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223章 溯源

223.第223章 溯源

正當林焱凝神專註於那神秘灰繭之時。

一股猶如狂龍出淵般的勁風驟然自背後猛烈襲來,赫然化為一道凝實厚重、勢如泰山的掌印。

林焱心念電轉,不假思索間揮刀橫空一斬。

刀光所向披靡,宛如破曉初陽之刃,輕描淡寫間便將那凌厲掌印撕裂開來。

黑衣美婦的身影於風中顯現,目光炯炯如炬,緊鎖住林焱,玉手一揚,冷冽喝道:「交出界寶,否則,死。」

林焱側首睨視她,語氣沉若深淵:「若非你是霓殤與虹殤的師尊,憑你剛才的舉動,早已死在我的刀下。」

黑衣美婦黛眉微蹙,略顯驚愕:「你竟同時認識她們二人?原來如此,看來那兩個丫頭對你情素已動。」

她冷笑一聲,言語間蘊含交易之意。

「既是如此,只要你肯割愛交出界寶,我承諾將她們姐妹共許於你,如何?」

林焱面色陰沉,心中飽含對黑衣美婦手段的不滿:「在你心中,霓殤和虹殤竟只是你交易的籌碼么?」

黑衣美婦面若寒霜,語聲冰冷:「哼!我撫育她們,悉心授以武學,初衷便是為了報血海深仇。只要能助我報仇,無論報恩還是交易,皆是殊途同歸。」

林焱聞此言,心底生出深深的失望,未曾想夜霓殤與夜虹殤這對姐妹的師父竟然是一位被仇恨蒙蔽雙眼的痴人。

他無奈搖頭,惋惜道:「界寶我是不可能交給你的。念及你對她們的養育之恩,若你所行為正道,只要說出仇家名諱,我願替你報仇雪恨。」

黑衣美婦疾聲拒絕道:「不行,他人之手,我絕不假借。此等深仇大恨,唯有親自動手,方能一解心頭之恨。」

林焱疑惑:「既是如此,你為何還要讓虹殤和霓殤去替你復仇?」

黑衣美婦語調冰冷:「那是她們無法逃避的宿命糾葛,我的仇恨,便是她們的仇恨。身為子女,她們為父報仇,本就責無旁貸。」

林焱眉宇緊皺:「你說『為父報仇』,莫非你是她們的母親不成?」

黑衣美婦疾速否定,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不是,她們還不配成為我的女兒。她們是那個賤人與天哥所生,她們……」

黑衣美婦未盡其詞,只是用比冰霜更冷的目光鎖定林焱,威脅道:「只要你交出界寶,我就允諾還她們自由,你亦可與她們三宿三飛,自此她們亦無需再背負這沉重的復仇使命。

「否則!

「我一旦回去,必會將她們二人的記憶滌盪殆盡,甚至令她們對你生出刻骨銘心的仇恨,讓你永世也得不到她們。」

林焱眼神暗藏銳利。

眼前的黑衣美婦,已如同陷入瘋魔般執著,此舉更加堅定了他絕不可能交出三千劫鳴的決心。

林焱深知,此寶若是落入她手,恐怕必將掀起一場翻天覆地的浩劫。

「溯源!」

林焱口中低吟,剎那間雙眸綻放璀璨白光。

太虛溯源法發動。

眼前景象仿若穿越時空長廊,那黑衣美婦的身影在林焱的視線中疾速退縮,周圍空間瞬息逆轉。

青山綠水……鴛鴦依戀……恩怨交織……家族秘事……血緣深仇……

一幅幅畫面猶如江河奔騰,在他的瞳孔中急速掠過,頃刻間已是洞見她一生滄桑歷程,彷彿置身滄海之間,一覽千年桑田變幻。

同時。

林焱的生命力也以瘋狂的方式在流逝著,轉眼間,但是數十年壽元耗盡。

「原來如此。」

林焱收斂起太虛溯源神通,眸光深邃地凝視着黑衣美婦,語調平靜而洞悉人心。

「情深緣淺,恨由心生。

「你所謂的復仇,不過是在為內心的痛苦贖罪而已。若非霓殤她們身上流淌着你口中那位天哥的血脈,恐怕以你對她們母親的怨念之深,早已將她們扼殺在嬰孩之時。」

黑衣美婦目光陡然劇變,滿是震驚地望向林焱。

「你……你怎麼可能知曉這些?」

林焱從容不迫,繼續揭示真相:「我不僅知其一,更曉其二。你並非東蒼星土生土長之人,而是兩百年前自火焚星進入星域蟲界,受創后逃至東蒼星,恰逢被那個叫天哥的男子所救。」

