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祿伯斷臂破局,老者細說往事

第四十章:祿伯斷臂破局,老者細說往事

「小子,你的劍法尚未純熟,無勝算可言。」

張良面對的,前所未有的強大,他雖然見過不少的高手對決,但那畢竟別人打架,真要是換成了自己,尚有些捉襟見肘。

張良渾身上下,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殷紅的血跡浸透了雪白的衣衫。

張良強忍着傷痛站起,突然聽聞廟中有聲音傳出,說話的正是那位老者。

「請前輩指教。」

「老夫不通武學,不敢說指教,劍法倒是奇絕,只是少了內功心法。老夫傳你一套口訣,你且記住。」

「前輩請講。」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變不驚,無痴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多謝前輩。」

張良默念口訣,頓覺丹田一熱,一股清凈之氣自下而上,直抵心間。這口訣雖然只有區區數十字,卻深藏天地之奧妙。

與張良對敵的夜部殺手,見張良自從得到口訣之後,與剛才的判若兩人,實力也有所提升。

「臨時抱佛腳,只怕為時已晚。現在即便是天人妙法,你也難逃一死。」

「只怕未必。」

那名殺手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渾身帶血的獨臂老者,左手提劍,劍尖之上挑着一顆人頭,朝着他們緩緩走來。其面目猙獰可怖,彷彿地獄歸來一般。

隨着張雄將眼前之敵殺死,這周圍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原來人影綽綽的樹林之中,再次

老者將人頭扔在地上,對那名殺手說道:「除你之外,夜部五十八人俱已身死。」

張良看着老者還在滴血的手臂,心疼不已,含淚說道:「祿伯......」

祿伯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地上的頭顱對那名夜部殺手說道:「只是一位冥將,居然能有一品實力。老夫舍了一條手臂,才將他殺死。」

「前輩武功高絕,晚輩不敵,但身為殺手,不能臨陣脫逃,前輩請出手,能死在前輩的手上,晚輩.....」

祿伯尚未動手,卻見張雄搶上前來,雙手將他舉起,狠狠地拋了出去。這一拋,足足將那人拋出了十餘里。

祿伯見他還算是條漢子,有意放他一馬,見張雄如此處置,也沒有多言,只是手提利刃緩緩地走進廟中。

「你到底是何人?」祿伯將劍架在那老者的脖頸處,質問道。

「江湖落魄之人,世間失意之人,卻不是你們的敵人。」

老者刀劍加身卻臨危不懼,身懷險境卻泰然自若。

祿伯觀其舉止不凡,且在張良危難之際,傳授其心法口訣,知道他並無惡意,只是稍加試探。誰知此人如此厲害,竟不為所動。

「在下失禮,請恕罪。」

「你我多年前,曾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故人,如今再相見,也算是久別重逢。你我年紀相當,如蒙不棄,稱呼一聲諸葛兄如何?」

「請問足下尊姓大名。」

「老頭子姓裴,退隱江湖多年,當初的名字早已忘卻,」

「裴兄,幸會幸會。」

祿伯收劍入鞘,強忍着斷臂依舊能談笑自若。隨後他慢慢地靠牆坐下,大聲地喘息著。

「祿伯,我先為你療傷。」張良看着祿伯正在滴血的肩膀,焦急地說道。

黃石公是經天緯地之才,不僅精通識人相面、兵法戰爭、帝王之術,更是醫卜星象,無一不曉。

祿伯常年行走江湖,早已封住了周身要穴,但當務之急是要先止血。張良將老師研製的療傷丹藥,一半給祿伯服下,一半碾碎了抹在傷口上。

黃石公的葯雖然說不上神葯,但也不差,祿伯服下之後,身體已經有所好轉。祿伯服下藥之後,便沉沉睡去。

他或許是太累了,這段時間,他先是奔波東海,又經歷兩番激戰,與司徒經略一戰險些喪命,後來又轉戰數百里,尋找張良下落,為保護張良,更是不惜捨棄一條手臂。

「武當的絕世之才,玄門修為的佼佼者,竟然為了你,不惜捨棄修為。可歌可嘆啊。」裴姓老者說道。

「前輩教誨相助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你剛才給他服的是九轉造化丹吧,黃石公這老傢伙能把這靈丹妙藥給你,證明他對你很是看重。」

「前輩認識家師?」

「何止是認識,當年我與黃石公在東海邊大醉三天三夜,那老傢伙收了一位好徒弟啊,你呀,比那兩個榆木腦袋強多了。」

老者饒有興緻地講起了當日的東海之事,大醉之後,二人以劍會友,整個東海都為之一驚。

兩個人,兩柄劍。

一劍天地暗,一劍鬼神愁。

冷冷嗖嗖烏雲變,無影無形黃沙璇。

劍氣縱橫八萬里,波濤直上九重天。

且說天上:

昊天掐指觀天道,三清盤膝算人間。

以為三界江海傾,實是人間出劍仙。

再說海上:

敖廣拿不穩琉璃盞,

龍妃提不起金縷釵。

尋海夜叉失方向,蝦兵蟹將難覓蹤。

龍女忙把夫婿找,公主急將駙馬尋。

三太子閉門謝客,龜丞相藏頭露尾。

鯾提督驚慌失措,鮊太尉束手無策。

鰣將軍驚魂不定,鱖少卿倉皇逃竄。

鯉總兵失魂落魄,鱔力士戰戰兢兢。

只攪的那:

龍王殿裏百寶毀,

水晶宮中萬物摧。

張良聽得是驚心動魄,心中生出了無限的崇拜,沒想到老師的武學修為,竟然如此深厚。三年學藝,老師竟然沒有顯露武學,也並未教自己一招半式。

想來老師是隱世高人,他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莫非自己沒有學武之根骨?張良心中開始生出疑惑。

「前輩還沒有說,此戰勝負如何?」

裴姓老者嘆息一聲說道:「當時我二人實力相當,大戰三天三夜竟然分勝負,這樣下去,必定雙雙力竭而亡。當時老夫年輕氣盛,勝負之心太重,黃石公卻是一心玄修,心態比老夫平和了不少。他為讓雙方停戰,欲以半招之差敗於老夫。但老夫殺紅了眼,並不知曉黃石公的苦心,一劍貫穿他的胸膛。見血之後,老夫才幡然醒悟。」

「前輩當年意氣風發,如此才是少年英傑。只怕當時,老師也生出了愛才之心,這才不惜自損修為,敗於前輩之手,」

「是啊,你師父的胸襟,老夫望塵莫及,多年之後老夫才知道,黃石公自當年一戰之後,經脈受損,無法再恢復天人之姿,修為再難寸進。」

「原來如此。」張良不禁嘆息道。

「老夫一意孤行,害了黃石公的一生,老夫有愧啊。」

「前輩不必如此,老師雖未能在武學上有所作為,卻轉而研究帝王之術,終有所成。天上地下,乃至後世,誰不知道黃石公之大名。」

「你說這話,是為了開導老夫。但老夫已經這把年紀了,當時的恩怨是非,早已煙消雲散了,後來再見黃石公,相逢一笑泯恩仇,此生已無憾事。」

老者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張良看着早已呼呼大睡,靠在神龕下閉目養神。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等張良醒來,廟中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走出廟門,只看到祿伯一人,獃獃地站立,看着手中的劍發獃。

「福伯他.......」

兩人去,一人歸,從看見祿伯提劍歸來之時,張良便有了些預感,但是他不敢,也不忍心這樣想。

「死..了....」祿伯咬着牙說道。

張良聽着祿伯將其戰場上的事情,原來他昏迷之時,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的親人,正在一個個地離開自己。

兩位長輩對他的情誼,雖然大多是報答祖父的恩義,但也有對他的疼惜之情。祿伯安慰自己,是怕自己將這份恩情放在心上,成為負擔。

片刻之後,他的心情稍加平穩,看着這個獨臂的老者,他的心中滿是感激之情。

「多謝祿伯相救,一生的修為,就此毀去,張良有愧啊。」

「那裴老頭引著張雄去找吃的了,應該快回來了,我去看看他們。」祿伯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着急忙慌的就要離開。

「祿伯,您這一生,為張家嘔心瀝血,張良無以為報。此間事了,祿伯可以回武當了。」

祿伯停下腳步,嘆息一聲說道:「公子不必言謝,相爺對我二人恩重如山,若是沒有他,老奴早就死了,如今,也算是有所報答。老奴這條命,是相國救的,別說是一條手臂,就算是舍了這條命,也難以報答。」

福壽祿三人之中,福伯辦事沉穩,壽伯幽默詼諧。只有祿伯沉默寡言,更像也一個冷血的殺手。能說出這樣的深情的話,已是不易。

「我身邊有張雄護衛,性命無虞。」

「護衛公子,是老夫的使命,老夫不能離開。」

「祿伯,這普天之下,我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若是你再出了什麼事情,你讓張良,如何自處。」

「也罷.....,老奴...謹遵公子之命。」

祿伯說起當日戰場之上的所見所聞,當聽到福伯身死之時,張良忍不住號啕大哭。

兩位長輩對他的情誼,雖然大多是報答祖父的恩義,但也有對他的疼惜之情。他知道祿伯之所以不說,是怕自己將這份恩情放在心上,成為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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