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風間的過去

聽到了系統動靜的謝卯看過去，發現那個臨時任務有了變化。

【任務線索1：風間的過去】

風間的過去？謝卯愣了下，重新將目光移向風間。

圍繞着玻璃柱，這裏有許多忍者在走動檢查，等到見到大門開啟，千代進來時，他們齊齊問好道：「千代大人！」

「嗯大家好，準備得怎麼樣了？」千代溫和地問道。

「隨時可以開始。」像是負責人的忍者開口道，說話的時候輕描淡寫地掃了眼千代身旁的謝卯，並不意外他的出現。

「那就準備開始，封印班的人要把握住機會。」千代的語氣變得鄭重，所有忍者齊齊應了聲，各就各位，將雙手按在了特定的區域。

隨着負責人一聲令下，忍者們開始輸入查克拉，更多的黑色咒文一下就大片蔓延開來，在中心處一圈圈彷彿繞成了一朵巨大的黑色玫瑰。

玻璃柱內的液體猛地從底部噴出無數細密氣泡，風間的身體緩緩上浮，原本寧靜的表情變得稍有些痛苦。

緊接着就有黑色咒文爬上了玻璃柱，如同纏繞的藤蔓一般一路向上，最後完全包裹。

在壓抑緊張的氛圍中，謝卯突然感覺自己脖子后的青瞳一下活躍起來，它向謝卯發出著請求，在謝卯體內移動着視線。

謝卯脖子后的兩顆青紫圓印移動到了脖子前，青瞳好奇地關注著那與它相似的，分外熟悉的波動。

只見那纏繞如藤蔓的咒文一點點滲入玻璃柱內，風間體內的琉璃之蛇似乎也感覺到了危機，表情越發痛苦，手腳不自覺地動彈起來。

「琉璃之蛇的附體很特殊，在完全控制人時它的本體已經位於大腦深處，正常情況是難以取出來的，嗯即便強行取出來，恐怕也會損傷到人的大腦，留下一個植物人。」

千代看着那慢慢接觸到風間的咒文，緩緩地給謝卯解釋道：「好在二代目留下的資料里有解除分離的秘術，儘管比較簡陋，但也給我們指明了正確的方向，讓我們在較短的時間內就能準備好分離術式和封印術式。」

謝卯輕輕頷首，看到咒文像是鐵鏈一般刺入風間的頭，五臟和四肢，咒文蠕動着深入，看得謝卯毛骨悚然。

突然所有的咒文猛地一頓，然後齊齊往外拉，每條如鐵鏈的咒文都綳得筆直，像是在跟什麼在角力一般。

「加強查克拉的輸出，不要像沒吃飯一樣！」負責人大聲地吼道，他的手下當即一起大喊著加大輸出。

咒文隱約粗壯了些，終於緩緩的往外抽動，拉出了一點琉璃色的光芒。

「出來了！大家再加把力！」負責人神情亢奮，像是打了雞血似的。

跟生孩子似的……謝卯無聲吐槽，看着那琉璃色光芒被一點點抽取出來，最後被抓出玻璃柱的琉璃之蛇渾身被黑色咒文纏繞，只能像是泥鰍一般在空氣中翻滾著。

「封印班！」負責人大喊著做出指揮。

當即有五個抱着白色封印捲軸的忍者跳了出來，他們一起拉開捲軸，白布順着咒文鎖鏈纏繞到了琉璃之蛇身上，裹了好幾層后黑色咒文纏繞其上，在劇烈的掙扎后琉璃之蛇逐漸平靜下來，最後一動不動，已經像是木乃伊蛇了。

負責人將其接過後抱到千代面前道：「千代大人，幸不辱命，已經完成封印。」

「嗯。」千代輕輕頷首，「風間怎麼樣？」

「他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但意識沉淪這麼久還是有影響的，預計會在今晚蘇醒。」負責人保守說道。

千代轉頭看向謝卯道：「以後琉璃之蛇的研究項目就會放在這裏，爭取倒推並改良它的製作方法，如果你想參與的話，隨時可以過來。」

「我知道了。」謝卯沒理由拒絕。

千代再轉回去看那位負責人道：「那我們就先走了，琉璃之蛇的研究就麻煩你多操心了。」

「必竭盡全力，您慢走！」

在一眾人的道別下，千代帶着謝卯慢悠悠出了醫院：「那個小女孩你要帶回家嗎？」

「可以嗎？」謝卯反問道。

「當然，但她是俘虜，不要讓她生活得太安逸，那隻會滋長不該有的想法。」千代輕輕一笑，樂見其成的同時做了囑咐。

隨後千代繼續回去工作，而謝卯則回到家脫下衣服，躺到了久違的床上。

在雨之國做任務的時候都沒怎麼休息好，急需補覺的謝卯很快睡過去，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這一晚上他睡得非常熟，家裏給予的安全感是野外難以比擬的。

