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攻路克堅

第2章 攻路克堅

肝兒痴痴凝視着進入傷痛回憶中的父王;是否記不起他曾經有過的威武霸氣!相反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位溫和慈祥的面容。這對魔王來說,陡然是個沉重的打擊。作為兒子魔肝,只能聽取零碎的片言,識得一二。

魔王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奪走身體的魔魂,破了元氣,卻無能為力;這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呀!況且滅頂之災與血腥追殺;導致驚恐萬狀,所帶來的沒完沒了逃亡,該有多麼的狼狽呀?這些魔肝知道嗎?無疑是心裏的血恥與巨大的侮辱!

魔肝用牙齒將嘴唇咬出血,卻無法知道剛出生不久的自己,似乎還沒感覺到自己有生命,此事就發生了。而魔王若不是為了大陸上所有的蒼生安危,很可能會選擇以卵擊石;正因為心裏有百姓,讓他們儘快從大陸轉移到野島上,最後才選擇……

由此可知,這正是我魔脈藏匿的關鍵。此時,魔肝身體里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涌動,把錦衣脫下,皮層內溘然發現一個個不規則的小鼓包遊動,慌慌張張用手按一按,就不見了:「父王,這就是東西?」

「魔魂不會在體內遊走,可能是魔毒龍吧?魔魂被掠奪,剩下無魂的軀殼在體內懵懵懂懂到處亂竄。」

「能把它拿出來嗎?在我的身體里非常恐怖!」

魔王十分害怕,目光落到老兒的臉上,問:「這如何是好?」

「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必須找到放毒龍的人!」

這有多麼艱難呀?魔王心裏明白,目前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呢?「你的魔法不是全島第一人嗎?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老兒沉思很長時間,面對小王子說:「……」

魔王目不轉睛的盯着肝兒;只見他盤坐在高榻上,雙眼微閉,嘴角上翹,似笑非笑,恰似翻江倒海的魔毒龍,用氣狠狠壓下,許久不見動靜。魔王心裏抑制不住的驚慌,問:「怎麼了?」

「肝兒盤坐在高榻上睡著了。」

「啊?莫不是煉什麼功吧?」

「此法只能緩解!你沒看見他那紙白的臉嗎?乃是遭受巨大的煎熬才挺過來的。」

魔后心如刀割;兒子的痛苦,連着生母的每根神經,一言一行牽動着縷縷情懷,問:「……」

「兒子重要,你也不例外!我們要想辦法讓兒子康復,同時也要解決你的壽元問題!」

「我沒事;兒子猶如我的生命;他好我就好了!」

魔王不甘心,盯着老兒問:「魔后壽元關係重大,無論如何也要讓她恢復長壽!」

「人世間,雖然沒有恢復壽元的法寶;但天上的神仙就有這個本事;若能尋覓到一位——王后的問題不就解決了?」

「談何容易?誰能飛上天去?況且千千萬萬的神仙中,誰知誰有此仙法呢?」

老兒的臉上憋出一絲苦笑:「即使在野島尋找,也必須覓到能飛天的人!」

「我們從陸地轉移過來,只能勉強保全自己,不可……最好能修鍊飛天之法就方便了;畢竟求人不如求自己!」

「人的壽元長短,與神仙沒有關係,倒是和陰曹地府分不開。如果能找到管理生死簿的人,修改一下日期,不是就可以了嗎?」

此時,魔肝並沒睡覺,正在挖空心思的想,把腦瓜都快要想爆炸了,才發要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解決!否則,那潛伏在皮層下面的魔毒龍,會一點點吞食自的血肉,讓生命走向不歸之路。可見夏王心計狼毒,一心只想斬草除根:「如果我不在了,魔島還有希望嗎?」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殺死吾兒體內的魔毒龍,讓奇經八脈顯示出來;二,用最快的速度讓魔后還原壽元。」

