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古氣（第一更）

這裏的天古石，從外表來看，就是一塊堅硬的帶淡青色的形狀不規則的石頭，小的有拳頭大小，大的有幾丈高，周身可以看到採石人小心鑿石的痕迹。

不過，從一些有意無意留下的斷層可以看到，一層層的細紋層次分明，都朝着一個方向，裏面似在包裹着什麼東西。也只有這樣的石頭才叫天古石，有賭石的價值，才可能從中解出寶物來。同時，細紋層次越多，價值越高。

當然，這只是能賭的第一步，只是確定了它是天古石，卻不能保證裏面東西的完整性。經曆數萬年之久，絕大多數保存不完好的上古之物，都要腐朽一空了，存留下來的畢竟是極少數，這就增加了賭的大風險，一刀地獄，一刀天堂，這就是賭石。

在古家開設的上古萬寶園裏，每天要接待的修士以數萬計，熙熙攘攘，儘管大多數人只是看熱鬧，但也大大促進了這裏的生意繁榮。

張衛東收斂了自身氣息，順着人群走了一圈，對天古石有了個大體的了解，興趣大了起來。

若說之前，沒得到一道不完整的靈氣，估計他對天古石產生不了興趣。而之後，張衛東就興趣大增了。

算一算，還有近月時間，修士工會那邊所委託的任務才能有結果，這空閑時間裏，他也沒打算閉關，不如湊湊熱鬧，了解下天古石。如果能再得到一枚靈石、一道靈氣，無論是運轉靈府，還是衝擊元嬰之境，都是一個大的促進。

在這裏的天古石，基本上明碼標價，還點明了天古石的坑礦出處，似乎有些坑礦更為古老久遠，一旦出寶，裏面的寶物也更珍貴。而修士們也更認可老坑老礦，在那裏圍的人也最多。

一分價錢一分貨，老坑老礦出產的天古石，就要比新坑新礦高出一截。

在這裏，張衛東細心打量過，一般來說一塊拳頭大小的天古石，若是新礦新坑出品，得一塊下品晶石，老坑就得兩三倍的價錢了。而如籃球大小的天古石，新坑新礦出品也得十塊下品晶石，老坑老礦的就得數十、上百的下品晶石，具體對待，價格不一。

一處枱子前，張衛東停下了腳步。

上面擺着二三十塊天古石，小的有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大的也只有尺高，攤主是一名築基二層的中年男子，但對枱子前的客人愛理不理。好在枱子前已表明了天古石的出處，每一塊的價格，選中掏錢就可以拿走。而在這裏解石，都是免費的。

「青岩礦的石料，那可是老礦啊——」

「不錯，看特徵，的確產自青岩礦，算得上中檔貨了！」

「嘖嘖，貨是好貨，不過就是價格貴了些，表現最差、最小的那塊也得兩塊下品晶石，一塊還差不多！」

「楊老闆的石料，一分價錢一分貨，儘管貴了些，但質量不錯。前幾天，這裏還解出一塊赤火籽玉，當場就拍了六百晶石！」

「是嗎？」

「當然了，那天老夫也在，親眼目睹了那一幕的，可惜，那天老夫所帶的晶石不夠，否則那赤火籽玉就是老夫的了！」這是一位商人，專門拍寶物，轉手再賣出去。

像這種商人在上古萬寶園了可不算少，專門以此為生。

「——」

一群修士在議論紛紛，而有人心動了，在靜心的看石。

張衛東沒動手，神識一掃眼前的一堆天古石，奈何，那些天古石彷彿有一身堅韌的防禦，居然將神識彈開了，即使他再怎麼全力以赴，居然都破不了這層古怪的防禦。

好在，他的神識極強，旁人根本沒察覺到。

「怪不得能用來賭石！這天古石就是來了稱號尊者也白搭用，只得靠經驗和運氣來賭了！」幾次之後，張衛東放棄了，有些感嘆，但興趣更濃了。

牽連上古時期，這些天古石包裹這數萬年前的秘密，待一層層剝開，猶如探險，驚險刺激，張衛東也不能例外。

「楊老闆，這一塊能不能少點？」就在張衛東放下神識，打算改用心覺來探查天古石時，旁邊的一名練氣九層的青年男子相中了一塊人頭大小的天古石，看看標價，似乎有點為難。

這塊比籃球小了一圈，但價格卻不低，標價三十晶石。

楊老闆瞥了眼買家，搖頭道：「抱歉，概不還價！」

得，這生意做的，硬是要得！

「我說這位老闆，你這也太貴了吧，最多二十晶石，我們少爺現場解了，如何？」青年男子身邊有一名築基一層的中年跟班，有些不滿的說道。

「二十晶石，可以到那邊去——」楊老闆一指不遠處的一處枱子，冷酷的說道。

「你怎麼說話的？」

「算了，真叔，三十就三十，這塊天古石值得一賭！」

眼看要鬧起來了，青年修士眉頭一皺，反而拍板了，決定買下來。

「少爺，這樣大小的天古石，表現不是很好，十晶石都可以買到，二十晶石已經很高了，三十晶石簡直是宰人了，別看什麼老坑新坑的，其實都一個樣兒！」中年跟班急了，忙勸說道。