黑衣美婦聞聽此言,臉色再變,難以置信之情溢於言表。

林焱聲音低沉卻字字珠璣:「而你,正是造成你口中心愛的天哥隕落的真正兇手。」

黑衣美婦極力否認,情緒激動:「不!不可能!我對天哥情深似海,怎麼會親手葬送他的性命?你胡說,你胡說!」

林焱語氣愈發肅穆:「那一夜,夜黑風高,你急於恢復修為,卻煉功走火入魔,不慎誤殺了你的天哥以及剛剛誕下雙胞胎女兒的那位女子。

「就是在那一刻,你的天哥血灑星空,喚醒了你迷失的心智,並且臨終託孤於你,他寬恕了你的無心之失,只願你能撫育兩個剛出世的女兒長大成人。

「而你,卻假想出了一個殺害天哥的兇手,以此為復仇目標,讓自己能夠麻痹地活着。

「同時。

「你還是沒有忘記自己對那個女子的恨,所以你將虹殤當成了你自己,霓殤當成你的情敵,你每次洗去霓殤的記憶,讓她成為虹殤的影子,就是想證明,你才是那個值得天哥愛的人。」

黑衣美婦雙手抱頭,痛楚萬分,瘋狂擺頭,試圖掙脫這殘酷的現實:「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殺害天哥,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狀若瘋癲,厲聲嘶喊,身影疾如閃電般向遠方遁去。

林焱並未阻攔,亦未動手。

畢竟,逝者已逝,連被她所害之人都已經選擇了原諒她,他這個局外人又怎麼忍心再施懲戒?

「唉!」

林焱深深嘆息。

「命運多舛,紅塵糾葛,愛恨交織,人生或許便是一場繁複難解的棋局。」

憶及他人的坎坷人生。

林焱亦不禁陷入對自身身世的沉思之中,翻手間自系統空間中取出那枚已然合璧為一的玉佩,心中低語。

「關係着我的身世之謎?」

不論是無妙和尚所述,還是鳳伯所言,種種線索似乎皆指向同一方向。

也就是說。

林焱的身份並非如記憶中那般只是個流浪兒,然而在他成為錦衣衛之前,身份不是已被詳盡調查么?

他應該就是古王朝土生土長之人。

「或許這所謂的身世,所指的應是我穿越而來的靈魂,並非現下這具肉身。」

林焱內心涌動着諸多猜測。

思緒飄渺間,他以左手劍指為刃,割破右手,滴落一滴精血於玉佩之上。

瞬時,嗡鳴聲大作,玉佩光華四溢,令人目不能視,待光芒散去,玉佩已悄然沒入林焱體內。

林焱感知到其中蘊藏着一股霸道至極的力量,且他能調動其中一部分。

「這股力量霸道絕倫,可惜短時間內無法頻繁催動,否則以我這具身體的強韌程度,恐怕會被力量反噬撕裂。但作為保命底牌,卻綽綽有餘了。」

儘管如此。

林焱仍未能參透這玉佩與自己身世之間的關聯。

「呵呵,果真是謎中謎啊,或許日後有機緣才能揭示真相吧。」

林焱搖了搖頭,視線再度轉至那枚神秘灰繭,又回首望向那即將關閉的傳送陣。

「不知道這繭孵化需要多久?」

他心中暗自估算。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傳送陣最多還能維持三至五日,若屆時還未離去,就只能等兩百年後的再次開啟。」

林焱遲疑不決,萬千思緒交織心頭。

「若是到了最後期限,灰繭仍未破殼,我也只得帶着它返回東蒼星了。」

無論如何,林焱終究是要回東蒼星的,而最大的困擾便是這枚繭。

倘若孵化之後是半人半蟲形態,意味着星蟲母皇成功吞噬,佔據了主導地位,一旦在東蒼星上出現,林焱若無力斬殺,必將成為一場席捲全球的浩劫。

反之。

若鄔離成功佔據新軀體,林焱只會為之歡喜。

然結果如何,非林焱所能左右。

因此,林焱並不急於帶着灰繭通過傳送陣離開,而是決定堅守至星域蟲界關閉前的最後一刻,再做定奪。

時光荏苒。

眨眼已過兩日,灰繭依舊靜默無聲,宛如永恆沉睡。

林焱已經仔細檢查過傳送陣的狀態。

比預計還要早些,傳送陣最多只剩半日就會關閉。

他深吸一口氣,決心再等三個時辰。

若三個時辰后仍無動靜,便只能攜帶灰繭回歸東蒼星,並布下重重防護手段,以防萬一無法應對破繭而出的星蟲母皇。

就在此時,星域蟲界陡然劇烈震顫起來,整個域界之中,能量混亂不堪。

嗤啦!!!