魔肝陡然睜開雙眼,問:「我的奇經八脈出不來;就是皮層下的魔毒龍在身體壓迫神經造成的嗎?」

「……」

「我能成為魔法師嗎?」

魔王「呵呵」笑道:「魔法師就在身邊,只要專心致志學習,一定能做到!」他的目光移到老兒的臉上問:「你認為呢?」

「知道小王子想學魔法,將身體里的魔毒龍軀趕出來;這本是一件好事;我會請人教你!」

「如果只是我一人的痛苦,就算受點煎熬也就算了;可是母後為我輸血,虧空身體,導致折壽,實在令人不甘心呀!」

魔后聞語,心裏是何等的難受!又不想讓肝兒擔心,才說:「折壽的事,不是你可以掌控的;關鍵要看法師;如果他能掌握到陰間的本領,將自己的魂魄進入陰曹地府……」

魔王通過多年來的實踐,心裏比誰都清楚:「我們要培養一大批魔師;實現通天徹地本領,才能使自己的力量強大起來。要解決所有存在的問題,就方便了。」

「難道你還想扳回失去的領土嗎?」魔后看出衰亡遺留下來的諸多問題:「若幾十年後,再震雄風,還是顯得有些那麼牽強!」

魔王心裏的頹廢,只有自己知道;那種痛苦的折磨與生不如死的感覺,豈能從他人目擊的外表看出來呢?要想改變這種現狀,除非卧薪嘗膽!」

「父王的意思是;讓我做個有用的魔師了?」

「這樣吧!明日跟我一道去祭祖;看看能否有新的發現,只能聽天由命了?」

做一名魔師,是魔肝多年來心愿;父王之語,讓魔肝有些欣喜。

「你不要太興奮了,連父王也尚不知會有什麼新的情況!」

「……」

「什麼?你還有條件?」

「……」

魔王再次聲明:「學習魔法,是很苦的差事;從你那痩弱的身體來看,能不能吃得了這個苦呢?」

「為了母后,為了我身體的奇經八脈;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願!」

「吾兒有此雄心,為父當然驕傲!你可知常發誓的人很多;往往只有幾天的熱情;能做到持之以恆,這才是關鍵?」

「能,絕對能?」

老兒有一語相告:「能否長期堅持下去,不是幾句空頭誓言就能解決的,還要看實際行動!」

此語,讓魔肝沉思很長時間才回答:「如果普通的事,很可能堅持不下去;可是,這關係到母后和我的生命問題!是多麼的刻骨銘心!再大的困難都能挺過去!」

「那,我就為小王子介紹一種內煉方法吧!」

「……」

魔王也覺得奇怪:「世間熟知最高的魔法莫過於仙法,而魔法又是仙法的基礎,難道還有比仙法還高的法術嗎?」

老兒笑一笑:「世間多大,無奇不有;內煉之法,最高的乃『攻路克堅』之法。」

「我還是第一次聞此語,意義何在?」

「攻路克堅之法,是針對那些體內有問題,而又無法進入的最高內煉之法;小王子魔毒龍攻心,時刻會有生命危險,若得此法將其攻破,把魔毒龍驅趕出來……奇經八脈不就暢通無阻了嗎?」

魔肝心裏一片空白,大腦空蕩蕩的,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問:「我什麼都不知;如何煉呀?」

魔王倒是明白:「既然是魔師的指點,就說明他知道內煉『攻路克堅』之法,拜他為師不就可以了嗎?」

老兒先聲明:「我不會!要另外為小王子找個大師來教,關鍵要看人家願不願?」

「無論辦什麼事,都不能空着手;這是人的顏面問題。」

「如果人家願意教,不會在乎你的那些禮物!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今上的心裏能接受嗎?」

魔王遲疑了:「豈不是讓肝兒認陌生人為父嗎?」針對這事,怎麼想也沒想開。

魔后卻有不同的看法:「讓肝兒多有一人保護有何不好?如果不學「攻路克堅」大法,如何保住生命呢?」

「人到一百,形形色色!你知道那個師父是什麼人呢?萬一認賊為父,豈不是引狼如室嗎?」

「我的命可以不要;肝兒的命你也不要嗎?」

魔王深思很久,目光落到魔耳的臉上問:「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老兒心裏有數:「這樣吧!先去了解一下情況,確認一個德高望重的『攻路克堅』大師,再考慮小王子願不願意拜師的問題。」

魔王心裏也沒有把握:注視着肝兒問:「……」

「我倒是無所謂,關鍵是母后的壽元,不知學會『攻路克堅』大法,能否延長母后的生命?」

魔王最擔心的也是這方面的問題,面對魔耳問:「……」

「我對這個是外行;必須親自探知情況。」

「好吧!你現在就走吧!」

老兒點點頭,一步也沒邁,人就不見了。

魔肝第一次見,問:「父王,他?」

「我們魔家祖祖輩輩就有高深的魔法,這是與生俱來的;你雖然還沒有;但不能說明你的身體基因不存在,而是被體內魔毒龍活生生控制了!」

魔肝盯着自己稚嫩的身體,從皮層下呈現出來的,有魔毒龍爬過的條條痕迹,狠狠打幾下;頓時肚子上鼓出一個大包,顫顫巍巍的跳動着,向上延伸,把臉皮都扯變形了,到頭上猛跳幾下,消失……

