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 怎麼會那麼可笑。

29. 29. 怎麼會那麼可笑。

「熹熹,我哥被我爸送進醫院了。」

手機那頭的聲音帶着哭累的疲憊,邵思瑜精疲力盡,如果不是知道宋熹擔心,她都沒力氣打這個電話,「我跟我媽想攔根本攔不住,因為我哥這次事情鬧得太惡劣,爺爺沒跟着我們勸我爸,只是說他會去醫院陪哥哥。」

「去醫院不好嗎?」

聽出邵思瑜對醫院的排斥,宋熹轉過身看着身後的醫院,「我在上次阿睢住院的醫院門口,思瑜你能告訴我他在哪個病房嗎?」

「你在外面?」

邵思瑜辨別出聽筒中夾雜的聲音是風聲,驚訝地看了一眼時間:「熹熹你快回去吧,我哥沒被送進普通的醫院。」

關於的邵睢的秘密,她上次沒有全部告訴宋熹,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宋熹,她怕宋熹會害怕,從此遠離她哥。

畢竟脾氣不好跟是個病人是兩回事。

「那我可以見你嗎?」聽出了邵思瑜的欲言又止,宋熹提出了另一個要求,「思瑜,放學后我一直在找阿睢,我求你。」

宋熹的話說的太重,邵思瑜嚇了一跳,明白了宋熹對邵睢的擔心不會比他們這些家人少。

「熹熹你別這樣,我現在就出去找你,我哥他沒什麼事,有我爸和爺爺在,學校不會開除我哥,只是在他養好病之前,暫時都不能回學校。」

邵思瑜一邊穿鞋一邊對宋熹說今天這事的處理後續。

邵睢在廁所打傷的幾個男生,他爸都親自上門去道了歉,因為沖在前面的都是跟邵睢有點交情的人,特別是祝泳皓跟周航都知道邵睢是怎麼回事,所以直接說自己沒被打,不會追究什麼。

「我爸媽跟家媗父母談了一個多小時,家媗那邊也不追究了,但往後我家跟她家應該不會再有怎麼來往,我聽我媽說家媗受了很大的驚嚇,被人放出來就暈了,我媽去看她,她狀態還是不好,她那麼重面子,估計不會想待在一中。」

在這個節骨眼上轉學,想也知道會對成績有多大影響。

但不轉學只是換班,哪怕沒人敢在家媗面前說什麼,家媗自己也過不了心裏那關,會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說起來她也是自作自受,你以前關你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會痛苦,只是我哥做得真的太瘋了,我聽說當時男廁所全是人,我哥做的事跟毀了她差不多。」

邵思瑜聽說有宋熹的謠言傳播后,不是沒想過家媗。

她還想着自己想辦法從家媗身邊的朋友身上套點話,誰想到她哥會那麼狠,用把家媗關進男廁所的方式懲罰家媗。

雖然家媗真的有錯,但邵思瑜怎麼想都覺得她哥太過分了,家媗畢竟是個女生,而且家媗父母跟她父母還有那麼好的交情。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哥處罰家媗,是在為你出氣。」

找到宋熹,邵思瑜沒跟她兜圈子,「這件事我跟周航他們本來想瞞着長輩,但我們不說家媗也會說,與其聽她一個人的說法,我們商量后就跟我爸坦白了,但你別怕,這件事你沒有任何錯,我爸爸他們都沒有生你的氣,都怪我哥太衝動,控制不了脾氣。」

進入了暖氣充足的咖啡店,邵思瑜看着宋熹凍得通紅的鼻子和手,不用問她就知道宋熹在寒風中站了很久。

她其實短暫的氣過宋熹,覺得不是她,她哥也不會惹出這些麻煩,但見到人她就氣不起來了。

這一件事裏宋熹是最無辜的。

如果不是家媗因為嫉妒把宋熹關進廁所,也不會給她哥提供那麼一個懲罰的靈感。

只是他們都錯誤的判斷了她哥對宋熹的重視程度。

「是我太疏忽,只看到我哥最近越來越好,卻沒想注意觀察他的狀態,我早該想到的,他情緒一旦波動過大就會容易犯病。」

宋熹的視線劃過邵思瑜紅腫的眼睛,還有蒼白的唇色。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邵思瑜狀態那麼差,可想而知邵睢現在一定很不好。

腦海里閃過最後一面時,邵睢那雙充血的眼睛,宋熹大概能想像得到他在男廁發瘋的狀態,他大概是把這段時間壓抑的掙扎,全都釋放到了別人的身上。

他聽到謠言的時候大概腦子裏都是她卑微傾訴的模樣,想着她一字一句述說着她的自卑,她不敢接受他靠近的眼淚。

所以他在向她證明,證明她只要願意緊緊的抓住他,他就願意成為只為她發光的月亮。

怎麼會那麼可笑。

看來他媽死了以後,他的心智就一直沒成長過,一直是個可愛的單純小孩。

宋熹食指用力的扣著拇指的根部,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情緒。

看到宋熹越來越緊繃的身體,邵思瑜握住了她的手:「我媽知道我來找你,她讓我跟你說,沒人怪你,讓你不要因此影響了學習,那才是對你最重要的事情。」

在這事上,她媽也覺得愧疚。

「之前我哥給我媽打電話,問她是不是把你的事告訴了家媗的媽媽,我媽的確跟家媗媽媽聊過,家媗會知道你的事,應該就是她媽媽告訴她的。」

到現在追究是誰促使謠言傳播已經沒有意義,邵思瑜現在只怕她哥的狀態調整不回來,變回以前的樣子。

「阿睢現在還好嗎?我當時應該跟着你們一起走。」相比在乎邵家長輩的看法,宋熹的專註力一直在邵睢身上,她咬了咬唇,「我明明想報答他,卻給他帶去了麻煩。」

「熹熹你別那麼想,是我哥情緒失控,你為他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好事,醫生也說你對他來說是正面的存在,他這次可能只是在變好的過程中恐慌了。」

