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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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去了舊的皇宮?」東方雲翔難以按捺內心的激動,他果然沒有白疼小墨,這孩子一回到傲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找他。他微微牽唇一笑,眉目生輝:「無礙,朕這就遣人去找小墨。」

「不用了!」龍千絕回頭,吩咐雲**道,「雲**,你乘坐神龍,去將小墨帶回來。」

「是,尊主!」雲**領命而去。

「龍兄,既然來了,不妨在宮中小住幾日。」東方雲翔邀請道。

龍千絕想到自己的愛妻,心情微黯,他拒絕了東方雲翔的好意:「不了,我還有要事,得儘快回到凌天宮。日後有機會,再會。」

說完,他就要離開。

這時候,天空中舞起了一陣狂風,突如其來的狂風,吹得神龍戰隊背上的人們衣袂亂舞,如作抗議。

龍千絕眉頭輕輕一蹙,不解何故,只覺得這陣風來得蹊蹺。下一刻,他就感覺那股風襲到了他的跟前,風聲驟緩,像是有一雙手在輕輕撫摸他的臉,莫名的,他竟然有種觸電般的心跳感覺,真是太邪乎了!

東方雲翔抬頭,看到那股忽起的旋風,他想起了雲溪的話:風起的地方,就有她!

沒錯,那就是她了。

「千絕……」近在咫尺,雲溪凝視着龍千絕的雙目,而他卻在詫異地四顧,看不到她的存在,內心裏失落。倘若她永遠都無法**成功,是否她此生都不能真真切切地觸摸到他,再緊緊地擁抱他了呢?

「千絕,我在這裏。」雙手輕撫着他的臉,雲溪說不出的心傷。

彷彿有感應一般,龍千絕的心跳猛然加速,太奇怪了,為何他會感覺到有人在撫摸他的臉呢?

他突然推出一掌,想要甩去那奇異的感覺,一掌之力,讓空氣驟然波動。

雲溪猝不及防,小退了半步,這一掌雖不至於傷及她,卻是在她心尖上砸下狠狠的一錐。

「千絕……」她眉心揪緊,很是難過。

「龍兄,有件事……」東方雲翔正欲告知龍千絕有關於雲溪目前的狀況,這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截斷了他的話:「爹爹,你為什麼要打娘親?娘親,你怎麼變成兩個了?」

小月牙從卧龍居里鑽了出來,讓龍千絕一手接住,抱在了懷中,龍千絕詫異地低頭,看着女兒:「小月牙,你在說什麼?爹爹怎麼打娘親了?你娘親不是在卧龍居裏面好好地躺着嗎?」

小月牙懵懂地眨眨眼,小手向前一指:「那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又是誰?她為什麼跟娘親長得一模一樣?」

雲溪對上女兒的眼睛,她欣喜若狂,她以為這世上只有小蔓一人可以看到她,沒想到女兒也能看到她。她恨不得將女兒一把抱過來,狠狠地親上一番:「小月牙,你真的能看到娘親?娘親好想你!」

眼帘漫上濕意,雲溪心情激畔。

「娘親別哭!是不是爹爹剛剛打你,你傷心難過了?」小月牙心疼起娘親來,突然回身,小手在爹爹身上捶打起來,下手卻輕軟得很,「壞爹爹,你把娘親弄哭了。」

龍千絕看看女兒,再看看眼前的空氣,一頭霧水:「小月牙,你在說什麼胡話,爹爹被你弄糊塗了。」

東方雲翔看着龍千絕懷中的小女孩,結合他聽到的,他立即聯想到了,這個小女孩,多半就是龍千絕和雲溪的女兒了。他的心情莫名,忍不住插話道:「令嬡說的沒錯!雲溪姑娘的確就在你的面前。」

龍千絕一怔,有種強烈的情感,呼之欲出:「你把話說清楚!」

東方雲翔凝視着那團空氣,道:「雲溪姑娘在開啟要塞的時候,遭遇了劫難,魂魄分身,我們都沒有辦法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不過,她可以看到我們所有人。我想,她此刻應該就站在你的面前。」

「真的?」龍千絕呼吸一滯,低頭看向女兒,「小月牙,你真的能看到你娘親?那你娘親可有對爹爹說什麼?」

父女倆同時凝視着身前的空氣,只可惜只有女兒才能看到她,雲溪欣慰一笑,無論如何,她總算是見到她的家人了,至少還有女兒可以看到她:「小月牙,告訴你爹爹,此生只願與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是他們在凌天宮時,經歷生死之後,與他的真情告白,他一定會記得的。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記憶,他們愛情的見證。

小月牙彷彿接受了重要的任務,認真點點頭,對爹爹傳話:「娘親說,此生只願……吱吱吱手吱吱吱老。」她犯錯一般看着母親,不怪她傳話有誤,實在是她的辭彙庫有限,記不住那麼深奧的辭彙。

「吱吱吱手吱吱吱老?」龍千絕聽得莫名奇妙。

剛剛營造出來的浪漫氣氛,一下子被毀得徹底,雲溪撫額,看着女兒可愛無辜的表情,言簡意駭:「告訴你爹爹,東方叔叔說的是真的。」

小月牙再次充當傳聲筒:「爹爹,娘親說,東方叔叔說的是真的。」

「溪兒!」龍千絕相信了,他伸手,觸摸向了雲溪,俊臉上湧起了動情的神色。難怪他方才會感覺到異樣,原來真的是溪兒在撫摸他,「溪兒,你現在還好嗎?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見到你?」

「龍兄,還是先到宮中小憩,再慢慢敘談吧。諸位一起隨行的高手前輩們,想來也累了。」東方雲翔提議道。

龍千絕考慮到身後的一眾人,便點頭答應了。

東方雲翔安排了一眾的宮人,來招待客人,在龍千絕的介紹下,了解到了這些人的身份和來歷,每一個人放在龍翔**,那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更別說是在總體實力低了一等的傲天**了。東方雲翔聽着龍千絕的介紹,心底不住地震動,但他沒有顯露出任何的卑微和諂媚,反而是有禮有矩,清貴高華自然流露,身為一國之主的威儀和尊貴,盡顯無餘,讓各大家族的高手不敢小覷了他。

安頓了眾高手之後,龍千絕便抱着女兒來到單獨的大殿,享受屬於他們一家人的天倫之樂。

東方雲翔遠遠地立在殿門外,注視着父女倆的身影,目光逐漸迷離飄渺。

小蔓悄然踱步到了他的身後,回到雲家數日,她難以克制自己對皇上的想念,便隨便找了個緣由,進了宮。雲家上下享有皇上授予的特權,可以未經允許,隨時隨地進入皇宮,她憑藉着自己恢復了雲家大小姐的正式身份,很順利便進了宮來。

誰想恰巧碰到龍千絕一行到來,她失落的心突然又怦然跳動起來,雲姐姐的丈夫來了,這是否代表着她的機會來了?

注視着皇上落寞的背影,她也跟着憂傷起來,自己喜歡的人,心裏卻裝着別人,這不正是自己的心情寫照嗎?

