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震懾

第六十二章 震懾

王仁聽到下人的通傳,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這是應激反應了。

等了一會沒見着人進來,便讓下人出去看看。很快夫人陳氏進來道:「別等了,和風兒在前邊說話呢,我讓下人都出去了。」

王仁很明顯的鬆一口氣道:「那就好,不要失禮了。」

陳氏不動聲色的撇了丈夫一眼,心內暗道:要說失禮,你們王家兄弟才是失禮。

剛才陳氏見了人,賈璉的禮數上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眼神特別的正。哪像王家兄弟,隔壁的王義,好幾回見了自己,表情叫一個猥瑣。聽說王仁和隔壁一個姨娘說不清楚,也不知道真假。家裏那麼多丫鬟不夠他糟蹋,非要出去惹那個戲子出身的妖精。

再見賈璉的王熙鳳,沒了之前的羞怯,怎麼講呢?覺得很神奇!

對於王仁這個哥哥,王熙鳳可是太熟悉了,很不好講話,沒啥本事還眼高於頂的貨色。

就這麼個玩意,前後才多一會,完全換了個態度。

王熙鳳非常好奇,賈璉怎麼做到的。所以這才見面,便主動拉着他的手說話。

「璉哥哥,怎麼說服王仁的?」

你看,直接叫王仁的名字了。

賈璉也沒想到,效果如此的好。原著里的王熙鳳是很護著王家人的,畢竟是靠山。

現在的態度,很明顯暫時是更親賈璉的。這是個好現象,賈璉就是要改變王熙鳳,讓她將來嫁過去之後,以賈璉為中心。至於男女平等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不現實的。

原著里的襲人對賈寶玉是何等的忠心,狗日的賈寶玉一氣之下,還不是一腳踹襲人胸口?就這,還是很當時很多女讀者心目中的好男人呢。拳師們的做派,穿越了不得被當家的主婦打死了,在後院隨便挖個坑埋了都是心善的,直接丟城外亂葬崗,那才是常態。

男尊女卑,女性是男性的附屬品,這是由時代決定的。

大概正是因為如此,所謂的穿越類古裝大女主電視劇才充滿了YY空間吧。

王熙鳳看似大膽的行為,落在賈璉的耳朵里並不出格。女性對男性直呼其名,在賈璉看來也沒啥大不了的,完全可以接受的。

「自己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沒必要太在意。」具體的細節當然不能說,說了形象受影響的。王仁也不會說,畏懼是一個,丟臉是另外一個。

打個哈哈對付過去,王熙鳳也沒追根問底,拉着賈璉在後宅轉悠,一邊還問比起賈府,王家如何?賈璉自然不會貶低任何一家,只是說兩家差不多。

前後半個時辰左右,陳氏派人來叫,說是酒宴備好了。

賈璉這才往前來,心裏默默計算,賈府從東跨院到榮禧堂,走路至少二十分鐘,這還沒算上東邊的寧國府,可見賈府要大不少,畢竟是赦造榮國府。王家財力大概要強一點,畢竟龍王請來金陵王。事情放心裏比較,別說出來就對了。

酒宴也在後宅,賈政賈璉其實都算是在家人,不存在太多的避諱。

後院前廳這邊剛到門口,被一個錦衣男子攔住了,看年齡得有二十齣頭,一臉的驕橫,身邊還跟着個少婦,看錦衣男子時,眼神里透著畏懼,與賈璉一個對視,快速低頭。

「你就是賈璉?我是王義!這我夫人,你喚大嫂便是。」男子一開口,卻沒太豪橫的意思。很自然的自我介紹,不過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和語氣,禮都沒一個,讓人很不舒服。

「賈璉見過王兄,見過嫂夫人。」賈璉自然不會在這點事情上計較,畢竟是個現代人的靈魂,對於抱手禮,可有可無,只是告誡自己,別因為失禮顯得與時代格格不入即可。

賈璉主動行禮,王義只是微微點頭,倒是他夫人側身道福:「見過賈家叔叔。」

王義對夫人道:「這裏沒你的事情,去尋陳氏和風兒說話吧。」

打發的夫人,王義這才冷冷的對着賈璉道:「聽說你傲的很,眾人邀你好幾回沒答應。」

「王兄有何見教?」賈璉也把臉拉了下來,大家都是嫡長子,比社會地位賈府高。

慫,不存在的!

