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不分高下，只決生死
李豐田最多是狠。
真沒那麼能打。
可封於修，卻截然不同。
那可是戰力天花板的存在。
這麼說吧，李豐田要是沒有槍，能被他一拳打死，甚至都用不了一拳。
可能半拳就死。
一個，是業餘選手中的巔峰。
但跟職業的比起來，就是菜。
即便自己，或許真要和封於修打起來，還是差著的。
當然，現在這個時代，也不是個武的時代了。
如果自己手中有槍的話，封於修也肯定不是對手。
回頭……必須搞把槍！
老許要是不給，就去黑市買！
心中浮想聯翩著。
楚昆看着封於修，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行進路上的一個小夥子，似乎因為他是殘疾人，而給他讓路，讓他先走。
封於修眼神淡漠，像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眼神在場中掃視一圈，便朝着大廳中間的一桌走去。
那邊看上去是一桌老頭，五六個，頭髮花白，穿得卻很講究，儼然頗有身份。
他們也看到封於修。
轉頭看來。
一個個臉色都是凝重。
……
不是沖我來的。
楚昆本來還有點懷疑，這封於修，不會是來干我的吧？
說實話，剛才都做好隨時跑的準備了。
不過，再看眼下這陣仗，應該是和別的「門派」杠上了。
還得是我封哥。
——不管你想不想和我打，我就是要干你，幹得過就往死里干，干不過我就跑。
……
封於修走向那桌。
坐了下來。
熙熙攘攘的餐廳，這時沒人在意到他。
自己這桌，服務員剛好把招牌菜端了上來。
楚昆拿起筷子：「快吃。」
快吃。
免得一會兒血濺過來。
享不到口福還是其次，關鍵是萬一真打起來，這單還要不要買？
不買吧，吃了。
買吧，沒吃完。
楚昆當即很沒有形象的狼吞虎咽。
李正宇很快也加入戰局，風捲殘雲。
是真餓了。
這菜，也當真讓人食指大動。
紅豆看着兩人，慢條斯理，小家秀氣的，享受着自己那份。
一口晶瑩透潤的杏汁燕窩，軟嫩爽滑，香甜微苦，讓她眼中不由浮現出快樂。
這一碗就要998啊。
忽然覺得，楚昆好像也頓時順眼了很多。
他就是性格直了一點。
除此以外，長得又帥，身材又好，還有才華，還會講故事。
有才華的男生，驕傲一點，似乎，也挺正常的。
……
楚昆悶頭乾飯。
簡直像是豬吃食。
迅速把幾道菜最精華的部分，都享用一空。
這時，楚昆便看到，寧萌和她那位閨蜜，終於排到隊，走了進來。
剛才她好像的確是被自己罵狠了，進門后恨恨的瞪了一眼，然後一仰頭，甩下馬尾。
她看着楚昆。
楚昆也看着她。
然後若無其事的，用勺子舀了一勺水晶菠蘿肉，餵給紅豆。
紅豆微微臉紅，抿著嘴唇，有點無奈的看着他。
幹嘛？
幹嘛？
不過，又覺得他這樣的殷勤，還是挺罕見的，猶豫一下，她微微張嘴，將那塊水晶菠蘿肉，吸進嘴巴里，然後像個小倉鼠般鼓著腮幫子慢慢咀嚼，卻嗔了一眼過來。
楚昆注意力其實沒怎麼看她，見寧萌被自己這個動作噁心到了，不再看這邊，便也就隨手放下勺子。
寧萌坐在距離封於修那張桌子，中間只有一個位的地方。
楚昆眼皮輕輕一跳。
腦海中倏然冒出個念頭——等下封於修那桌要是真打起來，萬一不可能不小心波及到寧萌，我救不救？
救？
還是不救？
媽的，煩死了。
你就不能坐遠一點？
……
封於修落座之後，便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這一桌五個老者中的一個。
老頭看上去約莫六十歲，面白無須，頭髮後背，身材一點不見發福，很壯碩，穿着一身白色絲綢練功服，腳下是黑色布鞋，兩個蘋果大小的鐵核桃，在他手中盤著，左手看上去，赫然是要比右手大很多。
坐下之後，封於修也不說話，就那樣看着。
而幾個老頭，也都直勾勾的盯着他。
「李建武，我等着你過完六十大壽，今天，時間，到了。」
封於修冷聲說道，嗓音很是沙啞。
名為李建武的老者，聽到這話，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封於修，十年前我就跟你說了，這已經不是武林的時代了，現在是什麼時代？是金錢的時代！空氣中都是金錢的味道。」
「你老婆得了癌症，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癌，花錢都能治好，可是你沒有錢，你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死。」
「來跟我吧，一套房，一部車，一年三百萬，獎金另算。你覺得怎麼樣？
李建武顯得雲淡風輕的說道。
封於修死死盯着他。
默然很久。
點點頭。
「好。」
他點頭答應下來。
楚昆一直豎着耳朵，聽着這邊的對話，聽到這話，簡直大跌眼鏡。
我去？
畫風不對啊。
封於修竟然都為了現實低頭了？
媽的，你早說啊！
三百萬，我也出得起！
深吸口氣，楚昆還在考慮，這是不是緩兵之計？
而在見到封於修點頭后，李健武發出爽朗的笑聲，親手倒了一杯茶給他。
同桌的老者，臉上也都綻放出笑容。
不過……
就在這時……
所有人都放鬆警惕之後，封於修忽然抓起一支筷子，同時另一隻手，抓向李健武的手掌，按在桌子上，便把筷子瞬間插入手掌。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下一秒，卻又戛然而止。
因為，瞬息間，封於修又出手。
兩根手指，捏碎了他的喉骨，脖子都一下失去支撐，軟軟垂了下去。
在血都還沒流出來之前，封於修一個箭步，便躥向窗戶，如同一發炮彈，躍了出去。
樓下就是滔滔江水。
他轉眼間消失在水中。
直到這時……
服務員才陡然間尖叫。
整座餐廳陷入一片混亂。
李正宇看到這一幕，人都懵了，想不到出來吃個飯，都能碰上這種事兒。
而旁邊的寧萌，以及她的閨蜜，經歷過最初的慌亂后，迅速站出來維持秩序。
她倆，好像也都是警隊的。
楚昆嘆了口氣，看着封於修墜落的位置，還在猶豫是否要去追，懷裏就忽然一陣香風，紅豆撲了過來，極其害怕，瑟瑟發抖的樣子。
嚇死了。
真的嚇死了。
她親眼看到那個鮮血淋漓，腦袋垂下的老人。
簡直跟恐怖片似的。
臉上的笑容，都還僵硬著。
楚昆嘆了口氣，還是伸手摟住了她，眼神卻依舊看着封於修離開的方向。
封哥，是真狠啊。
不過他好像更不講武德了。
現在……都不分高下了。
只決生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