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程醉從樓上狂衝下來:「星河,我們又見面啦!」

孟星河看向他:「程先生。」

程醉佯裝不悅,嘴巴一撅:「小半個月沒見你就跟我生疏了?連我名字都不會叫了。」

「程醉,」孟星河問,「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我現在工作了,就職於萬程地產,我們公司要在你們鄉開發個項目,我被派過來帶隊,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啊哈哈哈哈!」

孟星河目光平淡地看着他,深好感論裝傻充愣的造詣,程二公子已趨登峰造極。

程醉歡喜地繞着孟星河轉了幾個圈,習慣性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你最近好不好?看起來好像瘦了一點,我來前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一直關機,你手機呢?」

孟星河以為程醉不會再出現了,早把他送的手機束之高閣。

「那個,手機充電器找不着了,沒電后就不能用了。」

「充電器可以配的呀,小傻瓜,」程醉寵溺地摸了摸孟星河的頭,「咱倆手機型號一樣,我的拿給你充。」

「哦,好。」孟星河別過腦袋,心說也不曉得哪個才是真傻瓜。

「對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程醉掏出一個藕荷色的荷包,那荷包的樣式很是古樸,外面的圖案是用金線銹的蓮花,讓人一看就能猜到是出自佛門之物,果不其然,程醉從裏面倒出一條色彩斑斕,晶瑩剔透的珠串,即使對珍玩之物一竅不通的人,也能從色澤和質地上看出這件東西價值非凡。

不等孟星河反應,程醉就把珠串套在了孟星河的手腕上,大小居然跟他的手腕扣合得分毫不錯。

孟星河一怔:「這是……」

「上次我就那麼走了,你一定很失望吧?當時我真的被那個和尚嚇到了,但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怕你,怕你會出事。」程醉握著孟星河的手腕,視線從那串散發着玄妙氣息的珠串上移到孟星河的臉上,目光深深地凝視着他。

「所以你……」怎麼又回來了?

「那天從南山寺離開后我就直奔港城去了,你知道現在咱們華夏最好的風水算命大師都在哪裏嗎?我告訴你是在港城、灣城還有T國一帶,我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大師,叫儺智大師,他在整個東南亞都赫赫有名,很多富豪權貴都找他指點迷津,神得一比!他是個瞎子,一摸我的手就什麼都知道了……」

本來程醉也是將信將疑的,結果那瞎子大師一摸到他手指,直接來了句「施主非我五行之人,不行我五行之運」,程醉腿一軟,就給人跪了。

當然這句話他是不能原原本本轉述給孟星河的。

「總之你相信我,儺智大師才是個高人,他比南山寺那個和尚絕對厲害多了,可惜他不肯離開自己的道場,否則我一定把他帶去南山寺跟那個和尚PK!」

「咳!」孟星河嗆了一下,盡量不動聲色道,「那兩位大師都是高人,應該不會介入這等俗事……」

「說起南山寺那個和尚,來歷很是蹊蹺,」程醉眉心蹙起,目光困惑而陰沉,「我前天就到你們鄉里了,特意去南山寺找過他,卻沒找著人,我問了南山寺里的僧人,他們壓根沒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跑過來的野和尚混進寺里,剛好被我們給撞上了,你放心,我一定能再找着他……」

「鬼神之說,本就很荒唐無稽,」孟星河一臉正色,「其實我是不大信這些的,我建議你也聽之過之,不要放在心上。」

程醉一呆:「你上次不是說,你很敬畏鬼神嗎?」

「敬畏不等於迷信,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孟星河想把手上的珠串拿下來,「這個你拿回去,我不能收……」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程醉按住他的手,「這串藏地天珠是儺智大師賜的法器,關鍵時候能逢凶化吉,你戴滿七七四十九天,他就會與你的靈血融為一體,儺智大師還跟我說,『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三世因果,循環不失』……」

孟星河看他越說越煞有其事,連佛偈都背上了,又是哭笑不得,又是頭昏腦漲。

自己當初怎麼會想出那麼個餿主意,以為找個和尚就能嚇住這二愣子?現在程醉不光又二又楞,還有走火入魔的傾向了。

程醉一臉信心滿滿:「總之大師說了,只要我行善事,就能得善果,堅持日行一善,必能心想事成……」

孟星河終於截到個話頭打斷他:「所以你來甘泉鄉開發扶貧,就是為了日行一善?」

「啊,當然啊,」程醉老實點頭,又喜滋滋地說,「反正都是做善事,當然從你的家鄉開始,肥水不流外人田。」

孟星河:「……」

他捏了捏太陽穴,乾澀地笑了一聲:「你不覺得帶着很強的目的性去做善事,會顯得不夠純粹嗎?」

「做善事就是做善事,做出來的結果是對他人有益的事就是善事,有什麼純粹不純粹的?」程醉理直氣壯地反問,「好比我喜歡一個人想要得到他,去追他,難道因為有了佔有的心,這個喜歡就不純粹了嗎?放屁咧!」

