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屋裏暗中偷聽

第6章 屋裏暗中偷聽

吃過飯,大家就陸續洗了澡,接着便是洗衣服,晾衣服之類的個人私事。

在招待所門口牽了晾衣繩,繩子是綁在樹上的。大家在晾衣服的時候互相看了看,似乎在觀察各自晾衣服的質量等級。李靜萍用了五個衣架,段克藏和肖燎原都用了四個衣架,而胡朝泰則沒有用衣架——因為他出差從不帶衣架,他是直接將洗好的衣物搭在晾衣繩上的。

山裏的溫差比較大,所以晚上很涼爽。肖燎原晾好衣服,就站在房間門口,想起了上次跟隨萬家弼來這裏並住在同一房間的情形:那時候他沒有感覺到壓力,因為一切都有萬家弼負責,他只需聽從安排就可以了;那時候好像是出來旅遊一樣,並且吃住還免費。想到自己將在這裏獨自一人展開工作,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心裏不免產生些許憂慮。他看到招待所的其他房間門都開着,就過去一一張望了一下,順便向裏面的人點點頭,笑一笑,或進去閑聊幾句。

做招待所的那排房子一共有五個房間,第一間是醫務室——這個醫務室比山上的那間醫務室更正規,設備稍微齊全一些——,其他四個房間各住一人:第二間李靜萍,第三間段克藏,第四間肖燎原,第五間胡朝泰。每個房間都有兩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本來,胡朝泰是被安排住在第四個房間的,但到了晚上,胡朝泰又去找袁秀麗,說自己睡覺時會打呼嚕,恐怕會影響其他人休息,於是,袁秀麗便讓他搬到第五個房間——也就是最邊上的那個房間了。不過呢,胡朝泰的呼嚕聲實在是太響了,第一天晚上仍然吵得李靜萍和段克藏沒法入睡。

大約到了9點鐘,按常規都應該就寢了,可是李靜萍、段克藏和胡朝泰卻沒有急着歇息。他們各有各的心思:李靜萍和段克藏一直擔心會被胡朝泰的呼嚕吵醒,因而根本不敢睡;胡朝泰擔心一旦自己睡着后打起呼嚕來,那麼,其他人也許就再也沒法入睡了,因而想等大家都入睡后再睡覺。就這樣大家你等我,我等你,都那麼熬著。

到了9點半,肖燎原準備睡覺了,這是他平時睡覺的時間。儘管他休息了一下午,此時仍然有了睡意,於是又一次到各個房間張望並打過招呼,表示對對方的關心,以及自己要休息了。

看到肖燎原熄燈睡下了,胡朝泰就不想再熬,於是也睡下,並且很快就打起了呼嚕。爬了一天的山,他是很累的,打起呼嚕來也格外沉重,有點像猛虎怒吼。他睡得越沉,發出的雜訊就越大,周圍的人就越是沒法入睡了。

李靜萍拿出一本書來看,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表示她的無奈,準備熬個通宵——被吵醒比什麼都難受,還不如不睡。

段克藏拿出紙筆,開始構思他的報道,這樣就能少受胡朝泰的干擾。

肖燎原是還沒有進入夢鄉就聽見了胡朝泰的呼嚕聲的,此後就實在沒有辦法入睡了。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胡朝泰自己不會被吵醒呢?難道他自己聽不見么?

快到11點的時候,肖燎原再也無法忍受了,於是只好起床。他起床的動作再簡單不過了,只要一坐起來就是了:因為天氣熱,他身上沒有蓋什麼。他又不敢開燈,以免小蟲子飛進來,只好悶坐在床上。

忽然,肖燎原隱約聽見外頭有人說話,就索xing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側耳細聽:原來是段克藏和李靜萍在聊着什麼。他沒有急着開門,以免打攪了他們,更不用說他也想確認他們聊天的話題:他可不願意討人嫌,萬一他們正在……

「我還是挺佩服你的,」這是段克藏的聲音,「一個女人家跑那麼遠,到這樣偏僻的地方來工作。」

「我這只是服從安排。」李靜萍說。「不過呢,來了兩天了,感覺這裏還沒有先前想的那麼糟糕,至少伙食不錯。」

「空氣也是好的。」段克藏說。

「說得對,沒有多少污染。」

「我這次來,還算是走運的。」

「為什麼呢?」

「就因為遇到你了。」

肖燎原神經一緊張,差點就弄出聲音來了。

「瞧你說的,畢竟是當記者的。」李靜萍說。

「我們當記者的,就是要善於捕捉信息。」段克藏說。

「我可不能算是什麼信息。」

「算信息,我還可以為你寫篇稿子呢!」

「你不要寫我。」

「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呀!」

「那就對了。」

聽到這裏,肖原才斷定外頭一切正常,但他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繼續偷聽,就在裏面猶豫着。此時外面已經不說話了,只能聽見胡朝泰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嚕聲。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又聊了起來。

