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懷疑與火堆
樹屋中一片沉靜，大家都緊張注視着正在箭頭與地圖上掃來掃去的貝納爾多。
良久，他卻是終於抬起了頭來，看向了瑪法里奧。
「從這個箭頭與奧克將軍形容的傷情看來，確實很象是遊俠們做的手腳。」
貝納爾多滿是憤怒地肯定道，隨即，樹屋中的將領們同時湧現怒容的同時，貝納爾多的神情卻也是微微疑惑了起來。
「但令我疑惑的是，我也沒聽到什麼慘叫聲啊……各位大人，您們確認了時間嗎？那天晚上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殺害的？」
……
「如果是夜裏三點之前，那時候我正因為傷口疼痛難忍的關係睡不着，無奈爬起來在巡營，很長一段時間更是在位置很高的崗樓上走來走去。直到見到已是午夜三點了，我才擔心耽誤明天的早艹，回房睡覺——那段時間，我確信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大家知道，我也是星級。如果他們是被遊俠們偷襲殺害，雖然離得也算遠，但我未必不會看到夜色中，灌注了魔能的箭枝的流光軌跡吧？再者，能將一個大德魯伊一擊致命，那支箭至少是星級以上遊俠發出的，那麼，箭嘯聲對於正在附近的我來說，也應該聽得到吧？」
「而至於遊俠軍團營地有無異狀，大人，這恐怕無法判別——這幾天我們都是劍拔弩張，什麼時候都是異常狀態。」
貝納爾多滿是納悶地如是說道。
……
「那一定是半夜三點之後殺害的！」
奧克肯定道。
「三點之後……」
瑪法里奧卻是沉吟著，已是看向了貝納爾多的大隊長：「你們第七大隊三點之後也會有外出巡營？那兩名遇害的兄弟巡營時間，是否在這個時間段？」
他低聲問道。
……
「是的，大人，主要是前陣子那幾名遊俠失蹤之事鬧的。那群遊俠那幾天數次衝擊我們營地，更是口口聲聲我們就是兇手，差點演變成火併。還是您和遊俠軍團統領塞納留斯大人聯手壓制才沒釀成大禍。」
「但我們也必須防備他們可能的搞名堂。所以，這幾天第一軍團按照軍團長的指示，幾乎不分曰夜的緊張戒備，我們與遊俠營地相鄰的第七大隊更是首當其衝。」
「而那兩名遇害的兄弟，正是那晚負責巡營。他們無論三點前還是三點后，都會持續在軍營邊執行巡邏任務。」
大隊長恭身回道。
……
「那也就是說，謀殺也可能發生在三點之後？」
瑪法里奧皺眉道，他再次看向了貝納爾多。
「是的大人。如果是三點之後發生的，那麼，我們可能無法察覺到異狀——如果不是我這樣的星級或以上，我們哪怕是崗樓上的值勤士兵，除非正好面對那個方向，否則恐怕很難憑眼力或者耳力察覺出遠處幾乎瞬間結束的異常來。」
「但那個方向在我們側后，屬於既不與遊俠營地接壤亦不與海岸線接壤的較安全區域——我們的崗哨多半不會面對那個方向的。而那地方雖然離我們最近，但是也只是相比其他營區之下最近而已，其實還是有點遠。」
貝納爾多望着地圖點頭肯定道。
……
「那我們也無法肯定，就是遊俠們謀害了我們的那兩位兄弟啊……」
瑪法里奧頓時再次皺眉沉吟道。
「怎麼無法肯定？大人，那箭頭還不能證明一切嗎？」
奧克頓時急了起來，他抗聲問道。
「它確實能證明十有**是遊俠們做的，但我們連時間都無法確定，還怎麼找出嫌疑人？」
瑪法里奧低低苦笑道。
「你們不知道，十幾天前的遊俠失蹤，也看起來很象是我們做的。那兩個遊俠屍體上的傷痕，分明就是我們德魯伊的手法——塞納留斯差點與我翻臉，甚至自然神教上層都對此震怒不已，暗示他可以全權對我們採取任何級別的行動了。」
……
「最後，是我苦口婆心勸他：我們是軍人，亦是同屬精靈帝國、保衛同胞的軍隊，不可以自相殘殺。你們也只是懷疑是德魯伊做的手腳，連被害時間被害地點都沒搞清楚，嫌疑人更是找不到，沒有任何真憑實據。我也敢以名譽保證這絕對不是我們德魯伊做的。」
「最後，滿腔怒火的塞納留斯才最終勉強同意先與我聯手平息這一切，等找到兇手了再另當別論。他暗地裏其實也在用盡全力的尋找兇手——只是一直未果罷了。」
「這次，倒是我們成了受害者了……見鬼了，難道真是塞納留斯手下那些不忿的遊俠們做的？但同樣的，就算我們懷疑是這樣，我們沒有找到真正的嫌疑人前，恐怕也無法對他們發難。」
瑪法里奧苦笑着一連串說道，他的神情中已滿是無奈。
……
「那我們就這麼算了？查嫌疑人？這查得到嗎？要我說，我們直接衝進去搜查遊俠軍營，肯定能找到嫌疑人！」
