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凡那羅―克什拉索藍―暗幕

六十四章 凡那羅―克什拉索藍―暗幕

幽暗的幃幔重重中,我們攜手並肩默默的靜立着。我的手,被動的一直被他握著,從手腕到手被全在他的掌心中,淡淡的,他的手散發着溫暖,這使得我的手,被他所握著的手,越發的顯的冰冷。

在卡伊西的示意下,只見不遠處的那個女子正低頭離涉水非常貼近的說着什麼,她沒有華貴的衣着,也沒有華麗的首飾,僅是一個側面站在那,還不大可以看清面孔,不過有一點是肯定,能以那樣近的距離與涉水說話,倆個人的關係一定不是一般的。

突然的,在我和卡伊西都還在閉住呼吸豎着耳朵的時候,她以順勢將頭抵在了涉水隊長的肩上,好象是受到了什麼傷害或是委屈,而涉水一直默許著這一切的發生,就象是早已習慣了似的。這一幕讓我不自覺側臉想看一下身邊卡伊西的表情,不管怎麼講,這以是足夠令我詫異的,就在我的頭還沒轉到一半時我放棄了這個想法,看他做什麼?想從卡伊西那裏看到什麼,自己的手不還是被他握著嗎!

想着,暗暗的,有些無緣無故的憤憤的心情。

空氣中淡淡的散發着一種很特殊的味道,有些就象這絲幔的味道。穿高跟鞋在原地保持着一個姿勢站得久了有些累,於是我也順勢用手輕壓着卡伊西的手腕以借勢緩解一下自己的壓力。被動中的卡伊西也只能默許著這明顯不公的待遇。

女子的頭一直抵著涉水隊長的肩頭的制服,與其說是用頭抵著更象是將頭偎在他的肩頭。忽然一個想法閃現出來,要是涉水這時發現了躲在幽暗幃幔中牽着手的我們會怎麼樣?還是這樣的場合時我們還是閃開比較好那,多少的我們也該給人家留些私人的空間,被人家看到了是不是很沒面子的事情,尤其對方是西殿的貼身衛隊長。

他微俯身輕聲的在女子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她點點頭,用一隻手在面頰上擦過,好似剛剛流過淚水拭去淚水的樣子,然後涉水用手在她的肩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可她的頭還是依賴在他的肩上好象並不情願馬上就離開那裏,於是涉水又和她說了些什麼,這時她才又搖了搖頭,這情景象極了情侶間輾轉的纏綿。直到涉水用手攏了攏她一直垂著的頭髮時,她才又抬起臉看着涉水的臉,倆個人面對面的又低語了幾句,隨後女子才有些戀戀不捨的低頭快速離開。涉水站在原地並沒有馬上走,好象是故意打算與她的離開拉開些距離,又等了一下,涉水隊長才踩着紅色的厚地毯悄無聲息的向走廊那邊的側門走去。

在那倆個人已經完全消失后,我想着是要摔開卡伊西的手,還是要溫柔的抽出自己的手時,卡伊西已經率先放開了他的手,連一個讓我搶白他的機會都沒留給自己。我想和他說些什麼,但是沒有想好到底要先說什麼。「還是我扶你吧,高跟鞋在地毯上行動不方便。」他突然從一個偷襲者變成了一個溫雅紳士,又一次的以一個輕微的欠身禮加之伸出的手出現在我的面前,就象剛才身邊的那個人已不再認識一般。

「啊,好啊,長官大人。」我伸出手,放在了他向上的手掌上。

「發現了什麼問題?」卡伊西就好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從容不迫,「涉水隊長與西殿的女侍關係看樣子是不錯。」我沒有思索的說,如果在這樣不平的地毯上暫且站立不穩,就不要考慮對方的援手是出自於哪裏。「看來會是很麻煩很繁雜的事情」卡伊西略有所思的說,「我們是不是在多管人家的閑事?」我開始在冷笑,並不是因為他的回答,而是他一本正經略有所思的樣子讓人有想冷笑的**。「涉水是一個做事非常慎重的人,風花雪月的事情不太適合他,不過他的樣子卻足以令很多異性有想風花雪月的想法。但在這個時候與這個時間並不恰當。」卡伊西已經牽着我的手步入了宴會的大廳,那裏面還是象先前一樣的喧鬧,氣氛已變得更加華麗熱烈,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到來,就象是沒有人注意過我們的離開一樣。

