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這是先斬後奏
「你胡說什麼？」楚墨菡紅著臉，用力捶著顧宸宇的胸膛。他再怎麼想愛她，也不能跟婆婆說出來。她快羞死了。再見婆婆，她的臉要往哪兒擱？
秦雅芝滿意於小兩口的恩愛，慈愛地笑着揮揮手：「去吧。好好教訓！你媽我老了，受不了刺激。」
「媽！」楚墨菡紅著臉嗔道。怎麼婆婆也跟着一起調侃她？
顧宸宇大笑着，抱着墨菡離開母親房間。回到他們的房間，他立刻將她放到地上，一邊吻住她，一邊解著軍裝的扣子。
剛才在酒樓，他的火被她挑起來，卻什麼也不能做，他憋半天了。這回，他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膽子越來越大的小女人。
「不要！」楚墨菡推開顧宸宇，逃進卧室，可是顧宸宇卻比她動作快，裸著上半身的他一把將她扛起來，扔到床上，然後兇悍地撲上來，將她困在身下。
……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深秋。墨菡與顧宸宇愈發恩愛，而那兩個小妾依然整日吵吵鬧鬧，為了爭個大小而每日鬥嘴。有時候墨菡就想，唐錦西與馮熙熙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這個家變得熱鬧。
庭院裏的紫藤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落葉飄落在石桌上，飄落了一地，站在庭院中，楚墨菡有一種凄涼的感覺。
「才聽夜雨，便覺秋如許。」楚墨菡圍緊白色披肩，低吟默念了一句詩。
秋天來得如此之快，不知不覺，她嫁入督軍府已經快一年。這一年，發生太多事。大嫂死了，馮圓圓也死了，飛兒跟格兒被送去英國留學，滁州的朋友與同事已經失去聯繫，唐鐫也走了，現在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宸宇愛她。
「外面風大，小心着涼。」一件長風衣落到楚墨菡身上，顧宸宇出現在她身後。
當她被他擁進寬闊的胸膛時，她的唇角露出淺淺的笑靨：「軍中的事忙完了？」
「嗯。」顧宸宇把下巴搭到她的肩頭，收攏雙臂，讓她的背緊貼著自己的胸膛，「好久不嘗這樣抱你。」
「誰讓你每天那麼忙？」楚墨菡抱怨地回頭，看了顧宸宇一眼。
也許是軍中事務繁多，她已經有快一個月沒有在天亮之後看到他。只有深夜的纏綿，那火辣辣、讓她臉紅心跳的纏綿能讓她知道他曾經回來。
「再忙一段時間就會好。墨菡，年後我們去英國看看飛兒，可好？」顧宸宇詢問着墨菡的意見。
「真的可以嗎？」楚墨菡有些興奮。飛兒離開中國快一年，她真的好想他。可是她沒想過自己能有機會去英國看他。宸宇那麼忙，如何分得了身？
「我正在着手安排。」顧宸宇深邃的眸子掛着抹驕傲的笑。他就猜到她想念飛兒，恨不得飛到英國去。
「原來你根本就不是在徵求我的意見，你這是先斬後奏？」楚墨菡噘起灧瀲的紅唇，笑着說道。
雖然是在抱怨，其實她的心底卻分外感動。他總是默默為她做許多事。
「不可以？」顧宸宇挑了一下眉。
「可以。」楚墨菡勾下顧宸宇的頭，側身吻住他。
當顧宸宇掌握主控權后，黑貝趴在他腳邊，安靜地眨着眼睛，喉嚨里發出一聲咕噥，像是報怨自己被主人忽略。
二樓某個房間窗帘后隱約露出一雙美艷的眼睛，這雙眼睛裏充滿了怨毒與狠辣。
「小紅，該出手了！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轉過身，馮熙熙對小紅命令道。
打她嫁進督軍府，也沒被顧宸宇寵幸過。楚墨菡獨佔了顧宸宇的寵愛。這不公平！宸宇明明可以是她的，都怪秦雅芝，當初不聽姑姑的建議，非要娶個楚墨菡進來。毀掉她計劃的人都該死！
「現……現在？」小紅有些害怕，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她雖然貪財，可是真沒做過殺人放火的事。
「我已經讓她們多活好些日子。」馮熙熙一個用力，將手中的碧玉簪子折斷。看到小紅還沒動靜，她不悅地瞪起眼睛：「還不快去？」
「這……這個……我得找著機會才能……」小紅戰戰兢兢地低着頭。
「是要機靈些。可別引火上身。去吧！」馮熙熙揮揮手，煩躁地讓小紅離開。
……
楚墨晁瑟縮著身體，走在寒風肆虐的街頭，一邊走一邊看着兩旁的街道：「應該是這條道兒。」
記憶中，他們一家三口一年前應該就是從這條道兒去的督軍府。
風很冷，吹起他身上襤褸的薄衣，並得他打了個噴嚏。