她邁步走上前,在東方雲翔的身側說道:「皇上,如果你想找人傾訴,小蔓願意成為您的知己和傾訴的對象。」

東方雲翔的目光不變,他低低笑了聲:「朕沒有那麼脆弱,朕早就想得很清楚,不是自己的東西,強求也是無用的。」

「皇上真的甘心嗎?」小蔓也是在自問,「你是皇上,是天下之主,只要你想要,你一句話就能讓雲姐姐嫁給你。」

東方雲翔回首,看着她道:「喜歡一個人並非一定要擁有她!況且,她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擺佈之人,她的孤傲、她的執著、她的堅強,正是朕喜歡和欣賞的地方。如果她像尋常的女子那般,單憑一封詔書就能違背自己的心意,入宮為妃的話,朕或許就不會愛上她了。」

「喜歡一個人並非一定要擁有他?」小蔓嘴裏重複着他的話,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掩去眼底一抹黯然,當她再次抬頭時,淺淺的笑容在她唇邊綻放開來,「皇上,或許你以後都不會愛上我,但是能不能允許我,讓我和你一樣,默默地喜歡一個人?皇上若是此生不娶,小蔓便此生不嫁,就讓小蔓陪着皇上,在皇上心情苦悶的時候,為皇上唱唱小曲,給皇上解悶,好不好?」

東方雲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語,默然地收回了視線。金色的陽光,在他長長的睫毛染上一層細碎的光亮……

大殿內,夫婦倆好不容易重聚,奈何只能通過女兒傳話。聊了半晌,將事情來龍去脈弄了明白,這時候,前去接小墨的雲**回來了,急匆匆地跑進大殿:「尊主,不好了!小少主和二公子出事了——」

龍千絕猛然立起,將懷中的女兒嚇了一跳:「把話說清楚!」

「尊主,您還是看一下這封信吧!」雲**雙手將一封書信遞上,信封上噴灑著一團血跡,醒目而驚心。

龍千絕放下女兒,親自閱覽書信,眉頭越皺越緊,眼底爆射出了憤怒的精光:「該死的南宮翼,本尊絕對饒不了他!」

小月牙被爹爹憤怒的表情嚇壞了,小手抱住爹爹的腿,弱弱問道:「爹爹,是不是哥哥被壞人捉走了?」

龍千絕收斂了怒意,抱起女兒,安慰道:「沒事,哥哥不會有事的。」

大殿的旋風驟起,那是雲溪憤怒的發泄。

南宮翼,又是南宮翼!

這一次,他居然敢對小墨下手……滿腔的憤怒!

「溪兒,他在信中寫道,讓我們在三天之內替他奪得江山,然後拱手相送,他才肯將小墨和千辰平安送回。南宮翼他狼子野心,他這是想要挑撥我們和東方雲翔之間的關係,讓我們先和東方相爭內耗,他隨後漁翁得利,打的好算盤哪!」

「龍兄,我都聽到了。」東方雲翔邁步走入了大殿,方才見到雲**急匆匆跑入大殿,他就察覺不對勁了,趕來時,恰好聽到這個消息。

「倘若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願意拿江山來換小墨,只求小墨可以平安無事。」他的聲音溫潤而平靜,彷彿在說着家常的話。

龍千絕和雲溪二人當場震動,一直知道東方對小墨不錯,但如今要他付出的是他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願意拱手相讓,這樣的情誼,豈止重如泰山?

「東方,你再說一遍?」龍千絕不敢確信。

東方雲翔溫潤地淡淡一笑:「你無須吃驚,朕對皇位本就無意,當年若非雲溪姑娘以靈丹醫治好了朕的病,朕怕是早就死了。朕與小墨又是一見如故,有着父子的情誼,這江山本就是朕為小墨打下的,朕還等著小墨來繼承朕的皇位。如果可以拿它來換取小墨的平安,朕願意將江山拱手相讓,只是苦了百姓和群臣,新朝更替,不知會引來多少的災禍。」

這一次,龍千絕是徹底相信了他的話,他邁步上前,伸手,拍打在了東方雲翔的肩頭,目光堅定而閃亮:「東方兄,你這份心意,我龍千絕記下了!」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某種特殊的友誼悄然埋下了種子。

雲溪感激地看向東方雲翔,內心裏卻更加關心兒子的安危。

大殿外,又有人前來傳報:「皇上,出事了!各位大臣們的家眷都被人擄走了!」

「什麼?!」東方雲翔大驚,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之快,而且是多管齊下,不但給龍千絕送來了威脅信,還將朝中大臣們的家眷牢牢掌控在了手中,如此一來,即便他不願意主動交出皇權,大臣們也會逼着他退位。

好歹毒的心思!

「你先去穩住大臣們,我來想辦法追查南宮翼的巢穴,我不信揪不出他來!」龍千絕的目光冷冽了下去,寒光閃爍。

南熙國的廢棄皇宮。

南宮翼高坐龍座,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一干南熙國老臣,他們這些人在南熙國覆滅之後,都選擇了歸隱,然而在南宮翼的眼中,他們都是叛臣,因為他們沒有能誓死守衛南熙國,最終導致國家覆滅。

南宮翼冰冷的眼神注視着跪在大殿下的雲蒙和雲逸父子二人,看到他們,他就聯想到雲溪帶給他的屈辱和傷害。

「雲老將軍、雲將軍,枉你們雲家世代為臣,深受我南熙國皇家的大恩,你們就是如此背叛我皇家、背叛南熙國的?」

「靖王爺,我們雲家軍誓死守衛南熙國,浴血奮戰,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最後是皇上深明大義,主動請降,我們才放棄抵抗。我雲蒙自問對得起南熙國,對得起雲家列代先祖。」雲蒙道。

「老將軍既然如此說,那本王暫且相信你。現在本王歸來了,本王要復國,要讓南熙國一統天下。你身為南熙國老臣,此時此刻,是不是應該站出來,帶領雲家軍棄暗投明,歸順本王,助本王打下江山?」南宮翼的眸子泛著冷光,似笑非笑。

雲蒙一怔,他如何能想到,靖王爺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闖入將軍府,將他們一家人都擄了來,現在又當面質問他,威逼他交出雲家軍的軍權,這可如何是好?

「請恕老夫無能!現如今整個雲家軍的軍權,已經歸老夫的孫子云清管轄,就算老夫下令,雲家軍也未必會聽老夫的吩咐,老夫怕是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嗎?那如果本王拿雲清的兒子,你的曾孫,跟你換雲家軍,你換不換?」南宮翼朝着下人打了個手勢,大殿外,孩子的啼哭聲慢慢近了,雲蒙父子倆聽到那哭聲,齊齊渾身一震。

「南宮翼,你喪盡天良,你怎麼能對一個孩子下手?」雲逸急道。

「這是你們雲家逼我的!」南宮翼突然起身,冷著臉道,「當初你們明明答應要幫本王奪取皇位,誰知你們背信棄義,半路掉轉了槍頭,去幫我六叔登上皇位。你們害苦了我!」

「你們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堂堂一位王爺,身份尊貴無比,卻淪落到漂泊異鄉,處處遭受他人的冷眼。我拼盡一切的努力,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勢,卻因為他人的一句話,就徹底化為泡影。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感受嗎?」隨着南宮翼的憤怒,一片暗紫的霧氣浮起在他的臉頰上,他原本俊美的臉龐微微抽動,露出了猙獰和痛苦,但很快的,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他拍案而起,「本王所受的這一切的苦,都是拜你們雲家人所賜!就算本王殺了這個孩子,讓你們雲家斷子絕孫也不為過!」

他從手下手裏奪過了嬰孩,露出陰冷的兇狠。

「哇!哇——」孩子的啼哭聲,響徹整個大殿。

「不要!」

「靖王爺,不要傷害孩子!」

雲蒙父子二人齊聲高呼起來。

南宮翼的手微微一收,露出了詭異的冷笑,突然將孩子丟向了父子二人:「這只是警告,本王給你們一點考慮的時間,如果明天你們還是給本王同樣的答案,本王會徹底斷了你們雲家的根,聽到沒有?」

雲蒙險險地接住孩子,又驚又惱,但是此刻,似乎不是跟南宮翼理論的時候。

待雲蒙父子退下后,南宮翼起身:「去地牢看看。」

皇宮的地牢。

小墨睡得昏昏沉沉,直到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拱他,欲將他喚醒。他慢慢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夥伴小白。

小白看到他醒了,似是鬆了口氣:「小墨墨,我們被人關起來了。」

小墨墨被人暗中偷襲的時候,它來不及搭救,見對方只是擄人,沒有要殺死小墨墨的意思,它只好暫時躲藏起來,不被人發現,直到捉小墨墨的人走開后,它才來弄醒小墨墨。

小墨拍拍腦袋,發現自己被人關入了鐵牢,身邊還躺着辰叔叔,牢房的四周圍還有很多的人,被關入鐵牢的不止他們二人。

「小墨,你醒來了?小墨,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有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小墨揪揪眉頭,這聲音好熟悉。

