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查詢

風影大樓就像是用砂子堆成的黃褐色葫蘆，數條橋樑和環形道圍繞着大樓，讓四處的忍者都可以方便到達這裏。

儘管已經是在晚餐時間后，但風影大樓的正門依然有忍者進進出出，不斷傳遞著情報和消息。

這還是在非戰爭期間，如果是戰爭時期，那傳遞情報的忍者會為了趕時間從各個匪夷所思的地方進出大樓。

當然，因為速度太快，肉眼難以捕捉，所以普通人什麼都不會注意到。

但在平常時候，除了直屬風影大人的暗部以外，其他忍者都必須好好走正門。

謝卯走向風影大樓的正門，在門口被要求登記來意。

「我希望查詢一些有關尾獸的資料。」謝卯沒多想，編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門口的登記只算做個樣子，只要理由還算正常，一般都不會攔人，但進入大樓后就會被隱藏在暗中的暗部忍者關注，一旦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免不了要被請去喝茶。

登記完后謝卯順利地進入了大樓之中，在一樓大廳的地圖上找到了檔案室的位置。

中忍的檔案室位於六樓，而謝卯需要去的資料室則在七樓，儘管不是最好的情況，但相鄰的樓層也足夠了。

謝卯轉身上樓，一路無聲地爬樓梯到七樓，這裏的資料室分為很多間，以數字排列，每個資料室有着不同的收藏，比如一號資料室主要是砂隱村和風之國的資料，二號資料室則有其他大國的情報，謝卯需要的尾獸資料位於十號資料室。

中忍的檔案室在……謝卯以路過的模樣走過八號資料室，他體內的青瞳立刻如流水一般滑出，滲透進入了腳下的牆壁之中。

琉璃之蛇有穿透物質的特性，可以輕易穿牆遁地。

青瞳不能離我太遠……謝卯繼續往前走拐入了十號資料室，找了記錄尾獸的一卷書後他就將視角則切換成了青瞳。

青瞳一路穿過牆壁，最後在六樓的天花板處映出兩顆青紫色的雙眼，以俯視的姿態靜靜打量謝卯需要的檔案室。

剛要下去時，檔案室的大門就被推開，正好有人進來！

兩位忍者陸續走進來，其中一個拿着卷好捆起來的卷宗，另一人則走到架子處整理著。

謝卯控制着青瞳沒有直接去看兩人的正臉免得引起警覺，他移動着目光看着兩人的腳，傾聽着他們的談論。

「中忍考試不是還沒開始嗎，為什麼就有忍者的卷宗需要改檔了？」整理架子的忍者問道。

「呵呵，是一個叫蠍的孩子，我也是剛剛從風影大人那裏拿卷宗的時候才知道，他是以特殊的任務晉陞的。」手拿卷宗，年紀看起來更大些的忍者笑道。

「蠍？嗯，那不是最近村子裏在宣揚的天才傀儡師嗎？」年輕的忍者恍然，旋即問道，「可為什麼要選擇特殊任務晉陞，明明中忍考試就快了。」

年長的忍者明顯經驗更豐富，呵呵笑道：「中忍考試的時候多的是間諜卧底，村子高層顯然不希望蠍暴露自己的特殊，現在這樣晉陞，既顯得強大也顯得神秘。」

「有道理。」整理好架子，那位忍者將一份標籤貼了上去道，「可以了。」

「好。」年長的忍者將卷宗放了過去，「這樣我們的工作就完成了，走吧。」

兩人很快熄燈離開，而青瞳則流動着滑了下來。

原來不是先讓檔案改動，然後再給我中忍憑證……謝卯控制青瞳等待了一會，確定不會有人再進來后他讓青瞳爬到了架子前，對着一個個名字看了過去。

中忍的數量足夠多，一個個堆灰的檔案看起來就很不好找，青瞳左右掃視，眼眸微微泛著青紫的光芒，根據目標的名字開始檢索。

謝卯花時間找過去，沒多久就找到了有關風間和山橘的檔案。

就在這裏占卜吧……原本閉眼操縱青瞳的謝卯睜開眼站起身，他原地逆走四步來到了灰霧之上，藉著青瞳傳遞迴的感覺，在灰霧上模擬出了兩份卷宗。

雖然沒有查看裏面的內容，但本身就承載信息的卷宗在被具現后應該足以完成占卜……謝卯再具現出藍水晶，運用靈擺法確定了風間和山橘都存在一定的問題。

真不妙，兩人果然都存在問題……雖然過去風間的表現拉跨了些，但至少對我沒有惡意，不像是卧底，或許他只是有別的圖謀，而不是外村的卧底？謝卯有些拿不定，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兩個卷宗。