浩渺虛空中,突兀地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豁口,仿若一把絕世神兵在蒼穹畫卷中劃破天幕。

狂暴的火焰自那裂縫之中噴薄而出,猶如九天之上的熾烈天火傾瀉而下,焚燒四野。

林焱眉峰一蹙,心中那份隱匿已久的不祥預感,在此刻驟然攀至頂峰。

「終究還是來了,莫非這就是我始終心緒不寧的根源所在?」

林焱目不轉睛地凝視着那道巨大的裂縫,內心的揣測愈發堅定。

「究竟是何人?竟敢盜走我以刀意滋養的界寶?」

雷霆轟鳴般的巨響震撼天地。

林焱瞬間洞察到事態的真相。

然,界寶自天地孕育而生,偶一過客,僅施點滴之澤,便視其為己有?

豈不可笑?

下一瞬,一道沐浴在熊熊烈焰中的偉岸身影自裂縫中踏步走出,宛如火神降世,攜帶着滔天烈焰,四周的空間也因那恐怖火焰的升騰而扭曲,使人難以窺見其真實面目。

剎那間。

那身影甫一現世,目光便如鷹隼般鎖定在林焱身上。還未等林焱回過神來,那人已於驟然間負手立於林焱背後,與他背對背,相隔咫尺之間。

「小子,老夫火雲殿烈北焱,此域中的界寶可是被你取走了?」

這聲音如同攝魂魔音,震耳欲聾,在林焱的腦海里回蕩,幸得有神魂守護項鏈護體,林焱才得以保持清醒。

然而,正是這份清醒讓烈北焱微感驚異。

「嗯?竟能在老夫的攝魂雷音之下保持清醒?看樣子你有些手段,但還不夠。」

言罷,烈北焱右手抬起,五指之間彷彿凝聚了乾坤之力,使得林焱如同瞬間置身於另一片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烈北焱如同巍峨神祇,高大無比,氣勢磅礴,五指化作五嶽,朝着林焱壓扣而來,彷彿勢要將他鎮殺於此。

林焱眼神陡然一凜。

「雷火穹獄,冰霜穹獄,啟!」

他毫不猶豫地開啟雙域力量,戰力瞬間飆升,同時亦藉由雙域之力掙脫那詭異的束縛,回歸現實。

身形微動,原地留下一道足以亂真的殘影,真身卻已在百丈之外,轉身直面烈北焱。

「領域之力?還有以假亂真的身法?」

烈北焱頗為詫異地打量著林焱。

「小小年紀,竟然掌握兩種相剋的領域之力,並能使之疊加產生更為強大的威能,且兩者間並無絲毫衝突,妙哉!實乃匪夷所思之舉!

「還有剛才的身法,也是別具一格。

「小子,不如拜我為師如何?」

林焱注視着對方,深知此人若是得知自己獲得界寶,並且還擁有火雲殿的聖焰——龍象妖蓮焱——的話,隨時都有可能對自己痛下殺手。

伴此人如伴虎。

實在太危險了!

林焱拱手婉拒:「前輩實力固然通天徹地,但晚輩不喜歡屈膝跪拜,更不願受人束縛。再者,天下武學,我頃刻之間便能領悟,又何必非要尋一位師父指導?」

聞言,烈北焱收斂起周身火焰,露出一張掛着笑意的臉龐,一頭火紅色的頭髮,看似不過二十幾歲的模樣,顯然是修鍊了某種駐顏秘術,讓人無法猜透其真實年齡。

「哼哼,口氣倒是不小,天下沒有你學不會的功夫?便是老夫年輕之時,也不敢誇下如此海口。」烈北焱笑道。

林焱平靜回應:「海口與否,時間自會驗證一切。」

烈北焱擺了擺手:「既然你不願拜師,老夫也不強求。我且問你,兩日前此地曾發生過一場激戰,你可知道其中詳情?」

林焱思忖了一下,點點頭:「知道。」

對方僅憑一眼,已洞悉此地戰事於兩日前爆發,欺瞞之舉,無異於薄紙糊窗,斷難蔽其慧眼。

所以。

與其施以虛妄之辭以期矇混過關,倒不如坦蕩應對,直面挑戰,行事磊落,方顯英雄本色。

便以此心境,迎接這一場無法避免的激戰,以古道熱腸之志,揮灑熱血豪情。

烈北焱聞言不禁微微一喜,凝視着林焱:「當真?」

林焱再次點頭:「當真。」

烈北焱笑了笑:「既是如此,那老夫便省些壽元,無需以太虛溯源法看個究竟了。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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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凝恆星,你管這叫嫁衣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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