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3章 九月八

第1453章 九月八

2006年十月二十八日下午五點三十分。

潘多拉超級工廠迎來浩浩蕩蕩的下班潮。

門對門的江原生產基地的員工也有點懵。

當了快兩年的鄰居,江原生產基地的新員工和老油條,還重來,沒有見過隔壁的電子廠,這麼早下班過。

難道說電子廠就不下班嗎?

下班的!

只不過,他們一般是先看到有人去上班,,然後另外一部分被換班的員工才懶洋洋的,從電子場當中有說有笑地出來。

像今天這樣的下班場面,在過去接近兩年的時間當中,確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過總是有人消息靈通。

很快就在生產基地當中傳開。

聽說,潘多拉超級工廠放假了。

這消息對生產基地所有人來說都相當於是一個重磅炸彈。

不是說對她們內心有多大的震撼。

而是在接下去的很長時間,潘多拉超級工廠關門的消息,都會成為他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他們倒不是對王宇的沒落幸災樂禍。

單純的就是感嘆人生的起伏。

在前面加上髒話的語氣詞,在後面加上嘆息的聲音。

把一段八卦就此變得無比的惆悵。

像是在感慨,卻是吃了一個不可謂不精彩的瓜。

最後再感嘆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瑪賣麻批……

夜裏九點。

白薇離開調度室。

外面工地上今天出了一點事情。

下午開會的時候說可能要搶險。

要求大家手機24小時保持開機。

調度崗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重要。

從來不加班的白薇要求今天都在崗位上多盯一會。

有人還在好奇,像白薇這樣的人做什麼事情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評價。

她想留下來加班直接留下來就行了,何必還要給領導彙報?

這就不得不說到王宇的潛移默化。

以前王宇還在這個單位上當副主任(代)的時候就再三強調。

你做的事情如果要承擔責任的,,就要盡量淡化自己的關係。

如果你所負責的工作和結果沒太大關係,那麼就要着重突出自己在工作當中的努力。

白薇有意無意的也學會了這一套,反正都是要留下來加班,為什麼不讓領導知道自己的付出,哪怕這兩年來只加了這一次。

白薇在反覆強調自己留下來只是為了外面工地的安危。

可是等他從辦公樓當中走出來看見潘多拉超級工廠,一片漆黑時,她心裏的失落感,才讓她明白。

她只是不太願意相信潘多拉超級工廠在這個關鍵節點上放假。

因為……後天就是潘多拉3正式上線的日子。

白薇站在潘多拉超級工廠的門口,痴痴的看在裏面黑燈瞎火的場景。

除了必要的路燈之外,在大門口偶爾能看見點點火光。

那只是幾名保安湊在一起抽煙聊天。

白薇嘆了一口氣,王宇……他要涼了嗎?

"你也在啊?"

卧草……白薇被突如其來得聲音,嚇的全身一抖。

把胸口拍得砰砰響……

別人拍胸口都是悶響,她拍胸口是脆響……

白薇超高高大大的伍耀輝翻個白眼,"你怎麼在這?"

伍耀輝結了婚之後沒有以前那麼害羞。

再加上接了團支聯絡主任這個職務,比起以前開朗多了。

只是抽煙的樣子還是沒有,尋常人那麼瀟灑。

總是遮遮掩掩的。

伍耀輝說,"王宇他……應該沒事吧?"

白薇裝作一副很篤定的樣子想表示禍害遺千年。

可是,這一個月以來鋪天蓋地的負面新聞。

群里各種各樣的聲音。

不論是他的書友群又或是潘多拉社區的討論。

他雖然帶隊衝鋒,將那些負面言論的發佈者噴得千瘡百孔。

但是白薇表現,負面聲音在逐漸增多,這也說明大家的焦慮已然開始傳播。

白薇的嘴都已經髒了一半,然而把到嘴邊的話又像給咽回去了一樣。

伍耀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不盡感慨。

兩年多了呀,大家好像都成長了,以前張嘴就來的白薇,現在把話說出口的時候也會深思熟慮。

不管白薇承認不承認,這一切的改變都是王宇帶來的。

他們可是同批分到單位上的工人。

兩年半過去了,大家的變化都好大。

白薇發現不敢信口開河的時候,將矛盾轉移到伍耀輝的身上,"你跟王宇好到穿一條褲子,不知道給他打電話問一問嗎?"

伍耀輝本來可以用指尖彈彈煙灰就掉了,他非要像個智障一樣,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過濾嘴在空中晃來晃去。

想用這樣的方式將煙灰給抖落。

原來只是為了,用智障的方式化解自己的尷尬,他看着白薇,"你不是也不敢打電話嗎?"

白薇被伍耀輝嗆了一句,才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

她甚至都不敢給林瑤打電話。

問她好不好?她們倆的關係好像用不着這麼問?

問小寶寶好不好?答案不是肯定的嗎?

問王宇好不好?林瑤該怎麼回答呢?

伍耀輝想的可能要簡單一點,他給王宇打電話,王宇如果沒什麼事還好,如果真的有事……

伍耀輝能做什麼?

