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九章 幡然醒悟

第六八九章 幡然醒悟

打發了這兩個人之後,程志超和彭嘉露回到了家中,剛剛坐下沒一會,又響起了敲門聲,是另外一名隊長。↓,.2≡3wx.這個人帶來的消息還不錯,他選出來的人,都可一用。

這算是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彭嘉露和程志超對那名隊長勉勵一番,送他出門。那名隊長在門口的時候,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打聽什麼,但是看了一眼程志超和彭嘉露,卻又什麼都沒問,抿著嘴一語不發的走了。

本來程志超給他們一個星期的時間,讓他們整頓隊伍,現在還差兩天才到日子,可是那些隊長們卻像是約好了一樣,這個走了,那個又來。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最後幾名隊長也都陸陸續續的和他們見了面,將自己這邊的情況向他們二人做了一個彙報。總的來說,效果還算是不錯,一百個人,只有十幾人不願意對自己人動手,這些人收了封口費之後,也都做了保證,絕對不會將消息外傳出去。

程志超知道這些小混混們的保證是做不得準的,但是也沒有太往心裏去。孟慶龍已經死了,這是在這件事上死的第一個人,足以說明對方早就做好了準備,張開大嘴等着他往嘴裏面跳。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帶着這些人一無既往的衝進去,看看究竟是對方的嘴大,能將他嚼得連骨頭渣都剩不下,還是他的實力夠強,能將對方的大嘴撐破。

雖然現在還是處於準備階段,但是任何一個人都感到了大戰將至的壓抑氣氛。

彭嘉露給程志超倒了一杯茶,然後很溫柔的坐在他旁邊,說出了並不太溫柔的話:「有沒有必要將那些不願意跟着咱們乾的那些人做了?」

程志超目光閃動了一下,搖頭說:「我看沒有什麼必要,咱們這事也沒有什麼可保密的。」

「但是這些人如果這麼輕易的就拿了一筆封口費接着逍遙的話。恐怕會亂了軍心。」

「這些人和那些隊長們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對他們採取措施的話,恐怕會使得人心更亂。算了,現在先不理他們,回頭到醫院看看王建平,問一下情況再做決定吧。」

彭嘉露點了點頭。沒有反對程志超的提議。

雖然她心裏面覺得程志超這樣做有些婦人之仁,但是她更知道,一個好女人,應該在自己的男人做出決定之後,無條件的站在他的背後支持他,鼓勵他,而不是否定他的決定,給他潑冷水。她很想做一個好女人、賢內助,這也是劉欣帶給她的衝擊。

吃過晚飯之後。兩個人又一次來到了醫院。

王建平還是住在特護病房,據說要在這個病房裏面住上三四天才能搬到普通病房去。這個病房裏面一共六張床位,將不大的一個房間擺得滿滿的,只有一張床是空的。

這個病房和普通病房不一樣,是有護士二十四小時值班的,當程志超和彭嘉露趕到的時候,發現外面的走廊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把椅子,四個人正像門神一樣坐在那裏。看到他們之後都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向彭嘉露行了一個禮:「露姐。」

彭嘉露秀眉微皺:「不是六個人么?那兩個呢?」

「那兩個去吸煙了。」

彭嘉露沒再說什麼。揚了揚下巴,問道:「能進去么?」

「能。」

兩人進屋之後,發現屋子裏的光線並不太明亮,一個護士坐在桌子前面埋頭寫着什麼,聽到有人進屋,抬頭看了一眼。似乎是不滿意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攪。不過看到跟在彭嘉露身後進屋的兩尊門神之後,又低下了頭。

經過彭嘉露的溝通之後,那個護士給了他們三分鐘的時間,然後將他們領到了王建平的床前。

王建平身上插了四五條管子,鼻孔里還有一根。頭頂的架子上吊著點滴,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但是他卻並沒有像其他病友一樣睡覺,而是睜大了眼睛望着屋頂。不是他不想看看四周,而是因為脖子上打了一層厚厚的石膏,根本就沒法轉動。

當他感覺到有人走到床頭,費力的想要扭動脖子,卻沒有成功,只好拚命的轉動眼珠看到了程志超和彭嘉露之後,臉上頓時現出驚人的潮紅色,掙扎着想要動彈一下,但卻是渾身無力,僅僅開了一個頭,就無力的摔回了床上。

程志超看到他的樣子,連忙快步上前扶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行啦,你都這個熊樣了,還折騰個屁啊,腦子清醒了一點沒有?能說話不?」

