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老牛想吃嫩草
演武場上足有數百人，白衣少女站在最前面，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面對周圍那些人的嘲諷話語和冷漠態度，她只是以纖纖玉手捏著自己的衣角，略顯委屈。
姜小凡蹲在遠方的巨石后，微微嘆了口氣。
「繼續！」
石碑前的褐發老者開口，聲音依舊冷淡。
演武場上陸陸續續的有人走上前去，他們做出的動作和之前的白衣少女一樣。只不過結果卻是不一樣，這些人中，最差的都讓石碑綻放出了三種神彩。
「天才少女才兩種神彩，嘖嘖……」
「我仙月族隨便一個人都能讓祖碑綻放三種神彩，可是我們一族的天才，號稱可以改變歷史的人，居然只能讓祖輩綻放兩種神色，簡直就是浪費我族資源！」
「就是，如果那些東西給我，我一定能讓祖碑綻放五種神彩！」
「我也是！」
「這麼多年來，真是暴殄天物了，浪費在了一個廢材身上。」
周圍又響起了譏笑聲和不屑聲。
從演武場上走下的人神態囂張，話語中滿是不屑和惡毒。有些人在走過白衣少女身邊時甚至故意去擠她，幾個人一起，很快就又將白衣少女推翻在了地上。
姜小凡皺了皺眉頭，對這些人的舉動很是反感。
他朝着地上的白衣少女望去，這個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女顯得很柔弱，儘管有着絕世的容顏，可是卻很卑怯。面對着族人們的擠兌，她依然只是默默的忍受。
「實力啊……」
姜小凡搖頭，對白衣少女又多了幾分同情。
如果她有強大的實力，如果她能讓那所謂的祖碑綻放出五種以上的神彩，如今站在這個地方的人就不會對她如此了。如果她能讓祖碑散發出璀璨的神光，對她，他們只能是賠笑和阿諛奉承。
說到底，修士間還是實力決定一切。
演武場上熙熙攘攘，一個人上去，很快又走了下來，而後又有新的人走上去。他們的動作無一不是將手掌貼在那所謂的祖碑上，用以測試各自的實力。
姜小凡雖然沒有散發出神識，但卻依然還是感覺到了這些人的修為境界。其中以那褐發老者最強，處在人皇九重天巔峰。至於演武場上的數百弟子，他們中不少人都達到了幻神境界，稍差一些的也在覺塵領域。
唯有白衣少女，僅僅只在入微九重天。
很快，演武場上的人不再走動，似乎測試已經完成。
最上方的那個褐發老者轉過身來，掃了一眼下面的人，而後將目光落在最前面的白衣少女身上，頗有些厭惡的道：「仙月舞，以後你不用領取家族的丹藥了，根據長老們的意思，剝奪你作為仙月族核心成員的身份。」
褐發老者此話一出，下方頓時又響起了議論聲。
「嘿，終於到了這一天了。」
「就憑她，十幾年都還處在入微境，浪費了我族多少靈丹資源啊。如果現在還能讓她繼續作為我族的核心成員，那可就真是老天不開眼了。」
「早就該這樣了。」
望着最前方低垂著腦袋的白衣少女，演武場上不少人毫不在意自己的聲音，對着少女指指點點，每個人臉上都掛着幸災樂禍的表情。
遠方，姜小凡沒有在意什麼核心成員，他的目光落在了白衣少女身上。
「仙月舞……」
他記住了這個名字，很好聽，與她很般配。
前方，被剝奪了核心成員身份的白衣少女只是抬頭望了褐發老者一眼，之後就又重新低下了頭。姜小凡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竟然有些釋然，似乎對這個核心成員的身份一點也不在乎。
「好，族會到此為……」
褐發老者開口，就要宣佈族會結束，準備讓下方的數百弟子離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傳來一陣哄鬧聲，隱約間有腳步聲朝着這個方向邁了過來。僅僅只是片刻，一個老者和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演武場中。老者身着紫衣，精神很好，中年人則是一襲黑衣，似乎在陪同著紫衣老者。
他們身後跟着一隻數十人的隊伍，個個身着鐵甲，精氣神飽滿，散發出的氣息非常驚人。姜小凡蹲在巨石之後，看清楚了這些人的修為，竟然都在人皇五重天，出乎意料的保持着一致。
演武場上，數百弟子全部望了過來，臉上皆掛着一絲驚色和疑惑。不過當他們看到走在前方的中年男子時，面容皆變得肅穆起來，齊齊行禮，非常恭敬。
「族長！」
石碑前的褐發老者趕緊走了下來。
中年男子作為仙月族現任族長，修為在玄仙五重天。他對着褐發老者點了點頭，而後側過身子替他介紹旁邊的紫衣老者：「這是凌燁前輩。」
「凌家？！」
褐發老者面色一變。
「正是……」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凌前輩此次來我仙月家傳達前往古神陵寢的一些相關事宜，恰巧族內弟子們在測驗，所以邀凌燁前輩來指點一番。」
