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腦海深處的悲哀

周身白茫茫的，看不到邊，望不到際，而蘇婉渾渾噩噩的躺在這片白色之中。

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沉睡很久逐見醒來。

隨着眼睛的睜開，白色的世界漸漸有了色彩，畫面慢慢清晰。

蘇婉半坐起身，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彷彿是坐在空中凝望凡間的一舉一動。

天還沒有全黑，外面的空氣似乎壓抑著，像要發生什麼，讓人心不安。

漸漸停止喧囂的皇城，唯獨蘇府正忙得焦頭爛額。

丫環在三夫人房間和廚房來回的奔波著。

一聲慘叫，劃破安靜的長空。

啊～

諾大的房間，華麗的床曼，一個美麗的女子此時神情十分的痛苦，這種痛苦不僅是痛還帶着一絲的期待和喜悅……

「夫人，用點力呀！」產婆汗流滿面，這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可是絲毫沒有孩子的影子。

「啊～啊～」女子使勁力氣的擠壓着腹部，巨大的疼痛讓女子體力透支，喘著粗氣。

「夫人，你要堅持啊，孩子就快出來了，你不可以放棄，再使點力氣……」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子嘴裏楠楠自語，腦海里想道「孩子，你是不是也不想來到這個骯髒的世界？」

眼角流下混雜着汗水的淚水，腹中的孩子突然不安穩的動着，「孩子，你還是不要出生了，娘親對這個世界太多的悔恨，你和娘親一起走吧」

產婆眼前一亮，「夫人，看見孩子了，看見孩子了，快，快，再用點力就可以了，夫人…」

「孩子，你這是何苦……啊～」還沒有想完，腹中的孩子似乎不想讓娘親痛苦着，想早點離開娘親的身體，孩子的牽引讓母體痛的再次綳直了身體。

一瞬間感覺失去了什麼？女子兩眼獃滯的盯着幔帳

嗯啊～嗯啊～

小孩清靈的哭聲傳入耳里，獃滯的神情加上了難以言喻的情緒……

「生了，生了……快通知老爺，三夫人生了……」產婆接着小孩，激動的讓丫環宣佈消息去。

包裹好孩子，產婆將孩子放到三夫人枕前，「夫人，你看，孩子多……」

話音未落，產婆注意到三夫人下體不斷殷紅，眉頭一皺，不好的想法閃現腦海。

三夫人神情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孩子，還好，你是女孩……

產婆掀開被褥，驚呆了，手不由的抖起來……

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產婆抖的更厲害了。

見蘇老爺進來，產婆撲通的跪在地下。

威嚴的語氣沒有當人父的喜悅，平淡的話語卻刺痛著床上虛弱的女子，「男孩？還是女孩？」

產婆膽怯的看着三夫人枕前的孩子，「女……女孩……」說完迅速的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沉默，蘇老爺緊盯還未睜眼的嬰兒，目光兇狠，片刻卻又喜笑顏開。

三夫人見此情景，心揪著疼，以為生的是女兒就會平安無事，只是老爺此時的表情……

「哈哈哈～雖無子，女亦好，哈哈哈～」腦海里已經有了他自以為完美的計劃，原本想生個兒子來繼承自己的野心，既然是女孩，那麼就利用女子的美貌，照樣可以實現自己的霸業。

產婆剛剛被老爺進來嚇得忘記了一件事，三夫人還在大出血……可是現在又不敢和老爺說話，這可如何是好？不斷的揪着衣角，眼睛偷偷的斜向床延，血水已經浸濕被褥，顯現出來了，心想「怎麼辦？怎麼辦？三夫人待我不薄，我豈能見死不救？可是……」咬咬牙，產婆深深吸一口氣，猛地抬頭道「老爺，夫人大出血……」

像是沒聽見產婆的話，逗著懷裏的孩子，隨意道，「止住不就行了？」

不僅產婆心冷，在場的丫環男丁都感覺到老爺對夫人的不重視。

夫人臉色慘白，視線一直跟着孩子，嘴角那苦澀的微笑讓人看得心疼，「孩子，要學着保護自己……」剛生完孩子加上大出血，緩緩的閉上沉重的眼睛，這預示着她再也不會睜開了……

