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第347章 這是在說我嘛?

347.第347章 這是在說我嘛?

第347章這是在說我嘛?

倭國奈良飛鳥京。

此時倭國現任天皇叫齊明天皇是倭國的第二位女皇,不過因為為了保持純正血脈,長期近親結婚的原因,腦子不好使,有些荒唐,一度被蘇我氏架空,中大兄皇子發動政變,刺殺了蘇我入鹿,奪回了權利,成為了皇太子,也是倭國真正的掌權者。

中大兄皇子看着面前清秀的男子,露出了和訊的微笑。

「鐮足,你在我國這些年,本太子待你如何?」

清秀男子就是百濟留在倭國的質子扶余豐,只是為了方便自己在倭國的生活,扶余豐給自己取了一個倭國名字叫叫藤原鐮足。故而中大兄皇子稱呼扶余豐為鐮足……

扶余豐在中大兄皇子面前很是謙卑。

百濟與倭國的關係極為密切,雙方從王族到民間,互相通婚、貿易來往很是頻繁,甚至日本天皇都有百濟血統。

扶余豐幼年就到了倭國,在倭國已經生活了近乎三十年,親身經歷過蘇我氏的叛亂,也見識過中大兄皇子發動的乙巳之變,更親身經歷了大化改新,深知面前這位倭國皇太子的手段,帶着幾分畏懼的叩首說道:「皇太子殿下待鐮足自然是極好的。」

中大兄皇子很親切的將扶余豐扶起,說道:「你我乃兄弟,鐮足不必如此。」

他說着眼角擠出了一滴淚水,道:「與伱說一個不幸的消息,東方的唐廷在不久前攻入了百濟,已經將汝父與兄一併擒到了長安。現在百濟,已經覆滅了。」

扶余豐臉色瞬間慘白無血色,身子嚇得微微顫抖,眼圈緋紅,眼底透著恐懼。

他並不在乎什麼父兄,作為一個幼年就給丟到倭國來的質子,扶余豐記憶里就不存在父親、兄長一說,但他卻知道作為一個質子,能夠在倭國衣食無憂的生活,靠的就是百濟的存在。

現在百濟滅了,他這個質子,失去一切利用價值。

「皇太子殿下!」

扶余豐說話都不利索了。

中大兄皇子見扶余豐這樣子,笑容更加和善。

扶余豐是六歲的時候來倭國的,那時候的他還沒有啟蒙。倭國也沒有想過善心大發,用心培養一個他國質子。扶余豐在倭國這三十年,大部分時間都是混吃等死,才能是一點沒有,因仰著鼻息生存,骨子裏還有着自卑怯弱。

