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你這個女人,就非得這麼聰明嗎?我說過,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等我愛你就好了,你為什麼——」楚容若用力的勒了勒圈住慕雲夕的胳膊,聲音沉鬱而壓抑。這個女人就不能笨一點么,可是笨了,還是他的慕雲夕么?

「你愛我的方式就是利用我,傷害我的朋友嗎?」慕雲夕低聲喃喃道,任身子被楚容若勒的生疼生疼,卻彷彿沒有感覺。反倒是心底有一抹濃濃的哀傷湧上來,堵住了喉嚨,濕了雙眸。剛剛,這個男人為何毫無辯解,就算他隨便敷衍一下,她也願意,繼續等待。可是,現在,面對他的理直氣壯,慕雲夕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就是那種想要找個理由自欺下去,卻被人突地扯去那層遮羞布,還強迫她去接受。

「慕雲夕,你存心氣我是不是?」楚容若低頭,咬牙,看到懷中的女人彷彿是柔弱的彷彿一株無依的弱柳,心中一痛,置氣的話再難出口。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雙手像鐵鉗一般鉗住慕雲夕的雙臂,強迫慕雲夕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慕雲夕,你給我聽好,我不準任何人——不管男人女人在你心中超過我,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唯一的人,而你心中,也只能有我一個人,旁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準有,如果有,我就殺了他。」最後一句話,楚容若說的咬牙切齒,齒間恨不得碾碎那些奪取慕雲夕關注的人。

「到底是因為我,還是因為這些人威脅了你的龍椅你的權勢?」慕雲夕苦笑。她絲毫不懷疑楚容若的愛,只是這愛實在太過複雜糾葛,她要不起,甚至維持,都會令她心力憔悴,她不知道,下一刻,她身邊會少了誰,風雪衣?韓楓?還是整個將軍府?這個男人是不是要一一剪除她在這大夏朝的所有人?

「慕雲夕,你故意的是不是?」聽出慕雲夕話中的揶揄,楚容若氣的不輕,俊臉鐵青,森冷冰寒。他的確利用了慕雲夕,但是,沒有慕雲夕,他一樣有能力剷除這些人。只是慕雲夕的出現,讓他改變了策略,採取了更為有效的徹底的方式。

「還是,那個風雪衣,你根本就是對他有心。」想到這一層,楚容若的臉更黑更沉了。

慕雲夕倏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怒極的楚容若,好半響,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好累,「你要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今天很累,不想再跟你繼續這個話題。」慕雲夕拂開楚容若的手,或許是楚容若心中有氣,竟然輕易的讓她掙脫開了。

「好,你早點休息,反正我們時間很多,你今日也累壞了。」看着慕雲夕疲倦的容顏,楚容若也軟了口氣。得知慕雲夕被令狐太后請進慈寧宮,他又急又氣,恨不得衝到慈寧宮要人。好在他還有幾分理智,抑制住自己的衝動。令狐太后敏銳過人,現在,她對慕雲夕,也僅僅是好奇加一絲的懷疑,他不能露出絲毫馬腳。想了半天,只得利用隱衛,把這個消息「不小心」泄露給唯一為救慕雲夕的老太君,好在,在老太君趕來之前,慕雲夕自己化險為夷。他還是不放心,晚膳后,悄悄的隨韓翼出宮,本想給慕雲夕一個驚喜,卻不想,竟然在將軍府門外看到那一齣戲碼。風雪衣,竟然還敢窺伺的他的慕雲夕。這皇位,這後宮,這天下,他早就膩了。若是沒有慕雲夕,他的後半生該有多麼寂寞無聊。對慕雲夕,他絕不放手,絕不。

「嗯,你回去吧!」慕雲夕頭也未回的走進卧室,也不管楚容若是否走了,直直的躺在床上,第一次,竟然沒有覺得被中冰冷刺骨,她的心和這身體一樣,都沒了半分的溫度,靈魂彷彿抽離了身體,令她有一種恍惚的感覺,這身體彷彿已經不是她的了,只有靈魂依稀飄忽在空氣中。

慕雲夕病了,第二日起床的時候,腳一沾地,眼前一陣炫黑,頓時頭昏目眩,倒在了床上,。她試了幾次想站起來,都沒有成功,只得認命的躺在床上。窗外,車水馬龍,漸漸人聲鼎沸,只有屋子裏,靜的只能聽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頭昏昏的,鼻息熱沉,喉嚨也乾涸疼痛的厲害,感冒,加上昨晚喝酒吹風的後遺症。她知道,她附近還有一個隱衛,只要她求助,這人就會現身,一切都會迎刃而解,這周身的疼痛也能得到救治,可是她不願意,就想這樣躺着自生自滅。