他越說，這青年修士越堅定，當場買了下來。

楊老闆收好晶石，臉上多了一分笑容，招來了一名夥計解石。

「有人解石了，快去看！」不知誰喊了一聲，楊老闆這裏聚集了一群人，圍的水泄不通。

「三十晶石，嘖嘖，貴了吧？以我看，即使青岩老坑出的，也最多二十晶石！」

「這塊天古石表現如何？誰看到了？」

「——」

只是片刻功夫，張衛東也被擠到了最裏面一圈，包括那青年修士、及跟班、楊老闆、還有一名夥計。

那名夥計手裏拿着一個圓筒般的元器，有尺粗，那正是用來解石的特製元器。

楊老闆再次確認了一聲：「這位少爺，現在就解石嗎？」

青年修士眉頭一揚，道：「當然！不過，夥計的手藝到底怎麼樣，可別解壞了！」

「小六的手上功夫一流，放在這裏也是少有的好手，放心好了！」楊老闆笑道。

「那就開始吧——」

小六一點頭，將天古石放在一平台上，手上的圓筒一拋，頓時懸浮到了石頭上方，滴溜溜的旋轉了起來。

以小六練氣七層的修為，居然可以將這一件特殊的元器使用的如此順溜，很是難得了，這估計有什麼特殊因素在裏面。

一般來說，練氣修士想要驅動下品元器，揮若使臂，那基本不可能的，三五下后元力就耗幹了。

嗡！

圓筒到了一定高度時，和天古石產生了絲毫的聯繫，轉速越快了，就見天古石上的石皮沿着那一層層細紋開始脫落了，化成了石粉，被拋落地上，其真面目在就要顯露了出來。

小六對圓筒控制的極精妙，一絲都不敢走神，而天古石的主人及周圍的人群，都緊張的摒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

「快了，馬上要出了！」

「三十晶石，解垮、解漲，就在這會兒了！」

「——」

隨着天古石的體積越來越小，那一層層的細紋似乎越來越緊密，彼此間的距離越小了，幾乎難以分割。這時候，很多人知道，賭石結果就要出來了，這是激動人心的一刻，要麼漲、要麼垮！

而張衛東雖然也感受到了眾人的熱血氣氛，感覺自身也沸騰了起來，不過他更關注的，卻是一種特殊的東西。

或者叫古氣！

上古時期的時間氣息、天地氣息、寶物氣息等合一，形成的古氣。

神識不管用，但心覺卻感應到了它，覺得新奇。心覺牽扯到了命運，而命運無所不能，果然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

這每一塊天古石上，都帶着或濃重、或稀薄的古氣，只是經歷的時間太久了，古氣已經混淆如一了。

張衛東只能從古氣濃重、稀薄上判斷天古石中，曾經的寶物是否更為珍貴，留下了更多遺跡。

他知道，古氣是他發現的，也可以借用，但別人卻做不到這一點。從人們的交談中，他知道了這賭石，純粹靠經驗和運氣，而非藉助古氣。

不過，這古氣是否真的能助他賭石，無往而不利，那還待驗證。畢竟，以張衛東的猜想，就算再珍貴、再堅固的上古寶物，在時間長河中，若保存不完好，都可以腐朽一空的，但所遺留的古氣卻可長時間存在。

究竟是不是這樣的推測，還待驗證！

「哎，垮了！」

「裏面有什麼痕迹？」

「看不出來了，應該是一塊煉器材料，可惜了——」

「——」

張衛東回過神來時，圓筒早已停止了解石，回到了小六手中，而平台上，原本的天古石早已不見，上面只剩幾瓣空殼子，象蛋殼一樣，四分五裂了。其中是的幾瓣上，上面有着黑黑的印記，像什麼硬物腐朽后留下的身影。

那青年修士、中年跟班臉色不好看，甚至有些陰沉。

楊老闆仔細看了看那寶殼，起身微微嘆息，說道：「這應該是黑蓮炎玉腐朽后留下的痕迹，可惜了，若保留下來，這麼一塊起碼值上幾千晶石。」

「什麼，黑蓮炎玉？」

「楊老闆沒騙我們吧？」

「不可能吧，楊老闆對上古之物所知甚詳，這是出了名的。儘管寶物沒保留下來，但也證明了這批天古石的確不凡，一般天古石解出的寶物痕迹，大多值個百十晶石，上千的都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