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地牢

「羅曼-托科維奇先生，」

面對眼前剛拿下帝國學院大比第一個的天才少年，兜帽下一張臉陰沉乾瘦，雙眼突出的中年男人嘆了口氣。

「對於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作為一名傳奇牧師，這個陰沉的中年人所知道的『真相』是：羅曼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因為全能家族施加了影響力的結果。不然一名前途遠大的普通貴族子嗣···

同時全能家族還要求必須要使用『吸能術』廢掉對方可能的報復能力，一切都『合法合理』。

只怕就算這樣，也還有刺客在外面等待着這個少年吧？

「嗯，我知道閣下只是奉命行事。」

面對反過來安慰他的羅曼，面前這位雖然長了一張標準反派臉，但其實的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牧師再次嘆了口氣。

「得罪了！」

隨着這位傳奇牧師十指翻飛施法中，一道墨綠色的光線從他的食指中射向羅曼。一瞬間：

「嗚，」

就算是有所準備的羅曼也忍不住痛哼一聲！

體內如臂使指的『魔力』飛速的離他而去，而且和平時消耗的疲倦感不同，這是一種徹徹底底失去的空虛感覺，讓羅曼感覺身體中彷彿有萬千小刀刮過一般。

失算了，這個魔法也太霸道了——

就在渾身冷汗的羅曼咬緊牙關的時候，蔓延的地圖紋路飛快的包裹他全身上下。並非是佩斯利公園在抵抗『吸能術』，而是：

『我與你一起承受這份痛苦。』

？！

一瞬間，死死咬緊牙關的羅曼感覺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受了。

而隨着魔力被抽光，霸道的墨綠色光芒飛速的侵蝕著羅曼的血肉、骨骼、神經——這股黑暗魔力彷彿強酸王水般要將羅曼的的血液、骨髓、肌肉悉數侵蝕成一灘污泥，隨後再猛然狂吸抽走。

！！！

怪不得被稱為職業者最痛恨的魔法，要是這個『吸能術』能夠把吸收來的魔力和血肉精華化為己用的話，豈不是魔法版本的『北冥神功』？

不，這麼霸道的魔法，怕是更誇張的『天魔四蝕』才能····

一瞬間，羅曼衣服下勻稱的肌肉都干扁下去，臉色蒼白、眼袋鐵青、整個人彷彿連續熬夜十幾天的網癮患者，又像是什麼哥特風的中二少年。

「抱歉，」

好在這個時候魔法停了下來。因為羅曼已經被『吸能術』將一身力量化為烏有，變成了普通人。當然，存在於靈魂中的替身『佩斯利公園』自然毫髮無傷。

「羅曼先生，我的名字是庫斯伯特。」

陰沉的中年人轉身，不忍看失去了力量而半跪在地上的羅曼。

「如果你要恨，請記恨我吧。」

「等有一日在天堂相遇···不，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進入天堂。就讓我在地獄的火焰中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吧。」

面對中年牧師的話，正在喘息羅曼還沒有什麼表示，旁觀行刑的帕特里克卻一臉複雜。

這樣的結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我——

錯了嗎？！

————

「請吧，羅曼先生。」

哐啷，

隨着後背被狠狠的推了一把，羅曼整個人跌跌撞撞踏入地牢，身後的鐵柵欄就猛然關上。

「不是吧？！」

「這位該不會是『羅曼-托科維奇』吧，這樣的大人物也和我們關在一起？」

牢房中響起了一陣騷動，畢竟在剛過去的學院大比上，羅曼可是當着十幾萬人的面摘取了含金量最高的『無限制競技』的冠軍。可以說風光一時！然而現在：

「哈哈哈，大貴族！怎麼也淪落到這裏來了？」

面對周圍其他牢房中『獄友』的嘲笑，羅曼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認真的：

深蹲、俯卧撐、跳起···

「喂，他在幹什麼？」

同一間牢房的幾名犯人不解的看着如同一個正常人一般做着各種動作的羅曼，而斜對面牢房中有職業者目光一閃，一個猜測浮上心頭：

「喂，羅曼爵士。你該不會——」

那名職業者看着羅曼『慢悠悠』的動作恍然大悟，興奮的撲倒牢籠之上。

「因為犯了重罪，而被『吸能術』變成普通人了吧？」

？！

一瞬間，周圍牢房中的人都下意識的撲倒鐵欄桿前看向羅曼，包括他所在的這一間牢房中那些之前畏懼的囚犯。他們眼中陡然射出野獸一般的光芒，起身向羅曼圍攏中露出了：

角落中一個少年的身影。

哎？

羅曼的目光落在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這不是塞爾倫嗎？他也被關在這間牢房了啊，不過在那之前——