「怎麼,我說你兩句,還不服氣?」王義也有點上頭了,他概念中的王家,如今就是比賈家要強,賈家能風光依舊,仰仗的是王家。

「首輔大人的孫子方少白當初也是這麼想的。」賈璉一句話,就給王義堵的無話可說。

論權勢,王子騰還能比的了方白衣,至少現在的距離還有很大。

有點下不來台的王義表情虛弱的臉上泛起了紅潤,嘴唇卻有點發青,此刻進退兩難。

賈璉見狀繼續補刀:「令尊領兵在外,奉勸王兄,京城水很深,平日裏行事本分一點為好,免得給王太尉招災,到時候留在西域回不來也未可知。」

王義聽了心頭一顫,這番話肯定不是亂說的,賈璉一定知道點什麼。聯繫到賈璉是張廷恩的入室弟子,王義更覺得這話另有深意了。

雖然為人跋扈,但王義卻不是王仁那種純廢物。不然王子騰也不會放心留他一個人看家。

「你說清楚點!」王義心存疑慮,不敢大意。賈璉卻不給他繼續的機會,轉身就走。

王義伸手想抓卻抓了個空,想喊住賈璉又沒有那個臉,心裏一陣煩躁之餘,決定還是要搞清楚這個事情,不然沒法安心。

王仁「生病」不能出席,王義倒是在座,只是有點心不在焉。

王子勝心情不錯,端起酒杯說一番場面話,比如自己人別客氣之類的。

賈璉依著禮數,給王子勝和賈政敬酒,輪到王義的時候,不等賈璉舉杯,他卻先站起舉杯道:「璉哥兒,這杯我敬你,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別往心裏去。」

一番話把王子勝聽傻了,賈政則是一頭霧水。

「王兄客氣,我年幼,本該是我敬你。」賈璉也站起舉杯,面子上兩人算是揭過去了。

現場氣氛還算不錯,平時為人倨傲的王義不搞事,那就不會有事。

席間王子騰離開片刻,王義起身告罪跟了過去,賈政用眼神詢問賈璉,得到微微搖頭的回應,便也不去深究了。賈政就是個公子哥,非要找出個優點了,就是在官場上比較本分。

至於賈家內部的那點事情,賈政未必看不清楚,他默默的接受結果,可見人也不厚道。

大概就是好那種,別影響過我貴公子的生活,別的都無所謂了。

過了一會,王子騰和王義一道回來了,臉上沒了之前的輕鬆,目光炯炯的看着賈璉道:「賢婿,都是自己人,有的事情但說無妨。不必遮遮掩掩。」

賈璉之前便有所預料,所以面不改色,倒是賈政繼續懵逼,怎麼說話聽不懂呢?

「還能有什麼事情?去年底是多事之秋,國庫空虛,陛下的內庫也不寬裕。」

王子勝和賈政都沒聽明白,王義倒是聽出一些弦外之音,立刻問一句:「就這?」

畢竟是親家,覺得有必要給王家一點提醒,賈璉繼續道:「李如水要復出,大概是出任禮部尚書,恩師那邊,應該是出任戶部尚書。年後的首輔位子應該能定下來了,到時候有人不甘心,肯定是要攪渾水的,我等切記不可蹚進去。」

大周朝當下的朝局有多亂呢?

太上皇與今上承輝帝之爭,文武之爭,舊勛貴(京營)與新勛貴(邊軍)之爭,國庫與地方收稅之爭,國庫與內庫之爭。

真就是亂成一鍋粥了,這是有心人存心攪渾水,為了各自的利益。

一直作崖岸自高姿態的太上皇都忍不住進場,藉著清欠一事給皇帝使絆子。

承輝帝則達到了對內閣進行調整的目的,勢力強大的舊勛貴集團左右搖擺只為利益。

就這麼一個格局,王子騰還在外帶兵,京中的王家子弟再不老實點,真要招災惹禍的。

只要王義是個有腦子的,事情就不會鬧的不可收拾。

大概是被說中了心頭上,王義的態度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再那麼咄咄逼人了。

朝廷的消息,王義沒啥渠道去了解,能知道這些消息的人,意味着與權利的距離。

越是生活在京城的人,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一旦發現賈璉在消息渠道上對自己構成了碾壓,王義立刻收起了之前的心思。

