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二十五年前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二十五年前

「啊,有了!」

肖晨安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在他正前方,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紀梵希門店,即使現在已經十點多了,但商場依舊沒有要打烊的意思,裏面挑選衣服的貴婦們還真不少,個個都氣質非凡。

肖晨安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們倆怎麼看怎麼像未成年,這種高檔店會不會跟不就不接待他們?

果然,事情確實如他所料,他們連門都沒進去,更別說挑挑衣服啊,穿上身試一試了。

被趕出來的二人組這下是徹底無語了,你說店員有問題吧,換位思考一下,似乎也不完全是他們的錯,畢竟這本就是一家奢飾品店,先不論他們有沒有錢,就憑他們的外貌都有十萬里被拒之門外的理由,別人放着店裏面的幾個大款不割,為什麼要去對付他們這些個沒什麼商業價值的學生?

兩個人像落湯雞一樣,眼神獃滯地從商場走出來,一時間又不知道去哪,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着。

話說自從招飛以來,肖晨安也沒有真正閑下來,只不過逃離了作業和考試的魔爪,進入了另一個需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領域,先是錢程的突然入行,再是小棠姐性情大變,再到現在的平添一人,真是事事不斷,而且每一件處理起來還複雜無比,絕對不是動動腦子寫兩筆就能解決的。

他似乎有些懷念學校里那個只用學習,不用操心任何雜事的世界,而現在,他相當於提前步入了一個小型社會,人情世故等等以前被忽略的地方,轉眼都變得格外重要。

以前在學校時,總是埋怨如山的作業,吐槽枯燥的校園,可現在呢?他被生活壓的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各種各樣的奇葩事情填滿了他的好奇心,他也終於理解了老師口中所說的「當你們回想起校園生活,總會記起那段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停在一個紅綠燈路口,濤濤的江水聲如魚貫耳,昏黃的路燈有氣無力地工作著,似乎在吐槽這操蛋的生活。

天空中逐漸下起了小雨,逐漸的,雨勢在路燈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綿綿如針般的細雨變得豆大,叮叮噹噹地敲擊在燈柱上,地面上,石橋旁。

突然,肖晨安瞳孔急劇收縮,下意識般向後一躍,一輛白色的suv疾馳而過,向著江堤衝去。

他剛想喊出一句「喂,怎麼開的車」,卻發現江堤上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他們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但從激烈的肢體語言看出,他們應該是在吵架。

那輛suv沖着二人駛去,當快要撞上二人時,一個急轉彎,拉起了其中的一人,另一個則是愣在原地,對着白車罵罵咧咧。

可接下來的一幕,肖晨安突然覺著心頭一沉,這般場景,他似乎在哪見過。

白車沒有剎住,後輪卡在了江堤之下,地盤與花崗岩發生劇烈摩擦,火星在暴雨中也清晰可見,只聽「轟」的一聲,半截子車身已經露出了江堤,眼看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

此時,一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聲音響徹雲霄——「瞬動!國羽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隨之「轟」的一聲,白車落入江中,激起高聳入雲的浪花,像是宣告一個時代的落幕,又像是一場絢爛的花火。

雨停了。

肖晨安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片刻過後,他飛也似地往回跑,一路狂奔,穿過無數馬路,路過無數路口,奔波不停。

可是,他終究沒找到謝婉棠,終究也沒能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當他氣喘吁吁佇立在黑貓水吧門口時,早已物是人非,門口的牌子上掛着暫停營業,大廳里積滿了灰塵,桌椅擺放雜亂無章,就連平時清清最在意的吧枱,也佈滿蜘蛛網。

他坐下了,獃獃地望着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學校住宿,宿舍關係卻一直處理不好,因此,黑貓水吧就像他的第二個家,這裏的所有人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奮鬥,沒有攀比,沒有猜忌,有的只是濃濃的戰友之情。

而現在,一切都沒了,他沒回來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他再次出現在這兒時,所有美好的記憶,那些殘存的幻想,全部在此刻覆滅,他沒能告訴小棠姐二十五年前的真相,他也沒能將她從復仇的邊緣挽回——但是,既然他知道真相,他就有義務、有責任去阻止這場浩劫,即使會付出性命的代價,即使會變得體無完膚,即使努力註定付諸東流,即使……即使還有一萬個即使,他也絕不會退縮。

