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歲月長及萬古自有各輩領騷
舟船靜寂，蓋因勾連仙言語，歐石眼現慎重。.
再是豪飲少頃，勾連仙突得而言：「鐵煞宗太上，似已壽盡歸虛！」
目光一顫，歐石眉頭緊皺。
「不可能吧？」竇文言語隱隱有得驚顫。
一宗太上，必乃仙嬰境大能。通天攻伐戰力當是兩說，且壽載有得千年之數，怎會輕易歸虛？
掃了竇文一眼，勾連仙突得而言：「家祖，乃是焚焰真宗太上。」
竇文手中杯盞一顫，險險自手中脫出。且乍聽這般言語，縱是歐石眉眼亦是一跳。
先時雖隱隱有得猜測，卻不想這勾連仙出身這番卓絕。
「往昔隱隱聽聞家祖有得推敲之言，鐵煞宗太上似是壽盡歸虛。且此推敲言語並非無有根據，蓋因前數年鐵煞宗突得大封山門。」
勾連仙竟未再豪飲，唯輕沾杯酒：「更甚，近些年鐵煞宗隱隱有得蟄伏之態。」
數前年鐵煞宗突封山門之事，此事歐石亦是隱隱有得聽聞，卻不想與這事竟有的關聯。
「此事尚是推敲之言，可若真真印證，怕是……」勾連仙言語意有所指。
眉心一跳，歐石雙眼微眯。
仙嬰境大能，雖是有得通天攻伐戰力，但若無法成就仙途，千載歲月待盡，亦是難免歸化虛塵。
蒼穹間有得諸多勢力，各般勢力其間需有的太上坐鎮。
若是一宗太上匱乏，且逢不睦敵宗出手，說不得就是宗派覆滅之時。
覆巢之下，安有得完卵？
縱歐石入鐵煞宗動機非純，可若鐵煞宗真真有危，歐石難免被牽扯其中。
舟船之間，因得勾連仙這番言語，不免更是靜寂。
「哈哈！」勾連仙突得暢笑。
眼見歐石兩人望來，勾連仙悠然飲下酒水：「若鐵煞宗真有得那日，全來投奔與我自當護持。」
稍是一楞，歐石輕舉杯中酒水：「勾兄這番情誼，小弟定是銘記與心。」
勾連仙擺了擺手，打斷掉歐石言語：「我勾連仙所認友朋之人不多，你倆真真算其二。既相為友，自然縱是剝肋亦需相護！」
「不錯不錯！老勾你這人，不錯！」竇文咧嘴大笑，且搭背與勾連仙肩處。
「死開！」隱隱掃了一眼竇文手間油漬，勾連仙嘴角劇烈抽動。
「嘿嘿！」竇文正待賊笑，卻是臉色一變，急急指向一側：「那是……」
「恩？」歐石兩人不由側首尋聲望去。
「這是……」勾連仙臉現頓楞。
彼岸先時雖是有遙，但不知為何突得莫名臨岸。
岸頭所在，無有廣闊之感，且竟有一孤孤身影，靜靜盤坐望來。
身影發屢多有斑駁，乍看雖是滄桑老邁，但卻隱隱有得非凡威勢。
勾連仙臉色一變再變，言語竟隱有驚駭：「仙嬰境！」
「通天大能？」眼角一跳，歐石亦是臉色多有變化。
雖是感得那身影威勢隱隱有得不凡，但歐石卻並未想及此處。究其根本，仙嬰境大能與歐石而言，何其遙遠根本不曾有幸得見。
岸頭盤坐老者，威勢雖是卓絕，但望來目光卻是有的溫和。更甚，見得歐石三人望去，竟是稍有點頭之態。
臉色多有變化，歐石三人相視少頃，終是齊齊邁上岸頭。
雖不知這仙嬰境大能為何身在此出，但既相遇與此，歐石几人縱有心避讓，卻是無有他法。
且這老者待與此地，隱隱竟有得靜侯幾人之嫌，歐石几人乃練氣境小輩，豈敢無禮抗拒？
眼見近臨與老者，勾連仙咬了咬牙，拱手而言：「晚輩見過前輩。恰家祖乃焚焰真宗太上——十二味道真……」
擺了擺手打斷勾連仙言語，老者眼現玩味：「老夫居兩界淵數百載有餘，與世間諸多道友少有來往，就莫要相攀交情了罷。」
仙嬰境大能，雖有得千載壽元，但大多成就通天大能之境年歲已是不低。
既是這般年歲長者，心思手腕自然非凡，勾連仙那小小心計怎會無法看出？
臉間雖有尷尬，勾連仙卻是再一拱手：「前輩雖久居與此，但威名必然流連與世。不知晚輩可否有幸……」
老者眼間稍現思索追憶，少頃輕嘆而言：「自身名諱久不曾提及，竟是險些相忘。老夫道號——戒虛。」
「戒虛道真……」除卻竇文尚有的朦朧，歐石兩人皆是齊齊駭然。
歲月長及萬古，蒼穹間雖多有英豪留名與世，但每每各般時代，必有得真真頂尖之輩領騷。
戒虛之名，久已至近千載光景。雖是恆遠，威名卻不墜與世。
究其根本，此人往昔威名真真不凡。且此人手段，與仙嬰境大能其間，亦真真屬得卓絕。
更甚有傳言，戒虛與攻伐之力，雖未成就仙途，但其力已堪比仙。
「前輩威名，晚輩真真有得聽聞……」勾連仙眼間更是恭敬。
不待勾連仙說完，老者再是擺手打斷：「勿需彎繞。老夫壽元將盡，無望仙途，此番乃是尋衣缽傳人而來。」
靜靜掃過歐石三人，老者點了點頭：「爾等三人既能來此，卻是與老夫有得一番緣法。奈何老夫衣缽所在，卻唯屬一人，你三人自有丈量即可。」
老者合目靜待，竟不再有得任何言語。
「這……」眼見老者這般，歐石三人不由相視無語。