這種人,是最好掌控的。

中大兄皇子眼眸中透著一絲野望,偉大的日出之國,將在自己手上綻放光彩。

現在的倭國雖說經過大化改新,開始制度上的蛻變,可只是完成了臨門一腳,並沒有真正的變革成功。

但倭國自古就是一個很瘋狂的民主,有着不符合實力的野心。

他們並沒有將隋朝,乃至於貞觀時候的唐朝看在眼裏,他們一直將自己視為日出之國,把中原華夏視為日落之國。

對於一般的國家來說,這是缺點。可對於倭國而言,又有一種優點的成份。

因為他們足夠瘋狂,為了這不符合實力的野心,他們甚至敢於豁出一切,甚至賭上整個國家的國運。

成功了,以小博大,盆滿缽滿,失敗了,輸得一敗塗地。

在五世紀的時候,倭國野心就莫名開始滋長,動了仿漢朝,以自己為核心,建立一個以倭國為首的宗主國模式。

這也不算是倭國自我意淫,他們真付出行動的。

《隋書》中就有記載:新羅、百濟皆以倭為大國,多珍物,並敬仰之,恆通使往來。

只是隨着新羅的崛起,將倭國的力量趕回了倭國本島……

不過倭國野心一直未變,時刻對於海東虎視眈眈。

但其實倭國這個時候,還屬於半野蠻時代,以文化繁榮來說,百濟、新羅的經濟民生遠在倭國之上。畢竟百濟、新羅已經混入了華夏文化圈,受到了華夏文化的滋養。

在沒有與中原建交的時候,他們的文化來源還是吸納百濟、新羅的二手華夏文化。

可倭人野蠻好鬥,戰鬥力要勝過百濟。百濟一心想利用倭國對付新羅,也很識趣的伏低做小,將自己一個不甚重要的兒子丟到倭國擔任質子。

中大兄皇子這些年通過三波遣唐使,從中原吸納了大量的文化,國內的情況已經有了蛻變,也該奪回自己失去的領土了。

在百年前,倭國出兵海東,從新羅、百濟手上奪取了海東南部任那的一部分土地。

以倭國的強盜邏輯,自然是我搶來的就是我的,你搶了我的,那地方還是我的,早晚要拿回來。

「鐮足莫慌,今日有一位叫鬼室福信的百濟人求見,希望我國能夠放你回百濟,他們尊你為王,領導他們將入侵的賊人趕出百濟。」

扶余豐嚇得面色蒼白,不敢說話,他哪有這膽子?

中大兄皇子卻自顧自的說道:「你我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放心,我國將會全力支持你光復百濟。必要的時候,只要你一聲令下,天照大神的子孫,將會出現在海東,為你蕩平一切敵人。」

中大兄皇子說的慷慨激昂,根本就不理會扶余豐那副嚇尿的表情。

事實也是如此,不管是在中大兄皇子手上,還是在鬼室福信的手中,扶余豐的態度意見無足輕重。

在萬眾的推動下,百濟復國,在百濟各地轟然開花。

百濟深受漢文化影響,復國軍還在僧侶道琛的幫助下,寫了一篇三千字的討賊檄文,洋洋洒洒的細數着中原朝廷的罪行。

因為百濟是未來攻滅高句麗至關重要的踏板,朝廷對百濟很是重視,李治除了將房仁裕調往百濟坐鎮以外,還特地開闢了一條商業渠道,特地促進百濟與中原的往來交流,讓百濟百姓能夠獲得相對廉價又好用的生活物資,以便於房仁裕更方便的獲取人心。

在動亂之前,已經搭建好了一條安全的商業航線。

消息通過這條航線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長安。

李治聞訊之後,先是慶幸,然後是異常惱怒。

慶幸自然是因為聽了陳青兕的話,沒有貿然行動。

否則的話,蘇定方征伐在外,後方卻陷入暴動,真就完蛋大吉了。

惱怒是因為百濟人不識抬舉,讓百濟的討賊檄文氣到了。

扶余豐的討賊檄文完全是胡編亂造,其中核心就是虧待百濟的國君扶余義慈,讓扶余義慈受盡羞辱,以國君之尊,在大庭廣眾之下為唐朝天子跳舞。

這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頡利可汗的待遇。

扶余義慈就算想跳,未必夠這個資格。

而在討賊檄文里,此事編寫的活靈活現,扶余義慈就如受虐的小媳婦,倍受李治這個惡婆婆欺凌。

事實李治並沒有委屈了百濟的國君扶余義慈,只是問責之後,便下令免其罪,還在長安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賞賜了他一棟豪宅,以王公的俸祿養著,隨行的五十餘貴族也安排了閑職,讓他們在長安生活無憂。

黑齒常之這樣優秀的人才,李治還給了一定的實權,觀察一下,表現得好,直接啟用。

這方面唐廷很是大方,只要有真才實學,唐廷不會在意你是哪個國家的人,只要你有能力夠忠心,只要你願意為大唐而戰,一視同仁。

李治的本意就打着善待扶余義慈的旗號,來收百濟民心。

結果仁慈戲碼做足了,卻讓他人倒打一耙。

可將李治氣得,一連幾天都沒有好臉色。

滿朝文武也是心驚膽戰。

唯獨陳青兕並不怎麼在意,畢竟這些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百濟畢竟是一個存在多年的獨立國家,被強行征服,不可能沒有不願臣服的反抗力量的。

尤其是百濟的國王還是扶余義慈。

這日,陳青兕從兵部回家,一入宅邸,管家姜辰便迎了上來。

「郎主,源郎君領着劉郎君在會客廳等候多時了。」

陳青兕立刻反應過來,大笑着快步向會客廳走去。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陳青兕高聲說着,人未到,聲音已達。