「小墨,我是櫻子,我就在你對角的鐵牢裏!」

小墨起身,抬頭望去,果然撞見了熟人,面上一喜:「櫻子?你們怎麼也被抓起來了?」

關在對面鐵牢裏的小女孩,正是南宮櫻,跟她關在一道的,還有昔日南熙國的新皇,以及南宮櫻的父母。不止如此,在他們的牢房兩邊,還關押著其他人,只可惜小墨並不全部認得。

南宮櫻許久沒有見到小墨,此刻相見,她很是激動,雙手扶著鐵牢的欄桿,把小臉湊到欄桿之間,笑盈盈道:「小墨,我還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呢。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打傷你?」

小墨搖頭:「我沒事,只是被人偷襲,昏了過去。對了,我們現在究竟是在哪裏呢?」

「這裏是南熙國皇宮的地牢。」六王爺道。

這時候,龍千辰也醒了,慢慢適應了周圍的情況后,看到熟人,不由地訝異:「你……你不是南熙國的皇帝嗎?你怎麼會成了階下囚?還有,到底是誰將我們關押在這裏?」

他還記得,他在東陵國的皇宮,尋找小墨的過程中,被人引導著進入了一個陌生的房間,隨後有人偷襲他,他昏迷了過去。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到了這裏,是誰設下的陷阱,又是誰抓的他們,他一點兒也沒有頭緒。幸好,小墨就在他的身邊,否則他真不知該如何向大哥大**交代了。

六王爺慚愧地嘆息了聲:「皇帝?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今時不同往日,我早已經不是南熙國的皇帝了,現如今整個傲天**只有一個皇帝。」

「是誰?」龍千辰好奇,小墨也好奇,如果傲天**只剩下了一個皇帝,那翔叔叔怎麼辦?

六王爺朝着小墨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眼:「他就是小墨的義父——東方雲翔。」

「真的是翔叔叔!我就知道,翔叔叔是無敵的,他是不可能被打敗的!」小墨興奮地脫口而出,俊俏的小臉蛋上綻開了明媚的花兒,待見到六王爺黯了臉,他吐吐小舌,賠禮道,「南宮爺爺,您也很厲害的!」

六王爺展露了笑容:「真是個懂事兒貼心的孩子,爺爺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爺爺已經看開了。」

「想不到東方如此有魄力,我們這才離開傲天**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就將傲天**統一了。我大哥果然沒有看錯他,他的確有天子真龍之氣。」龍千辰感嘆道。

「是啊,皇上他雄才偉略、寬容仁慈,而且年輕有為,老夫的確比不了他。輸給他,老夫心服口服,將南熙國交到他的手中,老夫感到欣慰。」

龍千辰看得出,六王爺是發自內心的讚美,他雖然丟了國土,卻是心悅臣服的,因為傲天**的五個國家的君主當中,再沒有一個人比東方雲翔更為合適更有資格一統天下了。

「小墨,你這次回來之後,是不是就不走了?爺爺說,等我年滿十五歲,我就可以出嫁了。要不我現在就嫁給你吧,那我以後就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了。」南宮櫻期盼道。

小墨被她嚇得不輕,連連搖頭:「我還小,不能成親的!」

龍千辰在一旁憋笑得難受,平日裏大家說小墨小,他從來都會反駁,說自己已經是大人了,這會兒倒是自己主動承認小了,可憐的櫻子,小墨到底是有多害怕娶她?

南宮櫻不高興地嘟起了小嘴:「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小墨黑線:「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不娶我?我們可是有婚約的。」南宮櫻道。

六王爺旁觀著,沒有插話,目露深思。

小墨感覺亞歷山大:「我們現在都還小,正是學習本領的時候,婚約什麼的,那是長大后的事了。」

南宮櫻突然泛紅了眼圈,哽咽起來:「你騙人!你肯定是有喜歡的人了。皇爺爺說,牆倒眾人推,樹倒猴孫散,果然是真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皇爺爺現在不是皇帝了,所以就瞧不上我們南宮家,想要悔婚?」

「櫻子,不許胡說!」六王爺看似責怪,目光中卻帶着試探。

龍千辰看出其中端倪,這番話雖是南宮櫻無心之言,怕也是六王爺真正想要探知的吧?當日定下小墨與櫻子的婚約,也是大**的權宜之計,為了保全雲家,同時大**也是預料到他們一家人日後不可能再回到雲家了,可是今日,情勢逆轉,昔日的皇族失去了尊貴的身份,而小墨的身份變得尊貴無比。且不論他是不是東方雲翔的乾兒子,名義上的小皇子,但是大哥和大**在龍翔**的身份,就沒有人敢小覷小墨。

身份易位,是否還會遵守當日的婚約,難怪六王爺會憂慮了。

小墨皺皺眉頭,道:「婚約是娘親定下的,什麼事等見了娘親之後再說,我可不敢做主。」

臭小子真夠機靈的,一下子把決定權推給了自己的娘親,憑大**那性子,她怎麼可能乖乖地遵從婚約,讓小墨娶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媳婦進門呢?

龍千辰不禁在心底贊了句。

南宮櫻跺着腳,很是着急,可又無可奈何:「好,等見了雲姨,我會跟她說的!」

小墨輕輕挑眉,那你就自己去跟娘親說吧,娘親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呢。

說話間,牢房外的甬道上傳來了腳步聲,有**笑了起來:「六叔,你到現在還惦記着和雲家聯姻?你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有人逐漸走近,一張熟悉的臉孔從陰影中顯露出來,牢房中的眾人都認出了他。

「南宮翼?」六王爺目光一縮,很快恢復了平靜。

小墨抬頭,與龍千辰相互對視一眼,終於明白究竟是誰將他們擄來了。

南宮翼邁步走到兩個牢房中間,站定之後,揚聲道:「你可知道,現在雲溪夫婦的身份?雲溪現在是雲族的宗主,萬凰學院的院長,還是丹盟的元老,龍千絕呢?他現在是龍家的家主,十大學院的領袖,煉器盟的盟主……他們夫婦二人,無論哪個身份,都要比你一個區區南熙國的皇帝身份要來得尊貴。更何況,你現在連這個尊貴的身份都沒有了,你現在就是一個階下囚,一個只能對人俯首稱臣的失敗者!你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繼續履行婚約,娶你的孫女?」

六王爺渾身一震,是被他給氣的。

南宮櫻朝着南宮翼喊了起來:「三叔,我是櫻子啊,你為什麼要把我和爺爺抓起來?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一家人?」南宮翼冷眼橫掃了過去,嚇得南宮櫻縮到了爺爺的身後,「你們有把我當一家人嗎?我為了皇位,努力付出了多少,你們卻漁翁得利,趁機奪走了本屬於我的東西,害得我只能漂泊他鄉,在外面受盡了屈辱。這是你們欠我的,我現在不過是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翼兒,你的心胸太過狹隘,疑心又太重。當日若是讓你奪得皇位,你一定會大開殺戒,排除異己,恐怕到那時,我們祖孫倆的性命早就不保了。老夫之所以要與雲溪姑娘合作,登上皇位,主要的目的,無非也是想要保全我們一家人的性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夫並不覺得有任何虧欠你的地方。」六王爺道,他的語氣很硬氣,並沒有因為自己現在身陷囹圄而對對方服軟。

「好,說的好!既然你如此想,那麼本王現在關押你們,也是理所應當的,沒有任何覺得虧欠你們的地方。你放心,本王不會殺你,殺一個沒有任何權勢的廢人,本王一點兒都提不起興趣。本王之所以關押你,就是要你親筆手書一封信,給南熙國的舊臣們,讓他們歸降本王,助本王重新奪回皇位,將東方雲翔趕下皇位去!從此以後,我會取代東方雲翔,統領整個傲天**,這才是我真正的志願!」南宮翼自信地勾笑。

六王爺心神一震,訝異地看向南宮翼,未料到他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低頭,再看一眼自己的孫女,他遲疑了片刻后,道:「好,老夫可以幫你,但是你必須答應,保全我們一家人的性命。」