產婆淚如雨下，再次跪首，「夫人～」

眾人皆知夫人是救不回來，悲傷而不外露，因老爺依舊在逗笑。

即使是身子一怔，也沒有太在意，「這裏不好，影響孩子」說着抱着孩子無情的離開房間，頭也沒回過。

「放肆！誰讓你吃飯的！」蘇老爺奪過飯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這個就是蘇婉的爹，當朝重臣，蘇勃赫。

蘇婉小小的身子跪在冰涼的地上，可憐巴巴的對着不能再吃的飯菜，肚子實在餓的受不了，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蘇勃赫氣的背過身

蘇婉水靈靈的眼睛撲扇著淚花，「爹爹，婉兒真的好餓，就讓我吃飽了再學，可以嗎？」

「這麼簡單的東西你究竟要學多久！學不好永遠別吃飯！」

「怎麼啦？一大早上就讓老爺生氣，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呀？」門外二娘花枝招展的走進來。

「喲～這是怎麼回事？老爺你沒受傷吧？」二娘看見地上碎了的碗，假惺惺的關心老爺，其實她明知道這是老爺摔的，「你個禍害精，一出生剋死你娘，現在又來和老爺作對！你究竟要怎樣！」

蘇婉向來怕二娘，她比大娘的話更可怕，因為二娘的話更受老爺的喜歡和信任。

「蘇婉以後不敢了，我會好好學，學不好不吃飯，爹爹不要生氣了……」

蘇勃赫甩甩衣袖，哼哼氣憤的走出去。

老爺走後，二娘走近蘇婉，使勁的扭著粉嫩的臉蛋，「禍害精！怎麼不和你娘一起死！」蘇婉臉上瞬間紅紫了，二娘感覺還不解氣，又踢了一腳，見蘇婉痛苦的趴在地下，這才滿意的離開。

蘇婉無聲的哭着，心想道「娘，你在哪啊，婉兒好怕～娘……」

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蘇婉邊流淚邊拿起書本，「爹爹要孩兒好好用功，將來有出息，孩兒聽話，乖乖看書」

小手不停的擦着眼淚，腦海強硬的背下書上內容。

身旁的管家不忍心看下去，一個才4歲的孩子還是女孩子，這麼小就得背負着父親的重望，唉～不能上前幫忙，只好別過頭。

夜深了，侍女在一邊打着盹，蘇婉小眼睛努力的睜著，還有一點就背完了，這樣就可以吃飯了，爹爹也就不會生氣了。

侍女熟睡着，她不怕被發現，這裏除了被迫學習的蘇婉，這麼晚了，是不會有人來的，更何況，蘇婉的學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結束，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搖晃自己的身體，侍女不情願的睜開眼。