晨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裏，既溫暖又漂亮，這是正午前太陽的溫柔。

謝卯起床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確定基本都不影響后他吃過早飯就來到後院，繼續開始忍術和體術的練習。

在這次任務晉陞中忍以後，保護他的忍者小隊全都已經沒有必要，這就是證明了自己實力的好處，不再會讓別人覺得他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襲擊一個下忍和襲擊一個中忍完全是兩種難度，下忍一般就是炮灰和充人數的，大多數下忍的基礎都不太牢靠，也不一定殺過人，對生死的敏銳程度很低，天賦平平或者始終難以晉陞者肯定在某些方面具有短板，出任務都需要有中忍或者上忍帶隊才行，通常也不會接觸到敵對忍者，缺乏磨礪。

而中忍需要通過每個村子準備的中忍考試才能晉陞，平均實力就會比下忍高一個檔次，而且往往不會有太明顯的短板在，對戰鬥也得心應手，在任務中多有磨鍊，已經是村子的中堅力量。

想要在村子裏悄無聲息地刺殺一個中忍，至少也需要是上忍才能做到，還得是上忍中的精銳或者擅長暗殺的上忍。

想要及時發現和阻止這種殺手，那就也得是上忍。

原來的忍者小隊已經保護不了謝卯，但再升格為上忍來保護又實在抽不出這個人手，所以之前的暫時性保護到此就結束了。

如果謝卯沒能晉陞中忍，那些忍者小隊沒準還會在。

謝卯自認為除掉魔葯的力量，他的忍者素質還是比不上原身，所以現在的練習計劃就是繼續琢磨體術，忍術和傀儡技藝，直到謝卯晉陞到序列7。

等成為了【魔術師】，忍術？呵。

謝卯已經確定自己沒太強的忍者才能，光是原身的老本都吃的艱難，還是絕了做傳統忍者的想法吧。

都什麼年代了。

上午練習的過程中謝卯順便改變了自己的靈視開關，將原來的捏眉心改成了更加隱晦的輕磕牙齒，練習完后，謝卯去外面飯館打包了兩人份的午餐去看望分福。

再一次與分福見面，謝卯講述了自己在雨之國的任務過程，再描繪了未來人與尾獸友好相處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依然是那樣危險，人與尾獸能在一起生活的未來還很遙遠吧？」分福嗓音低沉地道，似乎為自己很可能看不到那樣的未來而遺憾。

「不會很久的。」謝卯在離開前留下這麼一句話。

與分福告別後謝卯前往了醫院，進了昨天來過的那個巨大房間，見到依然在裏面忙碌的忍者。

與昨天相比，今天的房間里多了很多辦公桌還有特殊的儀器，他們藉此研究著被放置在正中央的琉璃之蛇，記錄着大量或有用或沒用的數據。

已經有青瞳的謝卯對琉璃之蛇並不感興趣，他掃了眼房間沒看到風間后，隨口問了旁邊一位研究員：「風間前輩去哪裏了？」

按昨天那個負責人的說法，這時候風間早該醒了。

「風間上忍？他被安排在外面一個病房。」那位研究員模糊地回答。

「哪個病房，我想去探望一下。」

研究員見是謝卯詢問，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應該是在五樓的23號病房。」

「好，謝謝。」謝卯有禮貌地道謝，離開研究室去了醫院五樓，在來到23號病房門口時聽到了裏面的談話聲。

「你要早些做下決定……咦，門口似乎有客人來了？」

謝卯在門口等待了幾秒就看到門被打開，一位戴着圓框眼睛的黑髮文雅男人走了出來，他對謝卯禮貌點頭一笑，轉身離開。

風間的朋友？謝卯拉開門走進去，看見躺在病床上的風間，略高的髮際線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但心情似乎還可以，表情平靜地看着窗外，在謝卯進來時他才轉過頭來，有些意外地道：「蠍？」

「嗯。」謝卯坐到床頭道，「知道你醒了，所以來看望一下。」

即便沒有系統的任務，謝卯也是會過來的，畢竟兩人有着一定的交情，一起出生入死過。

「哈哈，謝謝。」風間有些冷硬的臉上露出少許笑意，謝卯這麼說，他和謝卯之間戰友的情誼就算保存下來了。

他左右看看，有些疑惑地挑眉看着謝卯，謝卯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看什麼？」

「你就空着手過來？」

「……等下次我和千代奶奶一起來的時候再送上探望的禮物，這次我找你有正事。」

謝卯面色如常，不等風間回話謝卯接着道：「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曾認為是二代目風影殺了門左衛門，所以你作為門左衛門的遠親憎恨二代目風影？」