南宮翼滿意地笑了起來:「這就對了!說到底,你們身上流着的,都是我南宮家的血脈,我會留下你們的。」

他打了個手勢,身後立即有人送上了紙筆。

南宮翼見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於是踱步走向了小墨和龍千辰所關押的牢房,犀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着。

此時,小白已經藏入了小墨的懷中,一動不動。

南宮翼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他是知道的,小墨的身邊有龍王谷小太子的保護,不過他們此次返回傲天**,大抵也不能將龍王谷的小太子一起帶了來,這下他就放心多了。

他蹲下身來,與小墨齊肩:「小墨,你想不想離開這裏,去找你爹娘?」

「當然想了。」小墨道。

「那你乖乖聽話,寫一封書信給你爹娘,就說你很想念他們,讓他們儘快來救你出去。記住,信里不得提及地點,否則的話,你身邊的這位叔叔就會沒命了。」南宮翼指向了龍千辰。

小墨轉了轉眼珠子,很痛快地點頭答應了。

南宮翼盯了他片刻,心存疑惑,但料定他耍不出什麼詭計來,於是讓下人將紙筆遞了進去。

準備好紙筆后,小墨整個兒趴在地上,提筆開始書寫起來,還一邊書寫,一邊高聲念道:「親愛的爹爹,我和辰叔叔被壞人捉走了,快來救我們吧!」

話語淺顯直白,字體倒是寫得有模有樣。

南宮翼眯眼,看着小墨,不由地聯想,倘若自己當年按照婚約順利娶了雲溪之後,是不是眼前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了呢?

擁有這樣一個聰明有天賦的孩子做自己的繼承人,他就足以欣慰了,只可惜,他不是,他是仇人之子!

收起紙張,他又重新閱覽了一番,突然臉色微沉:「這些歪歪扭扭的字是什麼?你在給你爹娘傳遞什麼信息?」

小墨無辜地眨眼:「你冤枉我!這世上哪裏有這麼奇怪的字?如果你說它是字,那你倒是把它念出來試試!」

他肯定是念不出來的,因為他寫的是只有他和娘親才看得懂的拼音字母,是他和娘親之間的聯絡暗號。他只期望當信送達的時候,娘親已經醒過來,這樣就能知道他被關在哪裏了。

南宮翼目光一縮,他若是能念出來,還需要在這裏質問他嗎?直接就把他給戳穿了!

「臭小子,你休想糊弄我,重新寫一張!」

小墨撇撇嘴,趴回地上,又重新書寫了一份,寫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打了個噴嚏,將墨水不小心灑在了紙張上,小手立即去抹墨水,幸而污染的痕迹不算大。他慶幸地笑道:「還好,還好,還能用!不知道爹爹看到之後,會不會又要罵我寫字馬虎了呢?」

南宮翼收了他的紙,皺皺眉頭,本想再讓他重寫一張,但仔細看了幾遍,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於是交給了身邊的下人:「把信送去給龍千絕!」

「是,主子!」

下人剛欲離開,南宮翼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

他邁前一步,猝不及防地忽然一把捉住了小墨的手,目光微寒,沒多久,從牢房裏傳來了小墨嘶聲的驚喊——

「尊主,南宮翼遣人送來了書信。」火**風風火火地衝進了房間,他知道,這時候尊主最希望得到小少主的消息,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忌諱了。

龍千絕接過書信,大致瀏覽了一番,目光溢出了複雜的情感:「是小墨親筆所寫的書信……」這話是說給雲溪聽的。

雲溪湊了過去,看到兒子所寫的信,心底不由地酸楚。作為母親,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她難辭其咎。

「尊主,這裏還有一隻小匣子。」火**將一隻紅漆的木匣遞上,巴掌大小的木匣,裏面能裝着什麼呢?

龍千絕接過,打開木匣,這一剎那,他的雙瞳驟然放大,露出了驚駭。

火**看到木匣中的東西,也跟着驚恐地叫了出來:「這是……這是小少主的手指?」

「哇!哥哥……哥哥的手指!」小月牙瞄見了那血肉模糊的匣中之物,嚇得大哭起來。

龍千絕連忙蓋上匣蓋,摟着女兒安慰:「小月牙別怕,那不是哥哥的手指,你看錯了。」

「不是,那是哥哥的手指!嗚嗚……爹爹,快去救救哥哥,萱萱要哥哥!萱萱要哥哥!」小月牙嚎啕大哭,哭成了淚人兒。

雲溪的心一點點下墜,雙目緊盯着那木匣,整個人瑟瑟發冷。

小墨,她的小墨……

「溪兒,你也別慌,說不定是南宮翼設下的圈套,這手指……手指未必是小墨的。」龍千絕一邊安慰著女兒,一邊也不忘安慰妻子。

門外,東方雲翔、龍天澤夫婦、雲暮凡父子和軒轅老爺子聞訊趕來,聽到龍千絕的話,一個個受驚不小。

「你說什麼?有人切了小墨的手指?」軒轅老爺子直言不諱,將剛剛被龍千絕哄了幾句的小月牙重新弄哭了。

「哇!哥哥,萱萱要哥哥!」

「外公!」龍千絕沖着軒轅老爺子暗使了個眼色,他這裏已經夠亂了,老爺子還來添亂。

「千絕,你先將小月牙交給為娘吧。」軒轅夙雅從兒子手裏接過了小月牙,溫柔地安撫著。

「南宮翼太過分了,居然對一個孩子做出如此惡毒的事來!可憐我的小墨……」雲暮凡露出憂色。

「雲兄,莫急!我諒那南宮翼不敢如此膽大妄為,他日他即便真的坐上了皇位,他也地掂量掂量,如果他真的傷了我龍家的孫兒,我們龍家是否肯讓他安坐皇位。」龍天澤冷聲道,不怒自威。

「讓我看看那木匣。」東方雲翔抖著雙手,從龍千絕處接過了木匣,他慢慢打開匣蓋,充滿血腥的一幕,一下子躍入他的眼帘,他猝然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晃動起來,「南宮翼,你太狠毒了!」

裝在木匣里的手指,一看就是屬於孩子的,纖小、脆嫩,切口齊平,顯然是被劍器所傷。

「我看看。」雲中天踱步到他的身邊,接過了木匣,仔細查看,良久,他說道,「大家不必擔心,這根手指不可能是小墨的!」

「你說什麼?」眾人異口同聲,齊齊看向雲中天。

「我說,這根手指不是小墨的。」見大家依舊存着疑心,雲中天悉心分析道,「你們看這根手指,指腹粗糙,生有細繭,顯然小小年紀,平日裏常干粗活。小墨生來養尊處優,從未做過粗活,他的手指頂多也是因為練劍和煉器后留下的痕迹,但凡練劍之人,他的手指肌肉是非常有力度的,不可能像此人一般,肌肉鬆散無力,所以,我判斷這根手指不是小墨的。南宮翼多半是想嚇唬我們,讓我們自亂陣腳。」

眾人聽完他的分析,湊上去仔細查看,果不其然。

「大哥,還是你看得仔細透徹,這根手指,絕對不可能是小墨的。南宮翼雖然想以小墨威脅我們,讓我們助他奪得皇位,但是他肯定也會想到,一旦他奪得皇位后,能否坐穩江山,還得看我們的態度。他如果真的傷害了小墨,依照我和溪兒的脾氣,我們絕對會與他不死不休!他這是在為自己留後路呢。」龍千絕道。

雲溪聽着哥哥的分析,終於安了心,南宮翼果然卑鄙無恥,居然施展這種手段來擾亂他們的陣腳。對了,小墨的書信,似乎有些怪異。

「小月牙,讓你爹爹再將哥哥的書信給娘親瞧瞧。」

小月牙被嚇壞了,縮在奶奶的懷裏,聽到娘親的聲音,她埋着頭,只側了半張臉,對爹爹說道:「爹爹,娘親要看哥哥的信。」

龍千絕重新將信展開,望向虛空:「溪兒,你看出什麼端倪了嗎?」

雲溪立在他的身側,左右橫豎細看了一番,目光落定在了那一團墨跡。她眯眼,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亮起,恍然大悟:「小月牙,告訴你爹爹,我知道你哥哥被關在哪裏了。」