兩人轉身朝停車場走,白薇說,"去我家樓下吃個燒烤?"

伍耀輝搖頭,"不吃,該回家了。"

白薇翻翻嘴皮子,"我記得你前陣子不是已經把煙戒了嗎?"

伍耀輝說,"老婆懷孕了,就又復吸了。"

白薇想吐槽兩句,可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就改成了,"恭喜你啊,你一定是個好爸爸,至少比王宇靠譜!"

"你是不知道王宇剛剛當爸爸的時候吹得自己多厲害,結果連張尿不濕都不會換,抓了自己一手的屎。"

白薇只有通過這種吐槽的方式,才覺得王宇現在應該是個堅強的男人,不會被任何困難所擊倒,甚至會打電話過來臭罵他一頓。

伍耀輝走到一輛雪佛蘭賽歐的面前,摁開了鎖。

白薇兩眼瞪得跟牛似的,"這是你的車?"

"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單位上誰有車的時候,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伍耀輝每天來的很早,走的很晚,雖然有輛代步車,但也不想被人知道。

不想成為別人口中議論的對象。

開車兜一圈送白薇回去,圍牆裏的潘多拉超級工廠,漆黑的像廢棄了一樣。

伍耀輝有點難受,突然問,"新房子你什麼時候裝修?"

白薇說,"越快越好吧!"

伍耀輝說,"搬新家的時候一定要請客吃飯!"

白薇嗯了一聲,心裏想的是家裏的桌子能不能坐下那麼多人。

伍耀輝想的是,能多塞幾個進去就多塞幾個人進去,到時候可以多給百威送點搬家紅包。

希望他的生活不要過得那麼辛苦。

要是王宇在的話,應該能包個大紅包吧?

老王,你要挺住啊!伍耀輝送了白薇,車靠邊,給王宇發了一條短訊。

污妖輝:廉頗老矣,尚能會所?

王宇:老子能在里來一套托馬斯迴旋。

鵝鵝鵝……伍耀輝總算笑得踏實了。

……

皇崗關口夜裏的九點依舊大排長龍。

這裏是物流的主要關口。

也是唯一一個24小時通行的關口。

香江人民絕大多數生活物資都是從這個關口運進去。

柴米油鹽醬醋茶,蔬菜瓜果應有盡有。

只看這大排長龍的樣子,就知道,香江百姓每天的消耗有多恐怖。

一個淡水資源、能源、糧食都無法自給自足的地方,一旦被圍了,嘿嘿……

我們遲早是要把韓國收回來的!

當然,靠在貨柜上的白文宿可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車輪邊上已經扔了四五個煙頭。

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加上事情辦得不順利,這讓他很焦慮。

遠遠的看着幾個人邁著小碎步朝他跑過來的時候,白文宿還想嘣一下他的老闆身份。

架不住心中焦慮,就像離合器掌握不好,身子一聳一聳地朝他們仨靠過去。

"怎麼樣?"

幾個人手裏拿的單子,擺擺手,"不讓過。"

"說是等通知!"

草尼瑪的……白文宿狠狠的罵了一句。

車上跳下來的順風的一個中層管理,遞了一瓶水給白文宿。

他心裏很清楚,兩邊雖然同是一家人,但是跟進出口管理是一樣的。

順風的人組織了一下語言,和白文宿靠在一起抽煙,"我老家有兩個縣。"

"隔壁縣的豬肉,賣的總比我們縣便宜八毛一塊左右。"

"許多人就跑到隔壁縣去進豬肉,拿回自己縣來賣。"

"結果被我們線的人圍追堵截。"

"還出了相關規定。"

"說這是破壞市場的行為。"

"縣與縣之間都有那麼多相關的規定……"

"那到香江去,當然就有更多的規矩。"

"白總,要不然就睡一會兒吧,有消息我叫你。"

白文宿說,"不睡了,把人叫過來打牌吧!"

與其在這裏焦慮,不如找點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白文宿已經很多天沒刮過鬍子,頭髮亂糟糟的。

順風這位中層聽后也是一愣,聽說這位白總本來就是個富二代,在外面沒有怎麼吃過苦。

脾氣還臭得很。

上面給他這個任務就是過來當孫子的,負責接收一下白總的負面能量。

都已經做好了白文宿發脾氣的準備,結果人家愣是把火憋了回去。

這信息有誤呀!

白文宿的脾氣是挺大的。

不過那是以前。

自從和王宇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之後,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跟王宇打交道這麼長的時間,從來沒發現她的面部表情有那麼一丁點的猙獰。

笑眯眯的就可以把許多事情給解決掉。

他問過王宇是怎麼做到的。

王宇說,"你問我還不如問你家老爺子。"

"那是個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真神。"

可是學了幾天後,白文宿發現學不來,於是王宇又跟他說了一句話:

過去的你需要專註!

現在的你需要成為過去的你!