接下來的酒宴很自然的進行,皆大歡喜。王子騰和王義也都追問了一些事情,賈璉卻沒有再給出明確的回答,顯得高深莫測。兩人也沒在追問,對待賈璉的態度也發生了比較明顯的轉變,這讓原本是C位的賈政,多少有點不適應。

回去的路上,賈政在馬車裏對王夫人道:「璉哥兒與張侍郎的關係,看來真不一般。」

王夫人有點走神似的沉默了一會,突然發出一聲惆悵的嘆息:「大房要起來了!」

夫妻二人之間看似文不對題的對話,卻有着令人難以理解的默契。

這麼說吧,別看趙姨娘才是受寵的那一個,王夫人卻生了賈元春、賈珠、賈寶玉。

但凡王夫人長的普通點,手段上差一點,都沒可能生下這三個孩子。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賈政的道貌岸然,以及,王夫人仗着王家的勢力在賈府的強勢。

王夫人進門,大房繼承了爵位,賈赦搬到了東跨院,榮國府里的戲很精彩。

既然是戲,導演呢?

隨着賈璉的崛起,儘管還只是一個秀才的功名,但肉眼可見的前途不可限量,根本不是賈珠那種國子監的學生能比的。

將來的賈府如何?王夫人變得茫然了。以前還很有把握的,只要賈璉娶了王熙鳳,姑姑和侄女之間的關係擺在那的,很容易就能引導王熙鳳的偏向。

以前還有個賈赦能全面壓制賈璉,現在能壓制賈璉的只有賈母了。

賈母這個總導演,真的願意為了王夫人對付賈璉么?

顯而易見的是,賈母肯定是樂見賈璉的興起。

這是對賈府有好處的,這麼說吧,任何一個賈家的後輩崛起了,賈母都很樂意看見。只要不動搖她在賈府里的地位。

回到府中,情緒不高的賈政只看見李紈挺著肚子出現,不見賈珠。

賈政忍不住黑著臉問:「賈珠呢?怎麼只你一個回來。」

李紈顯得有點疲憊,臉上看不到喜悅,竭力的維持平靜道福回話:「回公公的話,夫君受國子監友人邀請赴宴,要晚一點回來。」

賈政很不高興道:「伱帶着身子,他怎麼好放心?」

眼看要出現開批鬥會的架勢,王夫人不滿的撇了李紈一眼,心道:說什麼實在話?善妒就善妒。王夫人對李紈的感官真的就很一般,實際上王夫人對其他女人的感官都不佳,用現在的大白話講,就是極度自私,見不得別人好。

說到自私,這賈府裏頭的主人們,有一個算一個,沒有最自私,只有更自私。

有人說紅樓夢裏的反抗精神,這個精神與主角寶玉基本沒啥關係。寶玉連跳井的金釧都比不了。至少人家有勇氣去死,寶玉選擇的事出家。

次日一早起來,就看見挺著肚子的李紈王夫人跟前伺候着,找不見賈珠。

當即賈政便怒問:「小畜生呢?怎麼又不見人?」

李紈趕緊解釋:「昨夜回來的晚了點,我沒讓人叫醒他。」

王夫人在一旁沒說話,心裏跟明鏡似的,早有下人來報,賈珠回來的時間是天快亮了。

王夫人並不怪賈珠,反倒是覺得李紈拴不住丈夫,都是她的錯。

李紈心裏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天亮前被吵醒的,起來接着滿身酒氣混雜着脂粉味的賈珠,不用猜都知道賈珠昨夜幹啥了。但又能如何呢?李紈還算是心胸開闊,家裏的丫鬟近賈珠的身子,李紈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好在賈政沒有再追問賈珠的事情,不然鬧大了李紈更難做。

王夫人岔開話題道:「回頭老爺請赦大爺問問璉哥兒,有沒有與大哥有關的消息。」

賈政對此並不太關心,強行轉移話題道:「一大早的母親進宮去了,你不用在跟前伺候,回去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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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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