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身世

018 身世

「小和尚,依你所說的,已經給太上皇吃了好幾副葯了,怎麼還是一點兒起色都沒有?你有把握嗎?」太醫們已經由最初的震驚變為了懷疑。

求遠凝眉沉默了片刻,也覺得驚訝。他是根據師傅留下的方子進行治療的,按理說,太上皇應該清醒了呀!

「我再為太上皇探探脈。」求遠還沒走到床邊,守在風明慶身旁的太醫突然顫了下身子,慢慢瞪大了眼睛,「太……太上皇醒了!」

聞言,在場的眾人都是一驚,慌忙圍到了床邊,里三層外三層的密密實實,求遠這個功臣倒成了被遺忘的角色,徹底被隔絕在外。

風明慶緩緩睜開了眼睛,突然的光明讓他有些不適應,用力眯了眯眼睛,而後才慢慢看向了身邊的眾人,「你們……」

他伸出的手被太醫們放回了床上,為他蓋好薄被,「太上皇,您已昏迷了將近一個月了……天佑太上皇,天佑太上皇啊!」

一人開口,其他人馬上隨着念叨了起來,還不停跪拜。求遠在角落裏愣著,有些不知所措。

「朕沒有死?」風明慶有些愣怔,好一會兒才道:「朕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一名太醫忙道:「太上皇洪福齊天,必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

這些太醫們完全忘記了,一個月之前,就是他們告訴風臨墨,風明慶的病情回天乏力的。

「太上皇,多虧皇上想出了張貼皇榜遍求名醫的法子,您這才能夠平安無事,定是皇上孝感動天!」說話的太醫這才想起了求遠,忙道:「太上皇,多虧了這位求遠小師傅,是他為您診治的!」

風明慶點了點頭,微微向外側過臉,想要看看醫治好自己的人到底是何人,太醫們見狀趕緊沖着求遠揮揮手,示意他過來。

求遠戰戰兢兢地躲在牆角處,見眾人一直催促,這才緩緩走向床邊。

風明慶被人扶起了身子,抬頭看了求遠一眼,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手微微一抖,不自覺地喊了一句,「蘭兒!」

眾人聞言一驚。莫非皇上的病情還沒有徹底好?他只是清醒了,神智卻不正常?眼前站着的明明是個小和尚,太上皇怎會對着他叫出蘭貴人的名字?

這麼多年了,太上皇始終不能對蘭貴人忘情,唉……

在眾人嘆氣時,突然有位太醫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看着求遠,喃喃自語道:「這小和尚長得……怎會如此……」

風明慶聞言輕呵一聲,「都給朕下去!朕要同求遠小師傅私談!」

聞言,眾人自然不敢多待,很快就離開了養心殿,剛才還是人滿為患的養心殿瞬間安靜了下來。

風明慶這才對求遠招了招手,眼中滿是希冀,「小師傅,你走近些。」

「是。」求遠不明所以,又向前走了兩步。

風明慶看着求遠的臉,先是認真地凝視着,然後他緩緩抬起一隻手,細細地撫過求遠的五官。求遠輕微躲閃著,不明白這位太上皇是怎麼了。

「沒錯,絕不會錯……」風明慶臉帶笑意,又對求遠道:「小師傅,你將上衣脫下,讓本宮看看你的後背……」

「太上皇,這……」求遠有些猶豫。

風明慶一臉焦急迫切,甚至對着求遠低下了頭,「就當是朕求你……」

「太上皇,使不得啊,小僧受不起的!」求遠慌亂地擺擺手,馬上脫下了上衣,將背部展現在風明慶眼前,「太上皇,小僧讓你看便是了。」

風明慶看向求遠的左邊肩頭,神色一緊,而後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沒錯,你就是朕的淵兒沒錯……孩兒,快讓父皇好好看看你!」

求遠愣愣地穿好衣服,有些不明白地指著自己道:「太上皇是在跟小僧說話?」

風明慶喜極而泣,這二十年來,他從沒有哪一刻像此刻這般喜悅,「當然是你,朕的淵兒!」

「太上皇,您大概是認錯人了……小僧求遠,不是什麼淵兒……」

風明慶搖搖頭道:「淵兒,你且過來,聽父皇慢慢說。」

此刻,風臨墨正陪同著北堂寒冰和凌紫煙在御花園中遊玩,凌紫煙心不在焉,心思全在北堂寒玉身上。

昨晚大好機會,居然被突然闖來的侍衛壞了好事,真是可惡!