這一年，他的生活簡直就是從天堂掉進地獄。老婆老后，他把錢全輸光了，他把新買的大宅賣掉后，想回賭場把輸掉的錢再撈回來，可是沒想到越撈越輸，越輸越多。就在上個月，他輸光所有錢，連吃飯都成了問題，賭場老闆再也不肯借給他一分錢。無計可施下，他只好厚著臉皮來找墨菡。
想想自己掐死妻子的所作所為，他就覺得沒臉見墨菡。可是他現在這個困頓的樣子，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他也只有來找墨菡才能活下去。
跟生存比起來，臉面算什麼？那就是個屁！
他加快腳步往前跑，想要早點見到妹妹。冬天馬上就要到了，如果不找個庇佑之所，凍也能把他凍死。
當他站在督軍府豪華的大門前時，鬆了一口氣：「就是這兒，沒錯！」
沒有理會門口的侍衛，他大步就要往裏闖。
「站住！」兩名侍衛同時舉起槍，擋住楚墨晁。
「我是你們督軍府的貴客！讓開！」楚墨晁一副傲慢的表情，怒斥着兩名侍衛。
侍衛上下打量著一身破爛衣衫的楚墨晁，不禁嘲諷地說道：「我們督軍府像你這樣的貴客一天不來個十個，也有八個。若我們都放行，督軍府就得被你們這些窮要飯的給佔有滿了。騙誰呢？滾！再不滾老子一槍打死你！」
「你說誰窮要飯的？」楚墨晁急了。
他雖然是一路討飯討到封郡，可是他不能忍受別人叫他窮要飯的。他可是堂堂翰林之子，督軍府少夫人的哥哥！他當年風光的時候，這些侍衛還不知道在哪裏要飯。
「說的就是你！」侍衛用槍口指著楚墨晁，「滾！老子的槍可沒長眼！小心走火。」
楚墨晁被那兩隻槍嚇住，他抱着雙臂退後一步：「我是你們宇少的大舅子。不信，你去找你們少夫人出來認認。」
兩名侍衛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做決定。還記得當時少夫人的侄子也是穿得跟個乞丐一樣來找少夫人，這回這個要飯的，莫非真是少夫人的哥？「我們少夫人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哥？」
「皇帝也有窮親戚。何況你們少夫人本來就出身貧寒。我真是你們宇少的大舅子。趕緊放人，不然回頭見着我妹妹，我告你們一狀！」楚墨晁一副外強中乾的樣子，想用兇悍的外表掩飾內心的恐懼。他這輩子最怕拿槍的士兵，偏偏他這妹子住的督軍四周全是警衛。
就在這時，唐錦西從外面回來，她拉下車窗，看了一眼擋着路的楚墨晁，不悅地問道：「哪兒來的乞丐？還不快給我讓開？」
「二姨太，他說他是大少奶奶的哥哥。」警衛朝唐錦西彎著腰，諂媚地解釋道。
「楚墨菡的哥？」唐錦西特意看了一眼楚墨晁。這個人物她在滁州的時候倒是有所耳聞，剛賣掉妹妹那會兒，他可是滁州的風雲人物，只可惜不到一年風景，據說就敗光家業。不過，她也沒見過楚墨晁，不確定這個人是否真是楚墨菡的哥。「你讓他等著，我去問問夫人。」
「好。」警衛嬉笑着彎彎腰，把楚墨晁拽到一邊，給唐錦西讓路。
唐錦西把車窗升上去后，便開着車駛進督軍府。
「媽，外邊有個身得破爛的乞丐，說是大姐的親哥。」唐錦西用一種鄙夷的語氣說道。
「墨菡的哥哥？你是說楚墨晁？」秦雅芝皺起眉。在她身後正在擦桌子的春棠聽到唐錦西的話后，也握緊手中的抹布。
「我怎麼知道是誰？反正就是一個臭要飯的，遠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唐錦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楚墨菡的哥一來，楚墨菡可要出醜了。那麼窮酸的娘家哥，如果她是楚墨菡，非得無地自容地鑽到地底下去。幸好她是唐家大小姐，沒這樣的窮親戚。
想想這楚墨菡跟她怎麼比？
她們倆的哥哥拉出來一比，就比出高下。
想到自己那個上得了手術台，出得了廳堂的哥，她不禁有些驕傲。
「春棠，你去把楚先生叫進來。我在佛堂等他。」秦雅芝對貼身丫頭春棠吩咐道。
「好的，夫人。」春棠放下抹布，小跑步跑出別墅。
在春棠的帶領下，楚墨晁有些心虛地走向督軍府。他知道自己這一身打扮太寒磣，不什麼督軍夫人看到會怎麼說他。
「宇少娶了兩房姨太太，你見着她們少說話。」春棠一邊帶着楚墨晁走進別墅，一邊不放心地叮囑他。
打開佛堂的門，春棠放楚墨晁進去后，輕輕嘆了口氣。如果是她有這樣的哥哥，她寧可斷絕兄妹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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