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五十章 告別(上)

第兩千七百五十章 告別(上)

唐秋離的語氣森寒,帶着濃濃的殺意,跟在身後的山虎聽了,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去一趟庫倫?把這幫畜生一個個的挖出來!」

唐秋離搖搖頭,說道:「虎子,不用你親自去了,反正燒了唐家窩鋪的關東軍士兵,就在戰俘營,遲早會查出來的,欠下的血債,必須要償還,走吧!」

車隊沿着來時的山路回返,遍地荒草的故園逐漸遠去,最後消失在一片暗青色松林的掩映之中,唐秋離的心,悵然若失,也許,今生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他對山虎說道:「虎子,倘若回定邊,這件事兒誰也不能說,免得我黃大爺他們傷心,就讓定邊的父老鄉親,心裏留個念想吧!」

車隊駛入了三岔河鎮,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分,按照唐秋離的吩咐,並沒有去麻煩當地的駐軍,也沒有去麻煩當地的縣政府,就在鎮上,找了一家小旅店安歇,一別幾年,重新回到三岔河,在唐秋離和山虎的記憶之中,那時候的三岔河鎮,是方圓幾百里的經濟、文化、政治中心,如果當時唐家窩鋪的孩子,能跟隨父母來三岔河趕集,高興的跟過年差不多,回來之後,能在小夥伴面前炫耀好幾天!

現在的三岔河鎮,比起當初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還是一條長長的土街,兩邊是買賣鋪戶,區別最明顯的,是懸掛着膏藥旗的日本人居所,橫衝直撞的日本浪人。全都不見了蹤影,街上來往的人們的臉上,帶着喜氣。不時看到一隊獨立師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從街上巡邏而過。

小鎮子、小旅店,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逸,旅店的老闆,雖然沒有見過大世面,但看到一溜四五輛吉普車。車上還都是一些當兵的,穿着軍便裝,也看不出來是多大的官兒。但人人氣度不凡,尤其是為首的那個頭髮斑白的年輕人,顧盼之間,身材懾人。知道來的客人身份不一般。滿臉堆笑的把唐秋離一行人迎接進來,高聲招呼幾個夥計們,帶客人去房間,準備飯菜,盡顯東北人的熱情。

等唐秋離他們進了客房之後,五十多歲的老闆,叫過來一個眉眼很是機靈的夥計,趴在他耳邊嘀咕幾句。夥計便飛快的跑出去,胖胖的老闆。看了看四周,他還是很奇怪,那個年輕人,看年紀不過才二十多歲,怎麼就白了頭髮?

晚飯是普通的東北家常菜,但酸菜燉豬肉粉條兒,還有一大碗醬燉松花江白魚,卻讓唐秋離和山虎兩個人,胃口大開,「虎子,酸菜豬肉燉粉條兒,我倒是經常吃到,梅婷她們也變着樣兒的給我做,但醬燉松花江白魚,可是多少年沒有吃過了!」唐秋離一邊往嘴裏扒拉菜,一邊對山虎說道。

山虎的吃相,比唐秋離還要兇猛,嘴裏塞滿的豬肉,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可不是咋的,這麼多年,走南闖北的,吃過的東西不少,可就是覺著,沒有咱們東北的菜順口,你看這白魚多新鮮!我敢說,撈上來不到一天!」

十幾個人正吃得暢快,這時,從外面進來一隊士兵,到了店裏之後,採取了戒備的姿態,為首的是一名上尉軍官,還有一個穿着便衣的年輕人,旅店老闆急忙迎過去,低語幾聲,然後,朝着唐秋離他們一努嘴兒!

其實,這一隊士兵,還離著旅店老遠的時候,就被特衛們發現了,報告了山虎,山虎暗自讚賞,「沒想到,三岔河的駐軍,警惕性很高啊!反應也夠快!」

見士兵進來,山虎小聲說道:「小秋,看來是三岔河的駐軍,發現了陌生的武裝人員,警惕性蠻高的,這不,找上門兒來了!」

唐秋離非常滿意當杜駐軍的警惕性,也是,四五輛車,一群明顯是軍人的陌生人,還帶着武器,如果當地的駐軍,再沒有反應,反倒是自己最憤怒和擔憂的事情,「虎子,你去應付,別把我露出來!」他低聲對山虎說道。

那名上尉和便裝年輕人,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走到唐秋離他們面前,上尉客氣但警惕的詢問到:「我們是三岔河鎮警備部隊,請問,你們是那部分的?請出示證件!」在上尉詢問的時候,那個便裝年輕人,銳利的眼神兒,不斷的打量十幾個人,在他看來,這群人十分的危險,每個身上,都透著喋血的氣息,來歷不簡單!