「哥哥在哪裏?」小月牙驚喜地抬起了頭顱。

「他在南熙國皇宮!」雲溪目光堅定地落在那團墨跡上,仔細看時,在墨跡的空白間隙,隱約可見幾個歪扭的字跡,它不是尋常的漢字,也不是古文,這世上也只有雲溪母女倆才能看懂這文字。

它便是用拼音的首寫字母組成的幾個字:「nxhg!」

翻譯之後,便是南熙皇宮。

雲溪發自內心地笑了,兒子就是聰明,關鍵時刻,還知道如何與她傳遞消息。

南宮翼就算再謹慎,也肯定猜不出小墨所寫的這幾個字母到底是什麼意思,更何況,小墨採用的還是鏤空的寫法,周圍全部都是墨跡,唯留下空白處恰好勾勒出四個字母。

「爹爹,哥哥在南熙國皇宮。」小月牙道。

「南熙國皇宮?」龍千絕驚奇,將書信顛來倒去,看了幾遍,還是沒能看出些什麼,不過既然溪兒這麼肯定,那就肯定不會有錯了,「南宮翼,你活膩了!」

目光瞬間冰冷,令人窒息。

南熙國皇宮。

南宮翼踱步在龍座前,神思飄遠,這個夢寐以求的位置,當真正坐上去的時候,也不過是短暫的興奮,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孤獨和寂寞。

悉數整個皇室,現如今只剩下了他和六皇叔,物是人非。他本該憎恨六皇叔,將他除之而後快的,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殺他的慾望了。因為,他突然之間也貪戀起那可遇而不可求的親情。

「報!主人,好消息!諸位大臣們紛紛送來了降書,他們已經向主人您屈服了。」

南宮翼清冷的眸光一滑,泛出幾分瀲灧的光澤,唇角微翹:「意料之中的事!龍千絕和東方雲翔那邊有什麼消息?」

「回稟主人,龍千絕已經按照主人您的意思,拿下了東方雲翔,控制了整個皇宮。在送來降書的大臣們的書信中也寫明了事情的過程,主人請看。」

南宮翼接過其中一封降書,閱覽一番,臉上的表情從微訝慢慢變成狂喜,他揚聲大笑了起來:「東方雲翔啊東方雲翔,你一定想不到自己會有今日吧?就算你成為傲天之主又如何?只要本王一回來,該屬於本王的,永遠只會屬於本王!」

「龍千絕,還有你。你一直以來都輕視本王,不將本王放在眼裏,現在你知道本王的厲害了吧?只要捉住了你的軟肋,你還不是得乖乖聽本王的話?呵,你們統統都不是本王的對手!」

「很快的,本王就是真正的天下之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天下人皆在本王的股掌之間!什麼雲族,什麼龍家,什麼紫妖,你們至多只能成為一方的霸主,只有本王,只有本王才能成為天下之主!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大殿迴旋着他的大笑聲。

手下的高手們受他的情緒感染,一個個昂首挺胸,勝利在望。

這時候,一名手下的聲音,打斷了笑聲:「主人,龍千絕送來了書信,他約您三日後在傲天國的皇宮外相見,與您交換人質。」

南宮翼閱覽書信后,眉頭反而一皺:「就這些?他沒有說別的?」

「主人,有什麼問題嗎?」手下好奇問。

南宮翼思索了一番,沉吟道:「依照龍千絕夫婦的脾氣,兒子被人捉了,他們不可能這麼冷靜處之,非把附近的城池掀翻了天不可。難道是因為雲溪的傷勢未愈,還沒有醒來?或許……是本王多心了吧。」

皇宮地牢。

負責看守犯人的高手送完午餐后,消失在了地牢的盡頭,其中一間牢房,有一隻白色的小獸寵從鐵欄之間鑽了出來,躡手躡腳,賊兮兮地爬到地牢的那一頭,稍作停頓。它頭一低,身子向後仰起一個角度,突然,如離弦之箭,嗖地一聲飛了出去。

「啊——」

「火!」

「救命啊!」

「……」

驚叫聲只持續了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慢慢消了下去。

各個牢房的人趴在牢門口屏息張望,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直至地牢的盡頭,那一隻白色的小獸重新出現在他們的視野,吁氣的聲音,在這一刻發生共鳴。

很顯然,方才那一場小獸與看守之間的戰役,以小獸的完勝而告終!

白色的小獸,一搖一擺,踏着老爺步,得瑟地行走在過道,本來並不長的一條過道,愣是讓它走出了十八里長街的范兒。

「小白,你好棒啊!」南宮櫻捧場地尖叫起來。

小白抖了抖毛髮,每一步走得更加風生水起。

「小白,你快點!快去幫大家把牢門都打開了!」小墨原地一個旋身,便從牢房內挪移到了牢房外。以他和龍千辰的挪移術,區區的地牢根本關不住他們,之所以留下來,純粹是為了搭救六王爺祖孫和其他被關押在地牢內的大臣的家眷們。

小白聽到了小主人的話,連忙收緊尾巴,開始幹活。

「噗!」

赤金色的火焰噴吐在牢門的鐵鎖上,鐵鎖遇到火焰,立即變成了一團金屬蠟,遇火即融。

越來越多的人從牢裏走了出來,面露喜色。

「多謝小公子!」

「太好了!我們終於出來了!」

「大家別高興得太早,咱們現在還在皇宮裏面,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龍千辰自行從牢內挪移了出來,觀察一番后,對眾人道,「我先出去察看一下,大家不要輕舉妄動,聽我的消息。」

說完,他又吩咐小墨道:「小墨,現在這裏的所有人,以你的實力最強,你要負責保護大家。沒有我的消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

眾人聞言,仔細看看小墨,他是他們這些人當中實力最強的一個?怎麼可能?

其中有幾位習武的高手,紛紛露出了不悅的神色,被人輕視的滋味,換誰都不好受,雖然沒有開口直言,嘴裏相繼發出了低哼。

龍千辰見狀,嗤笑了聲:「你們別不服氣,我這侄兒可不一般,他今年還未滿七歲,但是他的玄階已經達到了神玄巔峰,離玄尊只有一步之遙。你們誰若是不信,盡可以找他比試比試……不過,你們最好提前做好自取其辱的準備。」

驚訝的嘆息聲,此起彼伏。

一個個看向小墨的眼神多了幾分神奇的色彩,七歲的神玄高手,已經十分罕見,更別說是離玄尊只有一步之遙的神玄巔峰高手了。

娘呀,這等**的天賦,讓他們這些普通人還怎麼活?簡直無地自容!

「小墨,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哦!」南宮櫻兩眼飛著紅心,進入花痴待機狀態。

小墨微微側臉,避開了顆顆紅心的襲擾,對龍千辰道:「辰叔叔,你去吧,我會保護他們的。」

小模樣的人兒,主意卻不小。

龍千辰離開地牢后,留守在地牢裏的人開始整裝待發,隨時準備逃離地牢。

小墨抱着小白,探頭從門縫裏往外張望,身後,傳來六王爺的問話:「小墨,你爹娘是否也回到了傲天**?」

「是啊。」小墨回頭。

「那就好,老夫正想拜會一下令尊令堂。」六王爺笑得和藹,小墨卻看得心裏發毛,櫻子的爺爺該不會是要跟爹娘談論他和櫻子的婚事吧?

只要一想到櫻子會成為他的小妻子,整日裏纏着他、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可怕畫面,他就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

娘親應該不會答應吧?

實在不行,他就跟着小斑去梵音寺出家好了,做個**自在的小和尚,也總比娶一個刁蠻難纏的小妻子好些。

「爺爺,您知道我娘親以前的未婚夫是誰嗎?」小墨仰頭,微笑道。

六王爺微微一愣:「知道,是靖王爺。」

「聽娘親說,她和靖王爺以前是奉了聖旨,定下的婚約,誰都以為他們會成親,結為夫婦。可是呢……」小墨嘆了口氣,攤攤小手,「最後和娘親成親的人是我爹爹,跟靖王爺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這是為什麼呢?」

六王爺面色一滯,他再遲鈍,也能聽得出來,小墨話中的婉拒之意了。他暗自嘆息了聲,他活了大把年紀,也算是閱人無數,小墨是他見過的孩子當中最聰明最有天賦和靈性的孩子,再加上他的身世背景,他絕對是櫻子最佳的夫婿人選。當初匆匆與雲家定下婚約,也是看中了這一點,只是此時非彼時,南宮家已經今非昔比,哪裏還有資格跟雲家談婚論嫁?

