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試驗品

黑氣組成的身體，在地面上隨意散開和組合的狀態，這樣的行痴，已然不能被稱為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哈哈，你覺得什麼是人？擁有靈魂？擁有感情？還是擁有自由的意志？告訴你，人類不過也只是一個可憐的種族罷了，所有的這些判斷生存和毀滅的標準都是後人自己想出來的。但是，至少我已經明悟了這一點，明白了，只要足夠強大，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謂的人，都不重要。因此，我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我，成為了元始天尊的一個試驗品。」

行痴一邊說着，身子一邊在我面前來回盤旋，身體不斷地散開，又合併，來回飄蕩，就好像是那些沒有身體的黑色的風一般。

「試驗品？」

我微微皺眉，疑惑起來，行痴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試驗品……」

他的眼中閃爍著深沉的光芒，幽暗而詭異。

在北京青門事件過去后的第二天，行痴返回了黑色的山峰中，元始天尊靜坐在洞府內，整個洞府並沒有一點聲響，他留在洞府內的分身聽到了元始天尊的話，也知道了一個讓他身心都為之一震的消息，我，在道佛之路上踏出了那一步，走出了第三條路。

這對於元始天尊來說，只是一次非同尋常的經歷，也讓他更加重視我這個過去從未重視的對手，可是對於行痴來說，這個消息就好像是在他的頭頂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僅僅是一瞬間就讓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這曾經是他的夢想，是他為之奮鬥的希望，可是最終成就這條路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個他一直在算計，並且覺得自己能夠勝過的人。

一個，在他眼中的孩子……

黑色的山峰洞府內，行痴走進來的一刻，分身便自動消失，他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元始天尊，皺着眉頭低聲說道：「大人，我通過分身知道了端木森的事情，您沒有看錯吧？」

行痴依然不相信元始天尊的話，就好像是任何一個科學家都不會相信自己潛心研究了多年的課題，別人卻一眨眼就攻破了。

這種心理的打擊感，遠勝過我走出第三條路這件事本身。

元始天尊從入定中醒來，望着眼前的行痴，微微點頭說道：「他不僅走出了那一步，開拓了第三條路，雖然這第三條路只有一步，還看不清未來的方向，可是毫無疑問他已經走出來了。而且，端木森還吞噬了一道大道規則！」

行痴心靈再次巨震，這一次的震動更盛過聽見端木森走出第三條路。

什麼是大道規則，有很多人認為規則是看不見，觸摸不到的。這種概念其實沒有錯，但是這僅限於最低等的規則，高級的規則是具有實體的，也就是如同司馬天使用的規則一般，可以化作線條狀，甚至有五彩斑斕之色。

但是最頂級的規則，不僅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而且更擁有靈性，不屈服於世間萬物，它們高高在上，甚至可以說是天地最初存在的力量。

大道規則潛力無法估量，而且並不應該是人類能夠擁有的，迄今為止，只有三個人擁有和掌握大道規則，鴻元，元始天尊，而這第三個人就是我。

「這，這怎麼可能？按照端木森的實力，能夠在大道規則下活命就不錯了，居然能夠吞噬了大道規則，難道他有什麼法術是之前沒有放出來的？亦或者是擁有什麼神器是我們不知道的？我不相信，端木森居然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行痴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他的臉上滿是不相信的表情，聲音都有一些顫抖。

元始天尊不再多言，伸出手一點行痴的額頭，行痴一愣，雙眼內有白光外放，不過片刻光景，當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吃驚地看着前方，沉聲說道：「這，這是真的，居然用自己的牙齒撕碎了大道規則，用自己的嘴吞咽了黑色的閃電。居然為了對抗大道規則而踏出了第三條路，太瘋狂了，他剛剛在生死的邊緣走了一大圈！」

元始天尊卻冷笑着搖了搖頭開口道：「他付出了高昂的代價，所以換來了巨大的回報，那麼你呢，行痴，你難道沒發現，你曾經想做的一切，都已經被端木森取代了嗎？」

這句話落進行痴耳朵里的一刻，行痴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跳了一拍似的，回過頭望着盤膝坐着的元始天尊，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已經被端木森取代了。

腦子裏一片混亂，曾經身為禪宗佛門領袖，他走到哪裏都是風風光光，所有人看見他都會遠遠行禮，因為他代表了整個佛門，因為他是佛門之最，可是為了追逐心裏那時候還是虛無的夢想，他選擇了隱退，算計自己的徒弟，算計自己認識的人，為的就是向整個世界和全天下證明，他行痴可以走出除了道和佛之外的第三條路，並且可以塑造出無數個能夠打敗鴻元的天地之主。

他將把自己塑造成遠遠高於天地之主的偉大存在，到了那時候，他將不僅僅是佛門的領袖，而是整個世界，千年，萬年，萬萬年的唯一至尊。

這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的夢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夢想，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也一直為之而奮鬥。

他堅信，即便沒有完成這個夢想，可是他的想法無人能夠替代。

可是，連續兩世空凈都入了魔，沒有走出他所謂的第三條路，這讓他感到懊惱，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棄，只是委身於元始天尊之下，等待着機會。

然而，當他等待的時候，我已經超過了他，再也不是那個任他擺佈和算計端木森，我選擇黑暗的同時，也已經將已經深陷黑暗的行痴給踢了下去。

他被我替代了，第三條路已經被我找到，我甚至吞噬了大道規則，做出了這等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濃濃的挫敗感深深地折磨着他的心，一時間，整個洞府內居然安靜了下來，行痴久久地沒有說話。

直到元始天尊有低沉的聲音對他說：「你，想要獲得力量嗎？更強大的力量，更高深的修為。想嗎？」

行痴一怔，抬起頭望着元始天尊，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話，腦子裏一片混沌中卻漸漸閃爍起了一片白光。

他和元始天尊之間更多的是互相利用，這一點直到現在都沒有變化。元始天尊需要行痴這麼一個打手，也需要他為自己出謀劃策，充當一個很完美的棋子。而行痴則需要一個靠山，在越來越接近的大戰中倖存下來。

但是，行痴從未想過有一天，元始天尊願意賜給自己力量，當然他也明白獲得這樣的力量也是需要巨大的代價，而這個代價，也許非常慘重。

「你，能給我什麼？」

行痴沉默了很久之後終於開口了，他動搖了，當內心深處對我的恨意越來越深重，他對我的殺機就越來越強盛，他需要更多的力量來將我打敗，奪回第三條路，雖然第三條路不是他所發現的，但是至少他能夠有能力走在第三條路上，甚至超過我。

「我有一個想法，想要模仿端木森創造第三條路時候的情景，我會引來大道規則，而你需要做的是想盡一切辦法吞噬了它。當然，如果吞噬失敗你就會死，我也明白你不可能像端木森那樣將大道規則整個吞沒，但是哪怕吞下一絲，你都一定會變強。只是，如果失敗了，你連靈魂都不會留下，你願意嗎？當我的試驗品。」

元始天尊一邊說着，一邊望着行痴。

而這一回，一身白色僧袍的行痴，卻沒有一絲猶豫，立刻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