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竇曉晨跟蔡麗麗說：「麗麗，下午老支書如果問起我為什麼沒去開荒，就說我生病了，去縣城醫院看病。」
蔡麗麗點頭，平復紛亂的情緒，這才抬頭，「曉晨，你放心去吧！我給你請假。」
「你這細皮嫩肉的白皮膚，可經不起大太陽暴晒，還不得把你曬脫皮了？」
竇曉晨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啊，我這麼好看這麼白，韓摯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我要是晒黑了，韓摯估計更加不喜歡我。麗麗，有時候我覺得堅持不下去了。」
「等我爸給我弄到上大學的名額，我就去上大學，說不定韓摯看我是大學生了，自動追求我了。」
蔡麗麗心裏忌妒，讓她的表情管理失控，臉上多了幾分猙獰，趕緊低下了頭。
「韓摯那麼好，那麼俊，那麼帥，那麼壯，你就這樣眼睜睜地放棄了？」
竇曉晨嘆息一聲，覺得自己吃不了種地的苦，「我現在自身難保了，我就算稀罕韓摯又能怎麼樣呢？」
「宋蘭月把韓摯看得那麼緊，我也沒機會跟竇曉晨單獨相處，所以只能放棄了。」
蔡麗麗着急，韓摯對竇曉晨來說，那就是吊在前面驢子前面的胡蘿蔔。
現在竇曉晨不稀罕韓摯了，那麼就更不想留在宋家村了。
她要想辦法把竇曉晨留下來，她的日子才能好過一點。
外面做好了飯，他們出去吃飯。
竇曉晨拿了幾個鹹鴨蛋，切開來，大家一人一小塊，就著玉米糊和窩窩頭，挺好吃的。
大家吃人嘴軟，儘管心裏看不上竇曉晨，但嘴上也不說閑話了。
吃過飯之後，竇曉晨借王會計的自行車，但王會計聽說竇曉晨在學校的舉動之後，不樂意借了。
以自行車被女婿騎走了，不借。
竇曉晨一氣之下，步行去縣城。
蔡麗麗看着竇曉晨氣哼哼地步行離開，低垂眼眸。
有些人就是這麼任性，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想得到的。
可她呢？
昨天又收到老家的一封來信，居然讓她跟生產隊借錢借糧食，說家裏揭不開鍋了。
家裏再揭不開鍋，每個月每個人都有供應量。
吃不飽，但也絕對餓不死人！
她媽就在信里哭窮，說兩個哥哥結婚，生了侄子侄女，日子緊巴巴的。
從來不關心她，還想壓榨她。
為什麼？
憑什麼？
竇曉晨嫌棄的，都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甚至是一輩子辛苦努力都得不到的。
比如當小學老師，比如上大學……
有太多了！
不管是出於忌妒，還是出於想繼續從竇曉晨的身上得到錢和東西，蔡麗麗覺得都不能讓竇曉晨離開宋家村。
下午在開荒的時候，蔡麗麗不時嘆氣。
其中一個女知青蔡華，一邊撿地上的小石頭，一邊問：「蔡麗麗，你怎麼一直嘆氣啊？」
蔡麗麗嘆息一聲，「哎，曉晨在學校里很嚴厲，說話比較重，就被開除了。」
「她不舒服，去縣城看病了。我要陪她去，她不讓。她沒有騎自行車，步行去的，這一來一回的，天都黑了。」
蔡華聽到這話，也是一愣，「竇曉晨太胡鬧了，這麼遠，白天還好，晚上要是遇到狼，遇到壞人怎麼辦？」
蔡麗麗也很擔心，「等咱們下工，我叫幾個男知青，一起去迎竇曉晨，免得曉晨走夜路危險。」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大。
一個喜歡往女知青身邊湊的一個男知青周志強，一直在側耳傾聽。
聽到蔡麗麗說的話之後，他眼睛一亮，覺得機會到了！
蔡麗麗以前跟別人閑聊，周志強聽到了蔡麗麗說竇曉晨的家世很好，在京市很有背景。
竇曉晨不僅有錢，家裏還有人脈，能弄到上大學的名額。
如果他跟竇曉晨好上了，那豈不是就能借竇家的人脈關係上大學，離開這裏了？
想到這，周志強捂著肚子，苦着臉，「哎喲，我……我肚子疼，你們先干，我去請個假。」
跟知青代表說了一聲，周志強就跟記分員請假，然後抱着肚子找隱蔽的地方，然後繞路離開。
眼角看到周志強假裝肚子疼離開的背影，蔡麗麗低着頭，嘴角上翹。
這一次，竇曉晨應該不會那麼順利離開宋家村。
且說宋蘭月回去做完手邊的事情，還是不放心，她悄悄跟過來。
看到竇曉晨哭着從學校跑出來，宋蘭月躲在了大樹後面，不想被竇曉晨看到，讓老支書的一片苦心白費了。
等到竇曉晨跑遠了，宋蘭月來到了學校不遠處的小河邊，看到正在玩耍的宋四剛。
宋四剛撿起地上的小石頭，半蹲著身體，斜著往水裏扔石頭，打水漂玩。
「四剛，你逃學了？」宋蘭月走了過來，雖然聲音很平靜，但心裏很生氣。
明明在學校里，被老師辱罵，為什麼回家不說？
宋四剛聽到大姐的聲音，嚇得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進水裏。
「大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蘭月看向宋四剛，問：「那你為什麼不上學？」
宋四剛想到竇老師罵大姐的那些話很難聽，他要是再說一遍，就好像又罵了姐姐一遍似的。
「沒什麼！」宋四剛不敢看大姐，怕被大姐打。
「抬起頭，看着我！」宋蘭月語氣十分嚴厲，「被竇曉晨辱罵，被趕出教室學校，為什麼不跟我說？」
宋四剛猛地抬頭，看向大姐，「大姐，你怎麼知道？」
「我問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宋蘭月沒有回答，而是讓宋四剛回答她的問題。
宋四剛低着頭，小聲說：「竇老師罵姐姐，罵得很難聽，我不想重複一遍。」
「竇老師有錢有勢，我們惹不起。她也沒說錯，我爸坐牢了，大哥二哥是勞改犯。」
宋四剛很怯懦，也很敏感，在這時候表現得淋漓盡致。
本來宋蘭月以為宋四剛會說不敢反駁竇曉晨，但沒想到他是不想再重複那些罵她的話。
不知為何，心裏有點酸酸的。
宋蘭月平復心情，然後問：「爸犯錯了，坐牢了，咱們家裏是不是清靜了？有點好東西，你們是不是也能吃到了？」
「嗯！」宋四剛點頭，「家裏只有兩個雞蛋，咱媽就用兩個雞蛋燒了雞蛋湯，大家一起喝。爸在家，我們只能舔雞蛋殼。」
宋蘭月又問：「你大哥和二哥以前不著四六，偷奸耍滑，好吃懶做，勞改三個月之後，是不是變好了？」
宋四剛又連連點頭，「是的，現在大哥和二哥不僅上工幹活認真，回到家裏挑水掃地修房子，收拾菜園子，可勤快了。」
宋蘭月語氣堅定地說：「既然咱爸坐牢，大剛和二剛勞改之後能變好，這是好事。別人怎麼說，你別放在心上，只要咱們家的日子好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