只是櫻子的幸福和前途……

他是否還要堅持呢?

正陷入沉思中,門外傳來了龍千辰發出的信號,他回了神,帶上孫女,跟隨着大隊的人馬往牢房外逃去。

「大家快跟我往這邊走!」龍千辰盡量地壓低聲音,在前帶路。

一群人緊隨其後。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想要不驚動皇宮裏的高手都不可能,很快的,有人發現了他們。

「來人啊,有人越獄了!快攔住他們!」

大批的高手圍攏過來,包圍圈越縮越小。

「大家不要亂,全部向我靠攏!」龍千辰一邊高喊,一邊召喚出了翼龍神獸和鯤鵬,兩隻獸寵各自佔據東西,將人群圍在保護圈內。此時此刻,作為眾人當中實力最高的一員,龍千辰承擔起保護眾人之責,亂局之中,指揮若定,初現鋒芒。

「小墨,讓小白載着你先走,想辦法找到你爹爹,讓他過來幫忙!」

「辰叔叔,那你呢?」

「我留在這裏,可以撐上一時。」

小墨轉首,看着越來越多的高手朝着他們的方向聚攏,他小小的眉頭越皺越緊。辰叔叔真的可以抵擋住這些高手嗎?

他不放心。

「小白,施展你的龍皇之威,召喚神龍戰隊!」

「看我的吧!」小白搖身一變,化作一道白光,龐大的身軀橫跨大半個皇宮。

霎時間,光芒萬丈。

「吼——吼吼——」小白肆無忌憚地放聲長嚎,龐大的身軀威風凜凜地抖著,「小龍龍太子在此,龍族速來護駕!」

無敵的音波,傳遍四方。

翼龍神獸和鯤鵬在龍皇的威壓之下,不自覺地壓低了身板,那些高手們更是被龍威所懾,一個個猶豫不前。

這時候,南宮翼出現了,他面如沉鐵,瞪視着從牢裏逃遁出來的人,冷聲道:「你們的本事不小,以為這樣就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他又瞪一眼猶豫不前的手下們,怒斥道:「你們怕什麼?它再強大,也只有孩子的智商,難道你們連一個孩子也鬥不過?」

手下們驚恐,就算只有孩子的智商,可好歹也是一條神龍啊,而且還是來自龍王谷的龍太子。

小白深深感覺受到了侮辱,嘴裏噴出火來:「誰也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南宮翼冷瞥它一眼,壓根不將它放在眼裏,一雙銳利的眼睛落在了小墨的身上。他知道,小白的弱點就是小墨,只要捉住了小墨,就算它是龍皇轉世,也不敢亂來了。

小墨被他冷銳的眼神一掃,整個人立即泛起了雞皮疙瘩:「小白,救我!」他轉身就跑。

南宮翼冷笑一聲,暗紫色的無形幻獸破體而出,時而幻化成鶴狀,時而幻化成獅形,猛撲向了小墨。

巨大的黑影落下,小墨一邊奔跑,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乾坤鏡,小手高舉,越過肩頭。

暗紫色的幻獸,影射在鏡面中,愈加猙獰。

只聽得砰的一聲脆響,乾坤鏡的鏡面被撞得粉碎,鏡片灑落一地。

「小墨!」

「小墨墨!」

南宮櫻和龍千辰先後發出了驚呼。

小墨被驚住了,可怕的幻獸居然不怕乾坤鏡的反射,甚至毀了**送給他防身的乾坤鏡,他連忙丟棄了手中的乾坤鏡,連連施展挪移術逃命。

「不許傷害小墨墨!」小白趁勢而下,飛撲著暗紫色的幻獸而去,龍爪眼見着就要捉住那幻獸的咽喉。

南宮翼唇角勾起冷笑,他五指一抓,暗紫色的幻獸開始幻化形狀,長出了無數只的細手,反向纏繞上小白的身軀。一隻只的手,不斷變細變長,彷彿一根根的藤條纏繞在了小白的身軀上,阻礙了它的行動。小白左右甩動,都沒有辦法甩掉它,怒意愈漲愈盛。

小墨回頭,看到這一幕,不由地驚住。

龍千辰眼神大變,想要上前援手,這時候,南宮翼的手下趁勢而出,殺向了人群。

龍千辰止步,與南宮翼的手下衝殺在一處。

南宮翼目光一轉,落在了翼龍神獸,他的眼睛微微亮起,起了覬覦之心:「翼龍神獸,你應該屬於本王!」

鶴仙神獸和金獅神獸同時被召喚而出,一個從天上,一個從地上,同時攻擊向翼龍神獸。

肥肥感知到了危機,飛身而起,雙翼揮舞,帶起一陣風勢,迎擊而上。

「肥肥,小心啊!」龍千辰餘光看到了它,一顆心猛然提起。

這時候,地面上飛馳的金獅神獸,突然飛撲而上,咬出了肥肥的尾巴,痛得肥肥長嚎一聲,肥大的身軀徑直墜落。

鶴仙神獸瞅准了機會,長嘴如鋒銳的利劍,刺向肥肥的左眼。這一嘴落下去了,肥肥的左眼必瞎無疑!

「肥肥!」金色的雙眸驟然亮起,龍千辰爆髮式地咆哮一聲,從他身體內飛出了翼龍幻獸,幻獸沒有獨自離開,而是與他的身體重疊震晃着,釋放出了驚人的光波。

「人龍合一!」

人即是龍,龍即是人!

重疊的人龍影子,化作了世間的一柄神兵利刃,劃破虛空,刺向了鶴仙神獸。

「吁——」鶴仙神獸受到了驚嚇,哪裏還敢繼續攻擊,掉頭就跑。

龍千辰沒有繼續追趕,反身攻向金獅神獸,猛然間爆發出來的力量,勢不可擋,驚得金獅神獸也不得不放開了肥肥的尾巴,獨自逃生。

肥肥身上的痛楚消失,回頭看到主人英勇神武的爆發,忍不住興奮地抖動起來。

一人一獸,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恰時,被暗紫色幻獸纏繞滿身的小白,長吼一聲,勁力爆發,一根根的「藤條」四崩五裂。

南宮翼目光一縮,英俊的臉孔突然之間猙獰,有暗紫色的光混亂地忽閃。他急促地呼吸了幾下,露出憂色,不好,他**的攝魂術又開始反噬了。他咬牙,壓制住那股反竄的力道,反手抓向半空,一根根被崩裂的「藤條」齊齊飛向了他,重新在半空中組合幻化,時而現出鶴戾九霄的形狀,時而是金獅狂舞。

「小墨墨,他的幻獸好奇怪啊!」小白沒有緊跟着攻擊南宮翼,而是縮身變回了小白球,回到了小墨的懷中。或許正如南宮翼所言,小白的實力雖然強大,但畢竟還是孩童的智商,它所思所想的,很簡單,就是要保護自己的小主人。只要小主人沒有受到威脅,它不會主動去攻擊他人。

南宮翼看準了小白的心思,冷瞥了小墨一眼,不再將目標放在他的身上,轉而去攻擊其他人。

兩軍對戰,首先要攻擊對方的軟肋,他不能去對付小墨,那就只能從其他人當中挑選軟肋了。他一眼就瞅准了人群中的南宮櫻,沒錯,她不但是六皇叔的軟肋,更是小墨的軟肋。

捉了她,小墨也不敢亂來。

「櫻子,到三叔這裏來,三叔保證不傷你!」他半利誘半威脅。

南宮櫻驚嚇地往爺爺的身後躲去。

六王爺上前一步,瞪視向南宮翼:「南宮翼,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她可是你的親侄女兒!」

