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巴蛇與姜壽
蛇廟大殿的後方似乎還有極大的空間，但過於昏暗，許軒正要從背包里拿出光源。
砰，外邊的院門關了，聲音不大，三人趕緊出了大殿，見外面的門果然關上了。
許軒看向鍾堅。
「沒有覺察到有人或者是詭異。」突然鍾堅道：「有人來了。」
「救命，有人嗎？」
門外有一個青年男子在求救，接着便是撞擊聲，門沒有被撞開，這與許軒等人輕鬆進門的完全不同。
許軒道：「能否用門內的植物將門打開。」
鍾堅看了他一秒后道：「可以。」
無數藤蔓纏繞在門把手上，鍾堅單手緊握，虛空向後扯動，門終於被拉開了一條縫隙，縫隙越來越大，終於從外面跌跌撞撞掉進來一個全身都是血的青年。
青年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他面色慘白，是失血過多。
見到人後，他並未欣喜，而是用力靠在了門邊的圍牆，然後道：「謝謝你們，你們是誰？」
許軒打量着他，用汌省方言道：「你是哪個省的人？」
「我是秦省人。」似乎聽出了許軒的方言來歷，又加了一句：「我叫萬爭，去年才從汌省的一個大學畢業。」
鍾堅問道：「哪個學校，地址在哪裏，你是秦省哪個縣的？」
萬爭一一作了回答。
「你說你是檸縣的人？」谷流驚訝道：
「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萬爭看了他們一眼，審視道：「你們是誰？」
許軒取出自己的證件道：「汌省調查局，B級調查員，許軒。」
「我現在依法要求你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萬爭卻道：「你們真是汌省的，來救我們的？」
許軒點了點頭。
萬爭頓時哭了出來，道：「你們，來晚了，檸縣出現了殭屍，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有很多，後來聽說出城的幾個要道都被堵死了，裏面死了很多人。」
許軒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萬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滿臉淚水道：「我家住在縣城邊的一個鎮上，那天父親到城裏辦事，沒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他滿臉驚慌，嘴裏念叨著：殭屍來了，我也很害怕，他架著家的三輪車帶着我就逃。」
萬爭抹了一把淚道：「還沒逃出多遠，後面有個調查局的人沿路宣傳，說讓我們到鎮外的一個地點集合，那裏有人保護我們。」
「可，可去了之後，等了一個小時，集合點就出現了殭屍，父親拚死拖住了一隻殭屍，我才逃走，路上又遇到了幾隻，幸虧我成為了覺醒者。」
「如，如果我早點成為覺醒者，就可以救著父親一起逃的，太晚了，都太晚了。」
許軒看着全身鮮血的萬爭，對谷流點了點頭，讓他試着聯繫汌省調查局，看能否確定他的身份。
谷流搖頭，表示難以聯繫，他們進山的時候汌省的大部分通訊已經恢復，然而詭異的霧氣，斷絕了一切信號傳輸。
許軒皺眉道：「你是說，檸縣有調查員叛變了？」
萬爭道：「我不確定，是後來猜的，那種時候，讓我們集合到一起，有什麼用？他們那幾個人，根本保護不了鎮上所有的人。」
許軒問道：「你現在傷勢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萬爭道：「我覺醒了肉身力量，傷口癒合很快，只是失血過多...」
許軒從背包里拿出一管綠色的藥水和一袋麵包，扔了過去。
道：「我們確實汌省調查局的，你如果相信我，挨不住的時候，就吃。」
許軒話音剛落，砰。
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踢開，老舊的木門居然沒有損壞。
萬爭連忙拿着許軒給的物資，退到了院子的角落裏。
進來的是一個小白臉，帶着一隻虎頭殭屍、辛仞。
他們的身上也有傷痕，小白臉的眼睛是丹鳳眼，嘴唇涼薄血紅，鼻樑挺秀，頭頂一對細長的牛角，扭曲朝天。
剛進門，許軒等人就退遠了一些，是殭屍。
萬爭靠在牆邊，憤怒道：「就是他們，他們殺了全鎮的人。」
辛仞卻主動道：「汌省B級調查員，許軒？」
許軒站在院內，警惕道：「原來是你，辛仞」
辛仞不屑道：「聽說，你最近在斬邪榜的成績很亮眼。」
許軒道：「沒有進前五十。」
「那是因為你覺醒的晚，戰績少了。」辛仞用舌頭舔了舔鼻子。