生命之重,在於其意義,存在的價值,在於其分量。

無論鴻毛還是泰山,不過是選擇,但都值得尊重。

肖辰安在深夜裏也會思考一些這種深奧的問題,他不喜歡邏輯複雜的數學、哲學,也不喜歡天文、地理這種需要大量積累的專業,相反,他喜歡發掘生活中的小問題,思考生命的意義與價值,思考人類為什麼存在,思考死亡到底是怎樣,思考那些看上去無厘頭其實也根本就沒有答案的問題。

月光透過小巷,折射在石板路縫隙的水窪里,泛起波光,不知道何時,好像真的下了場雨,下了一場無聲的雨,一場代表洗禮的雨,一場足以令他升華的雨。

團團依偎在他身旁,瞧著這位失神已久的主人,好像只要他在身邊,無論他做什麼或是不做什麼,都無關緊要,只要他在,只要他還在,就好。

淡淡的發香夾雜着滴滴草腥味,石板路上的白月光釋然地迎著雨水,如此靜謐,如此恬闊。

她就這麼靜靜地陪在肖辰安身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時光——她不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不知道什麼是人間煙火,她只知道,變成了人形的自己,終於也可以每天和主人呆在一塊兒了。

所以說,夢想這種東西,有的宏偉高尚,有的急功近利,有的胸懷天下,有的專註自己,但,這些都值得被尊重,都值得去努力追尋,畢竟它們,就是夢中所想啊!

肖辰安收回了思緒,涼風襲來,他這才記起還沒給團團買衣服,於是他取下「暫停營業」的告示牌,推門,在昏黃的月光下,朝着他最熟悉的地方走去,目光堅定。

基地。

這是一個不大的庫房,雖然條件簡陋了點,但住起來毫無壓力,畢竟有貨物當隔間,還有免費的自來水,可以說是最佳的暫居地。

但是,這裏聚集的,可是住着一群計劃着要毀滅世界的瘋子,一群看透了世事不再懷揣希望的瘋子,他們能力出眾,球技過人,名為「太極虎」。

可能你會奇怪為何我會重新介紹一遍他們,因為,從此刻開始,肖辰安和謝初桃就已經不是他們的人了。

經過幾天的調養,清清的傷勢有所好轉,有鄭伯嶼這麼個「奶媽」在,只要不是什麼絕症,基本上都可以救回來,何況她受的傷來自於她自己的靈能力,傷害效果會被削弱,因此恢復起來並不難。

清清、晴鳶、徽音、鄭伯嶼、賀厲風、金駒、謝晚棠,七個人齊刷刷地坐在長桌上,神色各異;在桌子旁,還有一個帶着眼睛,看上去就聰明絕頂的男人,肖時欽。

「小棠姐,我們的計劃似乎遇上了阻礙。」

清清率先開口,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氣氛,其實說是尷尬,也不一定,睡覺的睡覺,打遊戲的打遊戲,聊家常的聊家常,成雙成對的自由活動,要說尷尬,估計也就謝晚棠一個人還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哦對了,還忘了那個一言不發的肖時欽。

肖時欽這個人不怎麼與人交流,但又不像金駒那樣覺得世事無常,他是真的有些社恐,怎麼說呢,一般來說,正規的羽毛球比賽,教練都會坐在場邊做指導,而肖時欽不會,除非是有規定一定要上場,否則他絕對不會在公眾場合拋頭露面,即使是上了場,也是帽子墨鏡黑口罩,整的像明星一樣,絕對不和攝像機有半點眼神接觸。

所以呢,他這個人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不過可別小瞧了他,他的能力還真不容小覷,這裏先賣個關子,咱後文再娓娓道來。

清清的那句話引起了眾人的關注,遊戲聲和聊天聲戛然而止,眾人的眼光齊聚一堂,除了趴桌上睡覺的金駒,其他人都在思考她剛剛所說的問題。

片刻過後,賀厲風猛地一拍桌子,力道剛剛好打裂開最上面的幾層木板,若是再大一分,桌子都會被他震得粉碎,這不禁引來了三位女士的極大不滿,他才不理會那些抱怨的目光,以一種極為洪亮、氣勢高昂的語氣宣佈道:

「阻礙?沒有阻礙!管他是什麼王什麼侯的,都得干他!」

「喂,我說你什麼時候能不那麼亢奮,每天像吃了炸藥,見誰都得過上兩招。」

晴鳶忍不住地懟上兩句,他們私底下交情很深,在加入『太極虎』之前就彼此認識,只是她一直看不慣賀厲風那種「想挑戰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的作風。

「我……」

賀厲風被懟的也是啞口無言,反正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就是不改,畢竟晴鳶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大家稍安勿躁,肖時欽,給大家講解接下來的計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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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羽:靈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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