風間擰著眉上下打量謝卯，有些震驚道：「這是來問罪的？」

「……不，我只是來問你一些問題，想了解一下你的過去。」謝卯能感覺自己頭上似乎多出了黑線。

風間稍有些尷尬地笑了聲：「我的過去有什麼好了解的，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個苦練傀儡術的忍者罷了。」

「總有些值得說道的吧。」

「你讓我說，我一時間也想不到啊。」

謝卯擺正臉色道：「那就先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

見拗不過謝卯，風間感嘆道：「這可是在村子裏，你可真敢問啊。」

要不是謝卯算是救過他的命，他真不想隨便跟別人討論二代目風影，不過當初也是他自己提起的。

「正是因為在村子裏才不需要避諱。」謝卯平靜下來淡然道，他大大方方來找線索，誰含糊其辭他就逮著誰占卜。

「……這樣么。唉，你說的沒錯，我是有這樣的想法。」風間背靠在床頭，眼神隱約有些放空。

「你年少時就這麼想？」謝卯問道。

「這種憎恨是一點點累積起來的。」

他用帶着少許回憶的口吻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清晰地描述……當門左衛門大人死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那時我的父母都一下崩潰，他們哭着抱住我，告訴我說『家族的領袖去世了』，『我未來的老師死了』。」

「就像二代目風影離開后村民們的反應？」謝卯試探說道。

「對，都像是支柱倒塌了一樣。後來我父母戰死，就有一個想法一直縈繞在我心中，假如門左衛門大人沒死，在他的帶領和指導下我的父母就會變得更強，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風間用手捂住額頭搖頭道：「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很軟弱，是在逃避現實，但還是忍不住會把希望寄托在門左衛門大人身上，覺得有他在，家族的一切悲劇就都會被改寫。如果二代目沒殺他，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把希望寄托在死人身上就是一種軟弱的逃避，我們不能把事情拜託給死人。」謝卯輕嘆口氣評價道。

只有【穢土轉生】才能把死人拉出來幹活，若是沒有強制手段控制的話，復活的死人都還不一定理你。

「是，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地成為他，但天賦始終是我邁不過去的坎，很多術我都要學習很久才能掌握，這越發地讓我認識到我不可能成為第二個門左衛門，振興我的家族。」

風間長嘆道：「人總是要敗給現實的，對吧？所以我才漸漸越發憎恨殺死門左衛門大人的二代目，覺得是他給了我這麼多壓力和絕望，同時我也會去追尋門左衛門大人曾經的遺留，收集了一些東西，算是我個人的愛好。」

「你當時是聽誰說，二代目殺了門左衛門，父母？」謝卯若有所思的問道。

「當時有好幾個版本，官方說法是門左衛門大人保家衛國戰死於敵國忍者，有私下裏說是門左衛門大人觸碰了禁忌，也有人說是二代目嫉妒門左衛門大人的傀儡師才能。」

風間聳了下肩：「我家族的人更願意相信最後一個，事實上，也是二代目風影殺死了門左衛門大人。」

「那時候門左衛門已經瀕死，救不回來，而二代目則試圖讓他能夠作為傀儡永生。」

謝卯先糾正風間過分簡略的描述，然後他瞥了眼沒什麼變化的系統任務，嘴上再問道：「你過去，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特別的事情？」風間想了想，「偷學禁術算嗎？」

風間已經知道事情敗露，所以也沒有藏着掖着，他對【彌塵國域】的了解甚至超過了千代，只是他受限於天賦，實在學不會。

對哦，我記得千代說過，風間有搜集二代目風影【彌塵國域】的情報，結果是直接偷學了嗎……謝卯感覺到有些奇怪：「你不是憎惡二代目嗎，為什麼還偷學他的禁術？」

風間原本頹敗沮喪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認真道：「蠍，我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彌塵國域】這個術的原型，其實是門左衛門大人開發的。」

「這個術本就不是二代目風影的，而應該由我的家族繼承。」

風間的說法有些出乎謝卯的意料，他想了想問道：「你有證據嗎？」

「我的家裏還保存着門左衛門大人創造術的手稿，你想學的話，我也可以教給你。」風間歪了下頭示意，「我一直覺得我們傀儡師們應該精誠合作，早晚有一天要讓整個忍界都高看我們一眼！」

謝卯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感覺自己的任務毫無進度。

風間這個人是有點問題，尤其是思想上，但跟外村忍者似乎沒有聯繫。

「今天就先聊到這吧。」謝卯起身同風間做着道別。

風間挽留了一下，最後目送著謝卯離開。

「那些高層甚至讓一個孩子來試探我？」風間的眼神隱約變得幽深，他閉上眼發出悠長的嘆息，「是該做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