「你還不要放手嗎?」冷冷的我嘲弄了他一句,儘管保持着淑女的禮貌,聽上去還是有着幾分明顯戲謔的味道。「差點把你丟了,好容易才找到,要格外珍惜。」他打趣的同時還是沒有要鬆開手的意思,怎麼,難道一定要讓我先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中拿開嗎?在我猶豫之時,卡伊西突然轉過身邊,我在思索著差點就撞在他的身上,「一起跳舞?」他發出了簡短直白的邀請,雖然是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可看到卡伊西的目光時我默然的點了點頭。

我無法拒絕他,在看着他的眼睛時我就無法拒絕他,這是邀請同樣也是命令,這樣的目光在我和他初到『艾撒』時那個晚上在快餐店裏我曾見過,他已經足夠認真了,在無法認真中看來,這就是足夠認真,就連命令看上去都無法認真似的。

「我不會跳舞」我只能實話實說,「沒關係」他帶我走向大廳的中間,「我會踩到你的腳的。」我開始有些的吱唔著說,「不要緊」他很溫和,我們已經步入了一群舞者的中間,隨着音樂所有的人開始轉動起來,我覺得自己開始變得無法呼吸,那是因為卡伊西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很有力量。「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豎起耳朵」在一個旋轉時他的聲音輕輕過我的耳邊,「什麼?」他輕輕一帶我,我們又旋出很遠,「我們去聽聽他們的私語」卡伊西笑了,格外的溫柔,略帶一點狡猾事故的味道。

於是,我們開始隨着音樂旋轉變換著位置,這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很多人喜歡在跳舞的時候交流,更確切的說更象是私聊,聊著一些不會在大廳內眾人面前聊著的話題。我們是很好的聽眾,從『艾撒』大臣與名媛間的曖昧調笑,到上等軍官與貴夫人間的私語,或是在大廳舞者邊上正在聊天人們那裏的確有着非常多的信息。當然,在此期間我的眼光時時的沒有遺忘那個目標人物,西汀.菲。

她好象已經跳了很久有些的累了,懶懶的正端著一杯橙色酒水坐在貴賓的金絲絨長椅上,紅紅的面頰上帶着還未褪去的興奮之色。她的背後兩三步遠處涉水隊長一如既往的沉默的站在那裏,就好象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從容,想必在西菲忙於熱舞之時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涉水悄然的離開了一會,在她還沒有發現之前他已回來站回到了他固定的位置上。那個就在剛才還在涉水肩頭低泣的女子,此時也來到了西菲的身邊,將一個綉滿刺繡的手帕小心的遞給她,西菲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的接過手帕小心的在自己的面頰上輕輕的沾了沾汗水,好象生怕弄壞了精心的妝容。突然她象是發現了什麼問題低聲呵斥了幾句貼身女侍,好象她對手帕不太滿意將它幾乎是丟給了小心侍立的女侍。這個簡短的過程在很快間發生,一個轉身,卡伊西的身影就擋住了我的視線,當我再轉過來時,女侍已離去,西菲還在喝着她的橙色酒目光無目地的飄來飄去,在她的身後涉水隊長面無表情的站着。