蘇婉圓溜溜的大眼轉着，拉着侍女的衣角：「萃姐姐，你帶我去爹爹那裏好不好？我會背了。」馬上就可以讓爹爹高興了，蘇婉想到這，睡意全無，兩眼有神的等著盧萃的回答。

盧萃半睜着眼，「這麼晚了，老爺都睡了，明早再去」說完又閉上眼繼續睡着。

蘇婉等不到明早了，她好餓好餓，再次搖搖睡的香的盧萃「萃姐姐，我好餓，我會背了，你能去給我找點吃的嗎？」

盧萃不耐煩推開蘇婉，生氣道「要去你自己去，你笨還連累我今晚值夜陪你，讓開讓開！」

肚子真的好餓，盧萃姐姐好凶，蘇婉不敢再打擾盧萃睡覺，外面烏漆麻黑的，蘇婉不由打着冷戰，「咕嚕咕嚕……」

摸著始終叫喚的肚子，蘇婉眼淚打着轉，小小的身體走進黑暗，尋找著廚房，希望有點吃的。

晚上的月亮被雲掩蓋着，使夜色更加黑，偶爾風吹動，樹葉沙沙響，蘇婉整個心臟都是提着在。

突然！

「喵～」

一個野貓朝蘇婉齜牙咧嘴著，貓眼射出冰冷的光。

蘇婉捂著加速跳動的胸口，強裝震驚，顫顫巍巍的邏著步子，對着野貓道。「蘇婉乖，小貓不咬，蘇婉聽話，爹爹開心，蘇婉餓了，小貓……」

小貓舔著爪子，跳上旁邊的樹，沒爬幾步，又回頭看向還在發抖的蘇婉，然後一躍，翻牆而出。

蘇婉拍著胸口，擦擦掛在臉上的淚珠，往廚房走去。

廚房的門還沒有關，蘇婉感到慶幸，朝廚房瞅瞅，裏面沒有人，笑容漫臉上。

在廚房裏有好多吃的，蘇婉不斷的咽著口水，也管不了已經涼掉的剩飯剩菜，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小小心裏充滿感激，蘇婉開心的笑着，大口吃着，沒有發現慢慢接近的人影……直到大娘的聲音傳入耳里。

蘇婉嚇得食物還沒有咽下去，立馬轉過身跪向門口大娘的方向。

「死鬼，慢點……」大娘嬌氣道。

蘇婉從沒聽見大娘這樣的聲音，慢慢抬起頭，頓時驚的不敢作聲。

大娘被一個男子抵在廚房門邊的牆上，男子在大娘身上胡亂的舔舐著，大娘口中不時溢出讓蘇婉不懂卻渾身不舒服的嬌嚶。

看到這，蘇婉頭腦強迫自己快躲起來。

發現身邊不遠有一個大竹簍，蘇婉小心的躲在裏面，還好有個蓋子，蘇婉小手托著蓋子，將身子整個藏起來。

竹簍的空隙，蘇婉還是可以看見外面。

男子橫抱起大娘，急切的走進了廚房，蘇婉屏住呼吸。

男子將大娘放在長桌上，那上面擺着好多好吃的，男子粗魯的將食物掃在地上，蘇婉看着心疼，她還沒有吃飽。

大娘好像很享受的樣子，「討厭，別急，今晚……奴家是你的……」

男子聽完像吃了興奮劑，撲倒大娘，只見大娘不一會衣服都沒有了。

蘇婉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害怕這聲音被大娘發現，蘇婉緊緊的按著胸口。

再次看向外面的時候，男子和大娘**著，蘇婉還是個小孩子，她不懂他們在做什麼。

大娘時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音，男子則是更加賣力似的。

聲音越來越急促，蘇婉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在動，用手摸著，冰冰的，書上說過，體冰寒，蛇也！

「啊～～」蘇婉嚇得從竹簍里爬出來。

這一聲不但驚到了大娘，還驚到了巡夜的家丁。

大娘臉色慘白，男子更是兩腿發軟，只是趁老爺今晚不歸，加上老爺只寵愛二娘，不甘寂寞才找來一個男子滿足**，誰知被蘇婉撞見，而且還驚動了其他的人，要是被老爺知道了，那後果……