山虎站起身,把證件掏出來遞過去,上尉打開證件一看,當時就大驚失色,急忙立正敬禮,「報告長官,獨立師東指第十二旅三岔河警備連連長王世全,正帶零部隊盤查陌生人,請黃長官訓示!」

在獨立師部隊里,恐怕山虎的名氣,不比唐秋離小多少,誰都知道,在師長身邊兒,有一位身手高強的警衛大隊黃山虎大隊長,那可是個傳奇性的人物,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狂虎」的大名,人人皆知!

這名上尉不認識山虎,但證件卻卻假不了,那個便裝的年輕人,可就不一樣了,剛才,店裏的油燈光搖曳不定,光線昏暗,沒有看清楚,等山虎站起來,他馬上認出來了,也是上前一個立正,「報告黃大隊長,獨立師調查處駐三岔河調查組組長曲世強,正在協助王連長執行公務,請長官訓示!」

「沈俊的手下,難怪一臉的警惕!」山虎暗自嘀咕到,「王連長、曲組長,就別客氣了,我這次到三岔河來,是執行秘密任務,可警告你們兩個啊,別暴露我的行蹤!」他聲音不大的吩咐到。

駐軍士兵快速的離開了,山虎對唐秋離說道:「小秋,劉副師長的部隊,非常不錯啊!沈俊那傢伙的手下,都遍佈東北各地了,好傢夥,連三岔河都有個調查組,不簡單!」

唐秋離小聲說道:「我更看中的,是這家旅店的老闆警惕性,我估計,咱們一進旅店,他就打發人去報告了!虎子,特衛沒有發現嗎?」

山虎笑笑沒吱聲兒,心裏卻暗自嘀咕到:「當旅店那個小夥計兒出去的時候,兩名特衛緊隨其後,一路跟蹤,一旦發現對小秋不利,馬上採取行動,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特衛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這一夜,唐秋離難以入眠,東北的大火坑,燒得暖洋洋,可躺在上面,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白天看到的一切,那泯滅在荒草叢中的家鄉,一陣陣刺痛他的心,往事一幕幕在腦海里回映,點點滴滴匯聚成波濤洶湧的大海,在內心呼嘯奔騰,攪動他煩亂的思緒,似乎,更有一個期待,在遠方召喚自己!

輾轉反側,一直到天蒙蒙亮,唐秋離才朦朧睡去,在睡夢之中,卻清晰的夢到了往昔的許多,一覺醒來,睜開眼的時候,他被窗外白茫茫一片,刺痛了雙眼,原來是下雪了!

急穿衣起床,旅店的院子裏,碎粉般搖落的雪花里,山虎和特衛們,已經完成了每天必須要進行的訓練,見唐秋離出來,山虎光着腦袋,蒸騰騰的熱氣散發着白霧,笑着說道:「小秋,見你還睡着,就沒喊你起來,看來,今天怕是走不成了,你看這雪,差不多都封路了,他娘的,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下得這麼大!」

「不,虎子,咱們按照原計劃走,不在三岔河耽擱!」唐秋離搖搖頭,不容置疑的說道。

山虎猶豫一下,按照這種天氣情況,趕路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去南滿的黃泥河,更是山路崎嶇,加上一場看不出來停下的大雪,但他沒有再爭辯,他知道,小秋為什麼急着走,暗自嘆口氣,對特衛們下達了吃完早飯就出發的命令!

車隊離開三岔河鎮,冒着時而碎粉細搖、時而漫天飛舞的雪花,頂着呼嘯的北風,一直往西南方向疾馳,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格外的大,遠山近樹,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在唐秋離的記憶里,還是頭一次看到,東北冬天的頭場雪下得這麼大,跟寒冬臘月的大雪差不多!

越是接近黃泥河,唐秋離的臉色越是陰鬱,山虎看在眼裏,只能在內心裏替他難過,卻沒有任何語言來安慰此時的好兄弟,只是吩咐駕車的特衛,把車開得平穩一些。

兩天之後,車隊終於到達了南滿的黃泥河地區,而今年的第一場雪,也下了整整兩天,還沒有晴天的跡象,在一個住戶不過二十幾家的小村子裏,車隊停下來,再往前,就沒有可以走吉普車的路了。

唐秋離跳下車,對山虎說道:「虎子,部隊就暫時在這個村子裏休息一下吧,誰也不要跟着我,我一個人去就行!」

山虎默默的點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從吉普車裏,拿出一件棉大衣,披在唐秋離的身上,帶隊的特衛分隊長急了,怎麼能讓師長一個人進深山老林呢?

他剛要開口反對,山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漫天飛雪,山林皆白,一個背影,顯得那麼孤單,走在大雪積滿的山路上,逐漸在視野里模糊,山虎和十幾名特衛們,就站在雪花里,看着唐秋離一步步的走遠!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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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徵戰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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