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擊破陣眼 竟誤觸封神榜』

二十七 『擊破陣眼 竟誤觸封神榜』

如果我記得沒錯,這就應該是「陣眼」。

青狐幫我溫習過,「法陣」皆有「陣眼」,一般指佈陣控陣之人。如果只是最低檔次的法術結界,那麼控制結界的符籙還稱不上「陣眼」,只是「陣符」。

真正的陣,一定要有咒文、法寶、符籙三者,符籙製造虛幻空間,法寶利用空間發揮威力,咒文用來控制空間和法寶。而歸根結蒂,能操縱咒文,都是由陣眼,就是佈陣者來完成的。

而且「陣眼」都是在破陣之後才暴露出來,我也是記得分明。可是剛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差點是九死一生,才把四個結界逆轉過來,可現在,竟然又生出一個控制他們的「陣眼」出來。

這不是搞笑么……

難道,這個結界已經上升到奇門遁甲的高度?

可,至少連法戒也是這麼安慰我的,說這結界小計頗為易破,所以全當考試。

何況,布界之人是祭祀官介子高,他已經被抓起來了,怎麼能在這法陣中當陣眼呢?

此刻,我只能堅信自己是一個天命之人,一定會逢凶化吉,化險為夷的。

我盯着這貼著祭祀官符籙的巨鼎,眼見這陣眼結界的邊界越來越擴大,我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等了。

踏入其中,我卻並沒有看到什麼奇幻瑰麗的景象,無盡延伸的曠野中,在我面前不遠,只有一個層層疊起的土堆祭台,有點像銷去一半的金字塔。祭台上放置一桌案,無數張符籙張貼在桌上,桌面正中,則有一筆、一硯、一石、一符,懸浮在空中。

桌邊立着四根柱子,上面有繩子彼此交錯,繩子上還掛了很多銅鈴和符籙,有三根細絲帶向上飄揚著。

我稍稍走近,再看過去,那桌上飄動的符籙彷彿正是祭祀官之符。

這裏必有異常!

那些張貼在桌腳、繩上的符籙,無風也不搖曳,可這繩間的絲帶卻吹向空中,迎風飛舞,必然有機關誘餌。

還好有天地玄黃帶,幫我對付這些幻象,我心中暗暗的盤算著。

於是,我運用這頭帶的力量,定睛看去,卻也不由得出了一口氣。

原來,這祭台桌案上空,竟然倒立了一口大銅鼎,浮扣在半空中,而還有一個影子,在整個的祭台中央深處。

我故作鎮定,心中涌動起火粒,準備隨時放出,便高喝一聲:

「區區小陣,不過如此!何方神聖,快快現身!」

見毫無動靜,我便吐出火粒,直奔中央而去。

只見忽然間祭台裂開,青銅大鼎也忽然出現,重重的落了下來,把那火粒罩在其中。

一個巨大的人頭幻象浮現出來,對着那倒扣於地面的銅鼎念動咒文,銅鼎之中一陣震動,我彷彿感到這銅鼎之中正在燃着火焰,煅燒着我的火粒。

我於是趕緊念動起三才地火丸配合的咒文,將這些火焰竭力吸收。

這開始變得通紅的大鼎,似乎又漸漸冷卻了下來。

我趕忙問道:「你是何人。」

這人像似乎聽不到我的言語。

我想,也許他真的是一個幻象吧。

我沿着鼎的周圍轉了轉,在它的背面看到了貼在上面的符籙。

可是我已經沒有沾著殷洪之靈血的符籙了,只能顧不得這麼多了,用手去揭此符。

剛一觸動,那幻影之頭震了一下,瞬間停下口訣,浮上天空,用怒目瞪着我,然後開了口:

「殷郊殿下!」

我連忙一顫,朝着他問道:「你為何人?」

此人回答道:「吾乃殷冢之靈,守護帝室龍脈!故認得殿下!」

我看着這靈魂巨首,便問:「那你為何在此作怪,不去靈冢守護?」

這頭顱瞪了我一眼,惱怒道:「殿下,你家帝國之氣數已到盡頭,這結界可是設法護佑着你,怎能說作怪?」

我趕緊斥責道:「胡說!這結界明明是介子高所布下,他誣我說妖氣成形,為獸類所化!」

頭顱卻答道:「殿下,介子高大人乃與人皇軒轅通靈的祭祀官。當日祭祀大典,他得軒轅啟示,稱殷商帝國氣數將盡,成湯一系命至紂王將絕,終毀於妖族之手。這介子高大人亦是不得不妨,才設下結界……」