白文宿本來還理解不了的,但是今天夜裏好像突然有所感悟。

做人做事,從來都只有盡人事,聽天命。

王宇跟白文宿說的這句話是在肯定他近段時間的工作。

既然白文宿他能做的都已經做到最好,那麼就應該恢復到以前玩世不恭的狀態。

白文宿拿着手機,想了想,編一條短訊。

白文宿:我在皇崗關口,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

白文婧看了看短訊記錄,呵,這居然是她用這部手機以來,第一次收到白文宿的短訊。

白文婧剛把手機收起來,許昭華就在喊,"文婧,吃不吃宵夜?"

白文婧說,"吃!"

許昭華說,"那你開車出去買!"

憑什麼?白文婧氣死了。

只有許佩知道,許昭華不是想讓白文婧去買,而是想讓王宇去買。

許昭華不好意思直接跟王宇開口,所以拿白文婧開刀。

於是許佩就會說,"讓王宇去吧!"

王宇接許佩的宵夜申請時,在電話里大叫,"大戰一觸即發,你居然讓我去買宵夜,這樣對嗎?"

"別人都在安慰我,都在關心我,你呢?"

王宇還在廢話的時候,許昭華把電話搶了過去,"你跟許佩結了婚不住一起,我就不說什麼了。"

"她想吃個宵夜怎麼了?"

王宇馬上態度端正地說,"媽,這是我們兩口子打情罵俏的方式。"

"腦花是嗎?"

"三副腦花,我現在就去……"

就聽白文婧在喊,"我也要吃……"

……

姑蘇城郊的一塊地在不久之前修起來了一個大型的倉儲。

門口密密麻麻停的都是貨車。

好長時間沒有露面的艾澤耀,手裏緊緊的抓着電話,包里裝了兩塊乾電池。

生怕手機沒電了,錯過重要的電話。

江浙一帶目前是基礎設施最為完善的地區。

這邊的網絡用戶與網上消費習慣的用戶也是最早培養起來的一批。

得益於這邊的快遞業發展。

而這個倉庫門口停的那些貨車,就是幾家快遞公司調集了部分運力待命的結果。

司機都在車上休息,48小時之內不能做別的事情。

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出車,但是工資不少一分,還有額外補貼。

十月底的江浙風冰涼冰涼的,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看着這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

如果……如果失敗的話,這裏又會變得何等的蕭條呢?

不對,不會蕭條的!艾澤耀狠狠地搖了搖頭,想到這裏,艾澤耀拿起手機,撥通了王宇的電話,"老闆!"

"我想,就算潘多拉3失敗了。"

"星宇的根還在!"

"人還在!"

"技術還在。"

"我們可以基於當下的平台。"

"將電商業務繼續擴大。"

"加大倉儲投入。"

"公司頂多只是經歷戰略轉型的陣痛。"

"我相信有你在,我們一定能邁過這道坎。"

不知道老馬和老劉聽到艾澤耀的這番話會不會氣死。

這可是艾澤耀的專業啊!

他以前可是易貝中華區的總裁呢!

百花齊放的時候,他可能不是鮮艷的那一朵。

但是百花凋零之時,就能看出它們之間的區別了。

……

十月二十九日,農曆九月初八,宜:裝逼!忌:裝逼!

剛過六點,錦江賓館的某間套房內,柳忠烈已經把睡衣給換了下來。

雖說不在家裏,但是生活方式和習慣還得按照家裏來。

柳霜在給老爸整理今天要打球的衣服,「去年那一套小了,重新買的。」

藍色的針織背心裏是白色的polo衫,衣擺扎進褲腰,皮帶扣的正面總是四十五朝向地面。

這是皮帶扣對柳忠烈大肚皮的屈服。

柳忠烈看了看鏡子裏儒雅的自己,「這一年少有活動,又長了點肚子!」

柳霜說,「大哥的肚子比您的還大。」

一陣敲門聲響起。

柳霜起身,順了順衣擺,雙手把腰下褲側捋捋平順,這才踩着鬆軟的地毯去開門。

柳強帶回來了早餐,一邊往桌上放,一邊彙報一下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情況。

"潘多拉的兩家工廠工人全部放假了。"

"沒有通知復工時間。"

"昨晚,我約了調查組見面。"

"不過許組長說,調查期間,這樣的見面不合規矩。"

"從他們的態度上來看,短期沒有離開的打算。"

"就算現在結束調查,帶着調查,結果回到京城,開會研究商討也需要一個時間。"

"目前我們可以肯定的是潘多拉三明天一定不能準時上線。"

柳霜岔了一句,"我們的手機,大概還有半個月可以進行第一輪測試。"

柳忠烈問,"操作系統呢?"

柳霜說,"暫時只能用微軟。"

"潘多拉的操作系統是一套全新的操作系統,雖然我們已經拿到實體機,不過破解,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只要收購成功,拿到混沌控股,到時候我們創想,就可以搭載潘多拉系統……"

柳忠烈好像有點聽不下去的味道,突然問,"微軟不好嗎?"

