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銀
黃金之下,必有勇夫,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場原本無人要惹這爛事,隨着那油頭男子逐漸提高了賞銀,難免讓人忍不住誘惑,真把人拉回狗窩,撕了碎,任犬咬。
「五兩!五兩賞銀!有誰願意干吶?」
體胖弱虛,男子說起話來都帶喘息,芝麻豆點的眼睛掃視一圈,撫了撫鬍鬚,再次開口:「六兩!」
「六兩!」
賞銀已增至六兩,要知這個數字可是普通百姓一年所才能賺取的,現一大肥肉擺在眼前,怎能不讓人心動,剛還猶豫不決的圍人,出一大堆舉起了手,應口表示
「我來吧」
「不是什麼大事兒,只要把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拉回笛府,一人便可」
霎時間,在場人群爭先搶后,大年一天能掙六兩快銀,何樂而不為,更是有人急了眼,破口大罵開來,嚴重些將要動起手來。
此等好事很快便傳到了他處,迎來的是更多的人,人越多,那油頭男子便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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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為笛安,天生性暴戾,歡喜酒色,平時總仗着笛梵,在城南橫行霸道,整日欺百姓,欺老毆少,光天化日之下,敢強搶民女,偷雞摸狗之事可沒少干。
礙於笛梵,官府雖知他種種惡行,卻對他卻無計可施,只能掙了一眼,閉了一眼。
父不教,官不管,任由噁心肆生長,現城人大街碰見了他,不論熟不熟,識不識,知道名號,必得喊他一句笛大爺,這一叫,背後還有一叫,叫做臭霸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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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度混亂,致使人們都忘了原來之事,皆是為這六兩銀苦作腦。
事態是在往自己預想那樣發展,人越多越好,事越亂越棒,笛安不知誰為他從堂房搬出一椅子,坐上,悠哉哉,玩樂一樣,看視亂景,時不時尖銳的嗓子還會發出譏笑聲。
「你奶奶的,憑什麼讓給你,我還缺錢花呢!」
「求求你了,我真的需要這筆錢……」
有人為錢破口大罵,有人為錢對他人揮舞拳頭,也有人為了這錢甘願跪地磕頭,只為得到在富人眼中不入眼的小數字。
有人脾氣暴躁,掀翻廟前貢香台,抄起武器一通亂摔,一件小事,瞬間演變為群斗場。
貢香撒的滿地是,桌上符紙滿天飛,相互揮舞本應勞忙在莊稼之間,佈滿老繭的雙手,拳拳到肉,鮮血噴飛,廟中僧人慾治制,都讓打的鼻青臉腫,再無人敢上前勸。
笛安笑聲大起,人群慘叫連連喊,他摸了摸圓潤的肚子,順手抄起一旁果盤水果塞進嘴,這種景觀可放在平時可不多見,今兒大年還能為自己演奏上,美妙美妙。
人群之中,更是有激頭的,從鞋中掏出小刀,狠狠扎進肉身,白刀進,紅刀出,鮮血撒一地,一大慘叫,驚人心,唬魂魄,萬雙眼睛看了過來。
見一破爛不堪的乞丐身上鮮血流,隨後倒在了地上,身後有一人,手中握著刀,刀刃沾滿了血,望這樣,眾人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
「殺…殺人了!」
「鴻渠廟殺人了!」
「快去報官,快去啊!」
大年初一死了人,必當引起不小的轟動,人是害怕,但仍擋不出愛湊熱鬧的心理,圍了過來,看來看去,也有那大事者,趕急託人去衙門。
笛梵安耐不住了,吃力的從與自己體格不相符的小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慌了,不知覺下,手上出現冷汗,擦拭以後,
臉上又出冷汗,擦來擦去,擦不去。
「怎麼搞得!怎麼把人斃了!」
大聲一喊,從得錢美想出神后眾人怒視着前面高高在上的「罪魁禍首」開始指責
「笛安!鴻渠廟有人殺了人,這件事情跟你脫不了關係!」
「你在胡說什麼!跟…跟我有什麼關係!」
「又不是我讓他殺人的,你在胡說着什麼!」
說話是藍衣男子,此刻他目光堅定,指向笛安,一口認定他就是罪魁禍首。
再次擦拭了臉上冷汗,半邊袖子已濕透。
「你要不是懸賞六兩銀,這裏也不會有這般景象,也不會死人!」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千錯萬錯都是你笛安的錯!等官老爺來了,把你押會大衙門,有你好受的!」
被這話一說,笛安剛還愉歡的興緻早就消散無息,剩下的都是心慌慌。
再看見那頂嘴男人,眼神兇狠,死盯着自己,似一把劍刃在審判著自己。
「哈哈哈,是我讓你們在這裏胡鬧了?沒有!我只是說想找個幫手而已,是你們這幫刁民自己好鬥,-才有了現在這樣子,都是你們的錯!跟我可沒關係」
「那你找幫手想要幹什麼!」
笛安是榆木腦子,遇事就慌,剛那番話語也是有了他人唆教,再讓人這一問,腦子立刻便成了裝飾品,結結巴巴的,無從開口。
「哼~你說不出口,那就讓我來幫你說吧」
「你笛安,為非作歹好多年,今天想要屠殺一個孩子的生命,所以才要尋人做同夥」
「你倒好,故意用破錢做引誘,引誘大家互斗,然後斃了人,所以人就是你殺的!就是你殺的!」
「你這個殺人犯!真給笛梵長臉」
笛安突然身子一沉,自己雖口口聲聲說要殺人,但真放現實,他敢也不敢,殺人可乃是重罪,平時唬唬人還行,真的殺了人,甭說自己,一家二十六口可都要跟着遭殃,越想越害怕,突然間,整個人就癱軟在了地上,兩眼向上翻,很快便失去了意識,等那男人靠前,發現他竟被嚇得濕了褲子,不免有些好笑。
「呸,慫」
手解笛安衣裳,翻遍全身,從身上翻出幾張紙,舉過頭頂,細眼看了看
「五百兩」「五百兩」
男子輕拍昏暈笛安面,道:「這錢想你也是來的不乾不淨,就讓我拿去替你造福百姓,給你死了積積德」
「你要是真死,不,你最好是死了,得好好感謝我」
數后,共有萬兩銀票,是大手筆,餘光環視一圈,無人發現自己,偷偷摸摸將把銀票塞進衣服之中,扣上了背後斗笠,獨自然離去,留下亂雜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