「嘿嘿嘿，一個失去了力量的貴族···」

面對幾名渾身散發着惡臭、摩拳擦掌向自己逼近的囚犯，羅曼嘆了口氣。

「我的確變弱了，」

面對猛然撲來的三名囚犯，羅曼側身中踏前一步，同時左手手肘猛然如槍一般向對方胸口刺去！

咔嚓、

一個猛撲、一個前刺，兩人的力量同時作用在犯人的胸口，隨着肋骨炸裂的清脆聲中，這名犯人身體猛然向後一弓！然後悄無聲息的向地上滑落。

而羅曼已經趁著這名犯人的遮擋，右手並指如劍，向另一名犯人的眼睛刺去！

噗呲、

隨着一種滑膩的球形被手指強行『擠開』的感覺中，是對方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啊~~~」X2

一個慘叫聲來至於被羅曼瞬間刺破眼球的囚犯之口，而另一個來至於第三名囚犯：電光火石中，兩個同伴就一死一殘，嚇得他猛然停止身形，同時胡亂吼叫着發泄恐怖。不過——

他馬上就不需要了，

羅曼的右手五指彎曲成底掌，猛然從下向上的擊在他的下巴。咔嚓一聲中，他的嘴巴被強行合攏！與此同時劇烈的衝擊力傳入大腦中，讓這名犯人瞬間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但不代表你們就變強了。」

一句話的功夫，三個犯人就倒在了地上。羅曼活動了一下手臂，這種渾身無力的『虛弱感』，彷彿一下子變成了老頭子一樣。

有趣，

······

「不愧是學院大比的第一名，」

斜對面牢房中的職業者冷哼一聲，繼續開口嘲笑。

「但現在你遇到的只不過是普通人而已，要是遇到職業者。嘿嘿嘿~~」

「我一向是無所謂的，」

羅曼平靜的回答，如果真的遇到職業者敵人，那就輪到替身上場了。

在羅曼的身後，一個其他人看不見的地圖美人浮現出來，和以前不同的是：她的雙手中多了兩柄劍，以及周圍悄然下降的溫度。

佩斯利公園2.0！

除了之前的導航、尋物、心靈競技場、以及『命運選擇』這些能力之外，現在的佩斯利公園吸收了自己曾經的力量，就相當於一個和羅曼綁定的5階寒冰魔劍士。

如果不用能力，白金之星都要被她瞬間削成冰棍···不，根據『佩斯利公園』自己的說法，她正在消化一團地獄本質，嘗試開發時間類的能力。到時候就算是超越白金之星，也不在話下！

這才是羅曼敢親自玩『無間道』的底氣，不然他早就帶着艾麗卡和歷山德遠離斯坦德威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我這是····」

「你醒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塞爾倫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旁邊的羅曼，第二眼看見的就是旁邊三具一動不動的：

屍體。

「哦，我嫌他們太吵了。」

羅曼隨意的解釋，如果把『心靈競技場』中的戰鬥算上，羅曼手中的人命怕是要上千。對於如何取人性命早已經習以為常，哪怕身體素質已經掉到了普通人的範疇，幹掉幾個囚犯也是手到擒來。

「你不會同情他們吧？」

「不會，」

塞爾倫咬牙回答，他在失去意識之前，就是正在被這些囚犯毒打。如果沒有羅曼，說不定他再醒過來就是第二頓毒打。然後：

這個牢房中就會多出一具屍體。

塞爾倫固然沒有資格『享受』吸能術的待遇，但是他之前可是在軍情七處的刑訊手段下走了一遭，現在沒有變成一個廢人或者白痴，已經算是身體和心靈足夠堅固了。

如果不是重傷狀態，也不至於會被幾個普通囚犯吊打。

「羅曼···先生，你怎麼也？」

面對塞爾倫的問題，羅曼聳了聳肩。

「叛國罪。」

？！

這個詞語一出，整個地牢中都是一片死寂。然後：

「我沒有叛國！我沒有！！」

一名商人模樣的囚犯猛然撲倒地牢的鐵欄桿上，聲淚俱下的哭訴：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傢伙是什麼克里根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

「別嚎了！」

有人不耐煩的打斷了這個傢伙的話，

「關在這裏的人全是『叛國罪』，可誰都說自己是無辜的！對不對啊，大貴族羅曼先生。」

「首先，我不是大貴族。」

靠在監獄牆壁上的羅曼正在默默的熟悉身體傳來的異常虛弱，雖然這個『掉級』是自己安排的，但也不能因此就懈怠。

「其次，我可不算不上無辜。」

羅曼把自己隱沒在地牢的陰影中，掃了一眼其他監牢。或是沉默不語、或是痛哭流涕、或是惶恐不安、或是躺平等死···人生百態，莫過於此。

弱者的！

那個從他自己的話中得知，將違禁藥劑賣給克里根人的商人一把鼻涕一把淚，雙手死死抓在鐵欄桿上，只有這樣才沒有軟到在地。

旁邊的塞爾倫皺着眉頭，眼中是深深的擔憂。但是羅曼看得出來，他不是在擔心自己的未來，而是為了其他人，真是個『好人』。

那個打斷商人的廢話、看出羅曼中了『吸能術』的職業者一臉神經質的笑容，彷彿只要看到別人悲慘的現狀，就足夠他打發時間。

還有其他許多許多····

但是羅曼和這些人都格格不入，哪怕身處監牢，他的眼中依然只有堅定的光芒。

因為對他來說，命運必須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克里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