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三十三章 路邊的冷槍

日本北海道戰場面積狹窄的現實，同樣困擾著獨立師右翼進攻集團，六十五萬人的兵力，不可能在戰場上全面鋪開，孫振邦和袁景豪商議之後，重新調整兵力部署，將外蒙古野戰兵團和華北野戰兵團，分成五個梯隊，第五梯隊四個旅鞏固並防守登陸場，其餘四個梯隊，按照先後順序，依次往札幌方向推進，各個梯隊間隔三十公里。

袁景豪指揮華北野戰兵團十二個機械化步兵旅，八個坦克旅以及八個炮兵旅，作為先頭部隊，分別向枝幸、音威子府、天鹽、旭川等地，發起進攻。

袁景豪親自指揮華北野戰兵團第一旅至第三旅三個旅的兵力，以及坦克第一旅和第二旅，兵團所屬炮兵第一旅和第二旅，開始往旭川方向攻擊前進。

在通往札幌途中，必須攻佔的四個目標之中，旭川是最主要的目標，其他的三個目標，則是交給了其餘的部隊，五萬餘人的機械化部隊，快速往旭川方向撲去。

四個多小時之後，便抵達了距離旭川不到一百公里的區域，沿途行軍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既沒有日軍部隊沿途進行阻擊，所經之處的橋樑和道路，均沒有遭到破壞，與其說是部隊在緊急行軍，倒不如說是跟長途旅行差不多。

幾萬人的部隊，數千輛卡車和炮車，幾百輛坦克和自走炮，行軍隊列拉出浩浩蕩蕩的幾十公里長，行駛在北海道，坐在裝甲指揮車裏。目光不斷掃視窗外的袁景豪可不認為，小鬼子沒有發現自己。況且，這還是在小鬼子的地面兒上。異常的寧靜，讓他的內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嘎吱！」一聲，裝甲指揮車猛地剎車，袁景豪從思索之中驚醒，抬頭看向前面，見長長的車隊停了下來，便皺着眉頭問參謀長韓光奇到：「參謀長，部隊為什麼停下來了？」

「司令官，我馬上詢問前衛第一旅。發生了什麼情況？」參謀長韓光奇回答道。

沒等韓光奇動作，指揮車便接到了前衛第一旅旅長宋國泰的電話，「報告司令官，我旅前衛營遇到地雷，被炸翻了三輛車，傷亡了四十多名戰士，道路損毀，部隊受阻！」

袁景豪的眉頭愈發的皺緊了，拿起話筒。很是不高興的說道：「宋國泰，這點兒小事也向兵團部報告？你的工兵是吃乾飯的？立即排雷，搶修道路，給你二十分鐘時間。打開通往旭川的道路！還有，我馬上命令第一坦克旅派出排雷坦克協助你！」

「命令第一坦克旅，馬上派出排雷坦克！」他又對參謀長韓光奇少將說道。

等待是很煎熬人的事兒。尤其是在快速行軍的途中，袁景豪看了看手錶。不耐煩的跳下裝甲指揮車，韓光奇急忙跟下來。提醒到：「司令官，還是回到車裏吧，現在咱們是在日本人的地盤兒，安全第一！」他一邊兒說着，一邊兒命令衛兵加強警戒。

「切！部隊深入北海道數百公里，連小鬼子的人影都沒見到一個！」袁景豪顧目四盼，不以為意的說道：「小鬼子的地盤咋了，還能玩齣兒什麼花樣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槍響，子彈帶着尖利的呼嘯聲，從袁景豪頭頂不到一米的距離飛過，身邊的衛兵反應相當迅速，立即飛身上來，把他撲到在地，隨即，又是幾聲槍響，全神戒備的衛兵，倒下了三個，然後，就是衛兵們手裏的衝鋒槍，還擊的槍聲如同爆豆般嘯叫起來。

「他娘的，敢打老子的冷槍？」被衛兵壓在身下的袁景豪，頓時勃然大怒，推開衛兵之後，迅速的隱蔽到了裝甲指揮車旁，大吼道：「抓活的！老子看看是什麼王八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少年，他聽得出來，這是日式三八大蓋的射擊聲。

衛兵們包抄上去，手裏的衝鋒槍雨點般的子彈，壓制了襲擊者，幾分鐘之後，襲擊者被帶到了袁景豪面前，一共是三個，其中的兩個被衝鋒槍子彈打成了篩子眼兒，剩下的那個，雖然沒死，也是身中數槍，只有半條命了。

袁景豪看着襲擊者，不禁皺起眉頭，打冷槍的傢伙，穿着一身便裝，一看就是日本人，但年紀都不大，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別看年紀小，還活着的那個，滿眼凶光，嘴裏嘰哩哇啦的大聲嚷着。

袁景豪連審問的興趣都沒有，拔出手槍，一槍就打爆了這傢伙的腦袋，不過，他的心裏沒有絲毫的興奮，倒不是因為親手幹掉了一個年輕的小鬼子，有什麼心理障礙，在這個島國生活的人，都該死，而是考慮得更多，跟小鬼子正規部隊打，沒什麼問題，難纏的是日本的武裝平民。