北堂寒玉現在又是怎樣,到底是死是活?

凌紫煙正想着,眼波一閃,突然瞥到了不遠處呆愣著坐在石椅上的北堂寒玉。他愣怔著,似乎若有所思。

凌紫煙見狀柳眉蹙起,眼中閃過銳利的狠光。北堂寒玉沒事?那也就是說有女人為他解了毒性?可惡,枉費她花盡心思創造了這次機會,到頭來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哼!

想到這裏,凌紫煙突然停住了腳步,道:「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到亭中歇息片刻。」

北堂寒冰擔憂道:「紫煙,不如朕陪你回房歇息?」

「皇上,不必了。臣妾沒什麼事情,不過是有些疲累而已,您不用顧及臣妾,就先隨風國陛下去吧。臣妾隨後便去找您。」

北堂寒冰雖然擔心凌紫煙的情況,但是顧及到還有風臨墨在場,也不好離開,只好道:「也好,等會兒朕來找你。」

凌紫煙點點頭,見兩人走遠了,這才快步來到了北堂寒玉身前。

北堂寒玉的視線被一抹紫色遮住,他這才清醒過來,抬頭對上面前的人,馬上擰起眉頭,嫌惡地避開。

凌紫煙不在意地向前兩步,追問道:「王爺,紫煙恭喜您平安無事啊!不知昨晚是誰幫了王爺的大忙,壞了本宮的好事?!」

凌紫煙雖然在笑,但是話語中卻透著陰狠。

北堂寒玉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厭惡之情溢於言表,「凌紫煙,本王絕不會放過你這賤人!你害死了青青,本王定會要你血債血償!」

「哈,王爺好大的口氣!」凌紫煙輕笑一聲,語帶嘲諷,「不過,王爺有什麼資格幫洛青青報仇呢?口口聲聲說只愛她一人,結果還不時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王爺,就算你想替人家報仇,也要問問人家是否稀罕啊!」

「你!」北堂寒玉被凌紫煙戳中了痛處,啞口無言。無論如何,昨晚他都做了對不起青青的事情,這樣不堪的自己有何臉面再說喜歡她,又有什麼資格再為她做任何事情?

「王爺,你……」凌紫煙剛想說話,眼神卻被北堂寒玉脖子上的一道紅痕吸引了注意力,當即眼神一冷,「說,昨晚到底是誰?!」

「與你無關!」北堂寒玉不想再理會她,想離開時卻被她擋住了去路,「王爺,洛青青死前可是給你留了話,難道你不想聽聽?」

北堂寒玉一驚,「青青說了什麼?!」

凌紫煙眼波一閃,「作為交換,告訴我昨晚的女人是誰。」

「本王不會說的!」

「真無情!還說是什麼心愛的女人,看來王爺根本不在乎她嘛!」凌紫煙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凌紫煙!青青到底說了什麼?!」雖然知道凌紫煙用心不純,但他還是不敢錯過青青最後的話。

凌紫煙斬釘截鐵,「交換。」

就在北堂寒玉惱怒又猶豫不決時,保雞突然上前,開口道:「王爺,您可讓奴婢好找!該回去了。」

聞言,北堂寒玉一驚。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小雨,他知道自己該道歉該負責,但就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凌紫煙見是保雞來了,不悅地蹙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眼前人雖然是一個醜陋的宮婢而已,卻總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

「小雨……」北堂寒玉背對保雞,聲音很小。

「王爺,該回去了。」保雞上前兩步,重複了一遍。

凌紫煙聞言不悅道:「你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宮婢而已,竟敢出言命令王爺?!」

保雞理直氣壯道:「是皇上將王爺交託給奴婢照顧的,奴婢只是照章辦事。王爺若不高興,大可以請皇上將奴婢知罪,若不想聽奴婢的話,也大可以不聽。」

「你……」凌紫煙面露恨意。

北堂寒玉道:「小雨姑娘,我們回去吧。」

兩人剛走兩步,凌紫煙卻不依不饒道:「等等!小雨,伺候王爺的只有一個人?!」

保雞轉過身道:「不錯。」

「那昨晚你可有進過王爺的寢宮?」

保雞沉默片刻才道:「不止昨晚,奴婢每晚都會進王爺的寢宮。」

凌紫煙眼神一冷,質問道:「那昨晚你可曾發現王爺有何異常?!」

北堂寒玉聞言再也忍無可忍,揮手欲扇向凌紫煙的臉,卻被保雞擋開了,「王爺,北堂國皇後娘娘問我話呢,您這是做什麼?」

北堂寒玉,不要動手打她,這樣只會順了她的心意,弄髒你自己的手!

