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那你現在要親嗎?

60 第 60 章 那你現在要親嗎?

邵成澤因為她的話,輕聲低笑,他們現在這樣相距萬里之隔,好像也只能涼拌了。

程瑾瀾的耳根被他笑得發燙,她板起聲音,「笑什麼笑,我還在等着你的解釋。」

邵成澤止住笑聲,態度也變得認真,他從頭到尾給她講述了一遍上一輩的曾經過往。

程瑾瀾聽完后久久不語,她是知道她有一位英年早逝的小叔公,她爸每每提起這位小叔公,言談中全都是尊敬和可惜,但對小叔公是怎麼死的卻諱莫如深,從不談起。

「淼淼?」邵成澤見她不說話,開口叫她。

程瑾瀾頭抵到車窗上,輕「嗯」了一聲,回應他。

「怎麼不說話?」

「就是……覺得自己有些任性。」

小叔公是她爸喜歡和尊敬的長輩,他應該不想跟邵家有任何的牽扯,她卻因為自己的任性,讓他不得不面對邵家的人。

邵成澤明白她話里未盡的意思,他開口道,語氣鄭重,「對不起。」

這是邵家欠下的債,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彌補的,但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道歉。

程瑾瀾回他,「你為什麼說對不起,這件事跟你又沒有關係,你那個時候都還沒出生。」

他爺爺是他爺爺,他是他,這點她還是能分清的。

她故作輕鬆,「就是你得加油了,現在看來,你在我爸那邊能不能通過,比我以為的還要難很多。」

邵成澤回,「我不怕難,只要你不動搖。淼淼,答應我,別因為這件事退縮,也別因為這件事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嗯,知道了,你快回去開會吧,這麼晚了,別讓人一直等,我也到家了。」

「好。」邵成澤不放心,「什麼都不要想,睡個好覺。」

「嗯。」

程瑾瀾掛斷電話,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才下車,她穿過月洞門,去了她爸媽那邊,小俐淇已經睡著了,程瑾瀾將她睡亂糊在臉上的頭髮別到耳後,又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輕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費祖薈端著一杯蜂蜜水過來,遞給她,「喝了很多?臉怎麼這麼紅?」

程瑾瀾一手接過蜂蜜水,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喝很多,就兩杯,可能今天上臉得快。」她喝一口蜂蜜水,看向書房,「我爸回了嗎?」

「回了,在書房呢,你找他有事兒?」

程瑾瀾猶豫了一下,還沒想好要怎麼說,程山河在書房裏喊她,「老二,有話進來說。」

「去吧。」費祖薈沖書房努努嘴,「他喜歡你有事兒找他,要是你大哥說有事兒和他說,他眉頭得皺得老高。」

程瑾瀾伸手抱了一下費祖薈,轉身進了書房。

程山河看到她進來,摘下眼鏡,指了指辦公桌旁邊的沙發椅,「坐,怎麼了?」

程瑾瀾坐過去,拇指摩挲著玻璃杯麵,看向程山河,「爸,我知道我們和邵家的事兒了。」

程山河起身繞過辦公桌,扯了把椅子,坐到程瑾瀾對面,「邵成澤和你說的?」

「今天碰到了吳靜垚,她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問邵成澤了。」

程山河道,「吳靜垚說的話,你一概不用理,她也不必仗着她和邵成澤的關係,在你面前擺什麼長輩的姿態,據我所知,邵雲正在和她辦離婚手續。」

程瑾瀾輕輕點頭,她沉吟一下,再次開口,「爸爸,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程山河截斷她的話,「瑾瀾,有些事情我沒和你說,怕的就是你有心理負擔,感情的事情,誰都說不準,兩家上一輩的恩怨,和你還有邵成澤,都沒有任何關係,只要你確定你喜歡他,他待你也是一心一意的,在爸爸這兒,他就是過關的。」程山河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當然,爸爸對他的考察還沒有結束,所以,現在說過不過關還早,你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他,我對他的考察期,少說一兩年,多說七八年得往外了。」

程瑾瀾抿嘴一笑,「知道了,爸爸。」

程山河見女兒笑了,心裏提着的那口氣才稍微下來了些,「不過邵家這次的事情,他辦得倒也還算漂亮,快刀斬亂麻,把該解決的基本都解決了,我原本以為他還需要一段時間,畢竟里裏外外全靠他一個人籌劃,沒想到這麼快,很有他奶奶當年的風範。邵成澤和他奶奶很像,無論是做事風格,還是長相上面。你等等,我這兒還有她的照片。」

程山河走去書架,從一本書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這是你小叔公一直珍藏的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人,都是學生模樣,男孩兒高大帥氣,女孩兒五官清秀,短髮,颯爽利落,兩人離的距離很遠,各自看着鏡頭,要不是照片把兩個人照在一起,還以為是不相關的兩個陌生人。

「你小叔公喜歡她,但錯過了開口的時機,緣分這種事情,一步錯,後面就會步步錯,即使後悔,也挽回不了什麼,你小叔公臨死之前和我說,他很高興能追着她的腳步走,如果他要是知道你和尹曼清的孫子在一起,他應該也會很欣慰。」

