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古董電腦
「是有點熱。」梁星火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不會因為有人起鬨，就真的窘迫到連話都不會說。
她很自然地接話：「這方面的參觀我建議還是到此為止。你在地球上生活覺得很別的的東西，可能在火星是最常見的，反過來地球上習以為常的，在火星可能更特別一些。」
「那怎麼可能呢？你要說洗澡的一樣我還能理解，在星艦上廁所怎麼可能和在火星一樣呢？」方原氣勢很足的回應。
「為了避免產生太空垃圾，星艦的廁所肯定和飛機是不一樣的，不會直接考空處理排泄物，那就和我們火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梁星火也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這話你說的就業餘了，星艦的馬桶需要考慮在零重力情況下的使用，有專門的氣流設計，還區分男女，你們火星的馬桶也這樣嗎？」
「零重力的氣流確實是沒有，但男女有別的馬桶，你確定你要在【火星洞么】頻道直接演示？」
這個畫面，光想想梁星火都覺得恐怖。
方原倒是不以為意：「這有什麼不能演示的，穿着褲子坐上去給你們看看，又有什麼打緊？」
「等你有了腦組，你自己和你的朋友們演示吧。」
梁星火拒絕進銀河之艦的廁所，把話題又切換了回去：「考慮零重力的情況，你剛剛說的那個浴室，應該也是不能使用的吧？」
「是的，零重力的情況下，我們都是乾洗。頭和身體分開乾洗。銀河之艦畢竟不是單純的航天器，浴室就是為了在火星這樣的場景使用才設計的。我也是到達火星中繼站之後，才第一次使用。」
方原這麼一說，梁星火大概就能了解是怎麼個過程了。
「原來是這樣。」梁星火心下瞭然。
敢情【奇迹寶寶】「熟門熟路」地介紹淋浴艙，是因為他自己也只使用過一次。
這都不知道應該算是愛炫耀還是喜歡分享了。
「廁所還是很值得參觀一下的，這個和淋浴艙不同給，一直都用的是同一個，在星艦裏面產生的排泄物裏面的水分，是會直接過濾回飲用標準的。」方原繼續獻寶似的介紹。
「這在火星，也屬於常識。」梁星火再次提醒：「這種帶味道的常識，也不適合在【火星洞么】頻道裏面說。」
「那什麼適合啊？我知道的關於地球的一切，肯定更不適合在這個頻道裏面說了吧？」
方原想要給梁星火專屬頻道的人，帶去一些新鮮感。
他不像米多多那麼擅長安排星際探險，只能另闢蹊徑，介紹一點只有他知道的黑科技。
結果倒好，梁星火左一個常識，右一個常識。
這和扇完他左邊的臉一巴掌，轉頭又給右邊也來一下，有什麼區別？
不都說打人不打臉嗎？
現在這麼着，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方原的胸腔氣鼓鼓的。
比起生氣，更多的是受打擊。
身為【火星洞么】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當然會看重自己在專屬頻道的第一次亮相。
方原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有點蔫了。
他是地球上的天才，他有過人的智商。
提前拿到碩士學位的前一天，除了沒有腦組這一個小缺陷，方原覺得自己可以適配地球上的任何一個適齡女性，再怎麼優秀都不在話下。
緊接着，就遭遇了月球腦組實驗室永久關閉的突發情況。
沒有腦組的小缺陷，在方原的心裏，被無限放大。
大到足以讓他覺得，此前的一切努力，都毫無意義。
想到這兒，方原忽然就開始意外。
同樣是和腦組失之交臂，這一次，明明離成功更近，為什麼他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打擊，也沒有夢斷垂成的懊惱。
說來也是奇怪，好像一切都變得那麼順其自然。
按照他正常的心態，應該會氣得吃不下睡不着，開始無休無止的內耗。
今兒個卻和個沒事的人一樣，滿心滿眼都是怎麼在【火星洞么】頻道表現自己。
這很不正常。
沒有人可以這麼對待自己的夢想。
更何況是目認了這麼多年死理的【奇迹寶寶】。
想到這兒，方原不禁又多想了一點，在今天這麼特別的時刻，他怎麼都沒有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未來應該何去何從。
從頭到尾，所有的情緒，竟然只落在了想要有人陪。
今天，他是可以藉由手續都還沒有搞定，沒有自己在火星的住處，讓梁星火留下來陪他。
那麼明天呢？
永遠到不了的TheDayAfterTomorrow呢？
「你要是不知道說什麼的話，不要刻意就好了。【火星洞么】頻道本來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方原知道梁星火是在給他台階下，可他就覺得這個台階酸到掉牙：「那伱和米隊長都有【火星探險】系列啊！」
「我和米姐，那是一起磨合了好幾年，才有了這個共同的系列，你這才剛來還不到一個火星日。」
「啊？你們火星的磨合時間是要用年來算的嗎？」
「你在身在火星，有一口一個你們火星，就不怕夢想着移民來火星的頻道粉絲對你有意見啊？」
「他們憑什麼有意見啊？覺得我搞特殊？」方原一點都不服氣：「我生於2050之後，又沒有腦組，不也好好活到了今時今日嗎？他們隨時隨地都能享受火星【火星洞么】頻道的投射。我投射不了就算了，只是想要看你一眼，都得對着古董電腦，一通操作猛如虎。」
「說到古董電腦，比起銀河之艦的黑科技，這個才是真正屬於你的獨一無二吧？你應該是唯一一個沒有腦組，卻能偶爾覬覦到頻道直播內容的人。」
「是這樣嗎？」方原並不確定，他帶着疑惑回應梁星火：「又不是只有有腦組的人，會討論【火星洞么】。」
「討論很正常啊，我怎麼着也是個火遍太陽系的火星一號公民。」
梁星火想起方原之前對她的稱呼，當誤以為自己是被遺棄在火星的心結都打開之後，這個叫法倒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
「是啊，星級大明星，到處都是你的新聞和集錦，我能覬覦一下又有什麼稀奇。」
方原不是很喜歡覬覦這兩個字，說的時候咬牙切齒。
「看到新聞和集錦一類的，和能在非腦組投射的環境下看到頻道直播，就是另外一個概念。」梁星火直接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都懷疑你的那台古董電腦，是不是腦組的原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