我聽了心中一驚,以前比干課上也教過,軒轅乃殷商之祖,和伏羲、神農並稱三皇,居於火雲宮內。

於是,便連忙強辯問道:「那你倒說清楚,我可是妖族?」

「卑靈自看不出殿下身上妖氣,若殿下非妖,這結界自然也是無用。」頭顱答道,「介子高大人設下此陣,本應雖日升日暮而壯大,自東宮而起,終護住朝歌,不讓妖族有可趁之機。可惜卻險為殿下所破。」

我暗自安下心來,心想這九花醒神丸果然是把體內的狐族氣息清理掉了。於是便問:「那你能說來,這帝國是如何毀於妖族之手?」

頭顱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這天意輪迴,卑靈當然不敢泄露……」

我冷冷得笑了一笑,用手抓着那張符,威脅他:「若你不說,我必然揭去此符,破了你這結界,你定悔之晚矣!」

頭顱竟然勃然大怒,呼呼的喘著粗氣,怒目對我道:「殿下說得簡直放肆,若我透露於你,觸發因果,你這天下江山盡毀,到時莫要悔恨!」

我想,這預知未來之事,說不定與我有關,便繼續強硬道:「既然設陣可破天意玄機,那你說來,也許還有其它破除之法。」

頭顱搖了搖頭,壓着情緒道:「火雲宮住三位天地聖人,善查天機、知過去未來的伏羲聖君,所透露之玄機自然不會有假。軒轅聖君告之介子高,已是讓介子高本身身陷天條,陽壽禁毀,卑靈又怎能害了殿下!」

這大頭居然還有這麼多話,真是難纏,而我自己又是一個越不告訴,越逆反的人,於是又拿起那符,向上抬了抬手,道:「那你要怎樣才肯說。」

頭顱憤怒的吼道:「殿下揭去此榜,便觸發因果,我也救不得你,還不速速放下!」

我被這陣吼出的風幾乎迷住了雙眼。

這頭顱竟然念動咒文,生出一些巨石,直撲向我。

我猛然一個後退,把這大張的符籙猛的一扯,只見這四周的巨石瞬間停了,頭顱也沒了聲響,而這符籙而轉瞬間紅黑字跡飄落,化成一張織錦,衝天而去!

這結界也開始向中央收縮起來。

這個頭顱猛得撞擊了倒扣地面的銅鼎,然後一改臉色,也無怒火,只是含淚道:「殿下!禍事也,禍事也……」

此時我只想趕緊從結界脫身,便道:「結界已破,能否揭起銅鼎,把我的火粒之丹還我……」

這個頭顱搖了搖頭,念了下咒文,鎮住收縮的結界,道:「殿下,你竟然不信於我,你可知此榜為何物?我原本是誰?」

我當然不知道,其實也不關心,便道:「你不是道你是殷冢之靈么?難道也是騙我?」

這頭顱嘆了口氣,道:「吾乃軒轅黃帝總兵官柏鑒也。因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北海中,捐軀為國,卻千年未能出劫。五百餘年前受軒轅之恩,故魂靈之頭顱出海,守護殷商皇冢至今。因伏羲預言,三教共立封神之天地大劫,故被介子高引來此處,看護封神榜。未料……」

我看他似乎也不像裝模作樣,裝模作樣的人也不會在結界坍塌時才說這種話,於是趕忙去問:「啊,未料如何?」

「未料卻被殷商血脈之儲君揭榜,已是天命難違了。」這頭顱嘆了嘆氣,鬆開咒文,讓結界繼續收縮。

我已經開始有點後悔了,但又不肯認錯,便趕緊問道:「啊,那我後續應該如何?」

這頭顱的光影已經開始減弱,趁著還有一點氣力,發着微弱的聲音道:「殿下,此地之言絕不可告訴他人,否則必與此人結下因果。」

「但如若殿下他日遇到大難,定為西岐之地所為,萬望謹慎……」

說到此處,整個結界已經坍塌至銅鼎周邊不遠……

這頭顱使了最後的力量,念了個咒文,把這銅鼎猛然翻過,連同我一起,推向結界的出口。然後這頭顱飛向天空,對我喊著:

「周當興,商當滅,他日封神台再……遇……殿……下……吧……」

聽至此句,我便從這結界中撞飛了出來,身邊已是有一座大鼎,冒着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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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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