凌紫煙看了北堂寒玉一眼,眼波一閃,「那你就回答本宮,昨夜王爺有何異常?」

保雞愣怔道:「皇後娘娘,請問王爺該有什麼異常?」

凌紫煙聞言,徹底失去了耐心,「昨夜的人是你吧?!」

保雞面帶微笑,故意裝傻,「皇後娘娘指的是什麼?」

保雞迎著凌紫煙的目光,不卑不亢,毫無畏懼。她目光灼灼,卻又清澈如水,醜陋的面具遮不住她隱藏的美麗。

面對保雞的瞪視,凌紫煙居然有了片刻的心慌,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低聲道:「你到底是誰?!」

「我?我就是我啊,還會是誰呢?」保雞輕笑一聲,盯着凌紫煙的目光更令她覺得芒刺在背。

見凌紫煙癱坐在椅子上不吭聲了,保雞輕笑一聲,這才跟着北堂寒玉回了靜心殿。

「王爺,您有什麼吩咐嗎?若是沒有,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本王……本王……」北堂寒玉緊張得語無倫次。

「王爺想說什麼?」

北堂寒玉攥緊茶杯,道:「小雨姑娘,剛剛……謝謝你為……本王解圍……」

保雞笑笑,「也沒什麼。」

「還,還有……就是昨晚……是本王對不起你,本王……願意彌補你,就只除了……除了……」

保雞現在的心情只有「複雜」兩個字可以形容。被人吃了就算了,對方竟還是一臉被佔了便宜的模樣,急於跟她撇清關係,根本不想負責,按理說,她該氣的!但是,那人不想負責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如此專情,自己該怪他嗎?真是要死了!

不過,北堂寒玉這樣說倒也順了她的心意。就讓這件事成為北堂寒玉永遠的誤會吧,這樣對誰都好。若是被他知道了一切,那麼無法負責的人就不是他,而變成自己了。她欠了太多男人的情債,真不知道該去償還哪一個。與其又陷入跟求遠一樣的糾結中,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比較輕鬆。

保雞見北堂寒玉手足無措,好心地開口道:「王爺的意思奴婢明白,不必多說了。其實奴婢根本沒想讓王爺負責,一切就如奴婢昨晚說的那樣,我們扯平了,誰也不欠誰。奴婢今天還在擔心王爺會讓奴婢負責呢,不是這樣最好!」

「小雨姑娘……」北堂寒玉歉疚,他清楚,世上有哪個女子會對這種事情不介意呢?她越是好心寬慰自己,自己就越是覺得罪孽深重。

「小雨姑娘,我會親自跟皇上說的……為了避免尷尬,你還是不要伺候我了……」

保雞聞言一驚,但是很快恢復了笑容,「這樣也好,系聽王爺尊便。」

「紫煙,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會如此蒼白?」凌紫煙回屋之後就是沉默寡言的樣子,看得北堂寒冰心疼不已。

「皇上,臣妾沒事。臣妾只是想念爹爹和北堂國了,咱們馬上回去可好?」凌紫煙已經不想在風國多待了,她現在迫切地想要派人將小雨的身份調查清楚。不搞清楚一切,她總是不能安心。

北堂寒冰面露難色,「紫煙,我們說好了要留在風國三日的,今天不過是第二日,若是我們這就離開,豈不是會失禮於風國……」

凌紫煙聞言小臉一皺,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皇上,可是臣妾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凌紫煙的淚水最讓北堂寒冰招架不住,見狀他趕緊護寶一樣將凌紫煙圈進懷中,柔聲安撫道:「好好好,朕依你,咱們這就回去!」

見北堂寒冰出門去向風臨墨提出離開一事,凌紫煙眼波一閃,臉上閃過得逞的笑容。

對於他們的離開,風臨墨也未多做挽留。兩人很快便出了風國皇宮,趕回北堂國。

風臨墨因北堂寒冰的到訪而勞累了兩日,這會兒終於有了閑暇伸個懶腰。拿出奏摺,正準備閱覽時,小太監卻回稟道:「啟稟皇上,太上皇要您速到養心殿,說是有要事要與您商議。」