柳霜的臉色一變,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基於智能手機的這個理念,完全可以用微軟的操作系統來替代。

柳忠烈要完成對混沌控股的收購併不是要使用它的技術。

而是要讓這些技術消亡。

柳忠烈平心靜氣的說道:"不要總想着去當行業的龍頭。"

"前面有個帶頭大哥,替所有人遮風擋雨就足夠了。"

"資本,就只負責資本,份內的事就好了。"

"資本為什麼要摻雜zz因素呢?"

"研發不是不能搞!"

"可是你的研發搞起來了,會有人害怕的。"

"這麼多年每當要起勢的時候,都被摁了下來,從這些關鍵的時間節點上,難道還不夠我們學習經驗教訓的嗎?"

柳忠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挺胸抬頭地坐到桌子前動筷子。

「王宇這個小朋友能力、手段、眼光、見識都有的。」

「不比你們兄妹倆差!」

「但是他有一點肯定比不上你們。」

柳強很高興,這是來自老爸的肯定。

柳霜要內斂一些想法也更直觀一些,比王宇強,這不是應該的嗎?所以有什麼好高興的。

可是柳忠烈隨後便說了一句,「他沒你們幸運,有我這樣一個老子。」

(王宇:對對對,老王差點去踩縫紉機呢!可是你換個角度看,你是不是也沒老王幸運,沒一個像我這樣的兒子!)

柳強被噎了一下子,不知道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柳霜本來挺自信的,不用誇也很高興。

這下子好了,誇的時候,沒覺得高興,來個反轉,痛苦加倍。

柳忠烈嘆了一口氣,「王宇的優點,其實就是他的缺點。」

「自信過頭啦!」

「看問題太簡單了。」

「一個國家如果事事都不甘於人後,事事都要爭第一。」

「其實無形之中就是把所有人都當成了對手。」

「最後不就成了所有人的敵人了嗎?」

「到底還是太年輕……」

柳忠烈嘆了一口氣,「年輕氣盛!」

早飯結束,柳忠烈從女兒手中接過紙,早上吃得清淡,嘴上也沒有留下什麼……

他在嘴上象徵性地蘸了兩下,看起去就很優雅。

相比之下,王宇早上幹了一大碗麵條。

還放了周天芬昨天才做好的熟油辣椒。

最後連湯都喝得一口不盛。

在王宇的嘴角,一邊掛着一條紅油線。

林瑤趕緊拿紙給王宇擦嘴。

擦一次,紙巾對摺,再擦一次,再對摺……

(??????????)王宇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對勁,「師父,你是不是擦得對於認真?」

林瑤還是一副憨憨的口吻說,「你嘴上全是油。」

王宇搖搖頭,「不是,師父,我的意思是,你要把擦嘴和擦別的地方的動作給區別開。」

林瑤的五官一下子就擠在一起了,不知道是嫌棄,還是羞澀,還是被噁心到了。

「討厭鬼!」

還是那樣的神態。

還是那樣的語氣。

還是那三個字。

讓王宇覺得自己還活着。

打開門,張茜身着藍白條紋的休閑裝候在門外,直接奔著林瑤就去了。

目中無板的東西!

張茜拉着林瑤的手從頭到腳地看着,「瘦了好多!」

然後看看林瑤的胸口,飛快地把目光給挪開了,有點氣。

林瑤拉着張茜沒撒手,「這陣子辛苦你了。」

「跑了這麼些個國家。」

林瑤跟張茜寒暄的時候,王宇點了支煙,朝那邊二樓看過去,吹出一縷細煙的時候,還揚所下巴,笑得像個流氓。

高爾夫球場那邊派了輛車過來。

王宇扭頭跟林瑤揮揮手,再朝隔壁那棟房子二樓窗戶里的人揮揮手。

就坐上了後排。

剛才就在王宇腳邊的球杆袋子,王宇就像沒看到一樣。

張茜其實很想說一句,「老闆,我提不動。」

但是一想到那夾子音,還有那嬌嗔的神態,張茜就接受不了。

當然,還有背後傳來那道寒光,也是挺嚇人的。

最強勢的一位老闆娘已經歸位,張茜也不敢再有別的想法,她直接的做法就是瞬間使出能徒手開天靈蓋的力道一下子拎起球杆袋往車後邊一扔。

然後坐到副駕上。

二樓那道目光這才收了回去。

在王宇看來,許佩的這種偷窺行為,像極了變態殺人狂行刑前的偷窺。

或者是吸血鬼主題里的妖艷女吸血鬼,偷窺男主角。

王宇心說,老子也吸是穴鬼!

兩人可以拍一部電影,《吸血鬼見鬼》。

王宇睡了一眼副駕上張茜的造型,上身寬鬆,下身緊,一半用來遮羞,一半用來顯擺。

女人,都特么會揚長避短。

不像男人,越沒什麼越顯擺什麼,三秒真男人,都吹二十分鐘。

十九分五十七秒都在運球擦邊。

王宇沖張茜說,「要不,你自己去跟老柳玩好不好?」

「我讓你去當球童的,你穿得比我還像那麼回事。」

「玩不玩?」

張茜看到王宇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老闆,你這是故意示弱。」

「等到一朝翻身的時候,那種快感是不是一下就拉滿了?」

「我知道這叫……扮豬吃老虎。」

「扮豬首先得像豬。」

尼瑪……你罵人是不是?