程山河拍拍女兒的肩膀,「所以,不要心思太重,談戀愛這種事兒,你就專註在你和他身上就好,要開心,他不能讓你開心,就踹掉他,去找別人。」

程瑾瀾一直覺得她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和媽媽,會在她迷茫的時候開導她,她不開心的時候哄她開心,像一個燈塔一樣,永遠堅定地站在她這一邊,守護着她,守護着他們的家。

晚上程瑾瀾沒有回自己那邊,和女兒睡到了一張床上,女兒在懷裏,父母在隔壁,大概是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事情。

第二天醒來,程瑾瀾收到他半夜發過來的留言,說他已經上飛機了,落地會和她聯繫,她知道他今天要飛新加坡,他出去已經有五天了,之前覺得一個星期過得很快,現在不過五天,竟覺得時間走得有些慢了。

程俐淇也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媽媽就在她身邊,撒著嬌拉着長音叫了一聲「媽媽」,翻身趴到了程瑾瀾的身上,摟着她的脖子,睡眼惺忪地說,「媽媽,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你了,也夢到爸爸了。」

程瑾瀾柔聲問,「夢到我們做什麼了?」

程俐淇想了想,「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爸爸在廚房做飯,媽媽在工作,我在客廳里玩遊戲,可就是覺得好開心呀。」

程瑾瀾捧起她的小臉蛋親了親,「原來讓我們小俐淇開心,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程俐淇使勁點點頭,「開心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呀。」

她點頭點得太過用力,睡亂的頭髮也跟着一顫一顫的,她看着掉到眼前的頭髮,再想想自己現在的樣子,大聲笑了起來,還把自己笑得前仰後合的,「媽媽,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好笑,跟一個小獅子一樣。」

程瑾瀾伸手胡亂地揉了揉她的頭髮,「現在這樣才跟小獅子一樣。」

程俐淇頂着一腦袋亂髮,以為媽媽察覺不到,悄悄起身,伸出自己的小胳膊落到媽媽頭髮上,把媽媽的頭髮也亂揉了幾下,笑得更大聲了,「現在媽媽也跟我一樣了。」

程瑾瀾兩手扶着她的小腰,防止她倒下來,拿額頭去頂她的額頭,「那我們家就有兩頭獅子了,一頭小獅子,一頭大獅子。」

母女兩人在床上滾鬧成一團,費祖薈在門外敲門后,推門進來,「不要鬧了,快起床,今天有好多事兒要做,老二你早點兒去公司早點兒回來,小俐淇待會兒跟着外婆去買東西,快點兒動作,起床洗漱吃飯。」

一大一小兩個人立刻停止了打鬧,乖乖應好,迅速起床,一前一後排著隊去洗手間洗漱了,她們今天晚上的飛機,要去海島上玩十天,回來就是小俐淇生日了。

程瑾瀾到了酒店,上午開了一上午的會,和各個部門都碰了一下,別說下面員工,她自己都開得頭昏腦漲的,她回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先脫掉高跟鞋,光腳踩到地板上,舒服極了,午飯她也不準備在這兒吃了,整理一下手頭的工作就準備撤。

剛坐下,就聽到敲門聲,她揚聲喊了句「進」,高跟鞋還在門口,她也沒去穿,反正唐益成已經熟悉了她偶爾不太靠譜的樣子。

門打開,程瑾瀾看到了唐益成身後跟着的人,愣住了,他現在這個時間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唐益成把人帶到,就瞅準時機退下了,看老闆談戀愛太傷單身狗。

邵成澤看着她有些懵的樣子,一路上的心浮氣躁終於安定下來,他走到她面前,眼裏綻出笑容,「希望是驚喜,不是驚嚇。」

他臨時改了道,本來是飛新加坡,但昨晚那通電話讓他有些不放心,他還是想回來看一眼。

還有,他想她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想他。

程瑾瀾坐在椅子,仰著頭定定地看着他,然後慢慢張開雙手,輕聲道,「抱我。」

沒有一秒的猶豫,邵成澤俯身下去,將她抱了個滿懷,聲音是一夜沒睡的沉啞,「看來是想我了。」

不是詢問,是肯定。

程瑾瀾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雙手圈住他的腰,沒有否認他的話,只問他,「怎麼回來了?」

依賴的姿勢,眷戀的語氣,讓邵成澤覺得他這次改道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因為想親你,就回來了。」

程瑾瀾偏頭湊到他耳邊,軟軟地問,「那你現在要親嗎?」

邵成澤呼吸陡然起了急,他箍着她的腰,將她提到辦公桌上,兩個人一高一低的位置變成了最適合接吻的高度,他輕抬一下她的下巴,她的唇就送到了他的嘴邊,起初吻落下來的又輕又柔,似碰非碰地摩挲,程瑾瀾的神經被這種輕癢的酥麻勾著,不自覺地想要更多,邵成澤的眼睛越來越暗,和風細雨瞬間轉換成了疾風驟雨,卷席著一切,也侵吞著一切。

