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綻放死亡的雙眼
第十四章綻放死亡的雙眼
「為什麼要向我掀起複仇呢？」林通緩緩伸出修長的手指，似在問無天又似再問自己。
「怎麼殺人之前沒有想清楚，被你殺的人也是有親人的嗎？」無天冷笑道：「只許你殺人，不許別人報復，如果你抱有這樣的想法可實在太天真了！」
林通嘲弄的笑了笑，道：「因為親人的死而憎恨、因為不能保護親人而自責選擇的這種報復，本身就是可笑的。」
無天目光一冷，道：「可笑？有什麼好可笑的？殺人償命不是天經地義嗎？活着的人為死去的人報仇，難道不是活下去的理由嗎？呵呵，我忘了，你大概無法理解這些吧。畢竟心愛的人為了自己死去，你都不會掉一滴眼淚。面對仇人更能如狗一般的忠誠，你知道這是多麼讓人噁心嗎？」
「心愛的人？眼淚？仇人？多麼愚昧的見解啊…」林通沉默著，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道。
「這個世界的傷痛你還未真正的體會到，所以才有這麼膚淺的見解嗎？那我問你，殺了我，就能讓你的心平靜嗎？所謂的悲痛就能消散嗎？」林通繼續道。
「那是當然！」無天道。
林通嘆了口氣，道：「讓我來告訴你這個世界唯一的真理吧。」
「唯一的真理？你在說什麼鬼話？是想讓我打消殺了你的念頭嗎？那可真是太晚了。」無天道。
林通笑了笑，道：「連復仇意義都不知道的傢伙，我需要讓你打消什麼念頭？」說着，他緩緩上前接着道：「彼此的憎恨所導致的殺戮只不過是螻蟻的掙扎，最終也會倒在名為『時代』的車輪下。你既然知道彩兒的死知道她為什麼會死，怎麼就不明白，你所珍視的人如何而死呢？」
「你什麼意思？」無天皺眉道。
林通轉頭看向緋紅的月，道：「世界喔…帶走他們生命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這個被詛咒的世界…」
「世界嗎？」無天冷冷的瞧着他，道：「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憑藉三言兩語就將所有的罪責歸於世界嗎？別忘了，你可在試煉中殺光了所有的試煉者！整整一千條鮮活的生命書寫的罪狀！他們可曾經都作為你同伴，作為憐花宮的一員活着啊！」
「呵呵，同伴？不過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聚集起來的弱小之人罷了。」林通轉頭看向無天冷道：「沒有實力、害怕他人…生活在這個本就否定一切道德、人xing的地方，為了活下去不得已聚集起來的人。死，僅僅是他們的歸宿，在他們選擇踏上紅蓮之路時，這就已經註定。」
「好，很好。」無天氣極而笑道：「真是了不起的見解！難道，現在你要告訴我，我弟弟的死僅僅是因為他崇拜你嗎？」
「僅僅是因為想要得到你的承認而踏上紅蓮之路，卻被你無情的抹殺！這一切，你難道要告訴我都是他自己的錯，他不該選擇如此嗎？」無天近乎咆哮道。
林通嘆息一口，道：「為什麼就無法理解呢？」
「呵，你希望誰來理解你那所犯下令人震驚的罪行？」無天冷笑道：「世界的罪惡、唯一的真理、自己的選擇？可笑的言論，就如你的人一樣的可笑！這個世界還輪不到你這麼個小鬼來說三道四！」
「是嗎？」林通緩緩拔出了黑御，道：「看看你吧，活了大半的歲數無論思想還是修為，都還在原地踏步。這個世界終究是有些東西，是不公平的。比如天賦…理解世界的天賦、修為的天賦。」
「你！」無天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不由道：「你以為你真的天賦絕頂了嗎？這個世界還有天賦比你更強的人，井底之蛙也妄談月大！」
林通不置可否，道：「儘管用生命來證明我的對錯吧，希望你有足夠的實力能拋下無法獨自來面對我。不然，我會以最殘酷的方式讓你回憶起那道傷痕的痛楚。」
那道傷痕？
無天緩緩撫摸著胸口依舊隱隱作痛的傷痕，那是一道一寸長劍傷——在排位戰中，林通給他帶來的傷痕。
「嗯？」無天直覺胸口忽然傳來一道冰涼，如同窒息般的感受讓他瞳孔瞬間放大，低頭看見胸口自後背穿出了一道漆黑的長劍，如同地獄傳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這一次，我會讓你感受到真正的絕望。」