男子幾乎是攤在大娘身上，外面腳步聲越來越多，大娘不知所措，蘇婉則還驚魂未定看着從竹簍下方爬出來的蛇，越想越害怕，蘇婉再次叫起來。

大娘推開身上爛如泥的男子快速的從長桌上下來，撿起散落的衣服，拖着男子道「快，快躲到灶台後面！」

男子笨拙的連滾帶爬的朝灶台後面躲去。

大娘來不及穿衣服，掐著蘇婉的喉嚨威脅道「等會你要把看到的事說出去，我就讓老爺再也不見你！」然後躲到長桌底下，那裏有布可以遮擋。

呼吸到新鮮空氣，蘇婉咳著，門外幾個家丁跑進來，掃視一周，在菜台旁看到瑟瑟發抖的蘇婉，上前問道「小姐，你怎麼在這裏，發生什麼事了？」

「等會你要把看到的事說出去，我就讓老爺再也不見你！」大娘的話清晰在耳邊響着，從小就沒有娘，不能見不到爹爹，蘇婉忍着淚水抬起頭指向竹簍下方道「有蛇～」

家丁一腳踢向竹簍，竹簍滾到一邊，果然，一條五步蛇盤著身子，吐著芯子～像在示威。

家丁見是毒蛇不敢怠慢，在廚房找到鐮刀，一刀下去，變成兩半，另一個家丁用竹簍裝起屍體，準備放入灶里燒了。

那裏藏着大娘和男子，蘇婉驚恐的盯着家丁走去的地方。

「爹爹～」

蘇婉放聲哭起來，叫着爹爹，家丁以為是老爺來了轉過身，蘇婉哭道「不要燒它，它已經死了，埋了好不好？」

「小姐，這是有毒的……」

「拜託了，埋了它好不好？燒的話會疼的……」

家丁猶豫着，蘇婉祈求着。最後家丁把蛇埋在門外樹下。

「小姐，你在廚房做什麼？這麼晚了。」

「我……我……肚子餓了，想……找吃的。……」「您沒有吃晚飯嗎？」

蘇婉低下頭「沒有，我書沒有背完，爹爹不讓吃飯……」

「不會啊，下午老爺特意命廚房做了吃的讓小的送去，小姐沒有吃嗎？」

「嗯？什麼時候？沒有啊，我一直看書在，沒有吃的，剛全背完，實在好餓……所以才……」

「小姐，您現在還餓嗎？」

「餓……」

「小的現在就給您做去，您等會，灶台沒有了引火草，我去別處找些」

「嗯嗯嗯……等等……」蘇婉本來以為可以吃到好吃的了，突然想起，灶台後面大娘還在，只好忍着飢餓阻止家丁去找引火草。

「我……我現在不餓了……那個……你……你就不用麻煩燒了，我想回去，好黑，送我好不好？」

家丁聽完蘇婉的話，在前面帶路，其他家丁跟在蘇婉後面，送蘇婉回自己的房間。

躲在灶台旁長桌下的大娘聽着外面沒有了聲響，探出頭，確定真沒人後，才用手勾勾，讓男子出來。

大娘準備離開，卻念念不舍的獻上香吻，男子的**被點燃，抵著灶台發泄著。

**后，大娘穿好衣服，從廚房偷偷摸摸的出來。

離廚房漸漸遠了，大娘鬆口氣，擺正了姿態，昂首挺胸的回正房。

「藍菊，去，打點熱水，我要沐浴更衣」「大夫人，這麼晚了，天又涼，現在洗澡不是……」

「怎麼，讓你準備熱水還要廢話這麼多！」

「不……不……不是的，奴婢這就去打水……」

躺在藍菊準備好的浴桶里，熱水熏著大娘兩腮紅潤，大娘閉着眼回味着，回味回味，好看的柳眉微蹙，心想道「這事被蘇婉撞見了，她真的不會和老爺說？萬一她說了，怎麼辦！不行，這個丫頭留不得，但，怎樣才能除了她？」

「大夫人，老爺回來了，在香屋等您……」藍菊在屏風外，打斷了大娘的思路。

大娘喜上眉梢，隨便洗洗，便穿着褻衣走了出來。

蘇勃赫坐在床沿，心情不是很好。

「老爺，今晚不是要留宿皇宮和皇上洽談國事嗎？怎麼回來這麼晚？」大娘扭著腰走到蘇勃赫身邊，坐下，手搭上蘇勃赫胸膛。

蘇勃赫想着心思沒有聽到大娘的話，拿開不安穩的手，本來心裏就煩躁。

大娘見蘇勃赫此番神情，只好收回手，安靜的坐在旁邊。

蘇勃赫自顧自的躺下，「熄燈」

大娘還坐在床邊，老爺要熄燈，這……藍菊不知道怎麼做，為難向大娘道「大夫人……」

大娘咬咬牙，自己爬進被窩，「關燈！」

藍菊如釋負重，熄了燈，這要是得罪任一方，這小命可就玩完了，藍菊舒著長氣，守在門外。

蘇勃赫睜着眼盯着帳頂，和皇上商談將蘇婉嫁給皇子的事失敗了，所以蘇勃赫現在心情很不好。

從蘇婉出生后，一直訓練她得體大方，博學多才，望的就是一日，能與皇族成婚，從而更好的謀權，誰知，當提出讓皇子娶蘇婉時，皇上立即否決，這相當於阻礙了蘇勃赫的私慾，如果蘇婉嫁不了皇子，那麼當初又何必留她活口！

