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個性
與羽田真央的會面結束，川島和紗開車帶着小林雅樹走了。
他本以為要回家，卻發現車輛行駛過的路段很陌生。
「我們要去哪？」
「去約會啊！」
小林雅樹不說話了。
川島和紗瞥了眼他，見他表情平淡如水，登時變了臉，凶凶地說：「怎麼？不想和我約會？！」
「我可沒說這樣的話。」小林雅樹可不能接受這樣的指摘。
「那你為什麼面無表情？！」
「那我要做什麼表情？」小林雅樹擠出難看的笑容，「這樣嗎？」
川島和紗白了眼他，嫌棄，「醜死了！」
小林雅樹聳了聳肩，繼續擺弄手機。
川島和紗看了眼前後左右，確定了各個方位的車距之後，伸手探過中控台，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放到自己的腿中間，夾住！
「...。」
小林雅樹無語看她，然後當然是不避嫌地伸手要去拿回來。
大家花樣都玩得不少了，還會在意這點接觸？
川島和紗預知了他接下來的動作，很是得意地說：「你知道我這裏很敏感，不要命就來拿。」
「...，你在這裏發什麼神經？」小林雅樹無奈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明明都約定好了，我看你的書看哭了的話，你會安慰我，現在卻自顧自地玩手機，和我說話都不專心！」
「我安慰你了啊。」
「什麼時候？！」
「我親了你啊，在我公司樓下的時候。」
「那怎麼能算！不算！那是我們的固定節目！」
「行吧，你想怎樣？」
「不怎樣。」
說着，川島和紗在紅燈前停車，掛擋拉手剎，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我問你啊。」
「嗯。」
「你能做好丈夫的責任，還有父親的責任的對吧。」
她這話讓他禁聲了半秒，才說：「你想表達什麼？」
「因為你寫了《clannad》，那裏面關於『丈夫』和『父親』的描寫很深刻，你肯定很懂。」
「這就深刻了？我不懂，即使我懂，那又如何？我沒當過丈夫，也沒當過父親。再說了，你不也看了《clannad》，不只是《clannad》，還有很多有關這些題材的電影電視劇你肯定也看過，你能做好妻子和母親的責任嗎？」
「我可以！」川島和紗沒有絲毫遲疑，很堅定地回答了。
這果決、誓死不二的回答、表情以及腔調，使得小林雅樹即便張開了嘴也說不出話來。
不是因為震驚、不是因為她的決心，而是...。
小林雅樹閉上了想要發言的嘴巴，視線從她身上移開，轉頭看向車窗外的霓虹世界。
繁華東京下的五光十色霓虹燈，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而是，她總是這樣，這麼輕易地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僅是現在，還有之前。
之前才見幾次面的時候，就讓他成為她的男朋友。
之前莫名其妙地就闖進浴室，向他求婚。
乃至，求婚當晚的初夜。
不論是成為情侶，還是初吻，初夜，還有結婚，在她那裏好像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一樣，彷彿比決定今晚吃拉麵還是壽司還不用糾結，讓他毫無心理準備又壓力很大。
有時候，小林雅樹都感到迷茫，他們兩的感情已經發展到這樣的深度了嗎？
想着，小林雅樹不由得微微搖頭輕笑。
「你笑什麼？！」川島和紗頓感煩躁，這個輕笑出現在這個時間點，很難讓她不去理解成是對她的決定的敷衍和輕視！以及不信任！
「你總是這樣，我很難跟上你的節奏。」小林雅樹說。
川島和紗蹙眉，想說什麼，但沒說，而是選擇先把車開到路邊停下，打開雙閃，打開車內的等，注視他，那張昏黃燈光下帥氣的臉。
「我怎麼樣？」她認真地說。
其實小林雅樹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在她在路邊停車的這段時間裏，他失去了繼續下去的慾望。
可在她又問起時，他遲疑了之後，還是說了：「總是能輕易地說出一些話來，像是小孩子一樣，沒有考慮過，這番話語的背後，有着多少深沉。」
『像是小孩子一樣』，川島和紗內心『嘭』地猛然升起一道怒火！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你是說，『我能做好妻子和母親』的所謂的這番話嗎？」
「算是，那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的事。」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在這兩個身份上稱職？
「我知道！！」川島和紗聲線飆高！
又壓了下來，一字一頓地：「這不是一番話！是我的決定！是我的承諾！它不是一番話！」
小林雅樹沉默了會，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臉，視線焦點從她的眼眸到她的紅唇，瓊鼻，臉頰，再回到眼眸。
他說：「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話。」
『抱歉』？！川島和紗的拳頭捏緊了！內心一陣酸楚！
情緒倏地湧上腦門，她不想被這情緒擺佈，連忙深呼吸兩口，但還是止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豆大的淚珠從她好看的眼眸中流出，她哽咽了下，猛地錘砸了下方向盤！
『砰』的巨大聲響讓小林雅樹肩膀一跳，那梨花帶雨的面孔，他抿起嘴，從副駕駛的儲物箱裏拿出紙巾遞給她。
川島和紗不領他的情，拍開他遞過來的紙巾，奪過他另一邊手的一整包紙巾。
小林雅樹舉着手，手足無措，又默默無言。
川島和紗這突然的情緒爆發讓他不明所以。
到底還是和她『不熟』啊，這是可以預見的吧，就算同居同床，又才認識了多久啊。
車廂內的空氣接近靜止，只有抹眼淚的聲音和時不時的咳嗽聲，她掉眼淚到哪沒有哭，只是咳嗽時有哭腔。
「咳咳，（抽鼻）。」川島和紗的臉色漸漸平靜下來，照着鏡子整理了下儀容，把紙巾包遞給小林雅樹，輕微沙啞著說：
「我不用了，放回去吧。」
小林雅樹默默接過，放回去了。
川島和紗放下手剎，掛擋重新起步。
小林雅樹望着前路，遲疑了兩秒，問：「去哪？」
「去約會呀，還能去哪。」
小林雅樹不理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