王宇問,「薇薇安的傻逼劇情你看多了是不是?」

張茜抿嘴笑,「你不也看嗎?」

兩人說笑間,電瓶車開過菊花堆出的盆景。

一盆盆小菊花堆出一朵大菊花,這特么……到底圖個啥啊這是?

老柳啊老柳,九月八啦九月八……

當下別墅區開發最大的賣點就是高爾夫球場。

標準場地十八洞。

王宇沒數過,看場地大小,可能有個十個洞。

不知道老柳十個洞需要扌甬多久。

反正王宇是沒什麼問題的。

柳忠烈早到幾分鐘,被兒女和公司高層簇擁著,其中還有老熟人時輝。

時輝與和星宇科技公關部總經理謝小慧熱聊。

謝小慧每說幾句,就會在手機上摳鍵盤。

看樣子工作是很忙的樣子。

小慧機:來了,來了,正主登場了。

小慧機:???

小慧機:高月你是不是瘋了,給老子把備註改回來。

一月一日:(露牙笑)

(群主一月一日將小慧機改名為謝經理。)

劉處:釣魚?

謝經理:不是!

劉處:吃包子?

謝經理:不是!

劉處:那是什麼?

謝經理:高爾夫。

劉處:王狗會打高爾夫?

肖皇:我這有兩張卡,你要不?

劉處:你特么釣魚呢,老子跟你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不給。

劉處:現在人多了,你要跟我裝逼了。

肖皇:不要算球!

劉處:要要要!

肖皇:老伍,你要不要?

直到永遠:我就算了吧。

肖皇:我知道你不要,就是問問你在不在,你在你不說話,窺屏怪!

直到永遠:……

劉處:耀輝,罵他狗日的,別怕,有我在。

玲兒想叮鐺:別說話了,小慧姐,現場情況怎麼樣?好急啊!

謝經理:老闆坐車過來的。

謝經理:老闆下車了。

謝經理:老闆打空手,後面跟着董秘張茜,張茜力大如牛,一手拎起六七十斤的球杆袋……

一月一日:(驚恐)

劉處:(驚恐)

肖皇:(驚恐)

玲兒想叮鐺:(驚恐)

直到永遠:窺屏中。

張哈哈:(斜眼)這算什麼,她一鞭腿能把我屎抽出來。

眾人:(驚恐)。

柳忠烈雙手叉腰,欣賞的丘陵狀的場地,中間的人工小湖滿是漣漪。

昨夜下過雨,就算落了沙坑,應該也好發揮了。

這就是老柳啊,走到這片場地上,滿心想的都是打球。

扭頭看一眼,年輕的王宇甩着手過來的時候。

柳忠烈心說,要是我再年輕個三十……不,二十年,該有多好啊!

到底是人年輕。

許多時候,還是太狂,太獨,太不懂人情世故。

那麼大一個球杆袋,居然讓一個女人拎着。

球還沒開打,柳強這邊的盤外招就已經用上了。

他一路小跑的過去,先跟老熟人王宇握手。

「王董你好……」

「你……」

王宇的好字都還沒出口,柳強就把手抽了出去。

王宇看着自己的手,老子的手有毒?

你就算敷衍我,也不至於零點五秒都不用,就把手抽走了吧?

柳強急着去給張茜拎球杆袋,調侃地沖王宇說,「王董,張總在國外轉了一大圈,剛回來。」

「這又是早起,又是拎包的,你這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啊!」

王宇都懶得看這舔狗一眼。

下一刻柳強就急忙去替張茜拎包。

張茜根本就沒跟柳強客氣,直接把包扔給柳強。

這種盤外招,就三點:

一,你們在國外找的供貨商我們都知道。

二,張茜有能力,不代表你王宇有本事。

三,這是在給張茜遞橄欖枝。

只是沒想到張茜這麼沒邊界感,客都不客氣一下。

謙讓呢?

拉扯呢?

上來就直拳?

柳強可能不知道,張茜向來都只打直拳。

王宇走到柳忠烈的跟前。

這是柳忠烈第一次跟王宇見面,沒有想像中的跋扈,也沒有什麼王霸之氣。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年輕。

只不過,帥氣是一定的。

柳忠烈呢,王宇想把他的臉皮撕下來,笑得太假。

兩人一握手,沒想到王宇先開開口了,「柳先生成績怎麼樣?」

柳鍾烈微微一笑,「偶爾八十!」

說一下,標準十八洞,標準桿四桿,總成績七十二桿,這是職業選手的水平。

業餘玩家,能打進九十就很牛逼了。

柳忠烈反問王宇,「王董呢?應該不錯的。」

王宇說,「還行,我二十。」

噗……

柳霜朝別的地方看,來化解外行人給她帶來的尷尬。

柳強噗了一下后趕緊跟王宇普及,「標準四標,少一標,抓鳥,兩桿,老鷹球。」

「十八洞你打二十桿?老虎都沒你凶?」

王宇歪頭看看柳強,「這麼算成績的嗎?」

「我以為是一個洞的時間,我一個洞二十分鐘!」

謝經理:老闆說他一個洞能打二十分鐘。

一月一日:差不多,是這個成績!

