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浮屠血海唯舟船可渡
陣內自衍蒼穹，與外間必若兩分。.踏陣門初入，即見天地易換。
視野驟然轉嫁，歐石一擋竇文，臉間滿是戒備。
荒古獸域最延，乃兩界淵所在。相傳，兩界淵幻化無窮，踏陣而入者，未必身在一處。
宛若湖海之岸，卻是滔滔血水近在眼前。更甚，無邊紅海之內，隱隱多有屍肢腐手存在。
似是先時踏陣時機，所處有別，此地堪堪唯有百數人身影。且諸多身影隱隱有得戒備，更是謹慎分割幾處而立。
雖是如此，卻有得幾人服飾顯顯與歐石一般。且一眼掃過，歐石亦見的幾人有所眼熟。
更甚，歐石與其中一人，卻是稍有得印象，正是當日生死試煉那微胖青年——孫寶。
眼見歐石兩人出現，他人神色各異，孫寶五人朝歐石兩人走來。
「這位乃是齊林師兄。」冷冷掃了歐石一眼，孫寶臉色逢迎的看向身旁一人。
除卻孫寶，縱是其他三人，亦是隱隱與那齊林為首。
「此地似是傳言中浮屠血海，但或有的蹊蹺，卻與往昔傳言有所差別。」齊林語若溫和，神色間卻難掩的性情俯人桀驁。
兩界淵幻化諸般，且定然有所分隔，入陣之人未必身在一地。
而這浮屠血海所在，久有傳言乃兩界淵幻化之一。雖是如此，奈何此番似與往昔有所區別，這浮屠血海之地竟顯顯有了蹊蹺。
若是往昔，浮屠血海之岸，多泊有舟船，此番卻不知為何無有。亦是這般，百數身影才皆堵在初入所在。
居高臨下的看着歐石，齊林又言：「你與我身側，聽侯吩咐差遣，我既可保的你性命無憂。」
「齊林師兄，堪稱正式弟子十大頂尖。且與白骨骷髏道多有精研，他日未必不是蘇南師兄第二，你還不相謝？」孫寶臉間逢迎更是淺顯，且言語夾得狐假虎威之態。
齊林眼間突有的一絲膩煩閃過，雖是淺顯，卻隱隱被歐石察覺。
若有所思看了齊林一眼，歐石心間有所瞭然。
齊林外似溫和禮善，實卻是心氣着實高傲，縱是蘇南未必看在眼中。亦是這般，孫寶有言他日為蘇南第二，齊林眼間才現的膩煩。
雖是與這齊林脾性有所判斷，但歐石卻未有多言。既有得便宜可占，歐石絕不介意悶聲發財。
奈何歐石這般想法，他人未必如此做想。
還不待歐石多言，竇文冷哼：「聽候吩咐？」
「還有你……」竇文掃了孫寶一眼：「什麼東西，也配在歐石兄弟面前裝五做六？莫不是忘卻當日欲耍弄心計，卻若敗狗一般潰逃？」
「你！」孫寶一惱，更甚胖臉驟然抖動漲紅。
孫寶與竇文同為僕役弟子，且不若歐石那般外派而出，自然難免有得交道。且兩人關係本就不睦，積怨左見卻是愈積愈深。
「諸多外人在場，豈可讓他人看得笑話！」齊林突得威嚴呵斥。
言語雖尚算得公允，但歐石卻自齊林眼中隱隱留意一番隱怒。
再是溫和看向歐石，齊林言語稍有訓誡教導：「既為師兄，自當調教好手下，莫要讓他人小瞧。」
拍了拍竇文肩膀，歐石隱隱搖了搖頭，又淡淡的看向齊林：「既同為師兄弟所在，何來手下手上之說？師兄此言，師弟卻是真真不明。」
既然難再做那悶聲發財之事，歐石自然無有必要刻意蜷曲。且與竇文交情不錯，歐石自然不容齊林這般拐歪抹腳欺辱竇文之言。
「哦？」兩眼一眯，齊林臉色泛起冷意。
突得點了點頭，齊林意有所指而言：「看來師弟心中自有把握，卻是不需師兄幫襯。」
「浮屠血海有變，師兄這尊菩薩，能否過的江面都是兩說。既是如此，就莫妄言幫襯了罷，不然豈非引的師弟平白相笑？」歐石玩味的看向齊林。
雖問道已有些許年景，但歐石出身市井，若論以言語噁心他人本事，豈是一般人可比？
「好！好！」齊林臉現森然，突得拂袖離去。
若非顧忌在場他宗之人，齊林說不得已然打下殺手。
臉間隱隱可見幸災樂禍，孫寶玩味的看了歐石一眼，急急跟上齊林幾人。
眼見齊林五人離去背影，歐石苦笑看向竇文。
本打算隱庇其下悶聲占些便宜，卻不想鬧成這般境地，卻是隱隱與歐石打算曲歧。
「那啥……」竇文鬍渣麵皮稍抖，略有尷尬：「歐石兄弟，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雖說脾性有些直衝，反映慢上許多，但竇文總算沒有太過呆楞。
好笑的看了竇文一眼，歐石搖了搖頭：「麻煩必然會早，無非早些晚些罷了。先時竇武有言，我還有得不信，今今你這脾性我可算是領教……」
相交與人，既是為友，他人短弊自當包容。歐石這番言語多為調侃，自然無有埋怨之意。
且那齊林之輩，與歐石看來本就非是好鳥，加之孫寶從中攪動，早早畫清界限未必是件壞事。