仙嬰境大能，何等人物？既是衣缽傳承，若與外間，說不得引的殺戮大興。
亦是如此，歐石三人間登時靜寂，隱隱有的詭異氣氛環繞。
「此番我倒是著相了。」勾連仙突的自嘲：「家祖亦屬仙嬰境大能，此衣缽傳承雖屬機緣，但我又何必捨近求遠。」
眉間一挑，歐石不由看向勾連仙。
勾連仙雖有得家祖仰仗，但修仙問道，誰人會嫌臂助頗多？亦是如此，勾連仙這番作為，卻是隱隱有的成全謙讓隱意。
先時只覺勾連仙此人脾性有的豪氣直爽，卻不想與友朋竟是這般仗義。
「哎！雖然挺眼熱的，但俺還是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而且先前要不是歐石兄弟搭救，俺小命早就已經丟了，以怨報得這種事，俺是做不來的。」竇文突得嘴巴一咧。
眼現複雜，歐石無聲朝兩人拱了拱手。
莫說竇文，縱是勾連仙，歐石若搏命相爭，必然能奪下此事。
雖是如此，但既是友朋，卻為外事翻臉，心間難免有得凄然。
既是如此，兩人能與以成全，歐石心頭自然有得銘記。
「看來已是思量有果。」老者抬眼而言，且突一舉手輕拂衣袖。
衣袖揮拂，一道門扇竟是驟然呈與三人眼前。
「既是如此，爾等兩人就此離去罷。」老者靜靜看向勾連仙竇文二人。
「嘿嘿。」大大咧咧一笑，竇文輕捶歐石胸口：「不用放心裏，等你以後補點好處給俺就中。」
擺手阻下歐石言語，勾連仙點了點頭，舉步就向門扇邁去。
可還不待臨及門扇，勾連仙卻是臉色一變：「不對！這門扇所指，竟是荒古獸域之外！」
「啊……」竇文鬍渣麵皮登時一抖。
「前輩……」勾連仙急急望向老者。
衣缽傳承相讓，乃是情誼所至。且勾連仙隱隱有得思量，若真真攻伐相爭，未必有得把握。
且縱能僥倖拿下，與勾連仙看來，亦是需耗費不菲代價，卻是真真有得不值。
可勾連仙萬沒想到，失與傳承在先，竟將被驅逐荒古獸域在後。
若是旁人未必太過在意，可此番荒古獸域與勾連仙而言，隱隱有得圖謀。
荒古獸域逢四十有九才得開一線，若是錯過此次，卻需再待那般半百光景歲月。
更甚，歲月長河消磨，縱是勾連仙半百光景之後還能來此，但那番圖謀必然錯失與日落黃花。
「哼！」老者一抬眼帘，冷冷看向勾連仙。
威勢突的一變，且因老者冷哼，周遭都隱隱有得壓迫及身。
臉色一變再變，勾連仙緊跟一嘆，苦笑看向歐石：「此次人情卻是頗大，他日你需還我！」
眼見勾連仙二人將與荒古獸域驅逐而出，歐石心頭登時有得疑惑。雖是如此，奈何蹊蹺莫名，歐石實無法理清根本。
且勾連仙這番，歐石隱隱猜測其必因此事有得所誤，心頭難免多有歉然。
相望與勾連仙少頃，歐石複雜無聲點頭。
「哎！」再是苦笑一嘆，勾連仙倒也乾脆，一扯頓楞竇文，直接自門扇踏出。
見得二人離去，老者溫和望與歐石：「若要得老夫衣缽傳承，卻需答老夫一問。」
「前輩請講。」歐石眉頭不由輕挑。
「既是問道，彼心間所想，道為何？」老者言語間，眼帘滄桑皺褶抖動。
「道為何？」歐石眼現思索。
道為何，各人自然有得各般所思所想。老者這般相問，雖看似簡單，但自歐石看來真真不好應答。
眉頭緊皺少頃，歐石突得拱手而言：「晚輩境界低微，自然不敢妄言道為何，還望前輩指點根本。」
與老者境界相差天壤，縱歐石各般應答，與老者看來皆是可笑。
既是如此，與歐石看來，不若謙遜回應。且老者這番問詢，未必不是丈量品性之言。
「哦？」老者稍有一楞。
眼見老者這番反應，歐石隱隱稍鬆口氣。
「道為何，都無有自身所思所想，還妄圖傳承老夫衣缽？哼！你這般卻是真真不配！」老者突得變臉，言語更是有得生硬。
「前輩！」歐石臉色一變。
先時老者那番反應，既可見所問本就是丈量歐石品性。亦是因此，前時歐石才會放鬆些許。
可此時老者突然變臉，真真好不莫名其妙，歐石心頭自然多有迷惑。
「既不配傳承與老夫衣缽，就莫要再多做妄言！還不速速離去！」老者冷冷指向門扇。
更甚一指間，周遭再是隱隱波動，無匹威勢驟然迫向歐石。
威勢所至，歐石脊間冷汗溢下，臉間更是隱有蒼白。
眼現諸多複雜，咬牙間歐石卻未有多做言語，直直踏向門扇所在。
歐石荒古獸域之行，乃是都天真尊所指，若是前來未有多少時日，既倉促離去，必然難做交代。
奈何歐石再再不願，此時卻無得選擇。
仙嬰境大能威嚴不可犯，且近在當前，縱歐石有得吞天之膽，又豈可輕言頂撞反駁？
若真真那般不知分寸，與取死又有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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