奧克已是站了起來憤然道，滿屋子的德魯伊軍官們也是群情激憤。
「奧克，你太衝動了。」
瑪法里奧卻是苦笑着微微搖頭了：「我說過了，如果我們無法完全確認是他們乾的的話，我們也必須保持克制。畢竟，他們之前也剋制了。」
……
「但他們的人不是我們殺害的，我們的人卻因為他們的無理猜疑與痛下辣手，失去了兩條生命！兩條活生生的生命！大人，他們可都是我德魯伊軍團的忠誠官兵，我生命神教的堅定擁護者，兩個幸福家庭的孩子、丈夫、父親啊！」
「我們如果不能為他們討回公道，我們這些做大人的，算什麼？」
奧克淚流滿面地道，滿屋子的德魯伊軍官們已是滿臉黯然，更多的是滿面激憤。
瑪法里奧亦是默然了，他的面容劇烈的顫抖著，最終，他卻是深深地吸了口氣。
……
「但畢竟……我們雖然信仰偉大的泰蘭德陛下，本就看那群近年來愈發猖狂的自然教徒們不順眼……但我們亦……是我們同胞的守護者啊……怎麼可以內鬥……」
「再……等等看吧……所有知道此事的人，暫時……保密。」
他猶疑着說道。
「貝納爾多，將你的中隊分散出去，在事發點周圍尋找任何可疑跡象——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線索，把兇手給我找出來！」
隨即，他看向了亦是滿臉激憤的貝納爾多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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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事情進展異常順利。現在，兩邊的火堆都被我們擺好了……唯一欠缺的，也只是一個小火苗而已，我們隨時可以引爆他們。不得不說，雙方雖然群情洶湧，但都將事態控制在了各自相涉營區里，還沒有擴散。」
「瑪法里奧與塞納留斯更是達成了默契，他們不會撕破臉的。這兩個人，雖然都身為各自教會的狂信者與骨幹，但畢竟多年統軍，對軍人的責任倒是也在意萬分，知道分寸。」
德魯伊營地樹屋中的群情洶湧又被強力壓制后，泰達希爾的某處角落，一個暗影卻是在向一個高大猙獰身影如是彙報著。
……
「喲……做得好。不管他們，他們再顧全大局，到了我們引爆一切的時候，他們也不可能將所有事都彈壓下去的——對了，暗刺們手腳還算利索，我們發展的暗諜們，也都沒有暴露吧？」
高大身影頓時滿是讚許地稱讚著，隨即他又是問道。
「那是自然。兄弟們的手腳都很乾凈，只要我們想，我們保證可以在任何想要的時間，將線索讓雙方任何一方或者同時發現，並一路鋪到我們想要的『兇手』身上。至於暗諜們……他們只需要稍微煽動下情緒，更是在我們決定引爆之後將懷疑的目光引向『兇手』身上而已，更不可能暴露的。大人您就放心好了。」
暗影得意微笑道。
……
「恩……這種事情不宜做得過多，做多了，難免就露出陰謀的痕迹來了。不多不少，兩次最好。等他們找到他們自以為屬實的『真相』后，那兩場自然無比，看起來象是德魯伊與遊俠的私人恩怨仇殺，然後卻是遊俠們報復的血案……再加上我們暗諜們的煽風點火，自然會引爆一切的。」
「當精靈僅存的兩大軍團打起來的時候，當精靈們陷入內鬥的漩渦不可自拔后，當精靈們分裂成兩部，開始打內戰，更是已無力抵抗外界任何一點壓力了的時候。」
「我倒要看看這些白痴精靈們，還怎麼敢在我族重壓下遲疑不決——哼，仗着你們還有反抗能力，我族又元氣大傷，就敢推委我們的要求了么？乖乖把生命聖水奉上吧！」
……
「要知道，我們可等不及十幾年了——只要我神恢復，納格蘭的所謂聯合國立成齏粉！」
「而更幸運的是，得到那個該死的謝寧與他那該死的妻子加強的我神……說不定再也不會因為靈魂螺旋過於強大受到脆弱的位面通道所限，亦不需要我們征服山與海后激活整個星球的最大魔場，就能率我們直接親征山與海了呢？」
「到時候，什麼事情都是旋踵可定！」
高大身影得意地笑了，他滿是猙獰地如是一連串說道。
……
「為了我大蠻族通向永寧之地的大業……身為我神陛下的最直系暗影氏族中的佼佼者。努力吧，哈爾君，只要成功，你們的功業，將永載族史！」
隨之，他更是看向了暗影如是說道。
「嘿！我神陛下萬歲！」
暗影興奮點頭，他恭身回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