得知了紫衣老者的身份后，褐發老者的臉色又變了幾分，恭敬無比的對着紫衣老者行禮：「仙月由見過前輩，能得前輩指點，真的是這些弟子們的畢生榮幸。」
紫衣老者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倨傲。
姜小凡蹲在遠方的巨石后，也感覺到了紫衣老者的修為，玄仙七重天。他又一次皺起了眉頭，當然了，皺眉的原因不是因為紫衣老者的修為，而是因為他的身份：「凌家？紫微有凌家這個族？」
「到底怎麼回事！」
不管是仙月族還是凌家，他在紫微星都沒有聽說過。
「咚！」
「咚！」
「咚！」
突然，演武場上的鼓音再次響起，接二連三，持續不斷。姜小凡抬頭，這才發現，因為紫衣老者的到來，演武場上的測試竟然再次開啟了，之前測試過的人再次走了上去，且都很賣力的表現。
「看來那姓凌的來頭不小。」
姜小凡暗道。
祖碑散發出的神彩持續不斷，很快，兩個時辰過去了，數百人再次測驗完畢。
黑衣中年人對自己一族的這些弟子此次的表現似乎比較滿意，臉上浮現出了幾絲笑意。在他旁邊，紫衣老者也是點了點頭，隨口道：「都很不錯……」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最前方的白衣少女身上。當看到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時，他那雙帶着倨傲之色的雙眼中當即閃過一抹驚艷之光，沉吟道：「這位是？剛才為何沒有上前測驗？」
「這……」
褐發老者有些遲疑。
黑衣中年也是皺了皺眉，而下方演武場上，不少人則都露出了譏笑。
黑衣中年人在這個時候開口，道：「不瞞凌前輩，這也是我仙月家的弟子，曾經甚至是核心成員。可是……可是十幾年的時間，我仙月家花費了諸多神材供她修行，她卻，卻在達到入微九重天後就再難以寸進了。」
「哦？」
紫衣老者笑了，眼睛微微的眯著。
他掃了一眼白衣少女，而後對着黑衣中年人道：「仙月兄，你族其它弟子都測驗了，不若讓這個女孩也試一試吧，或許老夫尚可指點一二。」
「這……」
黑衣中年和褐發老者一樣有些遲疑，他不想讓族人在凌燁面前丟臉。
但是相比於此，他更不可能去駁凌燁的面子，他仙月族如今只是一個中等勢力，招惹不起凌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於是，他只能對着褐發老者點了點頭，隨後冷淡的掃了白衣少女一眼。
褐發老者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冷道：「仙月舞，上來！」
白衣少女知道要做什麼，有些怯懦的來到祖碑前方，將小手再次貼了上去。而下方，演武場上數百弟子皆面帶着挪揄，等待着看祖碑前的白衣少女出醜。
而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失望……
白衣少女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惜最終也只能讓祖碑散發出兩種神彩，嬌軀一陣晃動，俏臉一陣蒼白。姜小凡蹲在巨石之後，眼神微微有些閃爍，他清晰看到了少女把將要咳出的血又重新咽了下去。
「站回去！」
褐發老者冷喝道。
似乎因為白衣少女丟了他仙月族的臉面，黑衣中年人神色很有些不好看。
「讓前輩見笑了。」
中年人望向身邊的紫衣老者，臉上陪着笑。
旁邊，紫衣老者似乎沒有聽到中年男子的話語一般，只是將目光落在白衣少女身上，眼中劃過一抹貪婪之色。他略微沉吟了片刻，而後重新望向身邊的黑衣中年人，道：「她已經不是仙月族的核心成員了？」
中年男子面色一滯，但還是陪笑道：「前輩說的不錯。」
下方，數百弟子臉上都劃出了嘲弄，望着將腦袋低的更深的白衣少女，等待着她的繼續出醜。然而下一刻，紫衣老者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話。
「既然已經不是仙月族核心成員，那就好說了，還望仙月兄給個薄面，老夫想將她帶回凌家。仙月兄放心，她到我凌家后自是不會吃虧，老夫當好好教她修行，悉心照顧她的日常生活。」
紫衣老者笑道。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的臉色又獃滯了幾分，連黑衣中年人也是如此。
而在遠方的巨石后，姜小凡張了張嘴，望着紫衣老者的眼神頓時變得鄙夷和厭惡，心中罵道：「這王八蛋，老牛想吃嫩草啊！真是該遭天打雷劈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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