迷迷糊糊中程瑾瀾想到了什麼,伸着手在桌子上摸,卻怎麼摸也摸不到,邵成澤感覺到了她的分神,懲罰似的輕咬了一下她的唇,掌心覆蓋着柔軟的曲線倏地收緊,程瑾瀾壓不住衝出嗓子的輕哼和嬌吟,她垂在半空中腳踢了一下他的腿,這是在辦公室,不是在家裏。

邵成澤唇不離她的唇,「在找什麼?」

「遙控,玻璃。」程瑾瀾勉強喘出了幾個字,雖然在這個高度,外面看不到什麼,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邵成澤明白了她的話,伸手拿過她身後的遙控,按了一下鍵,通透明亮的霧化玻璃變了顏色,擋住了外面的風景和陽光。

程瑾瀾全身的力氣都被他抽走了,只能倚到他的懷裏,他的力道大到好像要把她嵌到他身體里去,她的手推着他的肩膀,卻施不上一點兒力,邵成澤的吻慢慢從她的唇角移到她的耳根,啞聲耳語,「放心,我不做什麼,一個小時后我就得走,真要是做了,我怕我停不下來。」

程瑾瀾又想踢他了,只是她的腳被他夾住,她想動都動不了,只能跟着他的呼吸繼續沉溺下去。

風雨停歇後,他坐在她的辦公椅上,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他什麼事兒也沒有,她頭髮是亂的,襯衫被揉得皺皺巴巴的,扣子被扯得亂七八糟,要不是她這邊有備用的衣服,程瑾瀾都想開門把他直接給扔出去了。

邵成澤一顆一顆地幫她系著襯衫的扣子,動作再紳士不過,和剛才判若兩人。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你永遠別想在他的認錯態度上挑出什麼錯來,程瑾瀾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別系了,」她讓他自己看,「你覺得還能穿?」

邵成澤難得面色有些訕訕,「有備用的嗎?或者我叫人現在送過來。」

程瑾瀾瞪他一眼,卻也知道不能把這件事兒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畢竟是她先招的他,她傾身去夠桌子上的電話,內線給唐益成,讓他去餐廳拿兩份飯過來。

她掛掉電話,回身問他,「你要不要去裏面休息一下,稍微眯一會兒?」

她這間辦公室是個套間,裏面是一個休息室,什麼都有,他臨時改變計劃,折騰這麼一趟回來,肯定沒怎麼睡好。

邵成澤回,「不睡了,總共就這麼點兒時間,再用來睡覺就太可惜了。」

程瑾瀾看着他微陷下去的眼窩,雙手捧上他的臉,認真和他說,「下次不許再這樣趕回來,我在電話里說的就是我心裏的想法,你不用回來再確認一遍,累不累?」

邵成澤也認真回她,「我只是怕我一個錯過,你就又跑了。」

程瑾瀾從他腿上下來,手攏著襯衫的領子,語氣似玩笑,「我會跑,你難道不會追?」

白瑩瑩的腳趾落在黑色的地板上,視覺衝擊太強烈。

邵成澤身上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燥,又開始不受控地往上翻,他伸手去撈她,程瑾瀾感知到他的意圖,已經轉身奔向休息室那邊,先是快步,後來直接小跑起來,然後哐當關上了門,將惡狠了的狼狗關在了門外,還給門上了鎖。

邵成澤倚靠在門上,對裏面的人說,「你說得對,我以前太傻,」他聲音刻意壓低,但依舊能透過門,穿到裏面去,「不是說狗鼻子最靈,你身上的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得了,所以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上你。」

回答他的是一個惱羞加氣急的「滾」字。

程俐淇壓根不知道她爸回來過,她晚上臨上飛機前,在外婆去洗手間的空檔,還給她爸爸打了個視頻,邵成澤剛下飛機,正好接到女兒的視頻,程俐淇和爸爸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通,最後拿着手機側身問媽媽,「媽媽,你要和爸爸說嗎?」

程瑾瀾眼睛盯着平板,頭都沒有抬一下,「不說了,你和爸爸說就好。」

程俐淇看着視頻里的爸爸,輕嘆一口氣,「爸爸,看來你做得還不夠好,在媽媽心裏都沒有很重要的位置,媽媽好像都不想你,所以爸爸,你得努力加油呀。」

邵成澤輕笑着回女兒,「那爸爸再使勁兒加加油,不過爸爸很想媽媽,也很想小俐淇。」

程俐淇彎起的眼睛裏淌出蜜來,「我也很想爸爸。」

為了很想她和媽媽的爸爸,程俐淇每天都給爸爸發一些媽媽美美的照片,當然還有她自己的,她現在是一個小小攝影師,特別喜歡給媽媽和外婆拍照片。給爸爸發了,當然不能忘記外公,她也把她自己的照片,還有給外婆照的美美的照片,全都發給外公,她都不用問,外公肯定很想很想她和外婆。

今天她們被隔壁小島上的主人邀請來參加派對,派對上的人好多,過來和媽媽還有外婆說話的人更多,媽媽和外婆都太漂亮了,程俐淇眨了眨眼睛,舉起了掛在脖子上的手機。

五分鐘后,邵成澤和程山河分別收到了程俐淇發過去的照片。

兩個男人同時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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