「你……你們來啦。」王建平受的傷雖重,但果然還能嘶啞的說話,這讓程志超稍稍放了點心。

「能說話就行,我還以為那幫人會把你的舌頭也割了,讓你連話也說不出來呢。」程志超說完之後,向那兩個門神揮了揮手。那兩個門神連忙退到了門外。

時間有限,程志超也不顧不上和王建平寒暄,上來就揀乾的嘮:「誰幹的?你看清楚人沒有?」

「十幾個,帶頭的是桑哥手底下的人,叫昂昆。」一提到這事,王建平就像是回歸返照一樣恢復了精神,說話也流暢了許多。

「具體怎麼回事?」

「我和老孟從你那裏出來之後,本來打算直接回家睡覺,但是沒想到在車上老孟就醒了,說心情不好,非要繼續去喝酒不可。和一個醉鬼實在講不通道理,我只好強壓着他,讓司機開車回家。走到半路的時候,迎面就過來一輛車將我們別住了,緊接着,後面也來了一輛車堵住我們。昂昆帶着人衝下車之後,二話不說就開始砸車。我還算是命大,拚死反抗,最後被打趴下了,裝死才逃過一命,老孟和那個計程車司機就沒那麼好運了。」

「車也砸了?」

「嗯。」

程志超冷笑一聲:「行了,知道是誰幹的就行。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辦就行。」

王建平臉上現出憂色:「劉兒,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你千萬要小心,這些人擺明了就是要把咱們往死里整,你和露姐以後沒事的話,別單獨出門。」

「沒事。」程志超握了握他的手。沉着臉和彭嘉露走出了病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這時候出去吸煙的那兩個人已經得到了消息,正急匆匆的趕回來,雙方打了一個對頭碰。那兩個人剛想打招呼,但是看到彭嘉露滿臉冰渣子的樣子,頓時嚇得站在那裏不敢動一動了。

彭嘉露自恃身份,實在懶得這兩個小嘍羅一般見識,只是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跟在程志超後面就走了。直到兩人走遠了之後,那二位才長出了一口氣,突然感到后心發涼,原來已經被彭大姑娘眼中凜冽的寒光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出了醫院之後,程志超坐在車裏陷入了沉思。其實程大少爺雖然很聰明,但是長久以來,一直沒有養成思考的習慣。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是由程衛國替他安排好了。除了考哪所大學,程衛國聽取了一下他的意見之外。其他方面,程志超基本上沒有決策權。而程衛國在程志超考大學的時候,之所以會聽取他的意見,也僅僅是打聽一下他的成績,看看有沒有搏一把,考個軍校的必要。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程志超和趙濟勇。一直覺得,既然有老爺子替自己拿主意,那麼自己也就用不着費腦細胞想太多的事,只要按照老爺子安排好的路子一步一步走下去就行。到了部隊之後,更是習慣了服從命令。壓根就用不着考慮這命令背後的深層次意義,那也不是他們考慮的東西。

但是現在,他必須要學會思考了,因為沒有人能幫他拿主意。彭嘉露努力由御姐到小女人的轉型,讓他多少感到有點不適應。而現在,他認識的女人之中,唯一一個有頭腦,能幫他考慮問題的劉欣,又不在身邊。至於許承均和曲蘊婷,這兩個貨就更不用指望了。

看到他沉思的樣子,彭嘉露的眼中露出一絲痴迷,笑了一下之後,緩緩的開動了汽車。她開得很慢,因為慢,所以很平穩,主要原因就是不想打斷了程志超的思路。

車子緩緩的在夜色中行進著,程志超靜靜的坐在車裏,眼睛看着車外,但卻一點焦距也沒有。也不知過了多久,彭嘉露終於聽到了程志超一聲長嘆,連忙將美眸投向了程志超。

程志超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彭大姑娘笑了,她知道,程志超已經思考出一個結果了。

「怎麼樣?想好了什麼時候動手了么?」

「動什麼手?」

「王建平重傷,孟慶龍身亡,這個仇你不是不打算報了吧?」彭嘉露一臉玩味的看着程志超。

「你好像話裏有話啊。」

「我是想聽你說的話。」

「昂昆必須得死。」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那也得分對象。」程志超悠悠的說:「一個人,如果權勢達到了最頂峰,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別說殺一個人了,就算是殺千萬人,別人又能將其如何?」

「但是昂昆顯然沒有達到這種高度,所以他殺了人,就必須得死。」

「按照你這個理論,似乎我將來也得給人家償命啊。」

「你?你和他不一樣,至少你的命要比他的命金貴得多,我不會讓你死的。」

程志超微微一笑,他當然能聽得出來彭嘉露這句話里的殺戮之意。程志超完全有理由相信,即使是王瑞國想要對他動手的話,彭嘉露也會像護崽的母獅一樣毫不猶豫的撲上狠狠的撕咬對方。和一個身處熱戀中的女人談理智,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所以程志超避開了這個話題:「你說,孟慶龍的老婆,究竟會是一個聰明人呢,還是會是一個糊塗人?」

彭嘉露愣了一下,欣然一笑,將車停到了路邊,歪著腦袋看着他:「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想知道。」