今天,她沒有按時進宮,只怕要落下不少口實,那人應該暴跳如雷吧。昨天才從太后哪裏虎口脫險,今天就自己送上砧板,任人魚肉。

慕雲夕兀自笑了笑,將頭埋在被子裏,讓風暴來得更猛烈些吧。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聽得「咯吱」一聲,彷彿是開門的聲音,隨即,很細碎的腳步聲向房間走近,在床前停了下來。

慕雲夕沒有睜眼,也不願想是誰。

一直溫熱的手突然伸進被子,慕雲夕想避開,渾身有沒有力氣,那手直接有力的扣上她的手腕,兩根手指搭上她的脈上。

一會兒,來人收回手,緊接着,來人向屋外走去,卧室里又恢復了先前的靜謐。

良久,房門的帘子又被攬開。

「先生,起來把葯喝了吧。」溫和普通的女中音,談不上含有多關心的意味,但那聲音卻讓人不會排斥。

慕雲夕懶懶的沒有動,被子被輕輕的掀開一角,將慕雲夕的頭露出來。慕雲夕掀開眼皮子,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着淡黃襦裙的女子,十**歲的模樣,相貌平凡無奇,放在人群中就會被湮沒的。

來人任她打量,單手攙着她抬起上半身,又在腰後面墊了個枕頭。

「先生,您染了風寒,快喝葯吧。」女子坐在床沿,端起床頭的葯遞了過去。

「你是誰,是誰讓你來的。」

「奴婢名叫絲櫻,主子聽說您病了,特別着急,奴婢略通一些醫術,主子就讓奴婢來伺候您。」絲櫻說話很慢,一字一句,慢條斯理。

「哦?那你主子有沒有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奴婢?」慕雲夕端起碗,心中已經略知道是誰讓她來的了。慢慢的將葯倒入口中。真苦,但她還是忍住,一口氣喝了下去。她雖然心痛楚容若利用她傷害風雪衣,但她還沒有自我虐待的嗜好,一個上午的自暴自棄已經是極限了。

「先生真是厲害,主子說了,以後絲櫻的主子只有先生,絲櫻的一切但憑先生做主。」絲櫻平靜的說道,彷彿在陳訴天氣一般平靜無波。對有人隨意操縱自己的生死自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那豈不是委屈你了。」慕雲夕自嘲道。就憑絲櫻說話條理分明,滴水不漏。跟先前在尼姑庵接她的紅裳十分相似,她不相信,這僅是一個普通的婢女,更何況,普通的婢女怎麼會醫術,只怕身邊這位也是身藏絕技吧。

「奴婢的命是主子的,奴婢的主子也只有先生,奴婢不覺得委屈。」絲櫻謹慎的說道

「好了,葯我也喝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暫時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葯苦,心更苦。慕雲夕重新躺下來,將被子拉過頭頂。

被子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卻一瞬間蓄滿了淚,看,多麼機靈的奴婢,連她都看出來了。這算什麼?監視嗎?如果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那他的確要派人監視她了,只是,都要相互懷疑了,留下她還有意義么?

喉嚨更疼了,每一次吞咽的動作都似乎扯碎了喉部的皮膚。淚,掉的更多,從眼角處想鬢角滾落下去,想斷了線的珠子,越滾越多,落的越來越急。

只經過了一夜而已,縱然有昨晚的爭吵,可是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味道,都失了意義。

慕雲夕又昏昏沉沉了睡了過去,中途醒了,吃了點粥,絲櫻伺候喝了葯,又埋在被子裏,依稀彷彿那人來過了,低沉的嘆息聲,讓她以為在夢中。也不知過了幾個晝夜,就這樣睡了醒,醒了睡,渾渾噩噩的,直到出了一身汗,身子才總算是清爽了。這期間,都是絲櫻在照顧。慕雲夕也不得不感慨,身邊多了貼身的人的確是好,平時不覺得,現在病了,倒是切身感受到了。

絲櫻將汗濕的被褥換了,慕雲夕洗了個熱水澡,渾身更是通透了。問了絲櫻,才知道自己這一病竟然折騰了五天。這五天,也沒人來過。慕雲夕不覺得稀奇,自己那一日和韓楓時和好了的,那小子竟然五天沒來鬧她。

隨意吃了點東西,換了一身衣服,看看天色還早,慕雲夕準備出門晃蕩一下,除了除周身的霉氣。

隨便就走到了將軍府,幾天不見,將軍府似乎熱鬧了許多,人進人出的,慕雲夕一靠近,就看到出門的賀管家,賀管家似乎老了許多,一見她,眼睛一亮,急忙的奔了過來,拖着慕雲夕的手,激動的道,「哎呀,我的慕夫子,您總算來了,快請進,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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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寵:丫頭,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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