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利息

姜小凡的出現讓所有人都驚住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各有不多。而毫無疑問，有兩批人的表情最是難堪。其中一人是佔據了蕭嶺肉身的風晟，而另一批人則是紫微教太上長老和跟隨他而來的十幾尊人皇長老。

「是你，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風晟大吼。

他眼中滿是怨毒和不甘，死死的盯着姜小凡，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

姜小凡神色冷淡，看都沒有看風晟一眼，只是漠然的望着紫微教太上長老。他右手伸出，銀色的化魂符出現，咻的一聲印在了風晟的軀體上。

「啊！」

慘叫第一時間響了起來。

本來風晟就已經活不成了，姜小凡這一記化神符打下，隔着肉身進入到了他的神識海洋中，直接印在了風晟的元神體上，剎那間將其元神體化的一乾二淨。

「噝！」

「好可怕的手段！」

附近觀戰的修士莫不驚駭。

他們自然能夠看出風晟已經死去，元神必然已經化成了灰燼。這種隔着血肉之軀就能毀掉敵人元神的可怕手段太過懾人，讓這些修士個個敬畏不已。

「唰！」

「唰！」

「唰！」

破空之音響起，海神帶着眾人挪移而下，出現在蕭文庭旁邊。

這讓這個中年人驚了一下，不過當看到其中的葉緣雪時，他又長出了一口氣。葉緣雪當初有和姜小凡一起前往蕭家堡，對於葉緣雪，蕭文庭自然是認識的。

「道的波動，好強！」

海神眼中閃爍著驚人的幽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張痕。

「噓！」

葉緣雪對着海神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祖器金剛琢懸浮在張痕頭頂，直接定住了他所在的一方空間。此刻，因為姜小凡的出現，小張痕開始全心全意的悟法凝道，他相信自己的師傅可以橫掃一切。

這是一種尊敬，也是盲目的崇拜。

前方的空地上，紫微教的太上長老渾身發顫，蒼老的臉頰上滿是憤怒。他和風晟一樣，都沒有想到姜小凡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在了這裏。

「小畜生！」

三個字完全是從齒縫中跳出來，他臉上的殺意絲毫也不掩飾。

在其身後，紫微教的十幾尊長老也是神色鐵青。姜小凡不僅連斬了他紫微教兩任聖子，更是毀掉了他紫微教下方的半龍脈，讓他紫微教丟盡了顏面，這是深深仇大恨，他們恨不得一直手撕了眼前這個人。

「你納命來！」

紫微教太上長老直接動了，毫不顧忌的衝上前去。

「嗡！」

他沒有半點輕視姜小凡，始一出手就打出了至強神通。

「轟！」

空間在搖顫，威勢驚人。

紫微教作為四大仙派第一，門中玄法自然不差。而上一次追殺姜小凡，紫微教更是得到了朱家的一門強大秘術，讓他的實力提升了不少。

「哼！」

姜小凡冷笑。

金剛琢護住了正在突破中的張痕，此刻，他體內衝出一方神印，靜靜的懸浮在他頭頂。這也是一件祖器，是當初在隕神窟所得，被他抬手揮了出去。

「嗡！」

祖器的威壓浩蕩，像是一方蒼穹那般浩瀚，讓這個地方所有修士心悸，不少修為教弱的人已經在開始後退，根本擋不住祖器的神威。

這可是比至尊仙器還要強大的法寶！

極限的碰撞，姜小凡本身就處在人皇八重天巔峰，神力的質量比之玄仙絲毫不差。此刻他全力催動祖器神印，驚天的威勢第一時間砸裂了大片空間。

「喀！」

神印重如山嶽，周邊光霧茫茫，狠狠壓了下去。

紫微教太上長老縱然在玄仙八重天，高了姜小凡九個小境界，但是在面對祖器的時候，這種修為上的差距立刻就被抵消了。

「你！」

他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先有金剛琢，後有神印，兩件祖器啊。

他紫微教傳承了數萬年也沒有這等程度的法寶，可是現在，一個人皇級數的修士竟然身懷兩件祖器。

「滾下去！」

姜小凡突然開口一聲怒喝。

他在這其中融入了六字真言第一天音，本源力涌動，像是一方驚雷在這特定的空間中爆發。如此天音再配上祖器之威，頓時將玄仙八重天的紫微教太上長老從虛空上壓了下去，一跟頭栽倒在塵埃里。

「砰！」

沉重的一道落地聲，驚的遠處諸多修士差點石化。

堂堂紫微教太上長老，玄仙八重天的修為，名震紫微修道界數百年了。可是如今，這樣一尊高手，他……他竟然被一個人皇境界的後輩給壓下了虛空，狼狽的栽倒在了塵埃之中，這個畫面太具有顛覆性了。

「這……」

「不是做夢吧？」

不少人眼珠子差點沒有給瞪出來。

此時此刻，姜小凡獨立虛空上，一個人擋在張痕等人前方。他頭頂一方神印，黑衣隨風飄舞，那種睥睨八荒的姿態讓諸多修士看的震撼不已，一些女性修士眼中更是桃花泛濫，痴痴的凝視着前方。

「你！」

如此姿態配上那冷漠的神情，頓時讓紫微教太上長老一張老臉扭曲了起來。他竟然被一個人皇打下了虛空，這等若是被人狠狠的抽了數十個耳光。

「嗡！」

突然，後方傳來濃郁的道之力。

蒼穹之上，五彩祥雲更加濃厚了，一道霞光從其中垂落，直接將張痕覆蓋在其中。這之後，五彩祥雲像是冰塊一般融化，一半變得漆黑如水墨，一半變得純凈如白紙，濃厚的陰陽氣息就算是入微修士也能清晰的感覺到。