快步走進客廳,果真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劉仁軌。

與那日在灞橋分別時的形銷骨立不同,經過幾年的修養,劉仁軌身體恢復了健康,甚至比初次見他的時候,還要壯實一些。

「正則兄!」

「負道兄!」

兩人相對作揖,一併大笑起來。

其實兩人之間往來的並不深入。

甚至於見面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甚至於私底下還不曾單獨會面。

但人與人的關係就是這般奇妙。

陳青兕是因為劉仁軌在歷史上的成就,作為一個為國為民的棟樑之才,作為一個將倭國按在地上摩擦,讓他們臣服數百年的好人物,陳青兕是由衷的敬佩,哪怕只是見過幾次,好感也是滿滿的。

而劉仁軌也是如此,當然他沒有開掛,可是陳青兕的處事風格,就與之是一路人,初次會面就很有眼緣。

隨即因為李義府的關係,他入大理寺飽受折磨虐待。

是陳青兕將他從監獄里救了出來……

當然劉仁軌並不確定,只是通過琢磨排查,發現也只有陳青兕有這個能力膽量魄力,扳倒李義府,將自己救出來。

懷着這份感激之情,加上一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恐怖效應。

劉仁軌對於陳青兕的好感,完全不亞於陳青兕對劉仁軌的好感。

兩人的神交,勝過切身往來。

「坐!」

陳青兕請劉仁軌、源直心入座。

陳青兕也親自為兩人煮茶,款待貴客。

兩人互說離別經歷。

劉仁軌聽陳青兕在漠北力挽狂瀾,在廟堂如魚得水,不免欣羨,說到自己的時候,忍不住自嘲了一句:「某愧對負道兄的那一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多年努力,毀於一朝。」

劉仁軌自是鬱悶。

雖然被貶黜廟堂,但因為陳青兕的詩,他發展勢頭極好。

他得到了青州大半士紳的認可,對於青州的治理,那是遊刃有餘,遇到的問題,都應名望所至,迎刃而解。他本有經世之才,又握有一手好牌,將青州治理的蒸蒸日上。

結果因為意外,大海上遇到了風浪,運糧船隻相互碰撞導致沉沒。

一下子貶為白身,回到了解放前。

陳青兕道:「大丈夫身在世間,哪能不經歷磨難。一時坎坷,算得了什麼?以正則兄之才,只要跨過面前的小徑,等待你的,自然是康莊大衢。」

劉仁軌也覺得如此,但是這話從陳青兕嘴裏說出來,怎就如此彆扭?感覺不到多少的說服力……

現在朝野最大的話題就是百濟的情況。

三人心中都纏着國事,自然少不了說起。

劉仁軌道:「此次百濟動亂,只怕不易結束。」

陳青兕自是知道緣由,但想聽一聽劉仁軌的建議,並未開口。

源直心忙問:「劉公何出此言?熊津都護房仁裕文武俱全,朝廷留有足夠的兵馬,區區叛亂,有何可懼?」

劉仁軌搖頭道:「直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百濟征服之難,在於扶余義慈。某治理青州,常有百濟商人入境,與他們攀談,發現他們對於扶余義慈極為恭敬。此人或許不是位雄主,但卻是位少見的仁德之主。他在百濟百姓中心,極有威望,得知他在中原受辱,百濟百姓必然憤慨。百濟豪強便可利用百姓的這些憤慨,探查消息,補充兵源,獲得接連不斷的支持。」

「百濟那地方,多山多林,叛軍平時藏在山林中,得自然屏障,攻滅不易。即便偶有失利,也能撤入山中,及時止損。」

「如此情況,叛亂又怎能輕易覆滅?房仁裕此人,某有過往來,確實能稱文武雙全,可他的文不夠翻雲,武不足覆雨,面對百濟這種難題,如何輕易能定?」

源直心憂心忡忡,說道:「那誰當得上如此?莫不是要請諸葛武侯?」

劉仁軌搖頭道:「那倒不用,但至少不能比某差吧。」

劉仁軌對於自己的能力,還是有自信的。

他在青州這些年,沒少了解百濟的情況。

真正的有才之人,懂得創造機遇。

他早開始做準備了,只是運氣差了一些。

陳青兕微微眯眼,心裏念叨一句「這是在說我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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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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