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對你感興趣！很感興趣！！

小林雅樹的家、所居住的出租屋...，怎麼說，像棚戶，那種飼養牛羊的棚戶。

建築是木製的，外層釘了一層鐵皮，現已銹跡斑斑了，靠近還能聞到『腐朽』的鐵鏽味。

小林雅樹很尷尬，沒想到原主這麼拉胯，他回頭看向坐在車內的川島和紗。

身為男人，他的面子有點掛不住，想她儘快走。

「麻煩你送我到這...。」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聽到『噗嗤』一聲，川島和紗居然雙眸彎彎，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

即便看不到她口罩下的櫻唇，也能知道她的笑容有多麼開心！

【你叉叉，唱日出，窮哈哈，唱日落，哈利波特騎着掃帚飛，sorry，sorry，而我的掃帚卻只能清理垃圾堆，什麼是，是快樂星球，大窮逼！】

「你...笑什麼？」

「我沒有笑！」川島和紗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強忍自己的笑聲。

但是沒堅持一秒，她又繼續笑了，因為這歌的歌詞很無厘頭，卻也很鬼畜，很搞笑！

「哈哈哈嗝！」

「你明明一直在笑！」小林雅樹不舒服了！

穿越過來要繼承這麼苦的日子就夠苦悶的了，現在還被嘲諷！

「我...。」川島和紗想要說點什麼，但剛剛的笑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所以一時間沒能把話說出來，倒是又聽到了小林雅樹那傳出來的歌。

【一旦沒錢了，就會因為無聊的事煩躁，爭吵也變多，成為分手的原因，不景氣繼續，他的影響波及到社會的弱者，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律。......如果有錢就離開這裏，現在姑且想睡覺......。】

是另一首歌，曲調依舊歡快，沒有傳達出悲觀的情緒，但對比起上一首無厘頭的歌的歌詞，這首歌的歌詞就顯得殘酷了。

川島和紗收斂笑容，正想說點什麼之時，小林雅樹已經生著悶氣轉身離去了。

她連忙按下安全帶，拉上窗戶，熄火，下車，鎖車，跟上。

......

小林雅樹往房側的消防樓梯走去，踩着咯吱咯吱的響聲來到頂層——二層。

『他』的家好像是201來着，上了樓梯第一間就是。

陌生地掏出鑰匙捅進洞裏，打開門。

一股氣味湧出，不重，卻是清晰可聞的霉味。

東京今天的天氣確實不怎樣，六月是它的梅雨天嗎？

小林雅樹皺起眉頭，脫鞋走進去。

一眼到頭，顯而易見的oneroom格局，也就是除了浴室和廁所獨立，其餘客廳、廚房、卧室什麼的都在同一個空間里。

但是很亂，唯一一張小矮桌上垃圾和書相互糾纏，旁邊的書架好像遭遇了地震一樣，書本凌亂地掉在地上。

被褥、枕頭、落地電風扇什麼的擠在角落。

果然是飼養牛羊的棚戶。

小林雅樹以為自己的生活作風就很亂了，沒想到在這裏，卻有種寸步難行的感覺，甚至連整理都無從下手。

還是天外有天啊，他以前還不夠亂。

「怎麼樣？找到自己的記憶了？」

獨特的聲線忽然響起，小林雅樹轉頭看去，川島和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上來。

「打擾了。」

川島和紗脫下鞋子，裹着黑色的襪子的小腳踩進房間的榻榻米上。

有小情緒的小林雅樹沒有搭理她，回頭從矮桌上拿起兩本書。

生氣的人似乎都會立即從『成熟』變為小孩子呢。

倒不如說，『長大』其實就是情緒控制，情緒激動了，控制不住了，那不就『沒長大』嗎？

川島和紗輕輕走到小林雅樹身後，從側後方瞄了眼他的表情，又微微踮起腳瞧了眼他手上的書的書名。

《小說寫作教程》、《編劇的藝術》。

「我...，好像是個小說家？和編劇？」

不管是小說家還是編劇，他都不諳此道，即便他非常喜歡看動畫和網文，時不時也會看電視劇和電影。

但用來娛樂和用來謀生是不一樣的。

大橋老師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別用你的興趣來挑戰別人的專業。

所以，做一名文抄公？好像可行，但似乎又不太可行。

「『好像』...。」川島和紗低頭看了眼稿紙凌亂的地面，蹲下身子撿起其中一個揉成團的，張開。

皺巴巴的紙面上寫滿了文字——歪歪扭扭的文字。

讀起來像是一本小說？是嗎？

川島和紗一邊看一邊問：「一點記憶都沒有回憶起來嗎？」

「一點也沒。」

川島和紗沒繼續說話，將手中的稿紙放下，又拿起另一團打開。

看了幾眼，疊放到剛剛那張稿紙上。

她似乎在整理。

小林雅樹左右看了眼，也拿出一個袋子，蹲下來開始整理矮桌。

約莫五分鐘后，他忽然聽見川島和紗的說話：「看起來是同一本輕小說的內容，但一點都不好看。」

「...。」

「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怎麼辦...，」小林雅樹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說：「還不太清楚，可能會嘗試着再寫寫吧，我也許真的能成為一名小說家或者編劇也說不定。」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他的世界的一些作品的話。