肖皇:?

劉處:?

謝經理:?

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強朝王宇擺擺手,「王董,不是這麼算的,一個洞二十分鐘,十八洞,你得打多久?」

王宇也朝柳強擺擺手,「不行不行,我最多打兩洞,四十分鐘就差不多了。」

「我時間還長,少耍點,耍久一點。」

張茜、謝小慧他們屬實有點綳不住了。

柳忠烈他們這邊顯然聽不懂王宇在說什麼。

柳忠烈依然拉着王宇的手,像個溫和的長輩,「那我們今天打四個洞。」

「就不坐車了。」

「呼吸一下雲城的新鮮空氣!」

柳忠烈現在的樣子,誰會想到,他是一下即將置王宇於死地的資本家呢?

所以說,人都是有千面的。

就像王宇,一個洞打二十分鐘,能把柳家一家子笑死。

他們笑王宇不懂球。

王宇笑他們不懂洞。

開球了。

柳強彎腰給柳忠烈釘了個球釘在草地上,再放上球。

給他老爸選杆子的時候,選了根小角度的。

小角代表揮桿速度快,這第一桿就是要揮得很猛。

柳忠烈熱了熱身,瞄了一眼插旗子的方向,揮了兩下,砰!

一聲脆響。

球向出膛炮彈一樣朝着果嶺的方向就去了。

「好球!」

創想的人開始鼓掌。

然後所有人等王宇。

王宇選了根大角的杆子,這代表揮桿速度慢,要的是容錯率,避免打空。

但是在柳強的眼裏看來,王宇就是菜。

他嫌棄王宇。

可是王宇看着他。

他往左走,王宇的眼珠子往左看。

他往右走,王宇的眼珠子往右轉。

「嘖……」柳強咂舌,「王董,你看我做什麼?」

王宇拿杆子指了指地面,「擺球,愣著做什麼?」

柳強看他他老爸。

他老爸卻沒有什麼反應。

柳強咬咬牙,「這些事不是該球童做嗎?」

王宇說,「那你剛才還擺?」

柳強說,「我給我爸擺不行?」

王宇說,「你擺不擺,你不擺,我也不擺了。」

這個擺球的擺和益州話的擺不是一個擺。

講真,柳強比王宇大了都不止一輪。

不過柳強還是彎著腰,給王宇把球給擺好。

隨着王宇一揮桿。

球的路線還不錯,只不過落點比柳忠烈要近不少。

這一杆子出去,實力的差距就出來了。

謝經理:柳忠烈把杆子扔給兒子。

謝經理:我們老闆也把杆子扔給柳忠烈的兒子。

肖皇:我哥牛逼。

劉處:這是王狗能幹出來的事。

一月一日:王主任太帥了。

張哈哈:哈哈哈哈哈……

玲兒想叮鐺:張晨,你能不能別哈哈了,煩不煩,一直哈。

玩不玩,玩不玩?柳強快瘋了,不僅僅是接桿的問題。

主要是他要拎兩個包。

張茜就在王宇的屁股後邊跟着,一點要搭把手的意思都沒有。

他不是憐香惜玉嗎?成全他!

王宇和柳忠烈並肩而行,兩人的斜後方跟着張茜與柳霜。

柳強左一包,右一包,踉踉蹌蹌地拖后。

柳忠烈問,「王董哪一年的?」

王宇說,「八零后找鼎之人!」

柳忠烈輕點下巴,笑得很溫和,對王宇的回答很滿意,「你爸媽生你那年,他們工資有多少?」

王宇想了想,「兩口加起來不到一百塊。」

柳忠烈長嘆一聲,「你這個當兒子的突然身家百億,對他們的影響大嗎?」

王宇撇了撇嘴,「還是挺大的。」

「我媽以前只用罵的。」

「現在我氣她,她以用刀了!」

「她覺得巴掌已經不能壓住我的囂張氣焰!」

鵝鵝鵝……

柳忠烈的笑聲聽起來很開懷的樣子,「我就喜歡和你們年輕人在一起。」

「腦子活泛,聊天有意思。」

「偶爾幾句簡單的對話,有時候就能對我起到很大的幫助。」

柳忠烈突然轉頭看着王宇,「小王,我其實也是一個喜歡幫助別人的人。」

王宇說,「生意場上,誰家不遇到一點麻煩事呢?」

「無非就是今天你幫幫我。」

「明天我幫幫你!」

「大家緊密地團結在一起,把整個市場經濟搞得熱熱鬧鬧的。」

跟大佬說話,聽着就是舒服。

三兩句,就能讓你心暖暖的。

然而上價值這種事,你可真是轉角遇到愛。

王宇也不是個吃菜的!