「我也沒見過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究竟是聰明還是糊塗?」

「幫我一個忙。」

「咱倆之間,用得着這麼客氣么?」彭嘉露有些生氣了,嗔怪的瞪了程志超一眼。

的確用不着這麼客氣,所以程志超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過兩天,孟慶龍的老婆可能就會到。我不太方便跟着她,到時候你和她多走動走動,看看她究竟是聰明還是糊塗。」

彭嘉露打開了車頂燈,藉著燈光翻看着自己的指甲。纖纖十指之上的粉紅色指甲並沒有抹指甲油,但卻閃動着誘人的微光,程志超忍不住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彭嘉露沒有抽回手,大大方方的讓他握著、吻著,看着程志超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溫柔:「聰明又怎麼樣?糊塗又怎麼樣?」

「如果她是糊塗的。那麼就再好不過了。如果她是聰明人,那麼就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在她離開這裏回國之前,我不希望她再出事。老孟死了,我的心裏已經夠有愧的了,再連他老婆都保不住,我都不知道幾十年之後在下面見到老孟,還有什麼臉面面對他。」

彭嘉露的眼中露出一絲詭異之色。但是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盛:「為什麼這樣想?」

程志超瞪了她一眼:「你明明已經知道我在想什麼了,卻還在這裏裝糊塗。是不是想要吃家法了?」

「家法?」彭嘉露聽到這個新鮮詞之後,不但沒有被嚇住,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抽出手,使勁在程志超的胳膊上擰了一下,嬌哼一聲:「你還敢想着對我動家法?信不信我現在就對你動家法。」說完。在程志超的胳膊上又擰了一下。

這一下和上一下一樣,依然沒有太使勁,說明彭嘉露嘴上雖然不饒程志超,但是心裏面對程志超還是比較滿意的,只不過不說出來而已。

程志超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出來有什麼不對沒有,可能是我多慮了。」

彭嘉露收起了笑容,不再和程志超打鬧:「那你說說你的想法,我看看能不能和我想的印證上?」

「我感覺,老孟不是桑哥派人殺的。」

彭嘉露神色一肅:「何以見得?」

「十幾個人,在事先精心準備的情況下,去殺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個醉鬼,另一個雖然不是醉鬼,但也喝了不少酒,卻還是沒有徹底完成任務,如果是你,你能幹出這麼有技術含量的活么?」

「兩死一傷,連計程車都砸了,已經算是不錯了。」彭嘉露笑道:「雖然那車的質量不怎麼樣,鈑金薄得像紙糊的一樣,不過光憑人力就把它砸成這個樣子,換了我,我可做不到。」

「別說你了,光憑一人之力,我也做不到。」程志超道:「只是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連車都能砸成那個樣子,怎麼人卻還活了一個呢?要知道,他們既然把車砸了,說明有大把的時間,也根本就不怕有人報警,警察會過來捉他們。」

「這倒是,很囂張。」

「這麼囂張的人,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殺人,事實上,他們也殺了人了,既然殺兩個也是殺,殺三個也是殺,為什麼不幹脆一點,連王建平一起殺了。如此一來,連個活口也沒有了。剩下一個認識他們的王建平,留下了一個隱患,事後也沒有派人到醫院裏追殺,你不覺得有點奇怪么?」

「王建平說了,他是趴在地上裝死才逃過一劫。說不定,桑哥他們以為王建平已經死了,所以才沒有想着去醫院追殺他。」

「這就更不能成立了,王建平住院,那麼多人都知道,誰能保證這些人全都是忠於國哥,守口如瓶?你要搞清楚一點,機動部隊裏面有很多人都被他們收買了,而派駐在醫院裏保護王建平的人,全都是機動部隊的人。如果想要打聽一下情況,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來,想要買通醫院裏的人動點手腳,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桑哥他們一連幾天都沒有動靜,這事可有點反常啊。」

彭嘉露眼中笑意盈盈:「繼續說下去。」

程志超得到了她的鼓勵,信心倍增,說道:「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才會這個樣子,那就是根本就不是桑哥他們派人乾的。而且他們也不清楚屎盆子已經扣到他們頭上了。」

彭嘉露道:「王建平對於他們而言,是個小角色,而且和沈棠鬥了這麼多年,打打殺殺的事情很常見。他們會本能的認為,王建平受傷,孟慶龍之死,是沈棠的人乾的。」

「不錯。而且,王建平是國哥的人,他們現在又和國哥處在一種即將撕破臉的微妙時段,對於國哥的人當然也就不怎麼待見了,雖然不至於落井下石,但是也沒有必要去打聽王建平的消息。」

彭嘉露心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喜又惱的瞪了程志超一眼,繼續引導他:「綜上所述,整個件事的幕後策劃者就呼之欲出了。」

程志超點頭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根本就是一出苦肉計,是一出一箭雙鵰、完美至極的苦肉計。而這齣戲,就是國哥和王建平犧牲了老孟的大好人命演給咱們兩個看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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