邵思瑜緊緊握著宋熹的手,像是把溫度過度給她,又像是想從她身上吸取力量,互相取暖,「我哥現在在我家的療養院……」

「我哥以前也在療養院住過一陣子,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姑姑自殺后,我哥性情大變的事吧?」邵思瑜回想那段時間,有種入夢的恍惚感。

從她有記憶開始,邵睢在她眼中就是標準的優等生模板,幾乎見過邵睢的人都會誇獎他聰明優秀。

她也因為有這樣的哥哥而自豪,常常邵睢做什麼她就會跟在他屁股後面學。

但每一樣她都沒他學得好。

而這一切的變化都在她姑姑自殺后產生了變化。

「我哥開始的時候變化不大,他依然去上學,只是性子變得有些冷,不愛跟人說話,排斥其他人親昵的動作,等到我們發現他不同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新舊傷口,他每天都在打架惹事,其實你救他那一次,並不是他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初中有一段時間,他每一天都像是今天那麼瘋,只要有人對他動手他就會加倍的攻擊回去。」

「他生病了是嗎?」從邵思瑜的話里,宋熹判斷出了她想表達的意思,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嗯,心理醫生診斷出他有躁鬱症,熹熹,他是個病人。」

邵思瑜緊盯着宋熹,見她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才鬆了口氣,她很怕宋熹會怕她哥,畢竟現在她哥是那麼在乎宋熹,那麼的需要宋熹。

「他今天做的事,都是因為他犯病了,他不是個瘋子也不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壞人。」

「我知道,阿睢怎麼會是壞人。」

這一句話宋熹說得很認真肯定,那麼單純好操控的人怎麼會是壞人,分明是個善良的蠢貨。

從邵睢的抽屜里翻出診斷書的時候,她想過她對家媗的挑釁,會有驚喜發生。

卻沒想過邵睢會給她帶了那麼大的驚喜。

看着邵思瑜臉上的憂慮,宋熹沉默地拍了拍她的手,她不懂邵思瑜在擔憂什麼,他們這種人不管遇到再糟糕的事,都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和辦法,哪像是她,時時刻刻都像是走鋼絲,生命里容不下一次失敗。

「我能見家媗嗎?我想給她道歉。」

宋熹的話遭到了邵思瑜的猛烈反對:「你為什麼要跟她道歉?哪怕我哥動手狠了,那也是我哥跟她的事,熹熹你是無辜的,你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

「可是,為什麼能確定是她,如果阿睢誤會了……」

「就是她,既然要道歉,我爸跟趙老師去學校找了散播謠言的那個學生,那個人是家媗朋友的朋友,就是她授意他們污衊你。」

宋熹的話算是給邵思瑜提了個醒,邵思瑜皺着眉,「道歉我爸已經去道過了,說起來該是家媗欠你一個道歉,最近我會天天送你回家,我怕家媗找你。」

被邵睢狠狠教訓了一頓,按著家媗的性格一定會痛恨他們所有人,她是不可能敢找邵睢麻煩,所以宋熹是她最有可能找的對象。

「有我爸媽在,她不可能對你做太過分的事,但誰知道她會不會用暴力以外的手段影響你,如果你見到她你就躲開,千萬別想着跟她道歉什麼的,她不會因此反省,只會更覺得一切都是你的錯,更加的恨你。」

在邵思瑜緊張的目光下,宋熹點頭答應了避開家媗。

兩人分別之前,宋熹忍不住拿出了一個本子:「這是我給阿睢整理的筆記和題目,我每天都會為他整理,思瑜你能不能幫我帶給他。」

看着練習冊,邵思瑜有些猶豫,她聽她爸媽的意思,邵睢不一定會參加這一次高考。

「我哥現在的狀態……」

「我知道,我不會在本子上寫任何私人的話給他,只是筆記,如果醫生說不能給他看就就把這些紙扔掉,思瑜我想為他做些什麼,如果什麼都不做,我會很害怕。」

宋熹捲縮的手指緊緊扣著本子,嗓音情不自禁地跟着顫抖,「我不會問你醫院的地址,也不會去見他,思瑜這樣可以嗎?」

這次見面宋熹從頭到尾都沒哭,但邵思瑜卻感覺到了她比她之前哭時更壓抑緊繃的情緒。

拿過了本子,邵思瑜應了聲好。

她突然感謝起宋熹的存在,那麼久了只有宋熹讓她覺得邵睢不會再那麼孤單。

不管怎樣宋熹都會陪着邵睢,哪怕邵睢是個病人,宋熹也不會因此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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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任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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