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人生錯覺

許軒等人並未貿然進入檸縣縣城，而是在周邊打探。

萬爭手裏拿着一部小米手機，一會兒發一條信息，一會兒又看看以前的聊天記錄。

谷流道：「我怎麼看你們以前的聊天記錄，都是你在說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就是一隻舔狗。」

谷流倒吸一口涼氣：「知道自己是舔狗，還樂於成為天狗的人，值得尊重。」

萬爭苦笑道：「她是我的同桌，不知道為什麼，在高三最後學期，她不再笑臉對我了，可能是我直接表白了，她很決絕的拒絕了我，說我們以後是不同世界的人。」

谷流點燃了一根煙道：「之後呢？」

「她的成績很好，考上了會稽省的大學，我還是通過高中同學，才加到了她的微信。」萬爭娓娓道來。

「可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悲傷，她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我相信她是喜歡我的。」

谷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生三大錯覺之一的「她喜歡我」是最致命的，我想你是曲解了她的意思，或者她有意在誤導你。」

萬爭道：「不可能，你看。」

萬爭點開手機微通道：「我大學畢業那天，她就發了：百舸爭流、奮楫者先。」

「還有，還有，我記得清楚，高考那天她也發了：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谷流眼睛都直了，道：「這是尋常勵志小碗雞湯，和你有什麼關係？」

「裏面有我的名字，萬、爭。」她是在鼓勵我。

谷流甘拜下風道：「兄弟，我覺得如果這次你還能活下來，我介紹你到華西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救。」

許軒在前面道：「有人來了。」

眾人立即躲了起來，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正是萬爭家所在的集鎮。

他們躲在一間三層樓高的自建房內。

萬爭道：「我認識他，是我們鎮上的二流子甘傑。」

許軒看了片刻后道：「不像是被感染的，谷流，你去試試他。」

谷流點了點頭，走到一樓，嘭的一聲打開了門道：「你，過來。」

殭屍和人自然是不同的，谷流儼然一副殭屍大兵的樣子，甘傑只得小心走了過去。

他剛走近，谷流將他拉了過去，露出來自己的兩顆獠牙。

甘傑小胳膊小腿使勁掙扎道：「我，我喝了聖葯的，血不好吃的，如果你要吃人，我家裏還有存貨。」

谷流也沒有去問什麼是聖葯，而是不著痕迹的朝後揮揮手，跟着甘傑離開了。

躲在門后的萬爭驚道：「他，他是殭屍？」

許軒道：「你可以將他當成變異的殭屍，他和其他的殭屍是不同的，他是我們的同伴。」

萬爭再次拿出來自己的手機，裏面依然沒有迴音，這很正常，因為這裏的通訊都被破壞了。

許軒看着他，不由得搖了搖頭，他看着即將下山的太陽，對鍾堅道：「我先休息一會，晚點換你睡。」

鍾堅點了點頭，並未說話，他們沒有選擇，只能在夜裏行動，畢竟大晚上的，行動要方便一點，在沒有搞清楚現狀的情況下，這是最優解。

直到半夜，谷流回來了，萬爭看着嘴角的鮮血，不敢靠近。

許軒道：「有什麼消息？」

鍾堅整理了片刻思緒道：「很少碰到殭屍，這裏活着的人，都喝了一種殭屍給的聖葯，否則就會直接被殺死。」

「喝了聖葯的人，不僅不懼怕太陽，他的身體素質還會有所提升。」

許軒道：「沒有副作用？」

「當然有，我剛才在他們窩點裏的一個屋子裏，見到了滿滿一屋子的死人，他們也是喝了聖葯的。」

「喝了聖葯而不死的人，他們與殭屍有什麼不同？」許軒問道。

「他們更像我。」

「像你？」

「喝下越早的人，人類意識保存得越完整，越到後面失去意識的越多，不過不是全都死了，我聽說，活下來的，被帶到了縣城裏。」

鍾堅道：「有人在做實驗？」

許軒道：「會不會是醫生？」

其實調查局也一直在探察對手，他們中的很多詭異，在檔案里都有信息，最近的一個代號「醫生」的詭異，出現頻繁。

據調查所知，谷流當初所中的屍毒，就是他研究出來的，而且他並不是只為一類鬼的勢力服務，只要有他感興趣的「項目」，他都可以參加。

有線索顯示，殭屍與動物基因融合，就是他提出的研究發方向。

調查局內部對他的通緝，與季唯、辛仞等詭異相等。

鍾堅道：「有可能，如果這次任務，能將他殺了，也是大功一件。」

許軒轉頭問道：「還有活着的人嗎？」

谷流道：「沒有了，活人都被運走了，或許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裏，還能找到一兩個。」