「你們是來追殺他的？」許軒指了指萬爭。
辛仞身後的小白臉，笑道：「他，他有什麼資格，讓我們追殺。我來這，是因為這座：巴蛇神廟。」
「巴蛇神廟？」許軒回頭，然後問辛仞：「這個小白臉是誰，以前沒見過。」
辛仞恭敬看着小白臉，小白臉笑道：「你可以叫我：姜壽。」
「姜壽？好名字。」許軒拔出腰間的劍道：「你們已經佔據了整個檸縣？」
「不錯，現在的檸縣滿地跑的都是殭屍。」
許軒譏誚道：「別吹牛了，就算是你們的屍王，也不能批量製造出太多的殭屍，否則你們早就將人類社會取代了。」
「或許用不了太久，屍王閣下就能做到了。」姜壽眉眼挑動，似乎很有自信。
許軒笑道：「不論你們今日來所謂的巴蛇神廟，是做什麼的，但想來，只要是敵人想做的，我們儘力破壞就好。」
辛仞踏前一步怒視道：「許軒，你覺得你有能力阻止我們，不要太自大了，就連你們的汌省調查局總隊長燕南都......」
空氣中，一道紅色的刀氣隱藏在紅月下的光芒里，發出刺的一聲。
刀氣被閃過來的姜壽用劍劈散，漫天的刀氣散開，許軒轉動刀柄，散開的刀氣如針一般，朝姜壽射去。
姜壽毫不在意，用劍點、撩、化，劍影快得都出現了幻影，漫天的刀氣都被他一一破碎。
「嗯，很有意思的一招，看來你的實力，比謠傳的要高不少。」
許軒的實力確實有所提升，以前要靠放大招才能用的招式，現在已經可以隨意施展一些精妙，雖然力量達不到，但已經有平A即為大招的趨勢。
姜壽道：「可你現在就想殺我們，是不是太早了，看看你的身後。」
許軒回頭，大殿內的巨大柱子上，那條黑蛇不見了，再抬頭，蛇已經在遊走在大殿的屋頂上。
它扭曲著軀體，遊動着上了殿頂上，然後它張大了蛇口，鼓動蛇軀，猛地一吸。
外面層層疊疊的白色霧氣，被它吸了過來，四周的白色霧氣如水，爭先恐後地向它巨大的口中流去，如萬川歸海。
蛇口並不是血盆大口，而是黑色的，蛇信赤紅，白霧被它吸到了肚子裏，它也漲大了一圈，本來就大的身軀，現在已經有巨蟒的樣子。
姜壽道：「如果任由它吸取靈氣，待會我們都不是它的對手，只能成為它晉陞的口糧了。」
許軒雙眼緊盯着蛇身。
他的虛擬屏幕終於作出反應：「詭獸：巴蛇投影。」
「詭獸？」
還不等許軒想清楚是否動手，姜壽已經站在了大殿頂上，身形鬼魅，一劍西來，擾動風雲，烈烈狂風吹起，劍尖如芒星，刺向巴蛇的頭。
這一劍剛好在巴蛇即將轉化的關鍵時刻，劍星如閃電，巴蛇知道如果躲開，晉陞就將被打斷，此後再難有機會。
它沒有放棄，抱着向死而生的狠辣，尾部甩了過去，尾巴在紅色的月光下，擋在了劍的前方。
「叮。」
劍與蛇尾相擊，居然發出金石之音，劍尖刺在蛇尾的鱗片上，不得寸進。
姜壽丹鳳眼眯了起來，他右手放開了劍柄，劍卻突然轉動起來，捲起的風將天空中聚集而來的霧氣都擾散了，漫天的霧氣中，劍洞穿了蛇尾，在極速之間，劍刃從蛇的左眼插入了蛇頭。
巴蛇吃痛下，極力掙扎，翻滾著掉下了大殿，摔在了院子裏。
但他雖然受傷，其實是剛好處於重要時刻，為姜壽偷襲。
現在的它晉陞失敗，自然要找姜壽的晦氣，蛇軀一卷，將剛要落地的姜壽卷到了身下。
虎頭殭屍正要上前，辛仞卻阻止了他。
巴蛇不斷收緊身軀，被它纏繞的姜壽也不得不繃緊肉身，不過他並未有絲毫驚異，似乎整個過程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仰起頭，露出，滿嘴的牙齒變得異常尖銳而長，如一排排鋼釘一般，咬向了蛇軀。
巴蛇吃痛下，正要吞噬姜壽，姜壽看都不看，手一招，長劍從巴蛇眼中飛出，帶出來黑色的血液，巴蛇的吞噬也被他打斷。
就在這時，許軒開啟霸體，跳上了半空。
血月下，他的下方。
巴蛇左眼飛出了一把長劍，它發出了一聲慘叫。
姜壽招手即將收回長劍，嘴正不斷吸食巴蛇的黑血，丹鳳眼裏的紅色眼球轉動，盯着上方的許軒。
「鷸蚌相爭。」
姜壽的瞳孔里，許軒在半空拔出了那柄黑色的刀，刀鋒纏繞着紅色的霧氣，對面的空氣被點燃，火焰中，有什麼在積蓄。
轟，似火光、似刀光，全身如岩漿鑄就的火龍，飛向姜壽，沿途黑霧漸起，火龍身軀在黑霧裏若隱若現。
剎那光景，已至眼前。
轟轟轟，火龍正中糾纏的巴蛇和中間的姜壽。
辛仞等想上前阻止許軒，卻被無數的地里突然長出的藤蔓阻擋，等他們掙脫出來，院內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
火海中黑霧瀰漫，根本看不清狀況。
許軒等人站在火海的邊緣，他藉著火光，見到了火海里，立着的姜壽。
他身軀成了玄黑色，雙眼冒出來赤紅的光，黑色的長發也成了火紅，他站在火里，朝許軒笑。
有一瞬間，許軒覺得他的瘋狂，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