接下來就是具體的問題了……謝卯具現出紙筆，先寫下「風間的過去」這樣的占卜語句，然後往後靠住椅背，放縱自己沉沉睡去。

他不斷地重複，除了記住占卜語句外任由自己的心神散逸遊盪，在一片模糊中，謝卯半是清醒半是渾噩地看到了扭曲虛幻的畫面。

慢慢的，他看見一對父母抱着黃髮的孩子在哭泣，看見這個孩子開始學習傀儡術，看見他接到了父母的死訊，這一切都與風間說的無異。

在忍者學校的時候，性格比較孤僻的風間身邊多了山橘的身影，兩人一起長大，一起畢業和共事，關係密切，策劃和經歷了許多事情。

很快畫面破碎消失，謝卯悠悠醒來，若有所思地道：「或許風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門左衛門的執著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山橘的影響。」

如果不是山橘有意無意的慫恿，以及他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手稿，風間不會認為【彌塵國域】是由門左衛門創造，自然不會去偷學禁術。

但在這些過去的記憶畫面中，全都沒有其他忍村的影子，系統的任務也沒有額外的變化。

即便占卜得到的畫面都比較省略，可是在關鍵的事情上不會缺漏，既然沒有明顯的別村影響，那風間卧底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當然，他依然存在被間接利用的可能。

謝卯拿起一旁的紙筆更改占卜語句，換成了「山橘的過去」，然後拿過山橘的卷宗投影再次使用了夢境占卜。

眼前的一切再度模糊，謝卯恍惚間看到了一個個畫面，它們就像是魚兒吐出的氣泡，先是快速上浮，然後在浮出水面被看清的一瞬間破碎。

在清醒與渾噩之間，謝卯逐漸把握到了關鍵，端坐在青銅長桌上首的他慢慢醒轉過來，嘴角微微翹起。

他的猜測果然沒有錯，山橘確實就是那個外村從小就在砂隱村培養的卧底，靠近風間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只是作為卧底要擅長交際，所以才慢慢和風間成為了好友。

山橘還有許多朋友，但他本人卻相當低調。

「他的目的是琉璃之蛇，這個特殊的存在果然引起了外村的注意，只可惜，沒有弄清山橘究竟是哪個忍村的人。」

謝卯模擬出急速下墜的感覺回到現實，看到了自己視野角落的系統文字發生了變化。

【線索1：目標是琉璃之蛇（已完成）】

【任務進度：10%】

居然直接有10%的收穫……謝卯有點小驚訝，見系統沒有跳出線索2，他只好收起手上的書，起身準備離開。

今天的收穫已經足夠，確定了真正有問題的人是山橘以及他們的目的，之後就算新情報也沒有，依然可以有效防範。

那位山橘恐怕也不會想到，僅僅只是跟我打了一個招呼，他的底褲就被我扒掉了……

謝卯稍作等待，讓青瞳回歸了身體，然後轉身走向門口，在即將接觸把手的時候，他的腦海內突然浮現出了門口的景象：

一位打扮嚴實，頭戴面具男人正靜靜侍立在門口，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這是誰？謝卯自覺不會在風影大樓遭到襲擊，所以並不擔心地打開了門，就看到那位男人似乎早有準備地側過身道：「蠍，千代大人有事情找你。」

「暗部？」謝卯先是詢問身份，得到對方的點頭確認后他再問道，「千代大人找我什麼事？」

因為考慮到是公事，所以謝卯沒有用「奶奶」的稱呼。

「我不清楚，請先跟我來吧。」

這位暗部的忍者在前面帶路，謝卯只好跟上，兩人一路向上，到了接近風影大樓頂層的高層區后終於停在了一間辦公室門前。

「請進。」引路的忍者伸手示意，然後站在了門口。

謝卯在進入前抬頭看了眼，看到了「顧問辦公室」的字眼，他上前一步輕輕敲門，聽到了門後傳來千代溫和的嗓音：「請進。」

謝卯打開門走進去，發現整間辦公室都非常的簡樸，唯一的裝飾應該就是擺在角落裏的盆栽，千代和海老藏分別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面，在謝卯進來時他們一起停下手上的工作看過來。

