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以選擇不要

楊嬪的宮殿內，琴聲儘是優美，可是他的心就是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虞心梅的影，她撫琴時的神韻是那麼的自然而惹人心憐。

聽說琴聲能訴說一個人的內心世界，然而她所撫的儘是叫人聽了心中悲衰的琴音。

是啊！七年的日子裏，她的確變了起多。記得剛回朝的時候，他所看見的是一個冷酷沒有笑容的臉，那如冰霜的臉見不著舊日的溫柔甜美，儘是無情的悲傷。

七年的日子竟能一個人變得如此之大，是怎樣的無情讓她轉變？是怎樣的悲傷讓一個人心死？

而前段時間他的溫柔讓她漸露歡顏，那麼現在他的無情是真的再次傷她嗎？

為什麼腦海里儘是她在亭子裏那心死的背影？

「皇上，今晚留在玉兒這裏睡好嗎？」一曲已過，楊嬪笑着走到一旁的步奕風面前撒嬌。

「不了，朕還有事。」淡淡的拒絕，步奕風從椅子上站起。

「是。」識趣的不出聲，楊嬪只是目送她離開。

走出了楊嬪的宮殿，他漫不經心的走着，卻在不經意間來到了鳳宮的門口。

鳳宮，這是一國之母才能居住的地方。

本應他登基為王之日，她就該搬出這鳳宮。然而他卻總是沒有這樣的心思，是真的不介意讓她先暫居鳳宮，還是存心的？他自己也說不清。

鳳宮的太監跪下，眼天便要開口通傳他的到來。

卻被他截住了：「不用通傳了。」

「是。」

「虞嬪娘娘在裏面嗎？有沒有出去？」輕輕的問，他卻看到院落里一個秀麗的背影。

「在。」

不等小太監的回答，步奕風已向著那背影而去。

那樣的美，讓他忍不住心動。

他不該來找她的，對她的溫柔只是想得到她的愛情。如今他已得到想要的，本應是放開她，這是一個不值得他花多時間的女人。

然而她悲傷的臉容總是讓他的心隱隱的發悶。

他不懂得這是怎樣的心事，是還捨不得嗎？

也許是吧！以虞心梅這等的美的確是叫人心動的，當年會被她吸引的第一眼不也是因為她的美嗎？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注視着雙目無神的眼，步奕風平淡的語氣裏帶着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激動。

「想你。」瞼下眼皮，虞心梅輕吐。

其實早已聽到他在門口的聲音，然而她卻不想理他。

她恨他，恨他的無情。

直到昨晚，她才發現自己有恨他的資格。

他殺了她的夫君，毀了她作為皇后的高貴身份，想方設法的得到她的心動，卻又再次將充滿希望的她拉進黑暗中。

他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可恨，難道就因為他現在貴為帝王她就不能恨他嗎？

要是她真的無可奈何，那麼保不住亦宣的她會懂得跟着亦宣一起死。

「想我的什麼？」站到她的面前，他突然覺得他們是平等的。

「想你的可恨。」如果愛意不能讓他心動，眼淚不能讓心憐，怪責能讓他懂得反醒嗎？

自嘲的彎起唇，虞心梅走到一旁開始成果的梅樹旁。

「。。。。」面對她的指責，他竟發現找不到可以否定的說話。

對啊！若然虞心梅對他的愛是真的，那麼他突然的冷落無情不是比邢帝更過份嗎？

記起當日曾在她的面前嘲笑她的愛情只換來邢帝的薄情。而現在對比起來，他不是比起邢帝更是無情嗎？

「皇上還是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個已經沒有玩弄價值的玩意何必還多花口舌呢？」暗然的嘆息，虞心梅向著內堂的方向而去。

對他，她是真的心死的。

剛才她正是想，為什麼她的一生要過得如些的不堪？第一段愛情終是被忽略掉了，所有的山盟海誓都只是慌言，夜夜的寂寞等待直到心死。

而他，這個曾經欣賞卻沒有愛上的男人，他的百般溫柔讓她冰結已久的心慢慢的溶化了，當她以為可以貪戀的時候，他才說一切只是他的奪心遊戲，他根本不愛她。

也許這都是注重愛情的人所謂笨的報應。

明知帝王之家難有永恆的愛，而她卻笨得把愛情看得太重。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可悲的事吧！可悲的是她竟然想設盡心計的為了得到他的愛，這才是女人可悲的地方，才是她一生中最可悲的地方吧！

為什麼她要這麼的命苦？明明長得並不醜惡，卻要對人百般的討好以得到可笑的愛情？

要說是為了亦宣，她是該儘力的爭取，可是太多的侮辱相信亦宣也不會希望他的娘如此吧！畢竟，她已盡了全力。

她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太過可悲。

也許，她是可以拒絕悲衰只找上她一個人。

愛與不愛，其實她也可以選擇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