越想越心煩，蘇勃赫猛地坐起身來，嚇到了大娘，可是又不敢撒嬌，蘇勃赫坐了半晌，黑暗中嘴角一方微微上揚，暗想「既然問你意見，你不同意，那就別怪老臣不忠了。」

心中的不快得到了解脫，蘇勃赫重新躺下，大娘輕泣著，蘇勃赫轉過頭將大娘攬入懷裏「夫人，怎麼了？」

大娘得到了蘇勃赫的溫暖，更肆意的哭着「老爺壞，好不容易來人家這裏，卻這般模樣，讓奴家好生難過。」

蘇勃赫緊了緊懷裏的大娘，冷笑道「夫人何故難過？本老爺不來，自是會有人來，夫人……」

大娘身體緊繃，莫不是那個賤人所生的蘇婉把事情告訴老爺了？「老……老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勃赫很滿意大娘緊張的表情，大笑道「只是逗夫人玩鬧而已的，夫人依舊這麼可愛……」

大娘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這只是老爺開的玩笑，嗔道「老爺怎可如此侮辱奴家清白，奴家……奴家……不活了……」大娘從蘇勃赫懷裏掙出來，背對着蘇勃赫，她臉上的心虛，怕會被蘇勃赫察覺。

蘇勃赫好笑的摟過大娘，大娘忸怩著，蘇勃赫只好從背後將大娘摟着「莫生氣，為夫錯了……」

「那就罰老爺今晚抱着奴家睡，不許鬆手。」大娘不能不給蘇勃赫台階下

「這個……好，好吧，唉～」

無論是蘇勃赫隨意說的還是有意說的，大娘既然做過出格的事，自然會被蘇勃赫的玩笑話耿耿於懷，對要除掉蘇婉的想法也更加強烈。

夜幕下，蘇勃赫略有深意的凝空暗想，大娘陰沉着臉計劃除蘇婉。

早晨天剛亮，院子的一角，童稚的聲音，朗讀著今天要學的內容。

要朝奏的蘇勃赫被聲音吸引過來，蘇婉坐在圓桌前，小手一字一字對着課本，朗誦著，偶爾蹙眉凝想，偶爾喜笑顏開，蘇勃赫曾錯覺這是蘇婉的娘。

轉念一想，蘇婉娘已經死了，蘇婉繼承了她的美貌卻沒有繼承她的才智，才貌雙全的她竟不肯助他一臂之力，再次看向蘇婉時，蘇勃赫眼裏沒有了溫度，走進蘇婉。

蘇婉看見蘇勃赫異常的開心，一蹦一跳的到蘇勃赫面前「爹爹，小婉今天會把這些都學會的，昨天的我都會了，爹爹……」

天真的面孔，不帶雜質的笑容，只是為了讓蘇勃赫能多陪蘇婉，這個傻丫頭，對於父愛的渴求，可以讓她做什麼都可以，蘇勃赫明知這些，眼裏始終沒有溫度。

「爹爹，小婉會好好學習的，爹爹，你不要不開心了……」

「嗯」簡單的一個字，蘇婉已經樂開了花。

「爹爹，小婉今天不會再笨了，小婉現在看書了，等爹……」

「爹……」

蘇婉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不情願的看向蘇勃赫身後的小男孩，他叫蘇偉青，比蘇婉小月份，二娘的兒子，也是蘇勃赫唯一的兒子。蘇婉嘟著嘴，往後移了移。