「這是？！」

縱然姜小凡背對着張痕，此刻也忍不住心驚了。

「難道真的是那種傳說中的領域？」

他心中暗震。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蒼穹上的異象吸引住了，黑色的陰之力，白色的陽之力，兩種相生相剋的力量在虛空中慢慢交融，反覆演化，幻化出一片片奇異場景。

「咚！」

這片空間如同有一方天鼓被敲響了，滾滾而動。

蒼穹上的黑白之光終於徹底融合在了一起，緩緩朝着下方墜落，一舉將盤坐在地的張痕包裹在其中。

「轟！」

這團神光始一包裹着張痕，很快就融入了他的體內。

「嗡！」

剎那間，一片朦朧的空間在張痕身後撐起，其間什麼都沒有，只有密密麻麻的黑色陰霧和白色神光，兩種不同的力量截然不同，但是卻完美的交融在了一起。

「好強大的陰陽氣息，這……」

葉秋雨詫異不已。

蒼木恆，辰逸風，這幾個年輕至尊皆動容，望着這片初始形成的領域，他們感覺到了比各自神域更加強大的力量。

「好厲害！」

葉緣雪驚呼。

「這個領域是？」

海神有些疑惑了。

她能感覺到張痕身後的領域很強很可怕，但是以她那吸收了無數高手記憶的神識海也看不出來張痕悟出的這個領域是什麼領域，一片朦朧。

前方，姜小凡忍不住轉過身來，他和冰心對視一眼，皆看到各自眼中的震撼。這個場景，像極了當初龍窮所說的那種領域，那個唯有一代妖皇悟出的領域。

「唰！」

黑白相間的空間消失，張痕睜開了眸子。

他掃了這個地方一眼，頓時跨步而出，直接在姜小凡身前拜了下去：「師傅！」

雖然已經成功邁入人皇境，但是終究還只是十六歲而已。此刻看到唯一的親人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傳道恩師，他的雙眼頓時有些泛紅，微微有些哽咽。

「起來……」

姜小凡伸手，一股柔和力道托著張痕站起身來。

十六歲的張痕雖然算的上成熟，不過個頭上卻還是比姜小凡矮了不少。

「好好好！」

看着眼前的張痕，姜小凡不禁大笑，連道了三個好字。

當年他剛來紫微星不久，看到小張痕背負着年邁的爺爺求醫，相依為命，讓他彷彿看到了幼時的自己。後來他收他為弟子，傳下道經，如今看着幾年前那個懵懂的孩子達到了這一步，他自然很高興，非常欣慰。

「該死！」

紫微教太上長老怒道了一聲。

他那張老臉上滿是憤怒，扭曲的近乎變形。他帶着十多尊人皇級的長老來這裏狙殺姜小凡的弟子，可是現在，姜小凡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走！」

張痕已經成功邁入人皇境，而姜小凡又掌控有祖器，雖然他不畏懼，但是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對方，他知道留在這裏已經無用了。

紫微教十幾尊人皇長老慢慢後退，眼光一直落在姜小凡身上，很是警惕。

人的名，樹的影，姜小凡如今的名頭實在太盛了，單以威名而論，就算紫微教太上長老也遠遠比不上。他們生怕姜小凡在這個時候給他們來上一記，那絕對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了的。

看着紫微教太上長老準備離開，十六歲的張痕頓時望了過去，剛才還帶有眼淚的雙眼頓時更紅了。望着前方那十幾人，他眼中滿是仇恨之光，死死的握著拳頭，近乎咬破了嘴唇。

他一直記得，自己的爺爺，當初是被紫微教的人折磨至死！

他想報仇，可是前方還有一尊玄仙八重天的強大存在。他很清楚，以他現在剛剛邁入人皇級數的戰力，在這種級數的高手面前根本就沒有絲毫抵擋的可能性，哪怕有一件祖器在手也不行。

他更知道如今去招惹這些人會引來什麼，畢竟那是一個大教，底蘊深厚的程度難以估量。以他現在的修為，和這樣的大教碰撞顯然是不理智的，甚至會給蕭家堡帶來毀滅之災，他想要等到自己的實力變得更加強大時再去報仇。

可是仇人就在眼前，他要怎麼忍？

一時間，這個十六歲的男孩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只有雙眼死死的望着前方，一雙手握的太過用力而導致指甲都陷入了血肉中，可是他卻毫無所知。

旁邊，姜小凡把這一切看在眼中，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這個十六歲的弟子在想些什麼。他右手一揮，遠處的金剛琢剎那間飛回，與神印祖器一起在他頭頂盤旋沉浮：「放手去做，狂風暴雨再大，當師傅的給你頂着……」

平淡而深沉的話語在耳邊響起，頓時讓小張痕猛的一顫。

望着前方那個背對着他的身影，在他的感覺中，那彷彿是一座高不可攀的豐碑，讓他一生都要仰望。他的雙眼頓時又濕潤了，再次拜倒在地：「謝謝師傅！」

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時，一雙眼睛已然滿是血絲，直接從姜小凡身邊沖了出去。此刻，他猶如一頭野狼般撲進了紫微教十幾個長老之中，恐怖神威瞬息爆發。

「小輩你找死！」

紫微教太上長老震怒，直接探出大手朝着前方抓去。

「嗡！」

一抹金芒閃過，姜小凡眸子冷冽，毫不留情的一拳轟下。

「噗！」

血霧噴灑，紫微教太上長老的手臂當場碎成了渣子。

「你！」

紫微教太上長老臉頰抖動，怒視姜小凡。

「昔日種下的因，如今是時候該結果了。」姜小凡眸子冷漠，通體金芒浩蕩，至神至聖而又至強至大的氣息頃刻間浩蕩開來：「今天讓他先收回一點利息，你紫微教離毀滅差不了多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