小林雅樹繼續說：「不過目前經濟拮据，需要找份工作才行。」

沒有錢的人，就連生氣都會變得小心翼翼。

而且他也不想住在這種鬼地方。

必須要搬出去！

所以，比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為文抄公這件事，還是先找份穩定的工作要緊。

「小說家，還有漫畫家，極大多數都是窮困潦倒一生。」川島和紗說。

小林雅樹咧嘴，這句話他無法否認，因為他也是這麼聽說的，事實好像也確實如此。

網絡小說撲街為多數，能賺到一點小錢的都屬於萬里挑一了。

「如果想繼續留在創作行業的話，其實也不是非要成為小說家之類的，編輯、製作這些，比如我就覺得你很有音樂天賦，成為作曲人肯定可以。」

『編輯』，『製作』？小林雅樹疑惑，「作曲人和小說家是同一類吧，都是創作者。」

川島和紗動作一頓，回頭看他。

小林雅樹注意到目光，也看她。

「我覺得不是！」

「為什麼？」

「總之不是！」川島和紗轉回頭，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我連簡譜都不會認，樂器也一個不會，還五音不全唱歌殺人，作曲人？我覺得不行。」

可是我確實從你身上聽到了非常好聽的歌！

蹲在地上的川島和紗像小鴨子一樣轉過身來面對小林雅樹。

小林雅樹不解地見到她從蹲著到屁股着地，坐到了榻榻米上。

她雙手抱膝，胸口的碩大因為緊貼膝蓋而導致形變。

「我唱兩句，你復唱出來。」

「還是不用了。」小林雅樹表示自己不想獻醜。

但川島和紗不顧他的拒絕，直接開始拍手帶節奏，唱了起來，「若是...。」

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是覺得戴着口罩唱歌礙事，又似乎是終於注意到了一直戴着口罩，她撩起遮住耳朵的髮絲，把口罩摘了下來。

略顯英氣的面孔展露在空氣之在，齒白唇紅，瓊鼻高挺，一顆淚痣點綴在眼角之下。

可當真是漂亮！即便是看多了科技美女的小林雅樹也由不得看愣了一下。

「啪~啪~啪~。」川島和紗重新拍手帶節奏：

「若是能完全成為你的俘虜，這個夏天一定會，因此變得更加充實。」

正是從小林雅樹聽來的那首歌的開頭，一字不落、節奏還原地唱了出來。

她的聲音很好聽，只是隨口一唱便讓他感到幸福。

「接下來呢？」小林雅樹想讓她唱下去。

川島和紗拒絕了，「到你了，跟着我的節奏。」

她重新拍手。

「emmm。」

「快點。」川島和紗再次重新拍起小手。

小林雅樹試圖唱了下。

他詞記得不熟，還跑調得讓川島和紗難受。

她很有耐心地搞了他幾次。

放棄了！

即使只是讓他跟着她的節奏哼調子也能哼歪來！

真的殺人！

倒是嘗試了幾遍的小林雅樹有了熟悉感。

這歌，有點似曾相識？

小林雅樹回憶了半響，沒回憶起來，只是發現了川島和紗在沉吟著盯着他。

「怎麼？」

川島和紗搖了搖頭，「作曲家離你太遠了，還是繼續整理吧。」

「...。」

她站了起來，晃了晃手上的一疊稿紙，「這些廁紙，要丟了嗎？」

這好歹是原主的精神遺產，「我想要保存起來。」

「也對，以後多看看或許能回憶起點什麼。」

「歌的後半部分能唱來聽聽？」小林雅樹挺感興趣的，因為很好聽。

「我嗓子不舒服。」

這是委婉拒絕？小林雅樹識相地沒有繼續問。

看了兩眼她微蹲彎腰將書本撿到懷裏，又直起身體放到書架上。

他反應了過來，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她為什麼會幫他整理這個帶着霉味的房間？就像是新婚夫婦在整理自己的新房一樣。

有點...、不對，不是有點，是很奇怪！

他們之間幾乎是陌生人沒錯吧？

難道...，『他』和我一樣帥？

這麼想就太自戀了，就算再怎麼帥，也不能當飯吃的。

而且川島和紗這麼漂亮，以物以類聚來推測的話，身邊的帥哥想必不會少。

「對了！」

川島和紗忽然想到什麼，倏地轉頭看向他，「好像是叫cream動畫來着？他們在招製作進行，唯獨這個，我有能力給你安排一下。」

「製作進行？是什麼？」

「一份工作。」川島和紗其實也不是很懂，但有關係的工作嘛，總好過沒關係的。

小林雅樹張了張嘴，又閉上。

「不想做？也是呢，聽說有點辛苦，那我再想想。」

「不是不想做，只是你又給我整理房間，又幫我安排工作，為了什麼？」

川島和紗眨巴了幾下好看的眼睛，「因為我是個熱心腸的人。」

小林雅樹沒有回答，盯着她。

「這樣的回答果然不行？」川島和紗食指點在自己的下巴上，想了想，說：「那就只好實話實說了，我對你感興趣。」

「嗯？」小林雅樹愣了下，有點想歪。

他的表情很有意思！肯定是想到了那些事情身上了吧！

川島和紗內心偷笑，掩飾自己的捉弄和戲謔，用嚴肅的表情和言之鑿鑿地語氣說：「是真的，我對你感興趣！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