二十分鐘之後，部隊重新出發，袁景豪要通了孫振邦，道：「老夥計，情況不大對頭啊！小鬼子兵一個沒見，我倒是差點兒被日本的武裝平民打了冷槍，怎麼看，都有點兒全民皆兵的味道，你提醒後面的幾個梯隊，別在這上面吃虧！」

孫振邦的回答很簡單，「老夥計，沒啥說的，就一個字『殺！』師長說得對，殺到日本的平民不敢打黑槍為止！」

接下來的行軍，更不順利，接二連三的遇到地雷和道路兩旁冷槍的襲擊，甚至還有幾波武裝平民發起了自殺式襲擊，給部隊造成了損失。

袁景豪不耐煩了，命令所有的排雷坦克在前面開路，對於道路兩旁的襲擊者，則是一頓炮彈砸過去，炸得屍骨無存，至於那些人體炸彈，更簡單，剛露頭就一陣機槍子彈掃過去，不管是什麼，只要試圖靠近，就格殺勿論！

部隊一路排雷，一路不斷的消滅襲擊者，當天下午五點左右，終於抵達了旭川外圍，西斜的陽光下，旭川城跟死一般寂靜，袁景豪和參謀長韓光奇帶着一大幫參謀，爬上旭川北部的一座山峰，舉起望遠鏡觀察旭川外圍的情況。

安靜，絕對的安靜，安靜之中透著一絲詭異，甚至在旭川外圍，都看不到有防禦工事的存在，按照正常情況，旭川是通往札幌的重要通道，日軍應該重兵防守，但現在看來，倒像是不設防的城市。

袁景豪揉了揉太陽穴，看着參謀長韓光奇道：「光奇，你怎麼看？」

韓光奇思忖了一下，回答道：「司令官，從部隊沿途行軍的情況來看，旭川城內恐怕沒有日軍部隊防守，當然，小鬼子不可能把旭川拱手相讓，恐怕是您說的，全民皆兵吧！」

「命令，坦克第一旅派出一個團的兵力，掩護宋國泰旅一個團，對旭川進行試探性進攻！」袁景豪咬着牙說道：「我倒是要看看，小鬼子耍什麼花招兒？進攻部隊直接與兵團部聯繫！」

三十分多分鐘后，步話機里傳來報告聲，「報告司令官，我是坦克第一旅三團團長劉長水，部隊暢通無阻的通過旭川外圍，未見日軍的任何抵抗，現在部隊已經進入旭川北部市區，街上空無一人，也沒有街壘工事！」

「空城？」袁景豪疑惑的想到，就在這時，步話機里傳來一陣猛烈的爆炸聲，他一下子緊張起來，大聲問道：「劉長水，發生了什麼情況？」

步話機里，傳來劉長水氣急敗壞的動靜，「司令官，是日本武裝平民，身上纏滿了炸藥，從街道兩旁的民宅來突然衝出來，炸毀了我六輛坦克！步兵團也遭到相同的襲擊，部隊傷亡很大，還有更多的武裝平民從街道兩旁衝出來！」

步話機里，又響起了一陣爆炸聲，袁景豪吼道：「你們馬上退出旭川城！」

坦克團和步兵團撤出來了，袁景豪趕過去，看到擔架抬着的戰士們的遺體和傷員，以及帶着炸傷的坦克，眼珠子頓時紅了，陰沉着臉，一個個看過去。

第一旅旅長宋國泰少將，幾步走到他面前，臉色鐵青的報告到：「司令官，第一團傷亡二百餘人，坦克被炸毀十一輛，我問了一下戰士們，旭川城內沒有一個小鬼子兵，都是穿着平民衣服的日本人，都他媽的成了亡命徒，身上纏滿炸藥和手雷，從各個角落鑽出來，跟咱們玩兒同歸於盡，司令官您說，接下來的仗，怎麼打？」

「怎麼打？好打！」袁景豪的聲音，森寒得讓人打冷戰，道：「參謀長，命令兩個炮兵旅以及各旅重炮團，自走炮團，火箭炮營，就近構築炮兵陣地，坦克第一旅和第二旅全部，抵近旭川城，準備炮擊旭川，要求，所有火力打擊單位，要火力全方位覆蓋，無差別炮擊，炸平旭川城！」

包括參謀長韓光奇在內，沒有任何一名軍官，反對袁景豪的命令，剛才部隊的試探性進攻已經表明，整個旭川城內的日本人，都是一枚枚人體炸彈，部隊若是想通過旭川，不丟下成千上萬條戰士的生命，是過不去的，而旭川是通往札幌必經的通道，繞不開、躲不過。

四十多分鐘之後，所有的炮兵和坦克，已經做好炮擊的準備，袁景豪對着電話，簡單的說了一句，「開始！」

漸斜的陽光下，數不清的炮彈如同流星般，劃破天空落在旭川城內，炮聲震耳欲聾，旭川城騰起漫天的硝煙和火光，比晚霞還要熾烈，血一般的艷紅。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