蘇勃赫轉過身，見是蘇偉青，臉上的笑意不言而喻，抱起蘇偉青「爹的好兒，來，親一個……嗯嘛，好香呀……」

蘇偉青被蘇勃赫的鬍子刺的臉疼，不過他還是回親了蘇勃赫，娘從他開始會說話時就教他，不管怎麼樣，一定要順蘇勃赫的意。

從沒有蘇勃赫這般的寵愛，也沒有得到過蘇勃赫這般溫暖的笑容和親昵，蘇婉低下頭，看著書，眼裏晶瑩閃光。

「爹爹，蘇婉在做什麼呀？」蘇偉青奶聲奶氣道。

蘇勃赫沒有回頭，「偉青最近有沒有想爹爹……？」

「爹爹，要下來，爹爹～」蘇偉青撅著嘴。

蘇勃赫放下蘇偉青，「爹爹抱不好嗎？」

蘇偉青朝蘇勃赫露個大大的笑臉，「我想和蘇婉玩，爹爹，讓蘇婉做我的丫環好不好呀？」

蘇勃赫笑笑，「偉青，為什麼呀？」

蘇偉青撒嬌道「蘇婉很笨，可以欺負她，爹爹，你答應我好不好嗎？爹爹～」

蘇偉青的話像炸彈，蘇婉驚恐的抬起頭，如果做了蘇偉青的丫環，那久等於天天被二娘虐待。

蘇勃赫對上蘇婉的視線，淚水在蘇婉眼裏打着轉，搖搖頭，多麼想爹爹不要答應，誰知……

蘇勃赫蹲下身子「偉青，爹爹要朝奏，回來再說，好不好？」

蘇偉青不開心的撇了撇嘴，「爹爹壞，偉青告訴娘去，不讓你睡覺……」

說着就向亭外走去，一走一歪的樣子真是可愛。

蘇婉懸著的心沒有放下，她有預感，自己會做蘇偉青的丫環，想到這，豆大的淚珠浸濕書本。

蘇勃赫假裝沒看見，轉身離去。

一夜沒睡的大娘，雖然閉着眼假睡，但翻來覆去的跡象，明顯告訴藍菊，她現在很不愉快。

日上三竿，眼瞅著朝奏的老爺要回來了，大娘還躺在床上，這……

「大夫人，您看今天天氣挺不錯的，要不要出去走走？」

大娘悠的睜開眼，實在煩悶，「也罷。」

在藍菊的伺候下，大娘走出房門，在花園裏逛著。

二娘和蘇偉青在池塘邊的涼亭里有說有笑，大娘膝下無子，甚是羨慕，老爺不臨幸，自己肚不爭氣，這下又被蘇婉撞見偷情，腹中火氣一下子竄起來。

憤然轉身欲離開，轉而一想，計上心頭，大娘陰險的笑望着和諧的畫面。

「藍菊，走，去看看妹妹……」

藍菊一愣，平日裏，大娘和二娘是死對頭，今日這是什麼情況？

藍菊扶著大娘從假山那裏抄近路到池塘邊的涼亭。

二娘正與蘇偉青玩鬧，看到大娘的來訪，臉上笑意全無，拉過蘇偉青，站在身前。

「喲～哪陣風把不下蛋得母雞吹來了？」二娘嘲諷著，還用手輕捂鼻翼，像是聞到了雞身上難聞的氣味。

大娘氣的緊了緊讓藍菊扶著的玉手，想想此次來的目的，便忍下怒火「妹妹，這是什麼話，姐姐年事已高，生育方面自然不如妹妹，藍菊，後院的啊仔是不是生了好多？」

啊仔？那不是養的母豬嘛？昨天才生了9隻小豬，大夫人這番話，明顯是……藍菊吞吞吐吐，「好像，好像是的……」

二娘聽得出她的言外之意，「能生總比不生的好，要不還做什麼女人？人妖差不多吧……」

蘇偉青很配合來一句「娘，娘，我知道人妖是什麼？」

「哦？真的呀？快和娘解釋解釋？」

「就是說，男不男，女不女的」

「偉青真厲害，是的，還有呀，人妖還指一些本來是女人，結果和男人一樣生不出孩子的人。」

「啊？娘，還有這樣的人存在嗎？」

「這個……呵呵呵～你問你大娘，她最了解了。」

二娘掩嘴嘲弄，蘇偉青也不知是不是真不知道，傻傻的走到大娘面前「大娘，真有這樣的人嘛？偉青想看看……大娘帶我去，好不好呀？」

大娘面紅耳赤，卻還要擺出溫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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