王宇點點頭,「國家到了關鍵的發展時期,每一場仗都是硬仗。」

「工業是一個國家的底氣。」

「柳先生雖善於資本運作,但到底手裏有實體撐腰。」

「你搞實體,我也搞實體,能合作的領域實在是太多了。」

柳忠烈喜笑顏開,「你也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王宇點點頭,「有什麼不可以的?」

到球的位置了。

這一次王宇先打。

打完再陪老柳去他的球的落點。

第一洞,大家居然都是四桿完成。

開始還咧著嘴笑的柳強突然就不笑了。

管你角度小不小。

管你揮桿快不快。

王宇都是大頭子桿,慢慢揮,不急不緩……

第二洞,依舊聊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而第二洞的場地難加大了。

但是對柳忠烈這種身經百戰的來余玩家來講,還是沒太多的挑戰。

可是王宇依舊開球落後,但依舊四桿完成第二洞。

第三洞開始了。

柳忠烈的氣勢也變了,似乎不再想跟王宇浪費時間。

開球之後,球飛過了沙坑。

王宇這一桿,卻掉進了沙坑。

於是柳忠烈瞅了瞅王宇,「看來王董是遇到麻煩了呀!」

朝沙坑那邊走的時候,柳忠烈說,「王董會解這種球嗎?」

王宇搖搖頭,「不擅長!」

柳忠烈說,「找角度,選好桿,用桿法。」

「少一步都不行。」

柳忠烈突然停下來,看着王宇說,「就像你現在,如果沒有遇到困境,你可以跑得很快,飛得更高。」

「可是呢,各種各樣的束縛讓你跑不起來,飛不起來。」(你出不了貨!)

「是嗎?」

砰!王宇一杆子下去,帶了一杆子沙起來,當然,還有球。

把幾人秀了一臉,王宇說,「雲城多雨,昨夜那一場雨讓沙坑都變板扎了,這種球有個什麼打頭?」(老子已經想到辦法了)

從這個時候起,對話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柳忠烈說,「救上來了,也浪費了一桿啊……」(有什麼用?市場不等你。)

柳忠烈揮桿擊球上了果嶺。

這一洞,領先王宇一桿。

下一洞,面前就是湖,決勝的時候到了呀。

柳忠烈一桿打出,落點精確地掉在湖邊上,下一桿直接上果嶺。

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洞抓鳥成功了。

而王宇卻在這一洞猛擊一桿,球落進水面。

柳強居然握住拳頭差點叫出來。

王宇表情複雜地看着柳強,老柳有這種兒子,許多時候,心情也是複雜的吧?

柳忠烈走到他的球跟前,拍拍王宇的肩,「這場球,你沒機會了!」

砰!

一桿過湖直奔果嶺,那裏有兩家公司的核人員在等待着。

王宇沒打算再碰桿。

就默默地跟在柳忠烈的身邊,繞過湖,朝果嶺方向走去。

柳忠烈的步子在變大,語氣在變沉重,「小王,星宇科技的困局還有機會。」

「到這一步,我們就沒必要繞彎子了。」

「華強北去看過了嗎?」

「你的潘多拉明天上不了市!」

「而明天一早,華強北里全是和你發佈會上一樣的手機。」

「他們將以最快的速度流向全國各大城市的手機批發市場。」

「你甚至都不用去華強北。」

「去雲城的泰升南路,就能看見同款。」

柳忠烈嘆了一口氣,「這麼好的公司。」

「這麼優秀的產品。」

「難道就要因為你的自私,讓它消失?」

「王董,小王,你的人生路上不可能只有一個坑。」

「可能有無數的沙坑,當然,可能還有無數個像眼前的這樣的湖。」

「你靠單打獨鬥,你邁得過去嗎?」

「還是那句話,我幫幫你,你幫幫我,秦山會永遠向你敞開大門。」

「合作,生!」

「不合作,你就沒機會了!」

如果前面是暗示,那麼到這個地方,也就沒什麼好裝的了。

「調查報告遲遲下不來。」

「拖你個三五個月。」

「香江兩大投行拿到混沌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等到禁令解除還你清白。」

「手機市場已然變天。」

「你還想用你的專利扳回一局。」

「不好意思,兩大投行拿到你混沌控股的實控權,專利不給你用。」

「你的公司面臨高額債務,以前跟人合作的銀行高層對你避而不見。」

「把你捧為貴賓的學校逼你兌現承諾,讓你損款。」

「你家鄉的官員再不是和藹可親,他們要你言而有信,讓你必須兌現承諾當初的投資。」

「而你……發現你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

「曾經把你捧到天上的工人,詛咒你,詛咒你妻,你兒,說最難聽的話,下最惡毒的咒。」

「你的房子會被收走。」

「你爸媽養老的房子會被收走。」

「你老婆孩子將無家可歸。」

「到那時……」

柳忠烈在果嶺上離洞口只有不到八米的球前停下,突然大小眼地凝示王宇,「王宇,你會不會覺得,今天的我其實是全世界對你最好的人?」

柳忠烈從兒子手中接過推桿,一桿便將球推進洞裏。

掌聲四起,柳忠烈微笑着彎腰撿球。

而在這時,王宇從袋子裏拿出一根推桿。

再拿出一顆高爾夫球放在袋口。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王宇跨著雙腿,球杆左右搖擺。

打個離洞不到三十公分的球,王宇瞄了二十秒。

砰!

