到眼前，皇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正面貫穿。
他神情愣愣地低頭，在自己胸口處，有兩道交叉的刀痕，深可見骨，且骨已斷；他再僵硬地回頭，看見包括少女在內，數十具護衛的屍體亂橫……
所有人都死了！
而敵人，是前方背對着自己的男人！
他雙手握著兩把寒芒涌動的戰刀，戰刀上鮮血在滴落，大量陣列如星空紋路，與夜色遙相呼應。
是一個強大到極致的敵人！
「怎麼會……」皇子說出這句話，便雙腳一軟，跪倒在地。接着整個人倒下，氣斷人亡。
到死，他都想不到自己會被伏擊；要知道殺死自己的後果，無論是哪方勢力，在動身前都應該好好掂量掂量的！
「第一個。還有三個……」李復疆將戰刀收回背後，然後目光穿透數千米房區建築；鎖定另一個五階高手。
身體一閃，李復疆出現在一片空地。在他的前方是一名女人，那個女人衣着暴露，粉妝如面紗，手持一根黑色長鞭，正抽打着趴在地上的一個男子。
那個男子後背皮開肉綻，但臉上卻露出異常享受的笑容，發出陣陣不堪入耳的聲音。畫面亦不堪入目。
這時他忽然抬頭，兩隻淡金色的瞳孔與李復疆對視。接着狂風呼嘯，其雙瞳宛如水鏡，映出一個手持雙刀，高速疾來的身影。
「嗤——」
李復疆劃過男子的身體，一顆頭顱從高空落下。
至於衣着暴露的女人，是一個普通到沒有任何原能波動的女性，除了漂亮的臉蛋，就只剩下被逼迫的顫抖和噁心欲嘔的慘色，於是李復疆放過了她。
並不看她一眼，李復疆轉身踏步，有如閃電般疾馳，轉瞬遠去。
目標，最後一個五階高手！
原能修鍊階級越往後，每階實力的差距都宛如雲泥之別。包括五階在內往後的每一階，每次晉階帶來的實力提升都將會是質變。
儘管五階已經踏足強者之列，甚至遠遠不是四階可以僭越！但在李復疆的手中，五階仍然和小雞無異，輕易可以滅殺！
四階對抗五階，就像文人對武夫，任你能說會道，也不過一刀斬掉；五階對六階也是一樣，無非就是過程稍有區別。
沒過多久李復疆出現在一處高樓，第三位五階高手就在下方樓層里。
他腳下淡綠色旋風吸盤流轉，整個人橫著身體呈現卜字狀，以無視重力的方式從上至下，向窗戶靠近！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與其像賊一樣偷雞摸狗，帶着殺念……不如進來陪我喝杯茶。」
屋裏穿出一個沙啞的聲音。
李復疆下落的腳步一頓，頓時收斂旋風吸盤，整個人高速下墜。接着他踢破玻璃窗，縱身越過窗戶，跳進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