在場百餘人所在，齊林隱隱似真真頂尖，使他人顯顯有得顧忌提防。若是歐石真真靠攏，必然更引的他人注目。
這番剛剛鬧僵，他人神色亦有的顯然變化。更甚者，不乏他宗之人竟稍與歐石表有善意。
「咦？看！」竇文突的朝血海所在一指。
不光歐石兩人，在場百餘人目光齊齊望去。
血海波濤，隱隱可見浪頭翻湧，且其見一舟船壓水面而來。
舟船黢黑，若墨跡沾染，其上無有船家，宛若幽明駕馭而行。且舟船頗大，足有數十丈方圓，比之傳言大了何止十數倍有餘。
少頃舟船破浪而來，隱隱泊與岸邊所在，引的周圍寂靜無聲。
「這……」聲音隱隱雜亂，不乏身影皆有躊躇。
舟船唯有一架，且與往昔傳言有別，自然更顯蹊蹺。亦是這般，是否真真登船，難免引人遐想連篇。
「干！已是無有回頭之路，有舟船不渡，還能尋的他路？」突得有人一踏而起。
眼見那人無恙登船，先時那般寂靜轉瞬消散，諸多身影齊齊湧出。
「歐石兄弟，咱們？」竇文臉間滿是躍躍欲試。
緊皺眉頭，歐石思量少頃點了點頭:「舟船之上，你切末遠我身側。」
此番多有蹊蹺，歐石心中難免有的多疑。
奈何雖是如此，荒古獸域之行卻不容歐石退卻。且縱是歐石想要退卻，此時卻也無法退卻。
舟船宛若富有靈慧，在岸身影初是全數踏上，竟是自然而然離岸而行。
血海浮屠，多有肢殘腐屍存在。這般景象雖似是此地虛幻，但也卻真真好不令人做惡厭惡。
索性，問道之輩皆有得見地，靜心寧氣也可視這般如若無物。
泛舟行血浪而渡，其間自是難免有得枯寂。初時歐石還偶有答話，但久而久之，歐石靜心修持，卻是苦了竇文。終多是食引酒水肉食，聊以慰及。
恰竇文脾性喜好如此，且來時置辦一儲物之寶，其中酒水肉食卻是真真存了不少。
且竇文這般直爽脾性，倒也引的些許苟同之人，亦是這般舟行數日，倒有得不少人等與歐石兩人親近許多。
天不見日升月落，若非問道之輩心有靈通，縱是所耗時日亦是無法分辨。
約莫十數日光景，舟船一沿，歐石眼眸微睜自靜中緩來。
「歐兄倒是一番好生性情，這段光景亦是多有珍重，不忍落與道心修持。」眼見歐石清神，旁側一人言語調侃。
盤膝而坐，烏髮齊整鬢攏，且一身青衣，杯中酒水輕飲間，多有一番書卷儒氣。
輕拭酒盞，淺斟些許酒水，遞杯盞與歐石，青衣男子又言：「何為修仙問道？當有的大自在逍遙！若非如此，縱是成就仙途，又有何可戀？」
接過杯盞，歐石好笑的看了青衣男子一眼。
青年男子，名諱尤生，乃「賢儒院」弟子。
賢儒院，雖非與鐵煞宗相鄰相近，但歐石卻也多有聽聞。
究其根本，賢儒院底蘊非凡，似比鐵煞宗隱隱還要勝上些許。且比之蒼穹間諸多勢力，賢儒院聲名卻是非凡超然。
年久已不可考究，卻有的流言，賢儒院創始乃上古大賢。
大賢攻伐戰力尚且不談，功績與天下卻是真真，非是世人逢迎其事。
教化與世人，大賢遺有三綱五常，六書七禮，使的人道配的萬靈首位之尊名。
奈何，歲月不可抗，縱仙亦是無力難抵。
大賢終是故去，賢儒院久久而為，難免有的淪落。
加之賢儒院弟子，性情多為灑脫，喜好逍遙自在，與得賢儒院大勢復興之事，卻真真不怎在意。
更甚，此番荒古獸域之行，賢儒院弟子卻只的這尤生一人。且這尤生所來目的非是其他，乃是好比遊山玩水，賞欣與天下。
「道似是虛無縹緲，怎可輕言。若終其生，無忍的枯寂常問與心，何以探得蒼穹盡頭？」淺沾杯中酒水，歐石搖了搖頭。
與尤生脾性有的相投，奈何歐石心中己見，與尤生卻是難以有的苟同。
「初時見得歐兄若我賢儒之人，奈何多有相交，卻知豈止差之千里？」
杯中酒水被尤生一飲而盡：「歐兄外若我輩，實卻是道不相謀啊……可嘆，可嘆！生的一番儒賢之貌，卻怎有的這番木納性情？」
好笑的看了尤生一眼，歐石輕抿酒水也不言語。
「還是竇文兄弟好！」狠狠的拍了拍竇文肩膀，尤生狀若豪士：「大口喝肉吃酒，此才真真我輩中人！」
「酒酒酒，他人豈知我輩心頭……」突有靈感而發，凡凡辭賦不由自尤生口中而現。
「那啥？老尤你喝大了吧？肉是吃的，酒是喝的！喝肉吃酒？你說反了！」還不待尤生詩性盡發，竇文眨了眨眼看向尤生。
「噗！」酒水潤養與喉，尤生正待催生詩性，卻硬是一口噴了出來。
「你，你！」尤生滿臉漲紅的看向竇文。
「咦？我怎麼感覺船小了一圈？」突有驚疑傳來，周遭登時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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