魔王和魔后驚呆了,雙眼差點鼓出來。魔肝更是傻了,翻翻白眼,倒在床上,就不動了。

「肝兒……肝兒!你怎麼了?」魔后喊出驚恐的聲音。

還是魔王沉得住氣,把魔肝扶起來,對着稚嫩的小背,就是一掌……

這掌下去,肝兒腦瓜里的魔毒龍再次激活,又從腦瓜皮層內,猛跳幾下,向前下方移動,一路蹦蹦跳跳,來到心口位置停下;以此同時,魔肝的雙眼也睜開了;雙手緊緊抱着肚子喊:「父王;我的肚子痛呀?」

魔王不敢說話,跪在肝兒的面前求:「魔毒龍,求你快出來吧!別折磨吾兒了!」

聲音出去了,雖然肝兒沒有反應,但也就不痛了;臉色也由白,慢慢變紅潤了。

魔後過來緊緊抱住肝兒哭一陣,說:「學習『攻路克堅』大法吧!這樣會少遭罪呀!」

魔王的眼淚往體內流;魔肝是魔族的唯一希望,只要他好,什麼都願意。這種痛苦,別人不會明白。

此時,洞府卧居就三個人;魔王伸出寬廣的雙臂,抱住魔后和肝兒;把頭低下去,淚水終於從眼眶流出來,滴落在他倆的身上;整整哭到第二天。

……

「唰」一聲,老兒現身,露出尷尬的表情,低頭稟:「今上,已有眉目了。」

魔王這才回過神來:「……」

「這也是一個魔師,手下有弟子數十人,精通『攻路克堅』大法;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讓小王子到他府上學習。」

「屬於什麼類型的人?」

「據打探,此人德高望重,家中無妻妾,全神貫注教弟子。」

「也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

「不是,此人不拘小節;從洞府學習出去的弟子,四海八荒無處不在,有些職任高位,有些精通『攻路克堅』大法,專為人做好事!」

魔王在高榻前踱步許久,問:「該洞府在何處?」

「……」

魔后擦乾眼淚,目光落到魔王的臉上說:「去看看,不是就明白了?」

臨走前,魔肝最不放心的是母后,跪在她面前,不知叩了多少個響頭說:我走後,您要好好保護身體,等我會來,就好了!」

魔后跪地,緊緊抱着肝兒大哭一場,說:「母后沒事,到那兒,學不學不重要,關鍵要讓師父把你體內的魔毒龍驅趕出來;問題就解決了。」

魔王和老兒出去一會回來,帶着魔肝飛天而去;路過大海,進入高山,海拔約四千五百米,在那堆滿積雪的大山巔,降落到白雪皚皚的洞口。守洞的兩人強壯高大;穿着厚厚的冬衣,問:「……」

魔王出面說:「吾兒是來跟仙師學藝的,請通報一下。」

兩位身高兩米五的守門人,上下打量一下,發現他仨身後還有十幾個挑擔的,心裏就明白了。兩人碰一下頭,其中一人進入,不到一頓飯功夫,從洞府出來一位年過七旬的老頭兒,鬍鬚很長,將白髮捲入冠中,插著一根玉簪,身穿廣袖錦衣,笑容滿面問:「……」

「吾兒慕名數月,請老神仙收下吧!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老頭兒身居高山,主要的外財來源於弟子;他們在府上學習,吃喝拉撒全包,沒有這些禮物,如何養活這麼多弟子呢?當然不用客氣,把人全部引進去,當着很多弟子的面,開箱驗貨;有珠寶、黃金、衣物,都是些貴重的東西。

那麼,老頭兒為何要當着弟子們驗貨呢?意思讓他們互相轉告,這裏不受費,只受禮物,比收費還高。不是有錢人,就無法到這來求學。

魔王要走了,心裏當然憋著一肚子的話要對老頭兒說:「吾兒就教給你了;有句俗語怎麼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後,你就是他的父親了!」

「呵呵呵!」老頭兒打着哈哈;含含糊糊默認了。

魔王和老兒,以及帶來的下人,一步沒邁,就不見了。老頭兒異常驚詫,目光落到魔肝的臉上問:「……」

「父王本是魔島的今上!」魔肝本想說許多,又考慮有些事不能說,才忍下來。

禮物被人抬走,一切恢復正常。

「哎——都坐好了!」老頭兒喊一陣,所有的學員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頭兒把魔肝拉到自己的身邊,面向所有學員說:「你們又增添了一名新學員,大家要團結;老學員不許欺負新學員,大家在一起學習,就是你們的弟弟,像在家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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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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