「本王不是說了嗎?只要她乖乖聽話,本王不會傷害她。」南宮翼微微笑了起來,幾分邪氣。

「爺爺,救我!我不要過去!三叔要殺我!」南宮櫻嚇得哭了起來。

這時候,天邊傳來一個冷笑:「南宮翼,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連孩子也騙,本尊很想知道,你究竟還能下賤到何等地步?」

伴隨着一聲悲烈的長嘶,青色的光芒乍現,鶴仙神獸被龍千絕收入了金和塔。

南宮翼有所感應,猛然回首,對上了駕馭神龍戰隊而來的金髮男子,他怒目而視:「龍千絕,你居然找來了!」

「爹爹!我在這裏!」小墨見到爹爹到來,開心地歡叫。

「大哥,你可算來了!這下我就放心了。」看到大哥到來,龍千辰緊繃的心弦立即鬆懈了,好似下面沒他什麼事兒。

龍千絕大手一揮,神龍戰隊,立即擺開了陣勢,神龍之威,再加上陣法的威力,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局面。

兩邊的高手各自分開。

「主人,現在怎麼辦?」南宮翼的手下問道,當他們看到神龍戰隊背上馱著的數百高手,他們的心下就已經開始打鼓了。這些高手,他們大多是認得的,其中有龍家的高手、有軒轅家族的高手,還有來自雲族的高手,無論哪一路,都不是好對付的。

「怕什麼?連這點陣勢都擋不住,本王如何一統天下?」南宮翼冷嗤了聲,雙目微眯,在心中打起盤算。

龍千絕冷笑:「到了現在,你還在做着一統天下的美夢?南宮翼,你真是沒救了!對於你這等痴心妄想的小人,本尊都不屑動手殺你!就讓上天來告訴你,你究竟有沒有做皇帝的命!」

他黝黑的眸光晃出了滿目的璀璨,目光落在了南宮翼的身後,帶着幾分詭異。

南宮翼疑惑地回首,自己的身後除了手下,哪裏還有別人?

那麼,龍千絕這一眼,又是什麼意思?

向來疑心頗重的他,開始在自己的手下當中環掃。

「主人。」眾手下被他盯得心裏發慌。

這時候,忽起一股怪風,一名手下從人群中沖了出來,他手中的長劍恰好刺向了南宮翼的方向。南宮翼本就處於疑心當中,突然看到有手下衝出來,要殺自己,他想也不想,出劍還擊。

電光火石!

一劍穿心!

「主人!你——」那手下萬不會想到,自己會喪身在主人的手中,雙目死死地撐大,死不瞑目。

「主人!」其餘眾手下紛紛驚呼,難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主子。

南宮翼回過神來,心神動搖,他居然殺了自己的手下……罷了,殺了便殺了,誰讓他不長眼,持劍刺向自己呢?

「啊!」

在他的左後方,有人驚叫,殺氣逼來,南宮翼幾乎是本能地反應,反手回劍刺去。

「噗嗤!」

長劍入腹。

一口熱血噴灑在了南宮翼的側臉,燙熱的鮮血驚醒了他,他轉首望去,對上了手下難以置信的垂死眼神,他的手開始發抖。

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

他一連殺死了自己兩個手下,真是撞了邪了。

心神慌亂間,天邊忽來一陣簫聲,暗紫色的魔氣像是受了控制一般,竄上了他的臉頰,他整個人開始不正常地抖動。

「主人,你怎麼了?」

其餘的手下,愈發覺得主子不對勁,暫時忽略了主子殺自己人的事實,圍聚在了主子的身周圍。

「啊!不要再吹了,不要再吹了!」南宮翼受到簫聲的侵擾,整個人癲狂地高喊,舉目,遙望向天邊,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一人,暗紫的長袍,手持玉簫,戴着半邊鐵面具,凜立在風中。

不止他在觀望那不速之客,龍千絕一行人也在注視着他,此人是誰?他們當中,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得。

「你是……你是……」還沒等南宮翼道出,在他的身旁,其餘的高手們紛紛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緊跟着整齊劃一地跪倒在地,齊聲高呼:「拜見大掌柜!大掌柜千秋高壽!」

聽到「大掌柜」三個字,大半的高手齊齊發出了驚嘆,那反應與見到紫妖的驚恐相差無幾。

大掌柜,難道他就是盛寶齋真正的幕後老闆,凌駕於二掌柜和三掌柜之上的真正掌事之人?

雲溪停止了對南宮翼的戲弄,定定看向大掌柜,感覺到他身上的強大氣息,意識到這是個棘手的對手。

「北辰大人早料到你會背叛他,特命我來收拾你!」大掌柜陰冷一笑,繼續道,「你背地裏偷學攝魂術,北辰大人早有察覺,特意傳授我鎖魂的簫音,專克你的攝魂術,來納你的性命!」

「什麼?」南宮翼驚恐地向後退去。

「啊!」人群中,再次爆發出了一聲驚呼,這一次卻是女子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發出驚呼的不是別人,正是戰天翊的妹妹——阿鯉!

「阿鯉,你怎麼了?」戰天翊擔憂地看着面色慘白的妹妹,她此刻的表情,像是見到了鬼一般,渾身瑟瑟發抖。

「阿鯉,分別數月,這麼快就不認得昔日的主子了?」鐵面具的背後,藏着一雙陰冷的眸子,銳利如鷹隼,毒辣如毒蛇。

阿鯉驚嚇得倒退,腳下一個踩空,從神龍上掉落下來。

雲中天站在離她不遠處,看到這一幕,他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接住了她,扶着她的腰,兩人一起落地。

「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殺人了!我不想殺人,不要再逼我殺人了!」阿鯉埋首躲入了雲中天的懷中,整個人劇烈抖動着,觸手處冰涼入骨。

「阿鯉,別怕,沒有人逼你!沒有人再敢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了。」雲中天向來沉靜無波的雙眸爆射出了嗜血的冷光,他雙手摟抱着懷中不停抖動的人兒,兩眼直直地盯向大掌柜。

戰天翊從天而降,落在了妹妹的身側,憤怒地看向大掌柜:「你到底對我妹妹做了什麼?她為何會怕成這樣?」

大掌柜微微掀唇,笑意中透著森冷的詭異:「我能對她做什麼?我不過是讓她動手,殺了五個剛出生的孩子,五個剛剛生完孩子的母親,還有十八個看到她殺人的人而已。」

「啊!啊!——啊!——」

阿鯉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腦海中掠過那一幕幕血腥的畫面,痛苦地嚎叫起來。

「你閉嘴!」雲中天朝着天空中冷喝一聲,雙手牢牢地抱住處於崩潰邊緣的阿鯉,「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沒事的!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

戰天翊渾身抖動起來,心痛地看向妹妹,這些年,在妹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多少可怕的事,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妹妹承受了這麼多一般人所無法承受的痛苦,他做哥哥的,卻不能讓她徹底敞開心扉,他不配做一個哥哥!

「我要殺了你!」他舉劍,飛身而起,刺向了大掌柜。

「戰大哥,小心——」

龍千絕手中的龍血劍出鞘,目標直指同一人。

整個神龍戰隊和高手們紛紛對着大掌柜展開了攻勢。

大掌柜從容不迫,手執玉簫,送到嘴邊。

簫聲再起,以他為中心,一陣陣的簫聲,化作了有形的力量,波及開去。

地面上,南宮翼抱頭,痛苦地哀號。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紫妖居然防着他,留了這麼一手。

雲溪更是不會想到,剋制攝魂術的簫音,居然也會對她有影響。所謂鎖魂,便是鎖人魂魄,她現如今便是以魂魄之態而存在,一旦聞聽到簫聲,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某種困境,無法動彈。

「千絕,快阻止他的簫聲!」

可惜龍千絕聽不到她的聲音。

一場混戰拉開了帷幕……

大掌柜敢獨自現身在此,並非魯莽之舉,龍千絕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合近百人之力,居然也只能跟他打個平手。

可惜閣主和雲族的幾位元老不在此處,或許也只有他們幾位頂尖高手,才能製得住他了。

這也不能怪他輕敵,他原本要對付的僅僅只是南宮翼和他從傲天**帶來的數十手下,憑藉他們這些人的力量,足矣。

誰想半路會殺出一個大掌柜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在場的高手當中,除去龍千絕,實力最高的非龍天澤、雲暮凡和軒轅霸天莫屬,四大高手合力,輪番地車輪戰,再由其餘的高手從旁穿插,戰局陷入僵持。

雲溪身子無法動彈,看到這一幕,心更加焦急了。

「小墨!小墨!」她呼喚著兒子,期盼著**連心,能有所感應。

本在一旁觀戰的小墨,忽然心神晃動,冥冥中感覺到有人在喚他,他四下里觀望了一圈,目光掃過雲溪所在的位置,卻沒有任何的停頓,快速掃了過去。

是誰在叫他?