「父皇醒了?!」風臨墨一驚,趕緊站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現在才告訴朕?!」

「回皇上,是太上皇那邊暫且不讓通知您的。」

風臨墨聞言點了點頭,「父皇一定是怕朕怠慢了北堂國君,耽誤了正事。朕這就過去看他!」

風臨墨就像個欣喜的孩子一般,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養心殿。

一進養心殿,屋內的情景卻令他大吃一驚。不但有風臨月在場,那個負責治病的求遠和尚竟還坐在父皇床邊,被父皇親昵地拉着手。這是怎麼了?

「求遠,你……」這個和尚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皇上……」求遠欲上前行禮,卻被風明慶拉住了,「淵兒不必多禮。」

「父皇,這……」風臨墨越來越不懂了,短短半天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淵兒又是誰?

風明慶招手命風臨墨上前,對風臨月道:「月兒,你去關上門,朕有事要同你們說。」

「是,父皇。」風臨月也有些摸不到頭腦,但還是聽話地照做了,然後坐到了風臨墨不遠處。

風明慶輕嘆一聲,然後才看向求遠道:「墨兒,月兒,你們可還記得蘭貴人?」

風臨月聞言癟癟嘴,「記得。」她當然記得,不是因為對蘭貴人還有印象,而是因為父皇幾乎每日都在念叨著這個名字,她會不記得才怪?

話說回來,父皇當着求遠的面提及蘭貴人做什麼?

風臨墨愣了愣,道:「記得。」蘭貴人曾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她是個人美心也美的女子,雖然自己那時還小,但是卻對蘭貴人有幾分記憶。他不討厭蘭貴人,只是因為父皇在她逃走之後性情大變,所以才會將一切怪罪到她的身上。

「你們仔細看看求遠……可有覺得他像誰?」風明慶又道。

風臨月歪頭看了看求遠,好半天才道:「好美!」

她垂涎得快要流出口水的樣子令風明慶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風臨墨仔細看了看求遠,突然眼神一緊,再聯繫先前風明慶的話,他身體一僵,猜測道:「父皇,莫非他是……」

風明慶滿意地點點頭,「沒錯,他就是父皇和蘭貴人的親生骨肉,你們的親兄弟,風臨淵。」

聞言,風臨月和風臨墨都是一驚。

而求遠雖然已經聽風明慶講述了一切,心裏卻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世。他明明就是清凈寺里的小和尚求遠,怎麼會突然成了太上皇流落在外的皇子呢?

對於這個身份,他一點兒不覺得欣喜,只覺得心亂如麻。

「父皇此言當真?」風臨墨有些不相信,蘭貴人離開二十年,父皇也派人找了二十年,二十年都沒有訊息的人竟會如此巧合地進入了皇宮?

「那是自然。淵兒是父皇和蘭兒的骨肉,他的相貌幾乎和蘭兒一模一樣,父皇怎會認錯?而且父皇也已看過了他後背上的胎記,就是淵兒沒錯。」風明慶激動地身體顫動,「父皇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還能再見自己的皇兒……淵兒,老天待你我父子不薄啊!」

風明慶將求遠的手攥得死緊,求遠看着他激動的臉,忍不住哭了起來。雖然他還抱有疑問,但是無法否認他們之間確實存在着血緣親情的牽絆,這是無法作假的。

風臨月見狀忍不住嘆了口氣,一副鬱悶失落的模樣。原以為又遇上了一個極品,還沒想辦法撈摸到床上呢,這就直接變成弟弟了!呵,老天爺對她真是夠薄的,有的看沒得吃,分明是想饞死她吧?!