林通背着他，反手拿着劍柄，黑御的劍身已經從無天的後背貫穿至胸膛。
鮮血滴落，林通緩緩的拔出了黑御，看向虛空中，平靜道：「用這種手段來開場，是在小瞧我嗎？」
無天的身影在虛空中緩緩凝形，道：「小瞧你？當然不是，我也沒有想過這樣低級的幻術能夠蒙蔽你的雙眼。只不過想要證明一些東西罷了。」
「這種東西也能算幻術嗎？開始說說你想證明的東西吧，我給的答案可否滿意？」林通平靜的注視着那幻化成泥漿的『無天』屍體，平靜道。
「滿意，當然滿意。相信我，你的自大會讓你死在這裏的。」無天冷笑道。
林通漠然不語。
無天撫摸著自己胸口的那道隱隱作痛的劍傷，猛然抓掉了自己的長袍，露出了詭異的軀體——那原本應該是駝背的地方，竟然生長著一跟長長的『尾巴』，其上有着一顆猙獰的怪獸頭顱。
吼！
野獸般的吼聲自那尾巴的頭顱上發出，無天猙獰道：「如今的我已不是當初那個身體孱弱的馴獸師，看看吧！我全新的軀體！」說着，他眉心間赫然出現一道土黃的符文，下一刻他全身的血肉開始瘋狂的生長，雙手變得巨大無比足足有一人合抱的樹般粗壯。全身也覆蓋上了一層土黃sè厚厚的硬殼。
他竟然站直了身軀，不再佝僂，而是筆直的懸浮在半空！
「將獸類的組織移植到了自己的身上嗎？用食麵獸來解決已經定xing的頸椎…並用土山甲來強化自己的軀體嗎？」林通平靜道。
「感受我的憤怒吧！為了將自己打造成這個無敵的模樣，我可吃了不少的苦呢。」無天道。
林通眯着眼，注視着那食麵獸眉心間那閉着的雙眼，所有所思道：「原來如此…」
「看出來了嗎？」無天撫摸著食麵獸的頭顱，道：「想要殺你，必須要想辦法解決你那詭異的幻術。」
「將自己的視神經轉移到了食麵獸身上，以此來躲避我的幻術嗎？」林通看着那食麵獸緊緊閉上的獨目道。
「不錯，你的幻術雖然強大，但卻也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必須與敵人對視！如果對方從來沒看過你的雙眼，則不可能陷入幻術！」無天得意道。
「這麼肯定嗎？」林通道。
「這一點我已經確認過…就在剛剛。沒發現嗎？你以為那僅僅只是我的幻象嗎？」無天道。
林通沉默不語。
「不，應該看出了吧。」無天冷笑着，道。
林通仔細瞧著那攤黑泥，從中挑出了一個小蟲，道：「試煉蠱…」
「哈哈，現在發現未免太晚了吧！沒錯，以你的xing格的謹慎從一開始就不會給人還手的餘地，無論敵人是誰一開始就會不知不覺的發動幻術，讓敵人提前陷入你的幻術中…但這一次，你失算了，你所施展的幻術僅僅是這隻試煉蠱！」無天大笑道：「也就是說，你的幻術確實只能通過眼睛發動。」
「術中術…用幻術來隱藏幻象體並在幻象體中埋下自己一部分的視神經以及試煉蠱來證明自己的猜想嗎？」林通笑道：「了不起啊。」
「沒了幻術，土山甲的絕對防禦憑藉你的劍法也絕無破開的可能，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無天冷笑連連，猛然向林通攻去：「受死吧！」
轟！
拳頭與劍的碰撞，摩擦出星星火花。
一碰即走，無天並未給林通任何的機會，施展起了他最引以為傲的法術『清風暗隱步』。若是往ri，他只能憑藉這個法術用來逃命或為自己爭取召喚凶獸的時間的話。那此刻，在他擁有了強大物理攻擊之下，這個法術已經變成致命的攻擊——無與倫比的速度！
林通在他密不透風的攻擊下，連連敗退。
無論是那經過土山甲強化的拳頭還是那帶有致命毒液的食麵獸獠牙，任何一個擊中他都是致命的。
「哈哈哈，沒有辦法了嗎？」無天狂妄的笑着，拳拳到肉的快感充斥着他的全身。
轟！
這一拳狠狠的擊打在了林通胸口，頓時他就如同炮彈一般被擊飛，連續撞毀了好幾棵巨大的樹木，才是停下。但無天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猛然追了上去，食麵獸死死的咬住了林通的手臂。
「看來沒了幻術的加身，你還真弱的可憐！」無天猙獰的瞧著滿是鮮血的林通，道：「放心吧，不會太快讓你死去的。食麵獸的毒液，將會通過你的血液散佈全身，屆時你病毒會一點點吞噬着你的身體。那種感覺…定是如同萬蟻噬心般難受，會讓你在痛苦的折磨中帶着無盡的絕望死去。」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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