「蠍，坐。」千代看了眼海老藏，「海老藏，讓人給蠍準備杯茶吧。」

海老藏輕輕點頭，起身去吩咐。

「奶奶，找我是有什麼事？」這裏沒有外人，謝卯就直接叫奶奶了。

千代以不太在意的口吻問道：「嗯，奶奶剛剛知道，你在樓下登記時是用了查看尾獸資料的理由……」

「是。」謝卯面色如常，但心裏忍不住嘀咕起來。

難道他用的這個理由犯了什麼忌諱？居然讓千代直接來找他談話。

千代見謝卯神情如常才繼續問道：「那你是有研究出什麼嗎？」

當初她以為謝卯得到尾獸查克拉的希望很渺茫，即便最後真的能得到，那也該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哪想到謝卯沒用幾天就成功了。

忍者成長的時間是很珍貴的，千代真的擔心謝卯會把他寶貴的少年時光浪費在註定不可能的課題上面。

把尾獸做成傀儡？太荒謬了。

謝卯聽到千代的問題后隱約把握到了千代的心思，他當初為了應付風影找的借口似乎真讓千代相信了。

謝卯只好斟酌著道：「是有一點，雖然都說尾獸是暴虐的怪物，但我發現它們其實是能夠有效溝通的。」

「有效溝通？」千代臉色微變，她搖搖頭道，「那或許只是尾獸的虛與委蛇，它們太過強大，一旦失去封印，只會帶給我們毀滅。」

很顯然，千代對尾獸有着極其刻板的負面印象，這也是忍界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這時海老藏捧著杯茶走了回來放到謝卯面前，謝卯輕聲道謝，喝了口茶后道：「我會分辨的。」

千代抿了下嘴，輕嘆道：「……那就好。」

深知孫兒執拗性格的她放棄了說服，那隻會被嫌煩。

千代換了個話題以緩解尷尬：「那個女孩怎麼樣？」

謝卯被千代太快的轉折弄得慢了一拍才道：「已經帶回家裏，讓她用家務換取生活需要的花費。」

「嗯做得好，不需要安排給她太難的事情，別讓人閑下來就夠了，我會關注下的。」千代微笑看着謝卯。

「奶奶，你這邊可以安排她進入忍者學校嗎？」既然已經聊了起來，謝卯索性就直接詢問，免得晚上他睡了后千代還沒回來彼此錯過。

「忍者學校？」千代有些驚訝地抬起眉，「你想送她進忍者學校？」

你的反應似乎有些大……謝卯不動聲色，以平靜的語氣道：「她的年紀合適。」

「這不是年紀的問題。」

千代搖搖頭，她斟酌了一會道：「如果她單純只是雨之國的孤兒，我不會介意，但她已經是木葉自來也的學生，對我們的敵視難以化解，即便培養起來，日後也有不小的概率背叛我們，而且在背叛我們后自來也一定會願意重新接納她保護她。」

「這樣一個有其他歸宿，有退路的孩子，培養她的風險遠大於她能發揮出的價值。」

千代的意思很明確，她不願意小南入學。

小南只是我的俘虜，我似乎沒有再堅持的理由……謝卯微微皺起眉，苦想着該怎麼辦。

他已經跟小南說過會安排她進入學校，相當於做了承諾，可以的話謝卯不想違背。

千代看出了謝卯的不樂意，她緩和了語氣道：「她只是俘虜，你能夠不殺她，不虐待她就已經非常好心，不用再想着怎麼不浪費她的忍者才能。」

不愧是經歷過戰爭的高層，有夠冷酷……謝卯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輕輕頷首後起身道：「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千代見謝卯能聽勸，臉上的笑意更加輕鬆，她原本還很擔心謝卯會執拗地堅持。

謝卯再與海老藏告別，然後一個人離開了風影大樓，在夜晚寒冷的風中回到了家。

家裏只有小南一個人，抱着雙腿縮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直到謝卯開門她才脫離自己的世界看過來。

一個人沒事做確實容易多想，得找人教教她空閑的時候該做些什麼……謝卯看了眼小南，平靜道：「你不能去忍者學校了。」

小南眨眨小鹿般的眼，短暫沒有反應過來。

謝卯沒理會小南的反應，他邊往樓梯走邊道：「從明天起，由我教你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