「人家睡得越香我們就越是沒法睡覺了。」李靜萍抱怨說。

「這樣還不如就在外面坐一夜。」段克藏說。

「確實,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別提有多難受了。」

「其實昨天晚上我也出來坐了一會兒。」

「那你為什麼不叫我呢?」

「我哪兒能貿然叫你呢?」

這時,肖燎原下了決心,於是開門走了出來。

李靜萍和段克藏靠得很近,見到這種情景,肖燎原又想縮進去。李靜萍和段克藏同時扭頭看見了有點窘迫的肖燎原。

「你也沒有睡覺?」段克藏先問。

「嗯。」肖燎原答道,不知是該留在外頭還是該回屋裏。

李靜萍低下頭,沒有吱聲。肖燎原猶豫了一陣,覺得還是應該回屋。

「你端把椅子出來吧,外面涼快。」段克藏看出了肖燎原的動向,於是說。

肖燎原真的端了椅子出來,放下后問:「不會打攪你們吧?」

「打攪我們什麼呢?」段克藏問。

肖燎原不好回答,只是看了看李靜萍。李靜萍好像不怎麼高興,瞪了肖燎原一眼。段克藏要肖燎原坐下,肖燎原就坐下了。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肖燎原說了一半打住了,他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以為?以為什麼呢?」李靜萍有點反感地問。

段克藏一笑,對肖燎原說:「你不要太敏感了,嘿嘿!」

「我看他不是敏感,是根本不懂事,沒有經驗!」李靜萍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肖燎原望着夜sè,沒有回答,只是在心裏想:「我只是沒有工作經驗,並不是什麼經驗都沒有。如果我真的不懂事,就不會忌諱那麼多了。」

李靜萍也將目光投向遠處。過了一會兒,她和肖燎原同時相互瞥了一眼。就在這時,肖燎原好像在說:「我只不過不讓你和人家打情罵俏而已!」而李靜萍則像在頂嘴:「誰打情罵俏了?」她還對他翻白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別以為誰都是水xing楊花的。」

「怎麼,你們倆認識?」段克藏見狀,問道。

「也許,如果他以前生過病,可能來過我們醫院,也可能見過我。」李靜萍說。

肖燎原當然生過病,但並沒有去過大醫院,也沒有見過李靜萍。但他不否認曾經見過李靜萍,他默認了。

「噢,那你們也算是熟人了。」段克藏說。

對於李靜萍和肖燎原來說,只要得知對方是來自巴河市,那麼,自然就會產生一種親切感;他們不但彼此間有着親切感,對於段克藏同樣有一種親切感。既然有了親切感,那麼,說起話來便不會那麼客氣了。其實,也許正因為肖燎原太在乎李靜萍,才會對她的言行過分敏感。他想,只要自己坐在外面,即使什麼也不說,至少也能阻止李靜萍和段克藏肆意**。他是看出了李靜萍似乎有點不高興,但是還不能確認出是什麼原因——是因為他妨礙了她的好事還是因為他誤解了她什麼呢?

先不提李靜萍此時的心態,就段克藏來說,他是可進可退的——他確實想和李靜萍眉來眼去一番,但又不得不顧忌到肖燎原。見到肖燎原好像很在乎李靜萍,只好打消了那歪念頭。

三個人停止說話后,胡朝泰的呼嚕聲便顯得更加吵人了——只有很少的時候,那聲音會低下去;等過了一個低谷之後,便是更劇烈的咆哮了。肖燎原皺起眉頭,像是難於忍受的樣子。

「胡科長什麼時候走呀?」肖燎原問段克藏。

「明天。」段克藏說。「明天我也會走,但我以後還會來。」

「段記者採訪了兩天,收穫不小吧?」李靜萍說,一邊還好像在拋媚眼。顯然,她很想和大家聊起天來,這樣就可以抵禦胡朝泰的呼嚕聲了。

「這段時間對礦山來說,簡直是多事之秋啊!」段克藏故作正經地說,接着便講起了康樂礦山最近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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