一桿進袋。

「上一洞,我落後一桿。」

「這一洞,我領先一桿。」

「柳先生,今天的比賽勝負未分啊!」

柳忠烈的臉皮也抽了一下,笑容有點假了。

王宇這個人,有點不講規矩了。

臭不要臉……柳強在心裏罵了一句,都死到臨頭了,不知道在囂張個什麼東西。

創想的人都在心裏罵罵咧咧。

柳忠烈說,「球場上搞搞小動作無傷大雅。」

「生意場上不是你想搞就能搞的。」

柳忠烈看看時間,「四洞,時間到了。」

「再見了,小王!」

柳忠烈不是一個猶豫的人,言盡於此,王宇要死,他能攔著。

直接就要離開。

他看到了星宇人的笑臉。

而這些笑臉當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看到柳鍾烈全身一震。

王宇靠在柳忠烈的身邊,同樣看着那位中年女人,朝柳忠烈說。

「你們都是球場老手了。」

「揮桿又快又狠。」

「哪會給年輕人機會?」

「你要是真的研究過我。」

「就應該發現,我一開始沒花錢去建廠。」

「當我第一次出現在你的視野的時候,就已經是個龐然大物。」

「等你第一次想對付我的時候。」

「我已經可以自保。」

「當你這次想吃掉我的時候,柳董,我可以讓你掉一塊肉的!」

柳忠烈心臟猛跳,感覺不好了,但是哪裏不好呢?還得捋捋……

中年婦女帶着一個年輕的女人朝他們這邊走過來了。

柳忠烈是該思考還是該朝那位婦女笑?

中年婦女身旁的女人懷裏抱着剛滿月不久的孩子。

「許……」柳忠烈正想打招呼。

王宇從那位年輕的女人懷裏的孩子,拿臉在她臉上蹭一蹭。

王沫兒:(??_??)

柳忠烈兩眼發直,出現了耳鳴的聲音。

揮了十五桿,走了這麼遠,本來就有點累了。

這時候居然有點暈頭轉向的感覺。

王宇和許佩抱着孩子你濃我濃。

許昭華跟暈菜的柳忠烈握手。

「許總……想不到,在這裏碰到你。」

許昭華也直接,拿下巴頂了頂王宇,「女婿住這裏。」

女婿……柳忠烈的喉頭滾了一下,他好像猜到了什麼……

許昭華看看柳忠烈,再瞅一眼瞠目結舌的柳霜和柳強,大大方方地說,「柳董,以後應該會經常打交道的。」

「裕龍資本以三十六億價格收購混沌控股百分之二十股份。」

王宇抱着孩子,在許昭華和柳忠烈的中間晃來晃去,「媽,現金只有二十六億。」

王宇突然朝柳忠烈嘿嘿笑了笑,殺招說到就到,「還有十億,是以皇子奶股份相抵的。」

轟……

柳忠烈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心臟猛抽……

柳霜已經看出不對了,馬上上前來扶。

柳忠烈卻只是擺擺手,還要強撐,「你……你們不是仇人嗎?王宇,你老婆不是姓林嗎?」

「你逼我去解決裕龍資本對星宇的打壓。」

「你們明明是死對頭。」

王宇朝柳忠烈笑道:「那是我給你擺的迷魂陣,專門為你留的殺招,你不會防我的死對頭。」

「可是我們只是兩口子床頭打,床尾合!」

你特么看我幹什麼,老子沒開車,王宇朝許佩翻了個白眼。

「告訴你一點小秘密吧!」

「裕龍資本從一開始就和花旗達成合作。」

「十億商鋪是我故意給的甜頭。」

柳忠烈的心臟越來越痛。

王宇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雖抱着孩子一邊搖擺,一邊笑眯眯地說,「柳先生,知道為什麼選今天嗎?」

「因為今天九月初八。」

「一個國的興旺,要的不是一家獨大。」

「而是百花齊放。」

「你們用資本圍追堵截所有有潛力的創業型公司。」

「跟唐朝斷了仕子的希望其實是一樣的!」

王宇眼神凌厲地看着冷汗淋漓的柳忠烈,突然臉色一沉,「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待黃金甲!」

柳忠烈的心猛地一抽,眼前發黑……

耳邊傳來女兒和兒子的大叫,「爸,爸,老爸……」

當然,還有王宇的聲音,「別怕,救護車老子一早就準備好的。」

「別看菊花多,那也不是用來上墳的……」

柳忠烈終於失去意識……

(謝謝三水浩淼送的三個大神認證,謝謝大家的禮物,現在是凌晨兩點半,終於寫完了,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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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這叫職場小白!王宇許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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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3章 九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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