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拿回我的東西

04 拿回我的東西

一個婦人領着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衝過來,跪倒在縣衙門前,磕著頭哭喊著:「老爺,我家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放過我男人吧!」

男孩被她扯著跪在地上,卻並不磕頭,梗著脖子說道:「你們憑什麼抓我爹,他犯了什麼罪,朝廷里明明說減免……」

一個差役一腳踢在男孩的胸口,將他踢到在地上,罵道:「小兔崽子,喊什麼喊。」

婦人抱住差役的腿,哭訴著喊道:「老爺,我男人被你們抓到牢裏,已經打的快要死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們,放了他吧!」

被她扯住腿的差役抬起腿想將她甩開,怎奈被那女人死死的抱住,竟然甩不脫,另一個差役走上來,抓住婦人的手臂就往外拉,被抱住腿的差役惱怒萬分,抬腳用力的一踹,婦人順着台階滾下去,一頭撞在縣衙前石獅的底座上,濺了一地的血。

男孩撲上來抱住婦人,喊道:「娘,娘,你怎麼了?」

兩個差役毫不關心的站在衙門口,罵罵咧咧的說道:「真他娘的晦氣!」

許峰默不作聲的往縣衙裏面走,一個差役喝道:「喂,你是幹什麼的。」另一個差役似乎認出了許峰,驚的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孤膽英雄勇闖虎穴,怎麼這些戲文里才有的事情被自己趕上了,心裏發慌,說道也有些不利索,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想退也來不及了,可是突然之間,心裏的那些恐懼卻不見了,身上也似乎充滿了力氣,許峰沉聲說道:「我來找知縣討一筆債。」

一個差役嘿嘿的笑了,拔出刀在許峰的眼前晃動着,這是他們慣用的恐嚇伎倆,他昨天並沒有跟縣尊大人去馮家收皇糧,因此不認識許峰。只當是縣城裏的那個漢子發了神經。跑到縣衙里來胡鬧,罵道:「他娘的,怎麼今天碰上的都是些難纏的主。」

許峰從懷裏拔出刀,迎面就向他砍去。那差役吃了一驚。連忙後退。可仍舊躲避不及,被許峰砍在胳膊上,手裏的刀也掉在了地上。大叫着向縣衙裏面跑去,另一個差役扭頭就跑衙門外面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來人呀!有人造反了!」

縣衙里的佈置和永嘉縣差不多,前院是辦公的場所,後院是縣尊生活的地方,在後面就是丫鬟老媽子住的地方,此時幾乎所有的差役都在街市上催收稅賦,前院並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吏員從籤押房裏探出腦袋張望,看見許峰手持滴血的大刀,立刻嚇的驚呼一聲,又躲了回去。

受傷的差役只當許峰是在追自己,心裏更加的驚慌,他一條胳膊受了傷,根本就無心廝殺,一邊喊叫着,一邊躲進了後院。

縣尊正躲在溫柔鄉中樂不思蜀,這一陣子到處催收賦稅,把人累的跟牲口一樣,昨天還受了驚嚇,今天好不容易偷個懶,躲在屋裏和小妾溫存片刻,犒勞一下自己,正在情濃時,也不知道是那個發了癔症的傢伙,竟然跑到後院來撒野。

他娘的,這幫傢伙越來越不懂規矩了,縣尊大人在心裏罵着,惱怒的走出屋子,只見一個差役從後院穿過,向丫鬟老媽子住的地方跑去,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擅闖女眷居所,成何體統!」雖然心中氣惱,但畢竟是讀過書的人,又是一縣之尊,就算是發脾氣,也該帶着些書卷味。

話剛說完,只見許峰單手提刀,大步衝進了後院,刀身上還有未乾的血跡,立刻嚇得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酸溜溜的書生氣質,大叫一聲:「我的媽呀!」就想往屋子裏躲。

但為時已晚,許峰快步衝過來,一把扯住縣尊的胳膊,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說道:「縣尊大人,我是本縣的民戶許峰,要狀告知縣靳璨,望大人主持公道,為民戶伸冤。」

縣尊早就嚇的雙腿發軟,聽他說要狀告自己,腦袋裏的漿糊頓時翻攪起來,這人是個瘋子嗎?天底下哪有民告官的事,而且還讓自己審理告自己的案子,可是滴血的刀就架在脖子上,不管是不是瘋子,只要手上一用勁,自己這顆腦袋也就掉了,連忙告饒著說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十幾個差役手持鋼刀沖了進來,可是縣尊大人已經被許峰制服,他們也不敢貿然行動,只得遠遠的站着,後院的家眷這才知道自家的老爺遇到了這樣的禍事,從屋子裏跑出來,抹着眼淚哭天喊地的嚎著。