許軒皺眉道：「活人被運走，殭屍也沒見幾隻，屍王到底在做什麼？他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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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醫院白衣瘦高「醫生」，他站在檸縣最高的酒店裏，落地窗前是紅色的月光。

他輕輕品嘗了一口高腳杯里的血液道：「果然，處女的鮮血滋味悠長綿密。」

他的身後，玻璃高桌旁，一個與姜壽幾無差別的殭屍，他細眉一挑，也搖了搖手中的杯子道：「我喝不出人類血液的差別，他們在我口中都是一樣的。」

但他與姜壽神情差距極大，話音也更為粗獷，舉止間透露出一股霸氣。

「姜野，你總是沒有他那般優雅的氣質。」

「哼，優雅，值幾個錢，力量才是一切。」

醫生撩開及腿彎的白衣，單手插兜，一身的書卷氣，道：「你這一點說得很對，力量就是一切。」

他將空杯子放到了腳邊短凳子上，拔開了透明的醫療管，醫療管流出來溫熱的血，順着醫療管向上，一個少女，全身赤果，她被吊了起來，心臟處，一根管子垂了下來。

她還沒有死，因為醫生想要喝到最新鮮的血。

不久又接滿了一杯，他輕輕嘗了一口，然後放下道：「味道有些變了。」

然後朝門外的殭屍道：「拖出去。」

門外走入兩個高大的殭屍，一把將繩子扯斷，拖着少女的頭髮就往外走，一路留下斑斑血跡。

剛到門外，他們就忍不住了，撕咬中，少女沒有發出慘叫，她早就陷入了昏迷，這或許是上天對她最後的憐憫。

醫生搖頭道：「聽說有人進來了。」

「我知道，秦省的汪高帶隊，還有汌省調查隊的許軒。」

醫生轉過頭來，興趣盎然道：「是用黑刀的許軒？你怎麼得到的消息。」

「姜壽得來的消息。」姜野疑惑道：「你似乎對他很有興趣？」

「我不是對他有興趣，是對他和他的刀有興趣。」醫生再次拿起杯子，將裏面的紅色血液喝光道：「你能不能抓住他，送給我研究研究。」

姜野道：「抓他？姜壽也只是與他鬥了個旗鼓相當，或許我能殺了他。」

「那我就要他的屍體。」

「行，如果他敢來，我一定將他殺了給你，可你又能給我什麼？」姜野靠在椅背上道。

「哈哈哈，我剛好有了一些研究成果，可以提前給你。」

姜野道：「你的那些研究成果，都是有強烈副作用的，我可不敢用。」

醫生笑道：「試驗都是要實驗體的，算了，隨你。可上面的計劃我們還是要繼續的，否則交不了差，可沒有好果子吃。」

「你不是已經出了成果了嗎，就剩下我交差的事了。你的祭祀準備得怎麼樣了？」

「明晚一點，在檸縣的人民公園，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後面跟着來的老鼠，只能靠你了。」

「放心，我早就計劃了好了，就等着他們來。」

「呵，不要小看了他們領頭的人，汪高是秦省一隊隊長，許軒則是後起之秀，戰力都不低的。何況，那許軒還是屍王都沒殺得了的人呢。」

「哼....」姜野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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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縣依山而建，很多有錢人，都喜歡住高一點。在縣城靠北的半山上，有數棟高檔住宅，小區名稱也很復古：頤和庭院。

其中一棟的三十二樓，房間里住着只有一人，她叫池笑笑，前段時間，她不顧父親的阻止回到了老家，她不知道為什麼還想要回來，是為了俯瞰整個檸縣的風景，還是為了緬懷逝去的青春，或者是為了彌補遺憾。

但事情並未如她想像的那麼順利，才回到家沒多久，檸縣就爆發了屍亂，頤和庭院下儘是殭屍橫行。

甚至還有部分人，做了人奸，帶着殭屍，一層層搜尋倖存者。

池笑笑家的門用料很紮實，上面被撞出來很多凹槽，就是沒被撞開。

後來有熟悉情況的樓棟管理員道：「這家常年在外，家裏確實沒人。」

這才讓池笑笑逃過一劫。

可樓棟管理員是一名傑出的人奸，他提議在自來水管混入屍毒，即便不能讓喝水的人變殭屍，但尋常人喝了淡化的屍毒，病也得病死。

於是他還獲得了姜野的獎勵，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挖出了他的心臟，然後疑惑道：「惡人的血和心臟，為什麼與常人沒有區別？」

池笑笑家裏的食物已經吃完了，畢竟沒有人常住的家，根本不會儲存有太多食物，她必須外出尋找。

她小心打開了已經變形的門，咔咔咔，噪音不斷響徹整個樓道，這一層只有兩戶，她想到對面的戶主家裏找一些吃的。

一隻烏鴉，落在了窗台上，在隱秘的角落裏，盯着樓道里鬼鬼祟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