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碎的自尊

3.

「飯店那邊.....」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聲說：

「奶奶，您自己有手有腳，怎麼不自己干，我媽又不是您家奴隸，不僅這回去不了，以後也都去不了，您可別指望我媽啦。」

奶奶聽后大怒，就要過來打我，可她年歲大了，體力弱了，哪兒是我這個發狠的小崽子的對手，我將她狠狠一推，她順勢倒在地上，大哭大叫起來。

「哎呦，都來看啊，我兒子不僅生個賠錢貨，還是個白眼狼，小小年紀以下犯上，要打死我這個老太婆啊。」

我冷眼看着她，我媽慌忙上前要去扶起她，被我奶奶一把甩開，她從地上站起來，看我沒動靜便咬牙切齒的說：

「你給我等著。」

說完便氣勢洶洶的走了。

我媽在旁邊局促不安，又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

「小音，你這是幹什麼，她是你奶奶。」

我實在受不了她這個唯唯諾諾的樣子，明明我在幫她，可剛我和奶奶拉扯間，她也只會站在旁邊，不肯幫我一把，現在反而還怨起我來了。

我一言不發的走進卧室，將這些糟心事都用關上的門隔開，開始心無旁騖的寫作業。

我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身心都感覺得到了放鬆，沒注意到客廳的聲響，等頭皮一痛，才發現我爸這個惡魔又回來了。

他抓着我的頭髮將我拖到地上，從卧室拖行到客廳，嘴裏不停的罵着

「死丫頭片子，長大了，以為翅膀硬了是吧，連你奶奶都敢打了，我今天非得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什麼是長幼尊卑。」

我頭皮痛到不行，胳膊腿碰到家裏的傢具，皮膚瞬間青紫起來。

我爸一路將我拖下樓梯，我發出痛苦的呻吟，他充耳不聞。

小區里的人看到我爸的暴行，都圍上來勸我爸，有膽大的將我和我爸分開，在他們的幫助下我才站了起來。

「老沈，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啊。」

「小音只是個孩子，你跟她計較什麼啊。」

「老沈，算了，算了，你看小音都疼的不行了，放過孩子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我爸感覺自己被下了面子，大吼道：「關你們什麼事，再多管閑事，我連你們一塊打。」

說着一把又抓着我的頭髮，將我像個牲畜一樣拉着往前走去。

眾人都閉了嘴，只默默的看着我們倆。

我的臉上火辣辣的難受，每個過路人異樣的眼光，都刺激着我的心靈，我好像成為了一個怪物，我的自尊碎了一地，羞恥心讓我難堪不已。

我爸拽着我頭髮，一路來到了奶奶家。

奶奶和爺爺，正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我，奶奶臉色異常得意，咧著嘴開心不已。

爺爺看到我的樣子，蹬着眼對我爸說

「胡鬧，你這是幹什麼？」

我爸又將我往前推一步，我狼狽的差點摔倒。

「跟你奶奶道歉。」

我不肯說話，臉上挨了一巴掌。

「快點，跟你奶奶道歉。」

我不肯出聲，我爸怒不可遏的，一下下打着我的嘴巴。

我只覺得嘴中一股腥甜的鐵鏽味，血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行了，孩子是讓你這樣打的嗎？」

爺爺最終看不過去眼，出聲訓斥我爸，他才停手。

爺爺站起來，背着手，滿臉不悅，他眼神掃過奶奶，奶奶便不不敢再笑。

「這都是什麼事啊，一天天的不消停，糟心死了。」

說着就向外走去。

4.

奶奶看着爺爺出去了，忙起身將房門關上，看着狼狽的我，又恢復了得意的神情。

我爸一下又重重的打在我的臉頰旁，惡狠狠的說。

「反了天了，快跟你奶奶道歉。」

我再也撐不住了，我知道我不出聲的話，他今天不會放過我。

「奶奶，對不起。」

脫口而出的一瞬間，一路上都強忍的眼淚，最終還是落下了。

「哎，這才是我的乖孫，哈哈！」

奶奶笑的好不得意，那些我媽沒來得及做的家務，都歸了我，我在奶奶家，洗了一大堆衣服，將地板縫裏都擦的纖塵不染。

就這樣她還是對我頗有不滿，直到天色漸晚，她才讓我回家。

我拖着飢腸轆轆的身軀疲憊的回到家裏。

媽媽看着我高腫的臉龐，已然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心疼的要來查看我的傷。

我擋開她伸過來的手，只平靜的說。

「媽，你離婚吧。」

剛還神色心疼的媽媽，瞬間變的唯唯諾諾起來，眼神里還帶着些不耐煩。

「你怎麼又說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