見鬼了!

雲溪也納悶了,為何女兒能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兒子就不能呢?難道是因為不是自己十月懷胎親生的,所以才會有所差別?

不會的!

都說**連心,他一定能感應到的。

這一次,她不是用嘴喊兒子的名字,而是用心聲呼喊:「小墨!快讓你爹爹阻止那簫聲!小墨,你能聽到嗎?」

小墨似有所感應,轉着眼珠子,怪異地打量著四周圍,更加覺得有鬼了。

「小白,你去把那人的玉簫給毀了!這簫聲聽着好詭異,怪砷人的!」小墨權將這說不清的詭異,推在了奇怪的簫聲上,誤打誤撞,幫了娘親一把。

陷入僵持的戰局中,有了小白的加入,戰局頓時逆轉。

小白的目標很明確,不管其他人怎麼戰法,它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毀了大掌柜手裏的玉簫!

長長的火舌,追着玉簫,在天空中交織密佈,逼得大掌柜不得不丟棄手中的玉簫。

小白見完成了任務,立即撤返,搖頭擺尾,來找小主人邀功。

龍千絕等人見狀,哭笑不得,它既然可以逼得大掌柜束手無策,幹嘛不再幫一把,直接幹掉大掌柜呢?

「阿鯉,咱們後會有期。」大掌柜也不傻,知道小白若是回過頭來再攻擊他,他怕是很難再應付了,見好就收,臨走前還不忘朝着阿鯉的方向投去一眼,留下一抹詭異森冷的笑容。

阿鯉撞見了他的笑,渾身抖動得更加厲害,她的身子突然輕晃,昏厥了過去。

雲中天伸手,接住了她。

「別追了!我們早晚會與北辰家族一戰,他是紫妖的人,早晚還是會對上!」龍千絕抬手,阻止了眾人,讓大掌柜奪路而逃。

事實上,憑藉他們現在的實力,想要徹底地**大掌柜,也是非常艱難的。更何況,他們今日的目的不是大掌柜,而是另有其人。

龍千絕的目光一轉,重新落回到了南宮翼的身上,南宮翼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微微抖動着。

幾名手下護在他的周圍,見到龍千絕的目光掃來,一個個如臨大敵。

「痛!我的頭好痛啊!」

「主人!」

伴隨着龍千絕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南宮翼,突然之間爬了起來,揮舞着手中的長劍,胡亂揮砍著,殺入了自己的手下人當中。

「你們統統要害本王,本王饒不了你們!」

殺、殺、殺……

南宮翼的雙目充斥着血色,滿目的渾濁和殺氣,暗紫色的氣,在他臉頰上飛竄,他的整張臉不斷地扭曲、變形。

龍千絕頓住腳步,看着南宮翼上演着一場**自己手下的畫面,眼睛微微眯起,露出疑色。

南宮翼真的瘋了嗎?

若不是真瘋,他怎麼會胡亂地**自己的手下?

「主人,是我們啊!主人,您清醒一下,看清楚我們是誰!」

「主人,您瘋了嗎?我們可都是忠誠於您的。」

不論手下人如何勸解,南宮翼還是揮舞着手中的劍,不停得砍殺,殺、殺、殺……他要殺光所有的人。

「大哥,他是不是真的瘋了?」龍千辰走上前,問自己的大哥。

龍千絕默然不語,眼睛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南宮翼,不錯漏他任何一個表情和動作細節,然而,他卻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沒想到南宮翼**了北辰家族的攝魂術,據說**攝魂術傷人傷己,攝魂術本身的確厲害,能夠讓一個尋常人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但是會大大損害自身的身體。方才那大掌柜所吹奏的簫聲,鎖魂之音,正是攝魂術的剋星。」龍天澤走近,說道。

雲暮凡點頭贊同道:「龍兄說的不錯,攝魂術傷人傷己。我觀南宮翼所**的玄氣,呈現暗紫,可見他**的攝魂術並不精純,導致玄氣反噬。」

「這麼說來,南宮翼是真的瘋了!」龍千辰嘆息了聲,轉首,去人群中尋找白楚牧的身影,恰好撞見他正在往南宮翼的方向靠近,「楚牧,小心啊!他現在已經瘋了,你小心被他傷著。」

白楚牧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他腦子裏不斷閃現的畫面,時而是猿猿慘死之狀,時而是他和南宮翼師兄弟相處的點點滴滴。他應該痛恨師兄才是,他曾經那樣傷害過自己,曾經害死猿猿,然而,看到他現如今瘋狂至顛的模樣,他的心中卻沒有恨意了。

「你們所有人都想謀害本王,本王殺了你們!」突然,南宮翼衝殺了出來,揮劍朝着白楚牧砍去。

旁觀的所有人皆是一驚,想要出手阻止。

這時,南宮翼在半途身子猛然一晃,連人帶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幾乎是下意識的,白楚牧箭步沖了上去:「師兄!師兄,快醒醒!」

「楚牧,是他害死了猿猿!他還綁架我和小墨,他作惡多端,你還喊他師兄?」龍千辰忿忿不平,提劍上前,「你讓開,讓我來了結了他的性命,免得他繼續留在世上,為禍人間!」

「等一下!」白楚牧阻止,「師兄他都已經瘋了,就留他一條生路吧。他這大半生都在追逐名利,想要成就雄圖霸業,但是他都失敗了,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殘酷的懲罰。我們就留他一條生路吧!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作為,他連自己的手下都殺,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找個足以信任的人看着他,我保證他不會再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威脅。」

他的視線一一掠過在場幾位長輩,最後落定在龍千絕的身上:「大哥,求你了!你放他一條生路吧。」

這時候,六王爺也走上前來,為南宮翼求情:「龍尊主,能否看在老夫的顏面,放我侄兒一馬?」

龍千絕眉頭慢慢收緊:「他先前可是要殺你,將你囚禁了起來。」

「的確如此,但是說到底,他的身上流淌的,始終是我南宮家族的血脈。老夫願意替龍尊主看守住他,不讓他再有機會興風作浪,只求龍尊主能夠放他一馬,留他一條活路吧。」六王爺懇求道。

龍千絕眉頭皺得更深,他走上前,探了探南宮翼的脈搏,突然出手,一掌擊在了南宮翼的腦門。

白楚牧大驚:「大哥!」

「放心,我只是廢了他的武功。沒有了武功的南宮翼,想必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龍千絕慢慢收了手。

「多謝龍尊主手下留情!」六王爺道。

龍千絕微微頷首,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的人身上:「你們幾個,想要自行了斷,還是本尊親自動手?」

幾名高手聚在一處,看到主人已經瘋了,他們再無活路,一個個心灰意冷。

「龍家主,不必你動手,我們自行了斷!」

龍千絕冷冷地轉身,不留一點情面。

「大哥,他們都已經斷氣了。」龍千辰一一仔細查看了幾名高手的身體,彙報道。

「嗯。」龍千絕吩咐道,「將整個皇宮仔細搜查一遍,不能留下任何的禍患!」

「是,尊主!」

------題外話------

先發這些,剩下的內容三天後再發,也就是27日吧。有些人物的命運想要大大修改下,被我整死的角色有些偏多偏悲劇色彩了,囧!我調整調整,盡量讓結局朝着happyending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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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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