許峰環視眾人,大喝一聲:「讓開!」押著靳璨向縣衙外走去,那些差役紛紛避讓,與他保持近十步遠的距離,以防他鋌而走險,一刀將縣尊砍了。

縣衙外聚集了不少的百姓,還有許多的百姓正在向這邊聚攏過來,儘管這些天他們被衙門裏催繳賦稅的事鬧的苦不堪言,可縣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仍然在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時間,前來看熱鬧。

許峰押著縣尊走出縣衙,衙門裏的差役緊緊跟隨,圍觀的百姓紛紛避讓,保持着十多步遠的距離,形成一個圓圈。

許峰大聲說道:「我只是一個百姓,憑着自己的力氣吃飯,朝廷說免征兩年稅賦,讓我們大家都能吃上飽飯,可是靳璨卻強征賦稅,逼的我走投無路,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只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那是我的血汗,是我從地里辛辛苦苦刨出來的,誰要是把他拿走了,那就是不讓我活了。」

這些都是他上次沒有說完的話,此時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激動了,只覺的身上充滿了力氣,手上稍微一用力,鋒利的刀刃立刻在靳璨的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

靳璨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說道:「好漢饒命,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許峰用刀在他頭上重重的一磕,說道:「我不要你的錢,也不是殺人越貨的強盜,我只要我自己的東西,你燒了我的房子,搶了我的糧食和耕牛,我要你賠給我。」

靳璨連連點頭,說道:「我賠,我賠。」旁邊自然有懂事的吏員,本着寧多勿少的原則,去籌辦該配給許峰的東西。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威風掃地,圍觀的百姓大感痛快,尤其是在許峰正義的斥責下,靳璨答應配給他損失,更令百姓羨慕不已,不少人開始議論紛紛,感嘆為什麼自己沒有他那樣的勇氣,去挑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許峰說道:「我不僅要讓你賠償我的損失,還要讓你道歉,你身為一縣之尊,本該處處替百姓着想,為百姓謀福祉,但你卻只關心自己的前程,趨炎附勢,見利忘義,你說,你這麼做對嗎?」

即使是被刀架在脖子上,靳璨也不能同意許峰的這個觀點,知縣的主要工作是替天子牧守一方,教化百姓,因此常被稱為『牧』或者『令』,金隨宋制,稱為知某縣事,也就是知縣,在吏部關於地方官員升遷的考核評敘中,為民做主只佔著屁大一點的分量。

但心裏不同意並不代表嘴上不同意,但是話也不能亂說,以免墜了自己的威風,以後這官還怎麼做,委屈的說道:「好漢,下官也是身不由己,實在是朝廷旨意……」

許峰說道:「看來你心中只有朝廷,根本就沒有百姓。」

人群中突然飛出一塊石頭,不偏不倚的正砸在靳璨的身上,接着就聽有人喊道:「殺了這狗官!」一時間百姓群情洶洶,大有衝上來將靳璨撕碎了吃掉的架勢,但卻不知道這塊石頭是誰扔的,這句話是誰喊的。

那些差役嚇的臉色煞白,倘若只是許峰一人作亂,他們還能夠對抗,現在卻是滿城的百姓都被他鼓動,倘若大家一起造反,別說他們幾個差役了,就算是調一兩千兵馬來,也未必能夠抵擋,不由的後退了幾步。

靳璨說道:「父老鄉親,是我糊塗,我保證退還大家的糧食和財物,從明天開始,不,從現在就開始。」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危險,倘若百姓受不了許峰的蠱惑,群起造反,那就不是他一人的生死問題,就連他的家眷也會一併遭殃,到了這個時候,就別管什麼將來了,先穩住眼前的局勢在說,

百姓激動的情緒非但沒有平息,似乎更加厲害了,只聽人群中有人大聲的喊道:「你們抓了我爹,先把人放出來。」「我男人被你們抓走了,你放不放?」

靳璨連連作揖,說道:「我放,我這就放人。」沖着遠處的差役喊道:「快些打開囚牢,把人犯都放出來。」

幾個差役立刻轉身就往牢房跑,不論縣尊大人的命令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先離這些窮凶極惡的百姓遠些。

人群中立刻有許多的百姓跟着那些差役往牢房跑,既然縣尊大人都答應放人了,那還在這裏湊什麼熱鬧,趕快去和自家的親人團聚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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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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