程醉義憤填膺道:「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湊不要臉地叫她的備胎得有大愛、只要她的備胎付出不許索取回報,那個賤|人叫……」他費勁地想着那個名字,「叫什麼如還是什麼萍?」

孟星河萬萬沒想到程醉能這麼反將自己一軍,恨不得一個嘴巴子抽上去——你說誰湊不要臉?你說誰是陸如萍?你全家都是陸如萍!

程醉跟個憨憨似的完全沒有得罪到心上人的自覺,他一直抓着孟星河的手,討好地晃了晃:「星河,我們考察隊需要一個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帶着我們,要麻煩你繼續給我做嚮導啦。」

他不問「你能不能給我做嚮導」,而是直接定論「要麻煩你繼續給我做嚮導」,孟星河被他一環將一環,氣得冷笑連連,正要毫不客氣地拒絕,聽到身後有人喊他小名:「丟丟。」

是村裏的會計盧秀娟:「丟丟你來了啊,中飯吃了沒?」

「沒有呢盧阿姨。」

「那等會來食堂一塊吃,」盧秀娟剛從鄰村辦事回來,還沒見過程醉,從他們身邊走過,驚奇地看了兩眼,「這是誰?」

孟星河:「這是萬程地產主持景區開發工作的負責人,程醉程先生。」

「哎呀您就是程先生呀,久仰大名,您好您好!」

盧會計忙伸手要跟程醉握手,程醉卻擰眉問她:「你剛叫他什麼?什麼丟?」

盧會計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程醉的意思,笑着說:「丟丟呀,是星河的小名。」

「這是什麼破小名,怎麼這麼難聽?」程醉的表情異常兇悍,把盧會計嚇到了,訥訥地都說不出話。

孟星河把程醉往旁邊一拉,低聲斥問:「你幹什麼?小名是我出生時候就有的,村裏的長輩都這麼叫我……」

「我丟他奶奶個丟!」程醉出離憤怒,「什麼叫丟丟?為什麼叫丟丟?丟什麼丟?當你是個垃圾嗎?」

孟星河解釋:「小名本來就不為了好聽,我們這裏還有小名叫二狗,叫臭蛋,叫小泥鰍的,山裏孩子賤名好養活。」

程醉怒道:「我不許你叫這麼賤的小名,難聽死了!」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霸道不講理的人嗎?

孟星河火氣也一下子上來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管太寬了,連我叫什麼名字都礙你事?」

「就礙我事!」

「丟丟是我父母給我取的,不叫這個我叫什麼?」

「叫寶寶貝貝,心心愛愛,再不然叫小甜餅,小蜜瓜,你們這裏不是到處長蘑菇嘛,就算叫小蘑菇也好聽啊!」

孟星河:「……」

他無語地瞪着程醉,程醉一雙漆黑的眼睛烏溜溜的也瞪着他,好像一隻執拗的小動物,兇巴巴地堅持道:「反正誰再敢叫你丟丟,我就把他丟湄公河裏去!」

孟星河腦殼疼:「你丟,你愛丟丟!」

這個句式其實類似於「你走,你愛走走,」「你滾,你愛滾滾」,本來再普通不過了,但孟星河一出口就發現不對勁,他小名兒就叫「丟丟」呀。

程醉鼓嘟嘟的臉「噗」一下漏了氣,他抿著嘴巴,唇角直往上揚,小聲說:「我現在覺得,你叫丟丟也不是不可以。」

孟星河:「……」

他不想說話了,一個字都不想再說,孟星河甩開程醉的手就要走,才往前踏了一步,就對上盧會計愕然的表情。

盧會計後面,是村支書和村委的各個幹部,與他們站在一起的,還有甘泉鄉政府辦公室主任楊絮棠及另一個幹事,再不遠的地方,六七個萬程地產的員工也一眨不眨地看着這邊,每個人的表情都像在看大戲,各有各的趣味和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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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老攻他每天打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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