卡伊西在行動中搜尋着他所需要的目標,我在注意著西汀.菲的舉動。兩個各懷心事與目地的人卻還緊擁著對方,隨着優美的樂曲以完美和諧的圓在大廳中翩翩旋轉。我沒有踩到過他的腳,可能這是出於本能,在一個上步時他卻踩到了我的腳,是很小的一步也僅是剛剛踩到就拿開了,「對不起」他說,原來跳舞時踩到對方是要說『對不起』的,我暗自的竊竊而笑,因此之前我一直在困惑如果自己不小心真的踩到卡伊西后該怎麼辦。

此後的一段時間裏,我坐在長椅上休息,不遠處就是西汀.菲,注視着與她攀談的人們,注視着面無表情的涉水隊長,注視着大廳內在這個範圍之內來回過往的人群,還有當西菲的女侍走來時涉水隊長的反應。漂亮的提花曳裙散在腿與腳踝邊,有時我也會看一看卡伊西在哪,他是一個在社交上場上很快很容易溶入人群的人,我都懷疑他以前是做什麼的。施泰德對卡伊西談的東西並不多,而在我的概念中老師的同時代的人應該與施泰德是同樣的人,但是施泰德素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更確切的說他並不參加這種宴會或是酒什麼的,更不會與不十分熟悉的人交往,他太獨立,獨立到有些有點發冷的感覺,就是這樣,這使得別人也不願意過多的與他交往,因為,無法交往。

我和西汀.菲的目光是無意間相遇的,我的目光正劃過人群轉向她,僅僅是想看看她還在不在那裏,她的目光為什麼看向我,我不大的清楚,可能也是漫無目地吧,不過,它們還是相遇了。那是一種非常有優勢與優越感覺的目光,那種看似溫柔卻真真切切冷冷的目光以一個從上到下的方位看過來,任何人觸及到它時,都會莫名的輕輕為之一顫。在我還沒明白那是高傲還是冷漠之時,它已經不屑的掃過我的面孔飄了過去,根本無意在那多停留一刻。

一種很不舒服的直覺讓我覺得不太舒服,卻想不出是什麼。

沒多久,西汀.菲已經笑的象花朵兒一般的鮮艷燦爛,她的面前『艾撒』未來年青的王已伸出了手,她象一個還未褪去稚氣女孩一樣的嬌羞溫柔,很不好意思的拉着王格貢.艾撒的手又一次的走向舞者中間,看來他們又要共舞一曲。我看向涉水隊長,看着他的舉動,正好的也與他看過來的目光相遇,他很禮貌的輕輕的算是打了個招呼似的示意了下,我看着他抬了抬手中的杯子。突然我為涉水隊長感到一種不值得,一種很難言表的不值得,他的面色顯得非常勞累憔悴,與那個正在大廳中央與艾撒王共舞的面色紅潤的西菲比起來,就象幾晝夜都沒有休息好的人一樣,讓人覺得很不忍心,尤其是知道他的女王是怎樣一個很少有普通人的人情味的人時。

在離開酒會後,我快速躲進了卡伊西的車子,夜風讓我覺得很冷於是拉緊了包裹着裸露肩頭披肩。卡伊西的興緻一直很好,上車的時候他還精神,襲來的困意讓我不得不羨慕他的精力如此充沛。

「總算是沒有出什麼問題。」我懶懶的倚在車靠背上有些睡眼惺松的說,「什麼問題?」卡伊西象是明知故問,「西菲沒有出問題,否則有事做了」我懶得理他的無聊。「西菲會出什麼問題。」卡伊西邊開着車子邊說好似認真的講,「難道,我們不是負責她的安全的嗎?」我討厭他的態度,可氣,這種態度。「我們今晚是來參加酒會,西菲會有什麼危險?」他更加明知故問的說,我從車靠背上直起身體拉了拉披肩「難道我們不是來負責她的安全的嗎?」我又一次的以強調的語氣來反應他。「我們負責西菲的安全是沒有錯的,不過今天是艾撒的酒會,我們只是參與者,西菲在這樣的場合中是不會出問題,怎麼,會有人在這種地方槍殺或是毒她嗎?為什麼,有的是機會,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場合,而且意義是什麼?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招待酒會,任何一個身份可以的人都可以參加,為什麼要針對西菲來產生不利?如果是這樣,真的會有人成為這次酒會的目標,那麼貢格.艾撒才可能是目標,中尉。」他說完時幾乎是面帶微笑的看向我。