風臨墨問道:「不知蘭貴人身在何處?朕可以馬上派人將其接進宮中與父皇相見。」

風明慶輕嘆一聲,「淵兒從未見過他的母妃……收養他的師傅只告訴他娘親在生下他不久后便患病而死了……蘭兒她,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是父皇的錯,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讓你母妃在皇宮中吃盡了苦頭,若非經歷喪子之痛,她也不會帶着你逃離……」

見風明慶哭得難過,求遠輕拍他的後背安撫,風臨墨見狀,眼神不由得暗了一下。為什麼他一直渴望的父子關係從來不曾被父皇滿足過,而這個求遠才不過剛剛同父皇相認就能得到他渴求的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

「父皇,逝者已矣,請您節哀順變。」風臨墨說着看向了求遠,「能尋回皇弟就是天大的幸事了,確實是老天給的恩德!朕願意同父皇一起彌補對皇弟的虧欠!」

求遠一聽這話,趕緊擺擺手道:「皇上,不必了,真的不必了,小僧什麼都不要……」

風明慶聞言蹙起了眉頭,「胡說!你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兒,怎可什麼都不要?還有,以後不準再自稱小僧。你是風國皇子,必須馬上還俗!」

「太上皇,這不可……」

風明慶眉頭緊皺,「叫本宮父皇!」

「這……父……父……」求遠就像是被燙到了舌頭,根本喊不完整。

風明慶見狀一笑,「不必急於一時!待日子久了,你自會熟悉的!」

說着看向了風臨墨,道:「墨兒,父皇叫你們來一是為了要你們兄弟相認,另外則是要同你商量一件事。」

「父皇請說。」

風明慶明白自己的要求有些無禮,但是他疼愛求遠心切,心一橫,還是開口道:「墨兒,其實你早該知道,父皇的本意是要將皇位傳給淵兒的……只是父皇沒有想到蘭兒竟會帶着淵兒出逃,無奈之下,只能將皇位易主……」

風臨墨聞言一驚,有些受傷地垂下了眼睛。雖然他明白事實卻是如父皇所說,但是被這樣直白地說出事實,他還是忍不住心痛。從始至終,他在父皇心中都是一個替補的角色。

「墨兒,父皇知道這樣對你說可能有些殘忍,但是傳位給淵兒是父皇一直以來的心愿,你能理解父皇嗎?父皇已經虧欠了他們母子太多,如今好不容易再見到了淵兒,父皇只想好好彌補他……」

風臨墨點點頭,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父皇不必再說了,墨兒明白您的意思。父皇可是想讓墨兒退位,將皇位還給皇弟?」

風臨月聞言一驚,「這……」

被自己的孩子如此直白地道出心意,風明慶的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墨兒,父皇不是想奪走你的什麼,只是想將屬於淵兒的一切還給他……墨兒,你可願意成全父皇?」

聞言,求遠也是一驚,趕緊道:「太……父,父皇,使不得啊!您不要開玩笑了……我只是個寺里長大的和尚而已,什麼都不懂,連臣子都做不了,怎麼能做皇上?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風明慶聞言眼神一緊,「你是皇家血脈,是天生的王者,怎麼做不了?!有墨兒從旁輔佐,你定能很快勝任!」

求遠仍是拚命搖頭,見風明慶不肯收回旨意,他急得磕起頭來。

風明慶不理會他,看向了風臨墨,「墨兒,你可願成全父皇?」

風臨墨沉默良久,突然爆發了放肆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見狀,三人都是一驚,風臨月想去拍拍風臨墨的身體,看看他是否還好,卻被風臨墨躲開了,「皇兄,你沒事吧?」

「墨兒!」風明慶面露不悅。

「父皇,墨兒想問,我若成全如何,不成全又如何?!」風臨墨猛地伸手指向求遠,「父皇為了他要我成全您,但是您何曾成全過我這個兒子一點一滴?!父皇需要時,我就是這個人的替代品,接下了燙手山芋一樣的皇位,受盡折磨與刁難,父皇,那時的您心心念念都是蘭貴人,可曾有一分一秒想過孩兒?如今,父皇找到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所以就要將孩兒的一切從手中奪走,用來彌補和討好他?!父皇虧欠了他二十年,難道對孩兒就沒有過絲毫虧欠?父皇,容孩兒說一句,您也虧欠了孩兒二十年,可有想過彌補?!」

「墨兒?!你!」被親生兒子當面質問,風明慶就算理虧也拉不下臉子承認。他到底是曾經的帝王,怎會允許被兒子這樣不留情面地指責?

況且在他心中,除了在乎蘭貴人和求遠,根本沒有其他任何人。他也從沒意識到自己虧欠了蘭貴人和求遠之外的誰。

「父皇,您已經虧欠了孩兒二十年,如今還要用孩兒苦心經營的二十年去彌補虧欠他的二十年?!如此殘忍的成全,請恕孩兒做不到!」

說完,風臨墨疾步離開了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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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寵纏身:男色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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