他等了一會,可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聽到什麼,我很平靜。我想到了與西菲的目光相遇時的那種直覺,一直到剛才我還在為這個困惑,為什麼她的目光令人非常的不舒服,是高傲嗎,不,絕不是因為她是西菲殿下而讓人覺得她的目光令人非常的不舒服。卡伊西因為我的平靜似些感到有點意外,他又看向我,我們的目光在微暗的車子內相遇,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很理性,我很平靜,在與卡伊西相視的過程中我還在想着西菲的事情。直到他的目光投向前方的路面,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西菲的目光令我那種的不適應,她的目光與卡伊西是不同的,或許說很多人是沒有她的那種目光的。我開始冷笑,原來是這樣的簡單,原來就是這樣的簡單,笨蛋,難怪自己會這樣的不舒服,笨蛋,真是一個只有直覺的傢伙,難道這樣簡單的問題自己在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想到。

「怎麼了迪瑪?」卡伊西沒有太多感情意味的問,也許我的冷笑不自覺的讓身邊的卡伊西發覺到,「那個一眼就想把人看穿的女人。」我直白冷笑着說,「西汀.菲嘛?」卡伊西並沒有多大的吃驚,繼續的開着他的車子。「是啊,我們彼此看了對方的目光,她讓我感覺非常不舒服,剛才我才想出這是為什麼,一眼就想把人看透的人,就是這樣,目光中充滿了令人不安的壓力。」我伸了伸胳膊將快要滑下去的披肩再次向上拉了拉。「她是西汀的女王,這正常。」卡伊西好象對這事並不感到意外悠悠的說着,我笑了,「沒那麼簡單,要是一個自視身份高貴,態度高傲、傲慢的勢利女人到是一點也不奇怪,說實話,她的那種目光讓我想起了卡莫大人審視別人時的目光,她的目光能看透一個人的內心,而且是那種極霸道的,無理由的,令人感到不快。讓我想把胃裏的果汁都吐出來的霸道的壓力。」卡伊西開着車子,聽着我的話。

車子在黑暗之中前行着,我象想起了一件事情,「這個還你,太貴重了。」我把手伸過去在掌心中放着卡伊西給我戴上的那顆綠寶項鏈,卡伊西看了一眼並沒有從我的手中把它接過去而是繼續的開着車子。「就當生日禮物好了」他很溫和的說,「為什麼」我對他的話不解。「施泰德讓我好好對待你,否則不會放過我。」他很溫暖的淡淡的笑了笑,「我還是不明白」我看着卡伊西。「談往事總讓人回憶,回憶並不一定都是快樂,在很久以前,它本來是我一直準備在一個朋友成為正式機師送給她的禮物,可後來再也沒有機會,它有些象是我的遺憾。我和她有些的象你和施泰德之間,又不完全的象。施泰德在我們離開時曾告訴我那天是你生日,如果可以他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我能幫你慶祝一下,他那人自己不好意思做的事情總是推給別人。」一瞬間,我那總會不自覺充滿眼睛的淚水又一次的浮現出來,卡伊西並沒有看向我,而是接着說:「我一直珍藏着它,它是我的心意,送給你是因為我覺得它正能代表我的心意,也是施泰德的。」淚水悄然的順着我的面頰在黑暗中流了下來,有幾顆落在了我拿着項鏈的手上,在淚光中它格外的瑩晶透徹,就象是一團水、一團冰……

「此刻它透徹的就象綠色的水,當遇到嚴寒它會變幻為天鵝絨藍,就象是冰凍后的冰壁的顏色。」——這是,卡伊西的認真。

『克什拉索藍,宇宙三美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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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那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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